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 第3部分

　　　　突然，正师马上上加鞭，黄马嘶鸣一声冲出丈余，只听前方正师朗声说道“二哥不用担心，我一直感觉父母在天上看着我保佑我呢，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听到这个从小和自己一同长大亲若手足的弟弟从新恢复生气，真心为他高兴，也仿佛卸下了一个心理包袱一般，轻快了不少，于是欣然一笑打马跟上。

　　　　兄弟二人都是夜里住家简陋小店，自食些干粮，因为旅途遥远，他们必须一切从简。第二日清晨二人起早赶路，这样一过便是三日。虽旅途辛苦，二人身体年轻不觉疲倦。

　　　　如此行至第四日，约行一个时辰，兄弟二人穿过一片小树林，鸟鸣花香不绝于侧。“二哥，你看赤尾雀，”正坤忽觉身后隐约有铃儿之声。

　　　　正坤随正师马鞭所指远望，正是一只浑身灰黑，唯独尾巴赤色的小鸟站在枝头喳喳名叫，“嗯，现在将入深秋，鸟儿在储备粮食，它可能发现果实在呼唤同伴呢。”

　　　　“呵呵，是啊，真是秋高气爽啊，二哥听说秋后草中草籽养分也极高，正好有时间让两匹马儿也补补。嘿嘿”。

　　　　毕竟二人少年心性，游历数日畅快无限，并无丝毫书上讲的背井离乡，怀念故土悲壮之感。“七弟，这两日你有无隐约感觉，有种微微的铃铛之声，不像一般马儿的迟钝，却感轻快亲切。”

　　　　“二哥你多心了吧，我怎么没听到。”刚刚从繁杂的鸟鸣中出来，进去僻静小路，正坤感觉铃儿声似乎也真切了不少。

　　　　原来二人身体资质天赋远强于普通人，耳聪目明更是一绝，只是正坤心思细腻先听了出来。正师也静心聆听，“好像是有的二哥。”如此两人便一时警觉起来，此处虽离村庄不远，但也算荒郊野岭。忽然正坤催马疾行。

　　　　“七弟，快快随我来”，正师应声而上。原来小径尽头是两条岔路，路边是条宽沟，如今秋季已是杂草丛生，沟深底之处已见不到了。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铃声越来越清脆，行至分叉口“咦”了一声，左右看看不知所措，想了一下忽然伸出双手从马儿右边小襟带里掏出一团灰嘟嘟的小东西。“哎呀，小灰小灰，别睡了，起来办事了。”

　　　　只见被叫做小灰的东西，眼睛也不睁，却仰脖探出鼻子左嗅嗅右嗅嗅，鼻子似乎异常小巧敏锐，可闻了半天竟一时也没什么反正，忽然睁开红红的大眼睛，似乎也有疑惑之状。

　　　　忽然一声大喊，“下马，打劫。”

　　　　少女惊恐万状，吓得闭目双手抱头，“强盗大哥我是个穷丫头，在家里偷跑出来的没钱，你们大慈大悲，放过我吧，下次烧香我给你们多烧几支，求求你们，我还在事情要办呢……”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忽然又一个似清朗似粗重的嗓音问道“那你去干什么啊。”“我要跟我的哥哥弟弟去闯荡江湖，他们也没见过世面还得需要我保护呢。”晕，仓促之间这个把你自己当侠女的女孩子如果看到自己此刻反应不知道会不会被自己搞笑。

　　　　忽听到两声哈哈的大笑声。少女不觉间感到似乎很熟悉亲切，于是放下手仗着胆子偷眼前看，一看不要紧，当时神态大转“好啊，二哥七弟，你们戏弄我，狮子还笑，看我不打你屁股。”

　　　　“四妹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正蒙一时想到自己处境知道理亏，“我我顺路，有事先走了。”

　　　　“站住”二人说着，从沟涧中走了出来。还跟出一黄一青两匹马。“四姐你顺路，顺了三四百里地了吧。”

