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处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呻Yin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看来这是一对野鸳鸯在调Qing。”秦良玉暗憎。自己生前尽管是个古代人,但却是一个有过姻缘的女人,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
她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之地叫做看守所,也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牢房,“都身陷囹圄了,还不懂得洁身自爱!”秦良玉暗叹。
“喂,你俩小点声,我操,你们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紧挨着林妮身边床铺睡的史莉莉被声音吵醒,见怪不怪地爬到窗口小声说:“哥,等会儿忙活,先给你妹根烟抽抽吧,憋一天了,就等着你值班呢。”
“妈的,就你这小死B胆肥,滚!”随着啪的一声,一盒烟从窗口丢进来。
“嘻嘻。。。。谢谢哥,你俩慢慢忙活,你妹去厕所给你俩放风。”说着,史莉莉踮着脚从通铺上下来,踢啦着拖鞋往厕所走。
没一会儿,从厕所的半帘里,飘飘渺渺地飘进来一阵阵的轻烟。
秦良玉发现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对这种烟雾的味道极端敏感,确切说是非常向往、非常喜欢,闻着这股烟味,居然心思躁动。。。。
过完烟隐从厕所里出来的史莉莉,在路过秦良玉的位置时,吃惊地发现,“秦明月”正瞪着那双大眼看着自己,瞳仁中隐隐泛着绿芒。
“我的妈呀,你是人是鬼?!”史莉莉一个激灵向门口方向横着挪了一大步,将身子紧紧地抵在墙上。
白天的事情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可是连樊医生都说这人死了的。
史莉莉是个色厉内荏的女孩,虽然只有26岁,且这都第二次犯事被抓进来了,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害怕的就是鬼神。
窗口的那对野鸳鸯也被惊扰到,林妮手一抖,床单滑下,露出她那白皙肥硕的大屁股,一只男人的手也正从她的胯。下收回。
她紧忙抓起床单将她那丰满的身子裹住,怒瞪着扰她好事的秦良玉,“嗬!醒过来了啊,你这大晚上的跟诈尸一样坐那吓唬人呢?!还有你莉莉,都滚回自己的位置躺下!”
边说林妮边自顾躺下,临了还不忘往窗口那看了一眼。见人走了,这才安心地躲回自己的被窝里。
史莉莉顺着墙根摩挲到自己的位置,爬上铺,看都不敢再看秦良玉一眼,赶紧也躲进了自己的被窝,跟林妮嘀嘀咕咕地说话。
“你说这秦明月到底是真的没死,还是死了诈尸活过来的?吓死我了!”史莉莉心有余悸地问。
“谁知道,管她呢,反正樊医生说她是活人,那咱们就当她是个活人呗。”
林妮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她从刚才的激情中恢复过来后,担心的可不是活人和死人的问题,她在想秦明月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看到、听到了多少她的事。
“不是啊林妮,你刚才是没见着,我正对着秦明月的脸,她那眼睛怎么是绿色的?跟狼眼似地。”
史莉莉微侧头向着秦明月的位置扫了眼,见秦明月已经躺下,赶紧收回视线,生怕再让她把自己给惊吓一次。
“你成天净自个吓唬自个,麻利儿睡吧,明天指不定又有活干呢。”
对史莉莉的鬼神之说,林妮不屑一顾,使劲转过身子,背对着史莉莉,在被窝里将之前脱下的衣裤重新穿戴好,沉沉睡去。
这一晚上失眠的不仅是努力搜索记忆的秦良玉,还有一个就是被她惊吓过度不敢合眼的史莉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咻咻。。。。”尖锐刺耳的哨音在早上六点从走廊里准时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如果有哪个在押人员在听到哨声还没有起床或起得慢了,就会听到“起床了!聋了吗?”的怒吼声从窗口传进来,比那哨音还要折磨人的耳朵。
