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劫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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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劫民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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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头像是……像是有些害怕,却又不明所以的期待……怀着几分羞怯,几分欣喜,像是在等着他……
  等他做什么?她不知道,可她能确定的是,她竟一点也不讨厌他用那认真的仿佛要将她吞噬掉的炙热眸光,紧紧围绕着她。
  没来由的惊惧自心底涌出,她才轻轻一动想逃开他的注视,却像是被他视线纠缠苦,逃不开,躲不掉。
  他虽不曾言语,但那强势的威压感,仅只以眸光便能完整传达出,他不许她逃避,不许她躲藏,霸道的要她只能待在原处,直到他决定下一步。
  瞬间,她觉得他好像离她更近了……近到她几乎要坠入他深不见底的两泓深邃瞳眸中,被卷入、被牵引,心神飘忽着,弄不清楚身在何处了。
  她颊上旋即一阵燥热,她咽了口唾沫,目光想别开却怎样也移不开他身上。
  直到呆愣半晌,她脑袋瓜才又开始运作,赫然发现自己滞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唐突而失礼。脸蛋热潮末褪,她急忙收回眸光,转过身,强作镇定不看他。
  “哈,你看吧,还说我不会呢,只要我认真起来,就连你也会看傻不是吗?”她故作得意模样,打破两人之间沉默僵局。
  怎么了?她的心为何会突然跳得这么快,而且全是为了他?
  “什么看傻,我只是一直等着,看你怎么才练习到一半便不吭声了?”他、他竟然看这个干瘪小丫头看到失神?天啊!劈了他吧!打死他也不认帐。
  担心她会发现自己不似寻常的诡异反应,他连忙转身回到贞前,“你还是好好练习,等你把话说得更通顺的时候,我再来验收成果好了。回去吧。”
  待离开他房里,元凤栖这才喘了口气。剧烈心跳的感觉也缓和了些,不再令她喘不过气。唉,他果然跟她相克,连个小小练习都会让她觉得很挫折。
  拿他当她夫君啊……果然是种折腾。
  她还是早早学好宫廷礼仪,免得在他面前失态又被嘲弄……她如此下定决心。
  她早晚会成功当上狼主的圮子,千万别忘了这件最重要的事。
  在经过了几天像是恶梦般的进“补”后,元凤栖终于盼到与自己郎君相见的一刻,再不去见狼主,她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达奚齐德。
  明明讨厌他总是欺负她,捉弄她,取笑她的,可每每与他相处,到头来总是落得一个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局面。
  两人之间不是吵架也不是开打,而是和平的、是安静的,几乎叫她觉得诡谲。
  怎么原先水火不容,怎么看怎么不对盘的两人,也有如此相安无事的时候?
  肯定是她拿他当夫君练习得太投入,都快忘了他不是正主儿。唉,还是趁早去见她真正的夫君,以免她快被自己愈来愈奇怪的心思给弄迷糊。
  所以,一听闻狼主总算来到行宫,达奚齐德便立刻安排好时刻,带着元凤栖晋见。她跟在健步如飞的达奚齐德身后,急急穿梭在行宫回廊上。
  才换好公主正式宫装的元凤栖,由于平日就少穿女装,这回换整套繁琐的华丽眼饰,额上、颈上、手脚上,满是精致首饰,让她觉得仿佛满身镣铐,怪不自在。
  这阵子虽然有练习过,可从来也没有拿所有东西全往自己身上戴。
  就算不提那些,她头上戴的那顶沉重冠冕,还是她特别选了最能表示天朝豪华手笔的珠玉百禽羽冠,看那精细雕工,百鸟朝凤栩栩如生好不热闹,可是……
  元凤栖总觉得自己活像会走动的神龛……
  她不仅得随时小心保持上身平衡,还得别让这弄了一个时辰才撑好的壮观珠冠垮下。
  而她眼光“过高”,只顾着注意头上东西的结果,便是一时没留神,走着走着却向前一脚踩滑,没头没脑的跌了下去。
  “小心!”才一个细微声响,达奚齐德立刻察觉她有异状,连忙回身赶上前,抢左一步将她扯回怀中,救她免于毁容。
  “弓月国一入冬,天气凉了偶尔会有雾气在地面上结成薄冰,走的时候要当心些。”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看着她一脸惊魂未定,惨绿夹杂灰紫的神色,忽然觉得这丫头还当真有些趣味。
  “我、我头上珠冠还正吧?”管不了抱着她的救星,是不是那个她最最最讨厌的家伙,她只担心好不容易撑起来的顶戴,会否功亏一篑。
  她可不想再回到镜台前当块木头,坐上一时辰。
  “你不担心跌伤,反而管这个?”她明明和他怎么打成一团都毫无惧色,可却会为了顶戴正不正而受惊吓?她到底算是勇敢,还是胆怯?