　　　　来者正是家族中排行第四的女子正蒙。正坤根据她腰上缠绕的金丝铜铃才听出异样。

　　　　原来正坤上次出行来过此处，此处前面村子名曰十间房，前面大沟本有条下行之路的上次被正坤无意中发现，此时沟底长草掩护竟一时诓住了正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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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行
　　　　“四妹啊，你是不是背着族长爷爷偷偷跑出来的”

　　　　正蒙满脸通红“才不是呢，族长爷爷让我和你们一同去学道。”

　　　　“刚才还说顺路呢，这会又说一起学道，四姐你撒谎都撒不圆。”正师嬉皮笑脸的道。

　　　　“小狮子，你才出来几天啊就没大没小的了，反正我就要去，你们不带我我就自己去。”正蒙心想此刻只有一口咬定，他们肯定就带上自己了。

　　　　“四妹你这样不告而别，家人会担心的。”

　　　　“没事，二哥，来时我给族长爷爷留书信了。”

　　　　“四姐留书信就不担心了啊，这旅途摇摇，匪盗出没的，你一个女孩家要被捉了做压寨夫人怎么办。？”

　　　　“呸，乌鸦嘴。嘿嘿，二哥，我这不是平安和你们汇合了嘛。你们就带我一起去吧，我吃的少，不会费多少盘缠的嘿嘿”，正蒙讨好的看着正坤。

　　　　正坤想了想，此事非同一般，竟一时拿不定主意，“好啊，你们是不想带我了，那这几百里地我自己再跑回去”说着拉转马头，作势要走。

　　　　正坤正师静默不言。“走了，我我可真走了。”见二人不挽留突然掩面大哭起来，“呜呜呜，你们也不带我去见世面，回去又会被族长爷爷骂，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说着俯在马背上放声大哭起来。

　　　　正蒙开始是假哭，后来因为突然联想起她一个女孩未出过家门虽只是追赶几日，但是旅途劳顿，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委屈极大，假戏真做起来。正坤也一时挠头。出来几百里路了，让她自己回去是万万不行的，可带她去吧又不方便，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好了，四妹别哭了，跟我们一起走吧”，正坤道。

　　　　正蒙听到突如大赦，慢慢止住哭泣“二哥，这”正师还是感觉有些不妥。

　　　　“臭狮子闭嘴。”慢慢抽泣着，正蒙还忘不了及时骂一句。

　　　　“四姐，我不是那意思，可是家里人肯定不放心啊。”正蒙一时也心中犯难。

　　　　“四妹你把小灰带来了是吧。”

　　　　“是啊。”

　　　　“看来它不能和我们同行了。”师蒙二人何等聪明，一时明白了正坤意思。忙取出纸笔。

　　　　“二哥你写的动情一点昂，我可不是贪玩跑出来的，我是族长爷爷看你委你们以大任，我天性要强，自信巾帼不让须眉，才勇敢果断跟上，也会学身本事，不会让爷爷失望的”，正蒙还无休无止的争辩着。

　　　　“知道了，会给你求情的。”

　　　　“二哥你真好嘿嘿”，说着转身向着正师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书信大致便是正蒙和我们已汇合，请族人放心，她既有决心看有无机会，实在无法安置便找机会将其送回云云。

　　　　书毕，着细绸缚于灰兔腿上，正蒙拍拍它“小灰不好意思不能带你见世面了，不能让你修炼成得道高兔了，不过回去也不错，这旅途颠簸的不好受，回长弓想清福去吧呵呵，回来给你带太行山上最甜最新鲜的野果子来。”

　　　　说着拍了拍它，正师也拿它抱了抱抚摸了一下“小灰一路注意安全呦。”

　　　　如此，正蒙终于“合法”进去南下队伍。坤师二人其实打心眼里也想带她一起，做个伴有个照应，不会那么寂寞。而且正蒙是出了名的开心果。

　　　　“四姐，还说让小灰修炼成得道高兔呢，人家不修炼就不知比你强多少倍了，要是没有它你恐怕出来长弓，一个岔路都跟不过来。”

