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农途- 第39部分

　　　　后来八十年代出国风流行，俞老的妻子也去星条国留学，而后获得了绿卡就留在了星条国，而且还凭借着自己丰富的专业知识以及自己辛苦挣来的积蓄，开始从事古玩行业，因为业务经营的越来越好，九十年代初就在纽约开设了一家古玩贸易公司名叫华林堂。

　　　　距离能产生美，但距离太远，时间太久，美也会消失的！

　　　　在多次要求俞老去星条国与她一起开拓事业未果后，两人的缘份也就走到了尽头。

　　　　据说俞老还有个女儿，从小在星条国长大，是个典型的abc人（americanbornchinese）

　　　　以上的情况，都是那天趁俞老在研究古董的时候，顾大官人从许杰那里八卦得知的。

　　　　俞老家中布置的简单而雅致！

　　　　俞老开门将顾逸迎进来，我们顾大官人一眼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放着的一件古玩，一个青花瓷瓶。

　　　　顾逸愣了愣，本能的就感觉这两件东西有问题，于是一进屋就直接朝茶几走去。

　　　　俞老给他倒了杯茶，笑道：“你还真具备古玩虫的秉性啊，一进屋就冲它俩来了，看出什么了吗，是真还是假？”

　　　　顾逸并没有立即施展透视眼，而是带上茶几上放的一副白手套，捧着那个青花瓶仔细地端详一番，又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方才说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俞老轻哦了一声道：“详细说说，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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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破局
　　　　顾逸指着青花瓷瓶说道：“这个青花瓷瓶下面的瓶底是现代拼接的，但是它的瓶身却是南宋泸州窑的物件，这种拼接的手法非常巧妙，虽然表面看不出其痕迹，但是我听朋友说过，主要用醋泡上半天，它的整圈碗底就会掉下来。”

　　　　俞老瞄了一眼钟表，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小顾，你说的一点不错，竟然只一分钟不到就看的明明白白，而且仅仅是用眼，什么仪器都没拿，连放大镜都没用！这是如何做到的啊？”

　　　　顾逸嘿嘿一笑道：“咳咳，我只是经验之谈罢了，瓶子的器形不对就是破绽，特别是瓷瓶底部与瓶身光泽还是存有差异，只要是懂行之人，应该可以看出不对！”

　　　　俞老追问道：“你刚才说这瓶子的拼接手法很巧表面看不出痕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逸伸出食指，在瓶底弹了一下，又在瓶身谈了一下，笑道：“拼接的痕迹虽然看不见，但碗身和碗底的釉面还是有细微的不同，如果用指甲轻轻去弹碗沿，敲击的声音也和真品不同。”

　　　　俞老立时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坐起身子凑近了问道：“听声音也行啊我怎么听不出来？”

　　　　顾逸满脸笑容道：“一般人都听不出来，看釉面就是了。这需要大量的真品做反复的体验对照，而且不仅要求听觉特别敏锐，还要精通音律才行。”

　　　　说到这里顾逸不由得意起来，其实他这手听音识别瓷器的功夫，还是大明朝时候，与唐伯虎一道研究出来的。

　　　　于是顾大官人接着说道：“俞教授请我来不是为了看这件瓶子吧？以您的水平，还不至于被它们打眼，如果真是不小心走了眼，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也许我能帮助您想办法能追回损失。”

　　　　俞老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是我从潘家园淘来的吗？搞错了，这是前一阵子警方捣毁了一个文物造假与走私团伙，没收了一批真真假假的东西，这两件瓷器是我从文物局的仓库里写条子领出来的，打算做教学用，给我带的那几个博士练练手……”

　　　　顾逸有些疑惑：“那俞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

　　　　俞老站了起来：“不必总叫我俞教授，我年纪比你大很多，客气的话叫一声俞老就行，你跟我来，给你看几样东西。”

　　　　走进书房，俞老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出了一系列图片和英文资料，图片中显示的是明成化五福斗彩鸡缸杯的照片，胎薄釉润，娇巧玲珑，青花色淡平实，用笔柔和，与前期相较，前犟劲，后柔丽，各具风韵。而以青花描绘轮廓，和谐套配各种釉上色彩，即所谓‘斗彩’。”

　　　　顾逸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俞老这是什么意思，电脑上的图片能够人为加工的地方太多了，色润和包浆也根本看不出来，您难道想要我鉴定这个吗？这样可不行，需要实物。”

　　　　俞老解释道：“今天请你来可不是为了鉴定文物，这件东西也不需要你我鉴定，我主要是想和你做一些探讨，我听说古玩行里有一种叫“雪山滚球”的手段，但是我教书多年，对于这些江湖手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故而……”

　　　　俞老话音一落，顾逸立即反应过来，接话道：“难道是有人要拍卖这方成化斗彩鸡缸杯？”

　　　　俞老露出赞赏之色点了点头道：“就是下个月中旬，巴黎利实德拍卖行将要拍卖这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据我所知国内有几个大富豪想出手拍回来，然后献给国家文物部门……