  达奚齐德不免莞尔。他一路上与她吵吵闹闹的,她突然安静下来像只温顺兔子偎着他,他还真觉得不适应呢。可是……
  还记得练习时,她称他为夫君,美眸流转,红檀轻启,叫他几乎要看入迷的温柔……不成,他在想什么?他甩甩头,努力想遗忘这些天的相处时刻。
  “当然得管。万一弄乱了,我又得重来一次,这样下去,我要何时才能见到狼主啊?”早点嫁进宫,她就不用再听这些劳什子的训话,装天朝公主架子了吧?
  她满心以为如此。对,她不想一颗心再让达奚齐德扰得七上八下了。
  “可我倒觉得你别摔着比较重要。”他扶她站稳,将两人距离稍稍拉开了些。
  闻言,她不免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他对啥都漠不关心,尤其格外讨厌她,应该会等着看她笑话的,可是他没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白的……关心她。
  最近两人不像来时路上一般针锋相对的厉害,叫她觉得不习惯,想来他也是。
  “你如果真觉得麻烦的话,大可别管我。”
  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她一时无法正常应对。只是别扭别过头,双颊为他一语突生热热烫烫的感觉。
  “我也知道我不像公主,可是……可是皇上降了旨,为人臣民的,没有选择余地呀。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公主。才三个月,接到圣旨的这三个月,我也很努力的学,顶多克制自己不出手就已经很吃力了。”
  与其说是对他抱怨,倒不如说是她讲来安慰自己的。
  “反正我就是不像个女人。没胸没脑,除了闯祸,就一张脸可取而已。”自嘲的说了,她不免语带落寞,努力学习当个公主的冲劲失了大半。
  “再怎么练习还是不像样,我认了。”
  想起爹爹临行前一再叮嘱,叫她绝对别让狼主给嫌弃扔回门,她愈想愈觉得自己像是被逐出家门的。唉,谁让她就是没办法像别的姑娘家一般柔顺任人欺?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大伙都会提醒我,我想佯装不知道也很难。”
  “呵。”他轻笑,其实也猜得到天朝八成是看外貌,随便选了个美人就送来,大概连皇上自己也不知道选了个这样的“弱”女子吧?
  可是,比起故意装得虚弱堪怜,矫揉造作,他倒觉得像她这样还纯真得多,也许,莽撞是她的缺点,可她没啥心机,想什么就做什么,却是难得的优点哪。
  她不是自愿成为公主的吗……思及此,隐隐约约的,他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早就遗忘的身影,十多年前,一个蹲在黑暗角落里哭泣不停的小孩子……
  对那个拼命努力,只希望能得人疼爱的孩子……
  所以,看她消沉,不知怎的,他有些不忍,希望能为她打气。也许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或多或少对她起了同情吧。应该只是如此……
  就算他……一时哪根筋不对,欣赏起她,也不能忘了她终归是王兄的妃子。
  想让她恢复精神,只是……为了帮王兄照顾她。他在心中不时提醒自己。
  “保护你,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无论你多不像个公主,我绝对会护你到底。真让你摔在地上,我……会心疼的。”
  “呃?你……心疼?”她心头小鹿齐奔,有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头激荡。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讨厌他,可她不得不承认,听他告诉她几句仿佛是关心她的话,几次下来,她……也会感动啊。
  忽然想到,这些日子,一路上,她故意与他作对,举止是过于孩子气了。她开始反省,这其间不知惹了他多少麻烦,而他还不计前嫌,愿意救她、安慰她……
  他们之间已经不再充满敌意,可否算是……朋友呢?
