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薄凉冷笑,“邓不利多,你要明白,我不是非要在霍格沃茨也不是非要卷到这莫名其妙的巫师战争里,如果你不告诉我某些真实情况,那么我也没必要去管什么救世主”。
印象中,那个总是温和浅笑的女子,好象在旦夕之间,坚定了步伐,知晓了世事。然而那双琉璃色的眼睛泛起的潮湖,似乎隐预着某些古老的爱情箴言。
萨拉查曾经说过,薄凉,总有一天,你会与你的爱情一起,同归于尽。
然而,那个时候他没有预料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耀眼的少年迹部,一个坚忍的男子斯内普,还有一群肆意的东邦,他们代替爱情成了薄凉的牵挂,烘出暖洋洋的色泽。
邓不利多看的明白,也善于利用,他说:“薄凉教授,布莱克有可能是害死哈利父母的凶手,西弗勒斯曾经和他是同学,当然他们之间有些摩擦,我不认为他会放着不管”。
“果然是……有关系的吗?”薄凉眼敛微阖,想着地窖里斯内普一个人溶进黑暗里的身影,终是不忍。
“薄凉教授,下个学期西弗勒斯会有一项新的任务要做,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身体不是很好,所以西弗勒斯已经答应为他熬制魔药,你知道,这需要时间”。
“是你强加给他的吧“,薄凉淡淡的说,”以西弗勒斯的性格,不会喜欢这种麻烦,好了,邓不利多教授,我会帮忙照顾哈利,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啊,对了,薄凉教授最近请小心吸血鬼,有传言伏地魔和他们接触了”。
由于被列入了对角巷的黑名单,所以薄凉在破釜酒吧见了哈利后,就直接回了迹部的别墅。
伏地魔和吸血鬼接触……
就薄凉所知,吸血鬼除了隐士的各自生活的贵族,最大的群聚地就是黑主学院,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薄凉盯着那枚戒指,抿了抿唇。
“啊恩,本大爷的魅力还不如一枚戒指吗?”迹部不爽的放下厚厚的书,面色不虞的看向薄凉。
薄凉回过神,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大少爷,你不也在看书吗?”
“咳……”,迹部眼神漂移了下,天知道他这半个小时连一页都没翻,“薄凉,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和本大爷说的”。
能接受一个不老不死的生命,能在东邦手中安然成长,还能在见惯了她来无影去无踪的情况下,依旧自信的去守护,迹部几乎到了人类神经可承受能力的顶峰。
薄凉轻笑,“迹部,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恋”。
“那是平民的品位,本大爷的华丽无人可及,呐,桦地”。
“……”。
一片沉默,薄凉看着迹部尴尬的样子,不禁低笑。
迹部和薄凉独处时,从不让桦地跟在身边,究其原因,完全是迹部大少爷还在计较第一次见面时,薄凉对桦地说的话,那句喜欢,他迹部大少爷都还没听她说过呢。
“薄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见薄凉笑个不停,迹部立刻把话题拽了回来。
薄凉一愣,还是收敛了笑意,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是没有的吧,那些巫师、生物、吸血鬼在迹部的守望里,是应该被知晓并且明晰的。
不可以和枢一样,不可以任性的将迹部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薄凉抿了抿唇,才开口,“迹部,这几天玖兰枢有新客人了吧”。
“啊恩,你认识?”迹部仔细的看着薄凉的表情,那天的事,他清楚的记得,有关于薄凉,有关于枢,那样苍白寂寥的表情,迹部已经不想再看见了。
“算是吧,只是……”薄凉动了动身子,那是她不安的时候,无意识的动作。迹部皱了皱眉,才说“要我陪你去吗?”