　　　　于是我突然想起了，近几年的国外拍卖行一系列的动作，是不是他们早有预谋，其中另有蹊跷呢？”

　　　　说道这里，俞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清单，接着讲道：“2007年苏富比港岛拍卖行在一次专场拍卖会上拍出了一款明成化双龙戏珠斗彩鸡缸杯，神奇的创造了7800万华币的天价，这是中国古代白玉器物的最高成交纪录。

　　　　据说这款成化斗彩鸡缸杯是英法联军当年抢走的，随后各种争议与讨论不断，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与轰动。

　　　　一般中国人都清楚，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在古代象征着什么？

　　　　它肯定能激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如果是设局的话，那这一局做的很成功，因为接下来短短的时间内，中国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接二连三的在国际拍卖市场中出现，而且清一色全都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紧接着2008年，巴黎拍卖了一款明成化九洲同乐斗彩鸡缸杯，被一位华人以3500万华币买下。

　　　　后来到了2012年，纽约拍卖了一款明成化田黄斗彩鸡缸杯，据说以超过六千万华币的价格成交。

　　　　这到了2014年，又冒出来这款明成化五福斗彩鸡缸杯，将在巴黎利实德拍卖行拍卖。”

　　　　俞老刚说到这里，顾逸出言提醒道：“您漏了一件，去年五月，一款明成化五岳斗彩鸡缸杯，在德国拍出了500万欧元，折合华币接近四千万，突然创造了一个惊人的成交天价。那才是江湖千术之‘雪山滚球局’中所谓的‘黄粱入门’……

　　　　渔网已经布好了，只等一款又一款的‘鱼食’轮番往外出，鱼儿亦是不断地咬饵上钩，而且是一款成化斗彩鸡缸杯带动一整场拍卖会，其他所有拍品都跟着借光，总成交额很大。”

　　　　俞老点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经你这么一提，我有所顿悟了，他们是炒了青花又炒成化斗彩鸡缸杯，它们这种跨国艺术品经营巨头，与世界上大小博物馆、私人收藏家、甚至各大财团世家的联系千丝万缕，幕后老板背景复杂的很，猫腻也非常多。”

　　　　顾逸冷笑道：“其实就是这么个花样，看明白了也简单。”

　　　　俞老却摇了摇头，苦恼道：“一点也不简单啊，它牵涉到太多的东西了。你应该听说过，曾经有一位爱国商人拍下东西拒绝付款，以此搅黄了圆明园兽首拍卖，虽然达到了破局的目的，可是他的经济、信誉、形象各方面的损失很大，这种办法不可能再三使用。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能破局，就是搅了下月中旬这场拍卖？”

　　　　顾逸愣住了，他万没想到，华清大学的一位考古学教授，竟然想管巴黎拍卖会的闲事。

　　　　在他的印象中，像大学里教书的知识分子们，管闲事的办法无非是写写文章感慨呼吁一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清谈而已。

　　　　而听俞老意思，他老人家的打算不是动口清谈而是真想动手，搅了巴黎这场“明成化五福鸡缸杯”拍卖会这一局。

　　　　可是就靠他们这一老一少，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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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烟花易冷
　　　　见顾逸许久不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图案，俞老不由长叹了一声道：“我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了，小顾，你无需压力，毕竟不是单凭某个人的力量就能对抗那些布局之人的。”

　　　　顾逸心中的确为难，倒不是因为一点办法都没有，而是因为他原先根本不爱管闲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闲事”？

　　　　有首歌曲唱的好，叫“烟花易冷”！

　　　　好比一个医生见的病患多了，对生离死别一类的场景就不会那么感性，比普通人表现的要冷漠。

　　　　那些在江湖上混，识破了别人设的局，能让自己小心不上当罢了，最多是私下提醒身边亲近的人，除非牵扯到自己身上，一般不会主动管闲事去拆台。

　　　　一来是因为遇见的太多了，想管也管不过来，久而久之也就变得冷漠。

　　　　二来呢就算管了，偶尔出手拆了别人设的骗局也往往吃力不讨好，得到帮助的人未必能真谢你，而得罪的人一定会恨你。

　　　　这样的事情多了，足以让你混不下去，所以自古就有跑江湖的互不拆台的不成文规矩。

　　　　见俞老有些着急，顾逸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要是能见到实物就好了，这是玉器，能上手最好。”

　　　　俞老不解的问道：“就算见到实物也没意义啊，这件东西不需要你我鉴定啊。”

　　　　顾逸笑了笑，反问道：“您老估计一下，这东西会拍到什么价？”

　　　　俞老正色道：“既然本就是一个局，那就难说了，不能以正常道理计。但现在已经有人故意放出风声，假借市场预测的名义，说至少要在七千万华币以上。”

　　　　顾逸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道：“俞老您看这照片上的鸡缸杯，像是真的吗？我怎么看他胎釉疏散，瓶颈凹陷呢！？”