　　　　“还说呢，你们跑那么快，让我跟我多辛苦，我还得跟你们保持安全距离，有时候你们住小客栈，我怕被你发现就得住远很多的客栈。不过，我说你们住的那两家也太破了，客房跟柴房似的，亏你们住的下睡得着。”

　　　　“大小姐，这可不是长弓，刚才还说自己省盘缠呢”

　　　　“好好好，怎么住都行嘿嘿”，突然想到刚刚加入队伍要增强适应力，否则会被当成包袱，正蒙马上附和道。

　　　　“而且四妹还骗小灰，说给她带新鲜野果，等你的野果带回去都成果干了”说着兄弟二人齐声大笑。

　　　　“二哥讨厌你们，你也笑人家。二哥我们到哪了？”正蒙转移话题。

　　　　“已经是幽州南界了再行一日就出幽州抵达冀州了。”

　　　　“不过二哥，上次你去幽州，用了足足一个月怎么回事，是不是在路上贪玩了，或者幽州城美女太多把你看晕了。”正蒙打趣道。

　　　　“幽州是南北短东西狭长，上次偏西而去，而且上次路不熟边走边打听，顺便体会下民生疾苦，再加上三爷惦念家里想多久我几天说说话，了解下家乡情况，故而就住了几天。这一来一回就一个月啦”

　　　　“哦，原来是这样。”

　　　　三兄妹一路说说笑笑，倒比坤师前两天丰富了许多，对前两天提心吊胆的正蒙更不用说了。

　　　　“对了，四姐你什么时候偷学的骑马啊，没想到还能追上我们。”

　　　　“我干嘛偷学啊我是光明正大的学好不好，不服啊，不服咱们赛一个。”

　　　　“好啊”，说着二人打马疾行，正坤看他们争闹也不阻拦，鞭抽马臀也及时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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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弓擂
　　　　如此三人携行，虽吃住清苦，可每天充满新奇，倒也快乐无限。这日来到冀州一个名景县的地方，只听名便知，此地也是个风景宜人的宝地，可由于连年战乱，城墙屋舍也较破败，连郊外大片的农田很多都杂草丛生，看来这边还不如幽州安定如此，并幽交界的长弓还算是世外桃源了。

　　　　再行已无较大的石山了，多是些山包，杂草丛生，到让一些野鸡野兔狍子灵猫之类多了栖息之地。时不时有野物路上穿过。

　　　　来时，坤师听族长说过，秦岭淮河以北的六州，知名修真门派有天玄门，武王府，仙堂山，空灵阁，黄涯洞等派，战乱之时纷纷挺身而出为中原南北一带百姓平安功不可没，可也有一些小门小派趁火打劫，便是无德无义了。

　　　　对于修真，三人还是比较陌生，修真法术比拳脚刀枪强多少还是未知。只是听闻他们可以催驰法器上天入地斩妖除魔，而且此番五胡乱华之所以如此猖獗，也是有妖人所助，所以才难以制服，如此朝廷也请修真人士出山，以法斗法压制邪魔，平定天下，真是功德无量啊。他们边打听行走边充满憧憬。

　　　　这日，行至安平城内，见前方人头攒动，难得的热闹，几人孩子心性，好奇之极，非要凑个热闹，正坤阻拦不住，也随了他们，反正辛苦数日就当休息一下。

　　　　行至近处，三人看到一面青龙大旗写着“武王府”三个字。

　　　　武王府？三人心中突有一阵惊喜，这岂不是族长爷爷说的故交。只见两个身着军装的强壮士兵撑着一张横幅。幅上写着“英雄弓手大赛”。

　　　　见到”弓”字，几人感觉又曾一层默契，因为他们出自长弓口，而祖祠又有悬挂数百年的巨大墨箭一支。虽然他们从小至大，似乎生活中并无与弓箭发生交集，可是十几年这一弓一箭两个因素的重要性自己让他们对这两个字深刻骨髓。

　　　　将要走近，正坤叮嘱道“四妹七弟，不可暴露我们长弓马氏的身份，否则被问起行程再传至武王耳朵里，他肯定觉得族长对他不够信任，才另选高明求道。”

