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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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天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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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菱笑着蹦近一身白色医生袍的周子鑫身旁,挽起他手臂晃着笑,“你整天喊忙,我想看看你呀,所以干脆来这儿等你查房,那天电话里你提起过依依的事情,我老早就想来看看她。”
  高高的、帅帅的周子鑫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在医院里他向来斯文寡言,相较起菱菱的直率,他显得腼腆,更何况这会儿,身边还有个掩嘴偷笑的小护士和坐靠在床头的依依,他知道依依看不见,只是……他在意她的感受。
  “偏心!你陪病人的时间多过陪女朋友,你是不是喜欢上你的病人了?”
  菱菱软嗲嗓音闹着周子鑫,没发觉屋里两人脸色猛然起了怪异,“我想住院!住在这儿陪依依,也比较有机会见你!”
  “菱菱!别闹了,听话,等我查完这层楼就可以休息了。”
  “啊呼!”菱菱跳起身来,扳着手指头,“上次的猫空泡茶、上上次的北城庙口、上上上次的九份夜游,周大夫,今晚你别睡了,陪我通宵。”
  周子鑫没答话,坐在床沿专注检视着沉默的依依的眼睑,一旁小护士帮依依测完血压后咋咋舌,“柳小姐,当心点,血压冲太高了吧!”
  周子鑫颦眉低沉着嗓音,“你的情况恢复得很好,心情放轻松点,过阵子医院若有眼角膜可以更替,你就可以复明了。”
  “看得见、看不见重要吗?”依依神情略显冰冷,倒像在使性子,“有些事情看不见比较开心。”
  周子鑫不再接话,他在病历卡上签了名,转身交代小护士一些事情。
  “走吧!菱菱!”周子鑫伸手搀起菱菱。
  菱菱挣脱周子鑫的手,挨近面容冰寒的依依,“依依,别心烦,子鑫很厉害,你的眼睛肯定有救,”菱菱捏紧依依冰冷的小手搓揉,“其实就算真的再也看不见,世上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东西等我们发掘呢,我们绝不可以放弃,”她笑着,“下次再来看你,我等着和你一起躺在夜幕下数满天星斗的时刻。”
  “菱菱……”依依微白着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菱菱咯咯笑着,“你对我认识不足,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好。”她吐吐舌头,“子鑫有时都叫我‘小恶魔’,那才是我的真面目。”
  菱菱说声再见,挽着周子鑫离开病房。
  筹划着该上哪儿去的菱菱并未察觉周子鑫的脚步略显沉重迟缓。
  第四章
  “你算准我一定会跟?”菱菱偏过头有些不服气,她在车前座置物抽屉中发现一堆她爱吃的零食,虽然颇不甘心被他料到,还是忍不住诱惑拆开牛肉干捏起一片塞进嘴里,真没骨气,前两天玄思问她要不要跟他出门拍东西,她为了前几天的事情还在闹别扭,且当时子鑫本来有假可以陪她的,所以当时她狠狠回绝,没想到……这会儿还是坐在人家车上。
  玄思年纪虽比她小,心思却比她的复杂得多,甚至好像比她还了解她自己。
  别看他整日笑容满面,菱菱常弄不清楚这男人的思绪,不过,抛去别的不提,他真的是个好玩伴,和他一起,她从不知道什么是无聊。
  对于菱菱的问话,沐玄思淡淡勾起笑,没答腔。
  “要不是子鑫黄牛,”菱菱哼了声,“我才不跟你去拍什么鸟照片。”连着几天长假要她守在家里肯定会出人命,想到这儿,菱菱有些气闷,子鑫向来就忙,近来似乎变本加厉。
  “是呀!我就是要去拍‘鸟’照片。”沐玄思转过头对她浅笑,“上头要组山林间野鸟掠食的照片。”
  “要拍多久?”菱菱心生好奇,想到可以观赏野鸟,烦心抛却。
  “这种事得看对方配不配合。”他耸耸肩。
  车子方才下了高速公路,向着有山的方向前行,菱菱向来没有方向感,在车上吃吃睡睡沉浸在音乐的氛围里,根本弄不清楚人在何处,她向来懒得费心思,反正跟着玄思就对了,蓦然,菱菱手机响起,是周子鑫。
  “我不要!”周子鑫不知道说了什么,菱菱回绝得迅速,“是你先说没空的,现在你有了空,我就得配合你吗?”