起床后,各个监室里的在押人员睁着惺忪的睡眼,先是各自迅速地整理被褥,然后按着床铺排列顺序,依次进厕所方便、洗刷,接下来便等着七点打早饭。
监室里关押的人头少点的还好说,如果赶上人多的监室,这一个小时的方便加上洗刷时间可真够他们急促的。
按平均八个人头计算,最少有四个是要蹲大坑的,一个大坑最快也要十分钟的时间,四个人就是40分钟,然后大伙才能陆续进去洗刷。
因为厕所的空间逼仄,两个人同时在里面呆着,基本就转不开身。
所以早上起床后的这一个小时是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的。
秦良玉自晚上清醒后就一直没有合眼,哨声响起,她是第一个警觉地坐起,搞不懂这声音是做什么的,也来不及搜索记忆,只凭着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起床。
见别的人都在整理各自的被褥,她也依样整理好自己的。尽量使他人看不出自己与秦明月的不同。
监室里除林妮和史莉莉外的其他女羁押人员,看到秦良玉好端端地站在地上,吃惊之余都冲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从她身边挤过去,各自忙活着该忙活的。
林妮第一个从厕所里整理好自己慢悠悠地出来,经过秦良玉身边时斜睨了她一眼,没有搭腔,端着自己的脸盆走到专属于她的通铺位置。
将脸盆放到通铺下,径自爬上通铺挪到窗户那,将窗户上的玻璃当镜子。用一瓶在其他女号眼里最高级的护肤品---大宝,往脸上涂抹着。
无论男号还是女号是不准许使用任何护肤品的,她是个例外。
抹巴完那张不常见阳光而毫无血色的脸后,便依偎在窗台上,看着走廊里的劳动号忙忙碌碌地来回奔波着打扫卫生,她挑选那些平时跟她关系特好的劳动号打着招呼。
在林妮之后上厕所的当属史莉莉了,她顶着两只下眼袋泛着淡青色的浮肿的眼,低着头急匆匆地从秦良玉身边挤过去,右腿擦着通铺的边沿尽量不碰触到秦良玉的身体。
见史莉莉战战兢兢的样子,秦良玉在心里暗自发笑。
她从记忆里搜寻到晨起的所有事宜的做法后,知道在史莉莉之后还有两个人方便完了才能轮到自己,便环抱双臂背抵墙凝神继续搜索秦明月的记忆碎片。
现在当务之急是摸索清楚在这里的生活方式,防止自己与秦明月相差太大而引起不必要的质疑和麻烦。
“该你了秦明月。”
旁边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女孩子轻轻碰了碰秦良玉的胳膊说。这女孩子叫孙翊尔,是因为经济案子进来的,据说是涉嫌贪污和挪用。
她这会儿内急得厉害,但又不得不强忍着按次序来,秦良玉的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秦良玉睁开眼看了看这个女孩,从她鼻尖冒出的虚汗可以断定她的内急已经到临界点了。
“你先!”秦良玉简短果断地说。
孙翊尔只感激地看了秦良玉一眼,连话都憋得快说不出了,跌跌撞撞地奔进厕所。
有了孙翊尔的先例,另外两个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秦良玉。
一个是接近30岁的毛芳,诈骗进来的,另一个就是得了甲状腺肿的邵琪清。
秦良玉明了地扫视了这剩下的两个人一眼,知道她们俩并没有孙翊尔着急,只不过想钻个空子沾点小便宜罢了。
秦良玉无所谓地点点头,连话都不屑于跟这两个人讲,上个厕所这样的小便宜都要沾的人,品质能好到哪里去?秦良玉在心里冷哼。
终于轮到了秦良玉,她来到厕所,依记忆脱下裤子蹲在蹲坑上方便。
刚蹲下,孙翊尔撩开帘子给她递了一块红色卫生纸,“我好像见你忘带了。”
秦良玉友好地看了这个女孩一眼,接过。
依照记忆碎片里显示的出恭、洗漱方式,秦良玉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
这具身体的头发是个自来卷,短发,配上精致的五官像个洋娃娃。
秦良玉感慨秦明月没有像其他女号那样扎着马尾,省去了自己不少的麻烦。