  “谢谢你的关心,我……”想正式的向他赔罪以及道谢,就不知他是否接受?
  “不用谢。”他轻易看穿她俏脸微红,不知所措,于是也跟苦笑了起来。
  “我心疼的……心疼的是咱们从大理运来的那宝贵石板地面,万一让你摔出一个窟窿,要再找一块来填补,会很麻烦。”
  “你——”她美眸圆睁,立刻挥鞭将狂奔的鹿群赶回心房,然后紧紧关上门,锁上三重锁,威吓着,没事不准它们再出来乱乱跳。
  “你……是故意说来气我的?”她努力把持不发作。
  看到她如他所料的动怒,他轻笑她的单纯。“你还是生气点好,至少看来有精神得多。”
  “欸?”她一愣,怒气忘了继续上升。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莫非他其实是在……为她打气吗?她有些不解,可感觉好像是这样呢?
  到底他对她是另一次的捉弄,或者这才是他的真心话?这个性格翻来覆去的奇妙男子啊……
  “快走吧,王兄还在等我们。”凝望她似乎正试图探进他心底的纯真眸光,他才发现自己怎么有些不像平常拒人于外?
  是因为多了解她几分,所以无法将她视而不见?
  警觉到身为旗主不该如此轻易受女人影响,他连忙摆摆手,若无其事回过身,没等她再掀唇舌之争,他倒足爽快做出了结,快步向前走去。
  “走吧,别误了时辰。”
  “你当真是在担心我吗?”她想追上他问明白,却有些害怕那又是他新的整人把戏。屡屡张了唇,喉间却突然发不出声音。
  细想这一路上,对她的粗鲁不端庄抱怨不停的人是他,但耐着性子告诉她弓月国习俗和礼节的却也是他,要是他真不想搭理她,大可不必多书,也毋需亲自照料她的。
  而且他公务繁忙,却甘愿每日当她练习的对象,这部是对她莫大的帮助。
  说不定他表面看来严肃漠然、不假辞色,其实他并非那么让人讨厌?
  在这个人地生疏、举目无亲的另一个世界中,有人对她好呢……这么一想,她忽然有了勇气,觉得自己必然可在这个新天地中,找到安身立命之处。
  爹是这个意思吧,留在京中,她找不到好夫家,注定孤寂过一生,可在奇特的弓月国,她的不合礼教反而不那么突出了?
  她当真可以期盼,这桩婚事会让她护得大家疼爱吗?
  至少,她的小叔,对她还算不错呀?