“呃?”薄凉抬头,疑惑只一秒,随即便笑的温柔,“他们不会想见到我的”。
尽管,薄凉知道自己即使说了不爱,也不会放任玖兰枢死去,他们之间的契约还在体内提醒着彼此,彼端曾经的羁绊。
“啊恩,他们的想法不代表什么,薄凉,只要你想去,本大爷就陪你前往”。
说这句话时,迹部紫色的碎发,在纹理之间,闪烁着清碎的波光,语气仿佛是敲击在瓷器时一样清脆利落,薄凉想,是不是她已经习惯去顾及枢的想法,把犹豫变得理所当然。
是该庆幸的吧,遇到了与枢截然相反的帝王。让她依旧肯去相信,一句承诺,一句喜欢。
她应该坚强,应该美好,也应该勇敢。
枢,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就是无论在孤寂的城堡,还是繁华的闹世,我们都可以在任何人,任何战争的高低掩映的阻挡背后,彼此守侯。
于是,我渐渐的成长为这样的女子。
而你,却不是我身边的那个男子了。
“呐,迹部……我想我好象有一点……舍不得离开了”。
舍不得离开这个繁华如盛宴的,有你们的世界。
杀意
汤姆,其实以你这种变态到分裂灵魂的程度,去找东邦合作更有前途吧……
薄凉面对着两个优雅高贵的少年,相互举杯时,就忽然这样想道,变态的另一面,永远是俊美仿若天神的,例如伏地魔,例如东邦,例如……西索。
似乎想的远了。
托着头,薄凉撇了眼为了保护加监视而出现在这里的两名风纪委员,不禁觉得好笑,巫师界的黑魔王,沦落到要被还是麻瓜样的优姬保护,会被他的对头们嘲笑死吧。
似乎又想远了。
不过没想到汤姆已经取得了大多数的魂片,连实体都已经凝结出来,那么还缩在某个角落的主魂,应该没什么作为了吧。
啊……还是想远了。
“薄凉,你不专心了”,汤姆几次见薄凉出神,没有怪罪,反而一副宠溺的样子,摸着薄凉的长发,眼神专注。但真正专注的是玖兰枢的反应,还是薄凉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连血族都认识”,薄凉懒懒的拨开汤姆的手,似笑非笑的说。
零冷哼一声,戒备的看着薄凉和汤姆,如果不是他,估计优姬已经上前和薄凉交谈了。汤姆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欺近薄凉,低声说:“我记得薄凉你是不希望那个人存在的吧,我帮你杀了她,可好?”
在耳边如最亲密的低语,薄凉看见汤姆优雅却残酷的眼神,有一瞬间,薄凉觉得汤姆要毁掉的是自己。
只是这一切落在枢眼里,仿佛有一段长长的阴霾,掩盖在太阳穴上,轰鸣作响。而另一边依然是阳光明媚的晴朗世界。
撕裂般疼痛的忧伤,薄凉忍着没有去看,但优姬却明明白白的看到。
汤姆笑的更加邪肆,他有些期待这一场戏了,但那个是枢,吸血鬼的君王,再不舍再疼痛都不会让人看见。
“那么,优姬还有椎生,你们可以向理事长交付了,我保证这位伏地魔先生,在月之寮的安全”。而之后的事,他们会在书房谈。
零抢先一步开口“不管你们在策划什么,我绝对不会放任吸血鬼随意行动,优姬我们走。”
“我期待你的表现”,枢冷漠的看着椎生零,冷冷的说。
薄凉被汤姆拉着,半步也离不开,眼见零已经开始不耐烦,优姬只能急急的开口,“薄凉桑,可以单独说句话吗?”
汤姆挑眉,上下打量优姬,状似为难的说:“黑主小姐吗?我家薄凉,好象并不喜欢你呢?”