“当当当!”敲桶的声音在秦良玉一切收拾妥当后紧接着响起,所有人在林妮的呼喝声中自觉地从通铺下拿出属于自己的快餐杯等待打饭。
秦良玉低头见通铺下的地面上就剩下一个快餐杯,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她取出,来到厕所洗手台上将杯子用水冲了冲,然后出来在孙翊尔的前面站定。
今天的早饭跟以往还是一样的,每人一个黑馒头,一块腌疙瘩头,一满杯的玉米面稀饭。
闻到饭的味道,秦良玉有了强烈的饥饿感,也顾不得好不好吃,像其他人一样蹲在地上,捧着饭碗开吃。
监室里除了“吸溜、吸溜”的喝粥声再无别的声响。。。。
洗碗没有次序可言,谁吃得快谁就先到厕所的水槽去冲洗。
林妮和史莉莉两个人,从来都是女号里最后一个吃完饭的。史莉莉像其他人一样蹲在地上,林妮则撅着屁股胳膊肘拐着膝盖,趴在通铺上吃,远远看去,跟家里圈养的京巴倒有三分相像。
她们俩以窗户与门之间的那堵窄墙为掩护,那里是监室里的死角之一。将平时变着法子搞来的好吃的好喝的,在墙后的通铺上分吃着。这样即便有巡视的干警从窗前走过,视线也扫不到她们俩在进食的东西。
邵琪清在女号里吃的精神头最足,她刚才偷瞄到林妮跟史莉莉在剥鸡蛋皮。邵琪清咽了下口水,赶忙收回视线,一旦让林妮发现她又在偷窥她们俩吃饭,她今天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因为刚干完一批活,新的活要么还没下料,要么管生产的大于还没揽着活,反正今天看情形是个清闲的日子。
饭后,各个监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地扎堆坐在通铺上聊天。这里有明文规定,羁押人员互相之间不准许交流各自的案情。
可这规定耐不住人的好奇心,聊天的内容从来都是围绕着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了解对方的案情,遇及高智商或者重暴力的案情,其他人都用崇拜的目光向这个犯案人致敬;第二件事是互相打听对方的身世或家庭背景,如果听到哪个家庭极度悲凉或者极度富裕,其他人依旧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富裕户,用怜悯的眼神安慰着贫困户。
八点半值班干警交接班,在此之前,准备下班的这组人,要么在走廊里瞎逛荡,要么把劳动号招呼进办公室里瞎掰掰耗时间。
李国良经过女号的时候,见没人留意,偷偷地俯身在窗口,“昨晚的事,秦明月没什么反应吧?”
“她敢?!”林妮懒懒地冲李国良翻了个白眼。
“下个班来的时候给我捎点洗头跟擦脸的来,快没了。另外打听下距离下一次搜号要什么时候,顺便给我带点透明胶带来,我得把东西藏好了,别等着被小吴进来看到给搜了去。”
“就这么点小心思了你,案子快出结果了,也不见你着急,小心给你个花生豆吃了走人。”李国良捏了捏林妮的脸蛋,淫淫地笑了两声。(花生豆指子弹,或枪毙)
“去!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吃了花生豆,准保给你留一花生壳。你也舍得这么咒我!”林妮平日里都尽量规避让自己去想那破案子,随遇而安能让她自己感觉好过点。
“李组!来办公室签字。”跟李国良一起值岗的王洪波在办公室门口抻着头喊。
“来了!”李国良答应着,再次捏了下林妮的脸蛋,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其实他非常希望林妮能一直这么关押在这里,他习惯每次上岗都能看到她,但他知道这是奢望。所以在林妮案子出来结果以前,无论林妮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尽量满足着她。。。。
林妮和李国良之间的对话,尽管声音刻意压低,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被秦良玉听到。
秦良玉生前是个习武之人,有异于常人的听觉跟视觉。但是她惊异地发现,来到这具似乎毫无功底的身体里之后,她的听、视觉竟较之前生还要敏锐许多。
别的人都在聊天,秦良玉不知该如何与她们相处,因为她发现这个时空的人言语跟自己有很大的差异,有许多话她从未听说过,记忆里也只搜集了零散的一部分。