　　　　俞老怔了怔，正要纠正顾逸的说法，他忽然眼睛一亮道：“你想说它是赝品？可是我们在这里说这些，没什么用处，巴黎利实德既然将它推出来，就有权威鉴定的程序，大多数人也会相信。”

　　　　顾逸还在笑：“我可没要您老说它是赝品，虽然这方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品相不太好，仅仅看照片，我认为有五成可能是赝品，但没有见到实物，而且利实德国际拍卖会那种场合也不好乱开玩笑。正如您老所说，这不符合专业严谨的治学精神。”

　　　　俞老有些迷糊了，他着急道：“小顾咱们再一起聊天，你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您老只需讲一个故事……而且应该这样去讲……我刚才说未尝没有办法搅局拆棚，但这个办法对我这种人没用，而以您老的身份地位，却是很有可能成功的。像刚才您讲的拍买到手之后，拒绝付款的做法，等于是公开掀桌子翻脸，而真正的江湖高手暗中拆局都是在幕后实施，外行人也看不出痕迹。”顾逸面带微笑，娓娓道来。

　　　　听完之后，俞老将信将疑：“这样就行？除了麻烦一些，其他的倒也不复杂。”

　　　　顾逸笑道：“这个故事有讲究，您一定要私下里说，对象都是您接触过的、在文物鉴定界有身份、有名望的专家，特别是帝都博物院的那一批还有港岛那边的熟人，尽量不要漏掉。一定不能公开，以学术讨论的名义，哪怕是放低一点身段，私下里的请教也行。要注意低调，可以只字不提这件东西的真假，同时将你掌握的照片和资料尽量详细的提供给对方。”

　　　　俞老微微皱了皱眉道：“不下结论，不公开，就是请教学术问题？隔着这么远的亚欧大陆，只有半个月时间，能搅黄巴黎那一场拍卖会？”

　　　　顾逸乐道：“越低调越好，只要将故事传出去就行。您可别小看那帮跨到古玩界的文物专家，公开捧一件东西可以妙笔生花，私下里损一件东西那也是毒舌犀利，更何况那方成化斗彩鸡缸杯品相确实有问题，想挑毛病还不容易？造型、玉质、雕工哪一条不能挑，正是他们显水平的时候您老是考古发掘与文物保护方面的专家，一心做学问培养人才，但是跨界搞古玩的那批人可不一样。这个世界很大，但是圈子很小，您想一想那些有心又有钱去竞拍成化斗彩鸡缸杯的、真正的大买家，又都是什么心态？”

　　　　俞老年龄虽大了，可脑子缺依旧十分灵活！

　　　　顾逸这一问他立刻心领神会，但仍有踌躇思忖之色。顾逸又一指自己道：“其实我也没让您老撒谎，有熟人曾在潘家园一家古玩城的贵宾室里，好像见过这方成化斗彩鸡缸杯，而且当时还有好几款一样的，此故事已经传出，自然会激起千层浪……

　　　　当然，如果觉得这办法不合适，算我没说，您老本就不必管这种闲事。”

　　　　俞老想了想，展开眉头笑了笑道：“小顾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老道的江湖手段，真是年轻有为啊，你的办法还真是够阴险的！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假如我真的这么做，你有几成把握能搅局？如果成功了，又会是怎样一种状况？”

　　　　顾逸微微一笑道：“有九成可能将这场拍卖搅黄了，但不论是成功失败，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就算这场拍卖没得逞，卖家与幕后人也会硬挺着把它遮掩过去，否则没法继续设下一局，别忘了他们可用保密做借口，不公开买家或卖家的信息。我估计最大的可能，是利实德对外宣布拍卖成功，这款难堪的成化斗彩鸡缸杯被一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神秘买家拍走，至于成交价嘛，很可能与事先放出的风声差不多，就在七千万左右。”

　　　　俞老盯着顾逸，似笑非笑的问道：“小顾，你说的这么清楚，就像预言家一样！”

　　　　顾逸呵呵一笑道：“哎，俞老您过誉了！这看似神机妙算，其实无非是了解其中的门道，知道对方可能会怎样接招的罢了。

　　　　目前距离拍卖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您真想出手管闲事破局的话，很快就能看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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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姐就是这么任性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逸和俞老几乎是天天见面，一起谈古论今，坐而论道。

　　　　这一老一小的关系有时像是父子，有时像是师徒，还有时像是朋友……

　　　　这天，顾逸从俞老家里出来，有些百无聊赖，就拨通了江淮秀的电话，很快电话另一边传来了江淮秀的声音：“顾逸，我现在正采访呢！晚点给你联系哈！”说完，江淮秀就挂了电话！

　　　　虽然顾大官人知道江淮秀一定是在忙呢，不过他仍然对着嘟嘟嘟的挂线音，抱怨道：“哎！不就是在个再央视实习嘛！这么快就把老公扔一边了啊？”

　　　　话说江淮秀接到去华国央视实习的通知，可是学工处方山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