  “你当我是什么?”菱菱沉着声音,“随传随到?二十四小时等你召唤?”
  “什么时候回去?”菱菱瞥了眼专心开车面无表情的沐玄思,“我也不知道,得看对方配不配合,半天、一天、五天都有可能。”
  周子鑫回句话,菱菱忍不住笑,“是呀!弄不好就不回去了,留在山里当野人,嗯,跟着玄思来的,他在开车不能接电话,你要交代他照顾我”菱菱哼了声,“开玩笑!你叫个比我小的男人照顾我?我这么大了,不缺保母看顾,即使是你!周大医生!”
  菱菱沉默着听完对方说话。
  “骗人!骗人!”菱菱轻嚷,“你的知本温泉黄牛了三百五十七次,鹅銮鼻灯塔黄牛了一百三十五次,兰屿黄牛了七十八次……你若想查清册,我有完整纪录,”菱菱笑了,“我没有灌水,我的数学很好,只是对于失约太多次的人所说的话都得用等比级数加倍存证。”
  周子鑫又在电话那头安抚她。
  “不想!不想!我不会想你!我宁可想玛利亚都不要想你!我是认真的,子鑫,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实习医生,要比别人更加努力,可往后若你的日子还是这样,最好别娶老婆,否则再如何贞节的女人都会被你逼成潘金莲。”
  “别威胁我!周子鑫!”菱菱有些恼意,“我自己作的决定我不会后悔,感情不是用来牵绊的工具……”
  “喂!喂!我听不见了,山里讯号微弱,回去再谈……”
  菱菱关上手机,吁口气,子鑫的语气有些怪异的急迫,他急着见她,语焉不详又有些颠三倒四,他究竟想说什么?
  交往七年,他从不曾如此,子鑫向来尔雅斯文,是他变了,还是她根本不曾真正了解他?
  “先送你回去吧!”一旁安静的沐玄思突然出声,他瞥了眼蹙着眉心的菱菱,“也许他想向你求婚了。”
  “不要!”菱菱有些拗,她不想见到那个她不熟悉的周子鑫。“我想看野鸟!”
  沐玄思失笑,“野鸟有这么重要吗?方才他不是说你不回去会后悔。”
  “赶着回去看他发神经我才会后悔,蛮不讲理!”菱菱闷着声音,“我宁可和你在一起!”
  沐玄思摇摇头,“纪菱菱,你这种说法让人听见会产生误会的,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移情别恋爱上我了。”
  “爱上你?”菱菱睁大眼睛笑不可抑,暂时忘却了周子鑫。
  “爱上你的女人是自寻死路,我还想长命百岁呢!”她瞥了眼他,“盼柔打过电话给我。”
  “是吗?”沐玄思对这话题不太起劲,“她还好吗?”
  “不好!”菱菱啃着牛肉干,顺手塞一片到他嘴里,“她的声音暗哑,好像生病了。”
  “那她不该打给你,”他的声音很冷静,“她该打给医生,菱菱,沙士!”
  “沐玄思!你好冷血!”菱菱“啵”地一声扳开沙士递给他,有些愤愤然,“她需要的是你不是别人,她在你身上花了三年时间,你竟然毫不留情。”
  菱菱摇摇头,“盼柔是第一个让你定下心思长达三年之久的女人,我原以为她已然为女人除害,终结了你这只八爪章鱼了呢!”
  “是呀!真可惜,不是吗?”沐玄思无所谓地笑,“席盼柔会是很多男人的完美妻子梦想,却不适合我。”
  “你……”菱菱取回他喝过的沙士不经意地喝下,骤升的气泡让她心生舒畅,她踢掉鞋子,自在地像只猫咪似地瘫软在座椅里,轻轻耸肩,“算了,反正不干我的事,懒得理你,只是好心点,别让我背黑锅,我觉得盼柔的语气似乎有点儿责怪的意味,她似乎认为我是造成你们分手的原因。”
  沐玄思不语,瞥了眼这个自在地半卧在他车上,还随意喝着他喝过饮料的女人,“纪菱菱,你会随意和别人共饮一罐饮料吗?”