　　　　“是，二哥”正师应道。

　　　　“啊呀，二哥，你多虑了，这么多人人家干嘛问咱们去哪啊。”正坤听到摇头而笑，“谨慎点总是好的。”

　　　　走近一问红榜告示才知道，原来此为武王鼓励有志之士积极参军，而以武会友设的奖励赛，弓力分别为五十斤一百斤和两百斤，奖金一二三等分别为十两黄金，五两黄金和十两白银，每人只限射两次。

　　　　战乱年代，能开出此价已相当可观。武王威信遍天下加上重赏之下，磨肩擦掌跃跃欲试的不在少数，而且越围越多，短短时间已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二哥，近年我族入不敷出，咱们出来带的盘缠又不多，咱们且一试，弄不好还博个彩头，嘿嘿”正师毕竟年轻，爱争强好胜，此刻英俊的脸上写满兴奋之态。

　　　　他虽爱看书，可并非体力弱，相反，他和正坤体质都异于常人，因不曾习武修道所以难以分辨，但平日里坚持锻炼体魄，气力就是其他哥弟甚至叔辈都无法比拟的，此时二人一人十八一人十六，却还要高出大部分成人半头。

　　　　“好，咱们且去一试。”

　　　　“好哎好哎，”正蒙一旁鼓掌叫好。正蒙心想有盘缠可不用和你们睡柴房了。说着拴好马打头领他们往里挤去，“让一下，请让一下”。

　　　　如此三青年气度不凡，男子身材魁健，被很多人认为是高手到了，竟主动让路，更有甚者以为几位穿着华丽（较本地百姓），是不是举办比赛的官爷是一起的朋友。他们很快挤到前面，选在背树一处停下，以防止挡住后人视线。

　　　　到前面才发现，武器架子上两排弓，每排三把，大小排列，甚是精美。而前放三个大小有别的箭筒，筒内密密麻麻，总共似乎竟不下五六百支，不知道此处完毕还会不会去其他地方设局。

　　　　“二哥四姐你们看”，随着正师提醒，他们随正师手指看去，偏南方向有三副桌椅，桌上布些笔纸，而正面是一个更大的朱漆木板告示，原来是武王属下受他之命征兵入伍，顺便举行弓武大赛以激励士气，增强有志青年投戎热情。也可谓极具深意。

　　　　这时有一个高大豹头铜眼大汉士兵，手敲大锣咚咚直响，大家让一下让一下了，北面相亲让一让把路口让出来，人群闪出，坤师三人才发现原来北面是通向一个丛林山包的小径，路上似乎少人行走或者清理，已有薄薄一层黄草。

　　　　这时又走上四位士兵，一人从一点起步丈量，后面三人各自扛了一个中间涂红的草木靶子。分别是五十步，一百步，一百五十步，分次列开。下面围观之人纷纷议论“哎呀，我们寨子能撑百斤弓射百步远的已经是最厉害的了。”

　　　　“是啊是啊，恐怕二百斤弓一百五十步得李广将军在世了嘿嘿”云云。

　　　　一切布置妥当，又是那位敲锣大汉，“大家安静，比赛马上开始，下面请三位考官入席。”

　　　　说着西方人群出走上三人，第一人身着青袍，身材瘦削，确双目如炬，手持折扇行走间气势不凡，竟是一位白面书生。中间一人一身白衣，肤若凝脂，眉目秀巧，仔细一看才知竟是男子装束的一位女子，虽不使粉黛，可樱口若朱丹，雪腮飞红霞，更显素雅之美。最后的便是典型的粗犷大汉了，此人不知时间仓促还是庄严气氛竟是身披铠甲，腰挎宝刀，威武至极，加之肤色赤红，络腮大胡子，一脸刚毅严肃之气。

　　　　“相亲们好，我是武王座下左将军裴邃，中间是武王千金佼兮郡主，最前一位是元天王元英。”说道名时，两人点头示意。一时又是纷纷议论，有些见识的老人知道，这可是武王下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此可见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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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