  “达奚……齐德……”望着他背影,她神情不再落寞,阴霾早已一扫而空。奇妙的,让他这一闹,她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你是在担心我。”毋需等他亲自证实答案,她肯定的绽出一笑,迳自做下结论,追上他脚步。“你骗不了我的。”
  这个男人实在是……不够干脆。可是,她好像慢慢也能摸索出他的心思。
  好吧,看在他本性并不坏的份上,她将来在狼主面前就少参他一条罪名好了。
  第五章
  “你先在这儿等我,我这就进去向王兄通报一声。”达奚齐德将元凤栖留在大殴门外,准备引荐公主。
  “达奚旗主。”还没跨进里头,回廊边,静悄悄的出现了个修长身影,唤住达奚齐德。
  “昂真旗主。” 一见来人,达奚齐德反射性地眯起眼,保持警戒。
  正如达奚齐德是虎旗旗主一般,即使他不言不语,他也随时散发一身威猛剽悍气势,叫所见者无不臣服,动起手来更是惊人,刀不见血不罢休。
  而豹旗旗主昂真猛儿则是截然不同的典型,俊秀外貌看来沉静,优雅姿态从容不迫,可其中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凶狠身手与无情杀意,叫人往往先失神于他外表的善意,在下一刻却坠入他的残酷陷阱。
  同为三旗旗主,约莫半年前,昂真猛儿曾经有意将胞妹嫁给狼主,但还来不及提出,狼工便先允了天朝的婚事。
  即便要再劝狼主另立侧室,也必须等到公主迎娶回来之后再谈:对昂真猛儿而言,天朝的公主若立刻受狼主宠爱,那么对于昂真猛儿的妹妹来说,并非好消息。
  想来他特意等候在此,应该是为了视察敌情啰?达奚齐德猜想。
  “‘她’……就是天朝的晨星公主?”昂真猛儿一脸灿烂笑意,难以捉摸他忽地出现此处是何居心。
  达奚齐德轻轻移动脚步,不着痕迹的将自己身子移动到昂真猛儿视线之前,挡住他打量元凤栖的目光。“若要晋见公主,还请旗主等咱们会过狼主之后再说。”
  “原来如此。美则美矣,可乍见之下,我还以为达奚旗主带了个少年王子回来呢,”昂真猛儿像是松了口气。
  众所皆知,不似弓月国女子总是一身皮袄戎装,天朝女子衣著有个特色,格外强调女性的柔媚娇艳魅力,一眼便能望见那包裹在那青色衣裙之中的曼妙身段。
  尤其是刻意让人瞧清,那若隐若现、纯白无瑕的兜衣下,最具性感魅力的丰腴胸脯,让是者无不被直截了当的迷惑……别的天朝女子应该是如此。
  不过昂真猛儿一瞧元凤栖的“坦荡胸襟”——嗯,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这位应该是真正的天朝公王吧?狼主命达奚旗主特意去劫来的新娘?”
  “当然是真的。”
  “根据传闻指出,听说公主名满京城,令众多男子拜倒她裙下,望之却步,不敢轻易冒犯,我还以为是多么稀世罕见的绝色妖姬倾国佳人呢。”
  “……傅言应该是真的。”就达奚齐德对元凤栖的认知来看……
  “败”倒她裙下?大概是被打得躺平了吧?望之却步?靠近调戏就会破踹飞老远,谁还敢冒犯……
  其实这所传不虚啊,只是解读的方法上有一点点的差别。
  “说实话,该不会是公主太美了,所以达奚旗主自己动了心,抢了公主自己留着,找人来假扮天朝公主?”昂真猛儿语带挑衅。
  “昂真旗主说这话……是存心羞辱我达奚齐德?”达奚齐德对于昂真猛儿流露出的轻视,没来由的就是恼火。
  这抢婚抢来的公主,偏偏长得像个王子,难道还是他的错啊?
  他只负责将公主送到王兄手中,这样也能让昂真猛儿罗织个罪名栽到他头上?该不会,昂真猛儿已经在王兄面前挑拨了什么?
  弓月国三旗,明是共效狼主,背地里互争权势也非一朝一夕,开国八旗至今只剩三旗,可见斗争之激烈。可是,唯有强者方可立足,这是不变的原则。
  “我哪敢呢?达奚旗主太多心了。”昂真猛儿摆摆手,一脸无辜。
  “希望是我太多心。公主身怀众多才能,毋需美貌点缀出动人。”他忍不住开口护着元凤凄,不让昂真猛儿信口污蔑她。
  何况,就算元凤栖再欠缺姿色,也轮不到昂真猛儿批评,她好不好完全由王兄决定;再者,即便不提女人魅力,至少她单纯性子远比狡狯女人来得讨人喜欢。
  达奚齐德想着想着,忽然一愣。何时开始的?他……并不讨厌她?甚而有一些欣赏和喜欢?怎么会一听到人家批评她,他便起了想护卫她名声和珍惜她的冲动?
  没注意到昂真猛儿何时离去,达奚齐德甩了甩头要自己冷静。
  再深究下去,只是庸人自扰,她是王兄的妻子,跟他不相干。
  他不能对她动心,就是只有一点点儿也不行。
  “好一个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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