  “当然不会!脏耶!”菱菱吐吐舌头,边说着却还再度灌下一大口他喝过的沙士,“可你不一样,咱们向来熬夜或打球时,哪次不是你喝我的,我喝你的?没病没痛,无灾无殃,好得很!”
  “除了我之外,你和别的男人也如此毫无间隔吗?”
  菱菱想了想摇摇头,若非他提起,她真的没察觉两人之间似乎真的比哥儿们多了点怪异,“我对我大哥也这样呀!”她想起纪颐伦。
  “但我毕竟不是你的兄弟,”沐玄思笑了笑,“所以盼柔怎能不起疑?尤其她是个那么细腻的女孩子,你背上的黑锅倒也不全是冤枉了你。”
  “你的意思是……”菱菱有些闷,“为了你的幸福,我们该保持距离?”
  “我的幸福在哪里我自己清楚,不劳费心,”沐玄思取回沙士就着她喝过的地方轻轻喝了口,“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了个女人在我心目中重要过其它事情时,我自会取舍。”
  “这女人不是盼柔?”菱菱有些为盼柔难过,她是个好女孩。
  “不是她!”沐玄思相当肯定,他瞥了眼菱菱,不再言语。
  菱菱叹口气,能够收服沐玄思这条八爪章鱼的女人得要既有本事又有勇气,否则稍有不慎,捉鱼不成反会葬身鱼腹。
  眼前的席盼柔不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吗?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之际,菱菱猛然起身由恶梦中惊醒。
  她摸摸颈项,一手粘糊,冷汗涔涔,果然是让那恶梦吓的。
  她梦见自己是个身着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古代女子,端坐床沿等着她的夫婿来为她掀开红头盖,与她携手共渡崭新人生。
  他会是什么模样?会有怎样的性情?
  睡梦中的她甜蜜地揣思等待着。
  她的甜蜜是直到男人掀起她头上的红头盖后,才瞬间烟消云散的。
  “亲爱的娘子,你始终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向来我要的东西我绝不松手。”
  男人热热的气息在她耳下骚动,近乎真实,引她心绪大乱,“拥有你一世不足,我要的至少是三生三世。”
  男人坏气而熟悉的笑容叫她心悸,梦中的她尖叫出声,其实男人高大帅气,只是……只是他像极了沐玄思。
  为什么她梦见的不是周子鑫竟然会是沐玄思?
  真是个骇人至极的恶梦!
  菱菱忍不住念起南无阿弥陀佛,肯定是之前和玄思的那番话在她脑海里起的作用,她才会作这样的恶梦。
  菱菱想起沐采思——她的大嫂,采思说当年她是先梦见白马王子出现后,才见到她的大哥纪颐伦的。
  “别忽视你的梦境,”采思说这话时,满脸是甜蜜的神情,“有些时候它可能是你潜意识的知觉或与前世今生的根据,有时候甚至会比你清醒时还要能探知你更深一层的心思。”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潜意识里,她竟然有一丝丝喜欢那只八爪章鱼
  菱菱捂住嘴险些要发出跟梦中人一般的尖叫,她无法忍受与那男人有一丁点儿超乎哥儿们感情的想法。她突然想起曾看过报上专家的话,梦与现实通常相反,她只是被子鑫的异常弄乱心思才会作这种恶梦的。
  安慰自己后,菱菱恢复了好心情,转身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车子已然停止熄了火,只是她完全没有概念这是什么地方,她蜷躺在后座里,车窗上开了小缝容她透气,她原先盖着的薄被上多覆了件他的外套,至于那男人则不见踪影,他并不在车上。
  菱菱看了腕表,清晨四点钟,天色尚墨黑着,他在哪里?
  她套上沐玄思的外套,打开车门下车伸直腰杆,迎面一阵虽嫌冰寒却清甜入脾的山林空气让她精神一振,原是漆黑难辨的氛围在眼睛逐渐习惯后慢慢清晰,这该是座山谷吧!
