完败,气急攻心,打了苏侧妃一巴掌,正好被安王给撞见,罚她去了祠堂跪拜先祖思过。至于叶西乾,倒是鬼鬼祟祟的出了门,去了趟二十里街,跟一个人见了面,据奴婢推测,此人恐怕就是当初给叶西乾提供七环蛇之人,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往来并没有断,不过叶西乾此次去似乎就是为了让那人离开,给了他不少银子。”
方笑语捏着下巴沉吟半晌,最终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丝竹点头离开。
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方笑语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叶书成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要陷害她打了他而已,甚至矛头也并非全都指向太子。他的行为反倒像是刻意为之,痕迹太重。他有种感觉,叶书成另有所图。
这种感觉是源于她对叶书成的了解。多年来眼见着叶书成的行动模式,自然而然产生的熟悉感。
方笑语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叶书成这次胡搅蛮缠指责她打了他的意义所在。在御书房时,全程叶书成都被她说的是哑口无言,可即便如此,叶书成的重点依然在‘她打了他’,而非是‘刺杀’。
明明险些没了性命,若不是恰好被人所救,那时候他已经就是个死人了。连去御书房告状的命都差点没了,可是他却将一切的重点放在了是谁打了他之上。
难道是基于身为皇子的尊严?可杀不可打?
何况,险些被杀。却并未受重伤,只是一点擦伤,涂了药就能痊愈大半,这有些太不合常理。
对方可是险些得手了。若是如此专业的杀手。又怎会在快要得手的时候还让叶书成有着如此灵活的行动力?
再者,皇上的行为也很奇怪。他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所以对太子说的那些话,那些目光与动作都会那么的意有所指般。
至少打人的事,皇帝应该是知道真相的。他看太子的目光出卖了这一切。
虽然叶西辞将打人的事揽在了身上,皇帝似乎也默认了这种‘揽责’的行为,但他心中对于此事的真相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问题在于,关于刺杀叶书成一事。他是否有想到是叶书成将计就计的可能性?
叶书成怎么都是他极为疼爱的皇子,可是几次下来。皇帝对于叶书成的处理态度却异常奇怪。
无论是当初叶书成被叶西辞套了麻袋当街殴打,还是太子被陷害一事悄然翻转,甚至宫宴之上她对叶书成公开的挑衅与羞辱,还有梅春水临死前对于叶书成的不敬举动,再包括此次叶书成被打时指责她是犯人时皇帝那不咸不淡的态度。
皇帝似乎在放任些什么,若是按往常来算,对皇子如此不敬,即便叶西辞也是皇家人,即便相信了她所谓的佛女身份,也不该一点表示也没有轻描淡写的将一切一笔划过。
这给她一种感觉。皇帝似乎不像是从前那么疼爱叶书成了。
可是因为什么?难道只是洞悉了叶书成可能会与太子争夺皇位的可能?还是说,皇帝也开始怀疑,他的中毒,大周的阴谋,甚至于安王妃的死等等等等这些有所牵连的事都与周贵妃和叶书成有关?
所以他才放任他们对叶书成的打击,甚至隐隐有推波助澜的嫌疑。
真是如此吗?
方笑语此时不禁想起了皇帝亲手交给她的那枚西北军十万军权的虎符,还有他给叶西辞那的那二十万大军。其目的,难道是为了防着什么?
“还在想叶书成的目的?”叶西辞给方笑语倒了杯茶,暖暖的茶水捧在手中,那暖意似乎都流进了心里。
“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叶书成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怪异。不过此时还有另一个人的行为也十分怪异,叫我有些在意。”方笑语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原本好看的脸显得阴郁几分。
“你是指李素青?”叶西辞很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与她同样的问题。
方笑语点头,道:“自从父王将苏红绸迎进府中,这位李侧妃就处处透着不对劲。以她能害死母妃的手段,如何会轻易栽在苏红绸的手中?甚至于苏红绸都还没有用上什么手段,她自己就先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如此清楚父王的喜好,按说不该如此冲动行事。适时的表示些醋意确实会让父王更加疼爱她甚至是愧疚,可是闹的太大,只会惹人厌恶而已,简政殇夫妇自小一直在教她,难道就教她如此不顾大局不识大体像个泼妇一般大吵大闹?”叶西辞也甚是不解。
都说敌人可能是最为了解你的人。叶西辞在安王府中这么多年,面对任何迫害都没有轻易离开,这之中,他与李素青交手何止一次,当是最了解她无疑。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她。就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的行为模式与之从前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今日之事,你不觉着有些奇怪?”方笑语冷笑道:“虽然掌家之权已经被我收回。也叫苏红绸帮着管束府中大小事宜,可是李素青从前在府里安插的棋子我并没有尽数拔除,还刻意给她留了不少。”
说着。方笑语继续说道:“以她在府中的安排,毕竟那么多年了,整个安王府的后院都是她在一手把持,就算如今她不得不交出掌家之权,可又怎会一点后路都不留下?”