她担心自己在言语上一旦出现纰漏就会惹来笑话或麻烦,所以她一个人坐在通铺上,四处打量起这个监室来。
正对走廊的门先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因为有两个方形小窗口分别在门的上下两端。
依她现在这具身体的高度,上面的小窗口应该与视线平行,记忆中是用来戴手铐的;下面的小窗口非常低,要使劲弯下腰,拱起后背才能看到外面人的脚面,这个小窗口是用来打饭的。
这两个小窗口上都有一扇木质的拉门,平时不用的时候是关闭的。
通铺是由水泥砌成的,在水泥上面是一块块拼凑的木板条,木板中间的接缝处积了很多抠不出来的灰尘。
除了晚上睡觉,每个人的铺盖都是叠好码在头的位置,白天所有人都是坐在通铺的木板上。
正北的窗户很大,与走廊的南窗相对着。
北窗外是一个类似于院落的方形空间,面积顶多也就30平。除了两边是高高的水泥墙,正前方和上方都是由一根根粗壮的铁栏杆围着,像极了一个放大的鸟笼子。这是每天放风的场所。
在鸟笼子外面是一大片菜地,里面种植着很多蔬菜瓜果,长势甚好,绿油油的,给这个阴暗死气的看守所增加了一丝明媚的生命力。
在菜地外围是一堵望不到边际的高墙,高墙上有一圈圈的铁丝电网。电网下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带着灯罩的探照灯,这灯晚上是通宵亮着的。
另外还有一座岗楼,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在来回巡逻。。。。
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将秦良玉四处观望的视线收回,原来是换岗的干警到了。
随着换岗干警一起进来的还有樊医生,他先到办公室里签了字,然后直接来到女号窗口。
“秦明月!”
无人应声,樊医生又喊:“秦明月!”
看着好端端坐在通铺上的秦明月,居然对自己的喊叫置若罔闻,樊医生不禁纳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孙翊尔悄悄地扯了下正在凝神观望北窗外的秦良玉的袖口,低声道:“樊医生在喊你呢。”
秦良玉其实已经听到有人冲女号里喊话,经孙翊尔的提醒;方使她猛然惊醒,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秦明月。
忙即转身看向立于走廊窗外的樊医生,“哦,适才思绪神游,未及应答,不知阁下找我所为何事?”
仓促间未经修饰的言辞一经出口,整个监室里的人包括樊医生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秦良玉,有惊异的,有憋笑的,也有恐惧的,当然听到秦良玉的答话感到恐惧的只有史莉莉。
“咳咳。。。。”樊医生愣怔片刻后,将右手握拳挡在嘴边,故意咳嗽两声以转移女号里其他人的视线。
“昨天你昏迷的时间挺长,之前你曾出现过一些失常的状况,所以我是来看一下你的身体好点了没有。”
“已无大碍,多谢挂怀。”
秦良玉通过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便已经估量到,刚才说的话肯定出现沟通上的纰漏。
秦明月的行止可以通过搜索记忆来模仿,但这言谈可不是轻意就能凭记忆模仿得来的。所以这次她尽量简短自己的言辞,结果惹来众人更加怪异的眼神,她在心里暗恼。
樊医生见秦明月表情尴尬地坐在原地,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惹得他也不知道还需要再问些什么了。
再有,这秦明月好像跟以前哪里不同了,并不仅仅是言语上。那挺直的脊背、刚毅的眼神、紧抿的唇。。。。这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没事就好,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喊我,大郭今天有事,我帮他值白班。”说完,樊医生带着一万个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