  菱菱信步前行,在前方满布芦苇丛的地方仿佛嗅到了湖水的气息。
  不止湖水,菱菱轻轻抽动鼻端,一股浓郁诱人的香气似有若无向她招展,她几乎是用蹦跳前行的,在湖畔,微弱光晕里,她果然见着了沐玄思,和他身旁那壶正蕴着香气的咖啡,不远处,他的摄影角架静矗在湖边,他正安静地闭眼寐着,颀长的身子沉在一只便携式充气式半斜着靠背的软架躺椅里。
  菱菱倒杯咖啡轻啜了一口,却忍不住咋舌,苦死人了,她的咖啡里向来又是奶精又是糖,没试过原味,真没想到这么香醇的东西竟有如此苦涩的原味。
  她忍了忍不想为这种小事吵醒他,开了一夜车,他该是疲惫的,冷不防,两包白晃晃的东西白天而降落入她手里,正是她想着的糖包和奶精。
  “我以为你在睡觉!”菱菱悄悄开了口,不想破坏那分宁静恬适。
  “我是呀!”他睁开眼睛,望着她的眼神亮着笑,“我梦见你,然后就醒了。”
  “梦见我”菱菱心惊胆战,想起自己的梦有些不自在,却又有着难掩的好奇,“梦见我什么?”
  “梦见你不但偷喝我的咖啡,还跟我伸手要糖。”
  菱菱松了一口气,浅笑盈盈,“小气鬼!”
  沐玄思不以为然地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你在等什么?”菱菱蹲下身子靠在他身旁,心生佩服,清晨山林露重湿寒,他居然丝毫不引以为意,反倒是她,虽披了件外套,还是觉得冷。
  “等天亮。”他懒懒的声音扬起,“等鸟叫。”
  “我也要等。”
  “随你,不过待会儿你得安静点,别吓跑了我的鸟。”
  菱菱忍不住咯咯直笑,玄思说得一本正经,她却直觉这话有语病,别吓跑了他的“鸟”
  蹲在他身旁一会儿,菱菱已然腿酸脚麻,见他憩得如此舒适,她不甘心趋前推他。
  “你到车上睡比较舒服,天亮了我叫你过来。”
  沐玄思连眼皮都不曾抬起,“对不起,我无法信任你,你那沾枕就睡的毛病肯定会让我的鸟全部飞光,如果我想拍的是‘鸟尽湖清’,这样的景我再来拜托你。”
  “那不然……”菱菱盘算着,“不然你去湖边走走,方才我看到那儿……”
  “别打我椅子的主意,纪菱菱,”他连让她说完话的机会都不给,“你若真想躺下就上来跟我一起挤,否则请乖乖回车子里去。”
  “一起不会弄塌椅子?”菱菱神情写满疑虑。
  “这椅子是特制来增加夫妻情侣情趣的,不怕挤,不怕使劲,耐操得很,还有保证书,只不过……”沐玄思撑开眼睑不屑地轻瞄着她,“怕你不敢跟我挤罢了!
  “笑话!我还不知道什么叫不敢呢!只是……”菱菱轻哼,“我们既非夫妻也不是情侣,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起了歹念?”
  “纪菱菱!”沐玄思睁开眼睛淡扫过她,“别高估了自己,别低估了别人。”
  “沐玄思!”菱菱气嘟嘟攀上充气躺椅,她的重量使得躺椅晃了晃,“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毫无女人味,就算裸着身子躺在你身边,你也无动于衷?”
  他朗笑一把捉牢她,将她搁在身侧躺下,“狐狸若脱了层毛现出原形就不是狐狸了吗?”
  “你竟敢说我是狐狸?”菱菱边响应边挪动着身躯,她原想与他多保持点距离的,但躺椅是充气式的,攀得再远,最终还是滑向中间因重量陷下的地方——玄思身边。
  见她几次徒劳无功,玄思不以为意地轻笑,“放弃吧!你始终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震慑了菱菱,她想起那个恶梦。
  “你说什么?”连动都忘了,菱菱抵在玄思身侧抬起头,认真地追问。
  “我说……”玄思帮她弄妥了个舒适的位置,让她蜷在他身旁,枕着他的手臂,“古人向来幕天席地,以春做帐,以草织席,现下的你有软椅为席,有俊男手臂为枕,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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