“就拿今日之事来说,若论嫉妒,她敌视苏红绸也无可厚非。毕竟苏红绸来了王府之后可是从她手中夺走了父王的宠爱。可是,她会去主动与苏红绸冲突一事却实在是败笔,就算她打了苏红绸。也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时候,偏偏会被刚好回来的父王撞个正着?”
方笑语嗤之以鼻,这种电视剧般出现的标准剧情实在是太假了些。
“不错,父王若是恰巧回来。恰巧去了苏红绸的院子。又怎会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能恰好被他看到李素青动手的一幕?”叶西辞同意方笑语的说法。
“且就凭那些她安插在府中的人,父王回府,若是有人提前告知,她就不会在那种时候动手被撞个正着。这给我一种感觉,李素青似乎是故意这样做,故意被撞见的,或者不如说。她是自己上赶着往枪口上撞的。”方笑语万分不解,皱眉自语:“这样做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除了会让父王更加厌恶她之外。她简直就是在给苏红绸亲手送上陷害她的机会。”
“他此刻正在被罚跪祠堂,惩罚虽不重,可这却会让她在父王心中留下更加恶劣的印象……”叶西辞不知为何,突然心生警兆一般的突然一凛,心中不安如潮水般散开,流入四肢百骸,让他脸色不由变了几变,最终才归于平静。
而方笑语正低着头思考李素青这奇怪的行为模式,并没有发觉叶西辞的异常,反而道:“你说李素青重重的异常,是否与叶书成有关?”
叶西辞手掌突然一握,随即松开。
“只是,除了被罚跪祠堂,她们还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方笑语百思不得其解。
府里的祠堂不过是私设的小祠堂。因为安王是王爷,正儿八经的皇家之人,所以祖祠都是建在皇陵附近的,每到大节大日才会开祠堂祭祖。而平日里若是要祭拜祖宗,那些分出去开府的王爷皇子什么的,大多都会在府中设立小祠堂,除了供奉先祖之外,家中的正妃侧妃,还有儿子女儿什么的,若是身死,灵位都会进入祠堂接受供奉。
就比如安王妃,她是安王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正妻,就算安王再不喜欢她,再怎么折磨她,名分上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容不得安王反驳。所以她死后必然会被供奉进祠堂,每到大日子祭拜先祖之时,无论是李素青还是叶西乾叶诗兰,进了祠堂,也得恭恭敬敬冲着安王妃的牌位行一大礼,叫声姐姐和母亲。尽管他们心中再是不愿。
“她的举动虽怪异,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什么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就安之,且看她今后要如何便是。你进宫也累了,今日的那些宴请我也都替你推了,好生歇一歇,睡一觉,有什么事醒来再说。”叶西辞看到了方笑语脸上的疲惫,于是将方笑语扶到床边,劝道。
他知道这几日方笑语都在忙着应酬各种宴请,也知道方笑语原是不爱做这些事的,若非是为了为太子拉拢这些朝臣,她本不必这样辛苦。
而她之所以如此帮助太子,还不是为了他?
方笑语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里有些发疼,连带着眼珠子都有些酸疼,倒也不推辞,点点头道:“也好,是有些累了。我先睡一会儿,若是你有闲暇,去叫墨痕查查,最近皇上对待周贵妃的态度如何?”
“我知道了,你安心睡一觉,有什么事起来了再说,别累坏了。”叶西辞将方笑语扶上床,帮她盖好被子,一直等着她睡着了,这才一脸阴霾的离开。
方笑语的话他没有忘记,所以一出了门就吩咐墨痕去查皇帝近来对后宫嫔妃的态度。不仅仅是周贵妃,就连其他妃嫔他也一并要求查了。
墨痕看出了世子似乎不怎么高兴,却不会多问什么,便领命而去。而叶西辞却快步走向祠堂,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见李素青在祠堂之中来回走动,却并未跪拜先祖思过,脸上的神情又阴郁了几分。
李素青在,他不能进去,只得一直等在不远处注意着祠堂的动向。
那里头,有一件他藏着的东西,绝不能被外人看到。
当方笑语提及李素青的反常会不会与叶书成有关之时,他脑中突然灵机一动,想到那日宫宴之上叶书成拿他的秘密威胁方笑语的情景,竟觉得浑身颤栗。
如果,如果叶书成的目的一开始就是那个东西的话……
叶西辞咬着牙,拳头紧握。他不知道叶书成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个秘密。
当日,明明就只有她和母妃两个人在,母妃已经去了,不可能会说出来,就算母妃没死,也不可能会出卖他。既如此,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竟然会让其他人洞悉了这个秘密?
此时的叶西辞并不知道,洞悉那个秘密的何止是叶书成,还有五皇子一样知道。
据五皇子所说,他是无意中看到了安王妃的牛皮纸,所以才对安王妃之死起了怀疑,便独自调查,却意外的得知了那个秘密。
五皇子曾经提醒过方笑语,说叶西辞心中有着一道墙,这道墙的那一头,连通向深不见底的黑暗。
只是与叶书成的提醒不同,五皇子似乎是善意的,他希望即便有一日那个秘密不得不公之于众,方笑语依旧能够像现在这般,站在叶西辞的身边,支持他,握紧他的手,不要放开。
只是方笑语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五皇子说叶西辞不说他就不能随意开口,而叶书成似乎是有着什么目的一直都没有再提起那个秘密,叶西辞自己又万分的犹豫,所以方笑语依旧被蒙在鼓里。
此时的叶西辞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件东西是否会被叶书成得到。所以听到李素青被罚进祠堂之后,他本能的觉得李素青的怪异举动应当与此事有关,所以他急急忙忙的来了。
但是,想要进去查探,必须要等李素青离开之后。否则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祠堂里有猫腻。
不能急躁。要放宽心。
叶西辞这样告诉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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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全都是为了你和诗兰啊
夜色渐深,方笑语才从睡梦中醒来。梦中,她身处云端,而云下,是孤立无援的叶西辞。他似乎在面对万千人的指责,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凶神恶煞,以叶书成为首,用近乎蔑视的目光看他,每一个对他都充满了恶意。
而她,想要跳下云端将他从那些恶意中拉出来,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似乎她被迫着只能当做一个看客,看着他彻底淹没在那些不怀好意之中,却无能为力。
方笑语猛然睁开眼,额间有点点汗水。
身边没有叶西辞,没有那握住她的温暖的手,她的心骤然砰跳。
“解语。解语!”方笑语揉了揉额头,拭去额间的汗水。
解语听到方笑语的叫声,连忙推门进屋。
“小姐,你醒了。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叫厨房去备饭。”解语见方笑语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心中有些担忧。
“世子呢?”方笑语起身,披上一件薄外套,坐在桌前,接过解语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觉得精神了些。
“世子去了祠堂。”解语回道。
“祠堂?”方笑语微愣,若她没有记错,李素青此时应当还在祠堂罚跪。叶西辞去祠堂难道是去羞辱李素青的?
“世子什么时候去的祠堂?”方笑语问道。
“回小姐,世子在小姐睡着后便离开,听墨痕说,世子一直都在祠堂外头徘徊。并未进去。可要奴婢去查查世子去祠堂的目的?”解语语带疑惑。
因为小姐吩咐要盯紧李素青这一家子的具体动向,所以墨痕一直都派人跟着。世子从清凉院离开后就直奔祠堂而去,可是却并未进去。只是在祠堂外徘徊,似乎是在监视李素青的一举一动般,直到此刻亦还在。
“不必。”方笑语摆手道:“他想说的,早晚会说。他不想说的,知道多了也无益处。”
方笑语叹息,不知为什么,从前信誓旦旦的说着不在意的秘密。此刻她却有些想知道了。
她总是有些不安,觉得这个秘密若是处理不好或许会为叶西辞带来意想不到的大麻烦。可是,叶西辞那样努力的保守着的秘密。每次提及那个秘密时那犹豫与不安的神色,却又让她心有不忍,不忍去逼迫。
“你去叫厨房将饭菜备好热着,等世子回来再端上来。顺便叫墨痕进来。我有话问她。
方笑语没有再去纠结叶西辞的事。反而问墨痕道:“你去查查皇上近日对周贵妃的态度如何。”
墨痕回道:“姑爷已经叫奴婢查过了。近日皇上对周贵妃极尽宠爱,除了固定时日定会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之外,几乎是隔三差五便宿在周贵妃处。且皇上还赏赐了许多他国进贡的稀罕之物给周贵妃,就连周相府都获了不少赏赐。”
方笑语托着下巴思索,皇帝对周贵妃的态度看似亲密,却有些不正常。
平日里皇帝大多时候都是雨露均沾,固然有喜好问题,但也不会常宠一人而忽略其他人。
后宫本就大多是为了平衡前朝而存在。周贵妃的背后是周相,皇帝需顾忌。可其他妃嫔也都是家世显赫的,若是要平衡前朝大臣之心,就不该只是疼爱周灵一人,何况周相毕竟已经退了,相比起安周相的心,难道不是还有其他人更值得拉拢与收买吗?
方笑语陷入沉思。皇帝对叶书成态度诡异,似乎有意敲打,却将一切宠爱都倾尽在了他娘的身上,这算是另类的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吗?
“梅贵妃呢?梅贵妃近来如何?她怀孕之事可有什么岔子?”方笑语继续问道。
“皇上已经知道梅贵妃有孕之事,只是着太医院负责梅贵妃胎儿一事,偶尔也去梅贵妃处探望,但却以梅贵妃有孕不能行房事为由,倒并未再宠幸过,只是给了梅贵妃足够的面子,奴婢想,皇上更多的是在安梅丞相的心。”墨痕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奴婢觉着,皇上对梅贵妃似乎并不怎么上心。特别是知道了梅丞相多年的布局,恐怕皇上心里早就防着梅丞相了。”
“越是防着他,就越是该在梅贵妃身上用足心思,特别是在梅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