“优姬”,零皱着的眉头更紧,几次看到薄凉,都没什么好事发生,零瞪了枢一眼,拉起优姬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零,我真的有事要和她说啦”。
枢的视线停留在薄凉身上,那句不爱了悬横在记忆最深处,只要一想起,胃里就像是突然被人塞进满满的酸楚,要开口,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那边,零挨不过优姬的恳求,已经火大的放开手径自离开。
“你想和我说什么?”薄凉冷淡的站起了身,走到优姬面前,“我和你好象没什么好说的吧”。
“拜托了”,优姬弯下腰,微微颤抖着身子。
枢修长的手指划过杯口,在汤姆的视线里,一贯高贵的不容侵犯。汤姆低笑,“不如玖兰先生,我们先去书房谈好了,就让她们聊吧”。
“让我们聊?”薄凉冷冷的划了汤姆一眼,平静的说:“这里可没有迹部,枢,你会放心么?”
究竟是生离更加悲伤,还是死别更让人绝望?玖兰枢看着自己手心的纹路,那里只独有一条,连着流向心脏的血管,长长的蜿蜒着。
而那个时候,薄凉的血便是如此,一直冷到了心里。
太多不可以说出的感情,在战争和死亡面前,卷进了相互的算计里。
但优姬终究不是你。
枢安静的望着薄凉,轻声说:“薄凉,她终究不是你”。
她终究不是你……事到如今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薄凉却依旧不觉得能在眼中,看到属于她和枢的未来。
优姬红着眼睛,像是随时有可能落下泪来,薄凉想几年前的她,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表情,这样委屈的望着枢?她们都为一个姓玖兰的少年哭泣过,区别只在于,枢占满了薄凉的世界,而优姬没有。
“你要我留下就是为了看你发呆吗?”薄凉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树林,淡淡的说。
“不……不是的……”,优姬开口,喉咙里带着混沌的唔咽声,让薄凉不得不转回视线,“薄凉桑,玖兰学长,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你,他其实是喜欢你的吧”。
“所以呢?”薄凉挑眉,再次反省自己低估了优姬的善良程度,和圣母程度,薄凉无聊的想着,是不是就是因为她没有如此散发着光芒,所以才会被定义为不需要别人保护的位置上。
优姬抓着裙角的手一紧,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薄凉桑,玖兰学长从没说过喜欢我这种话,所以请你和他和好吧”。
优姬虽不是低眉温顺的女子,但她却可以在枢的保护下,天真的相信一切,薄凉冰冷的看着优姬,她对优姬的敌对,怨恨,皆与一个叫爱情的词有关,然而薄凉说,她不爱了,如此她甚至可以不必在乎优姬的存在。
但,那一刻,优姬还是生生的刺痛了薄凉的眼,划痛了整个胸腔。
一瞬间,薄凉的手卡在优姬的脖子上,她俯身不带一丝温度的冷剔着优姬,像是要把她拖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黑主优姬,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很有意思吗?”
“你……果然是吸血鬼……”,优姬艰难的开口,右手抽出腰际的狩猎女神,刺向薄凉。
薄凉眼中闪过一抹红光,另一只手制住优姬手中的狩猎女神,“是不是很惊讶,我可以触碰你的武器?”
“这怎么可能”,优姬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慌乱之下却没有退缩,“你究竟想怎样。”
“这话应该换我来问你,黑主优姬,你记清楚,本小姐我不需要任何施舍,我说不爱就是不爱,一知半解的知识只会害了自己”,薄凉冷冷的看着优姬,她知道只要自己右手再用力些,优姬就会死在自己手里,而她亦是真的想杀了她。
就像当初的枢一样。
“放开她”,愤怒的声音,伴随着枪声,薄凉闪电般侧过身,手中依旧拖着优姬,血蔷薇的子弹反而是擦着优姬的脸飞射而过。
因为担心赶回来的椎生零,冷厉的盯着薄凉,血蔷薇的枪口直直的对着薄凉的心口。
“守护公主的骑士吗?”薄凉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指间在优姬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意料之中,椎生零的眼睛瞬间变成腥红色,薄凉冷哼:“御风,束”。
“零?!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想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说完,薄凉抬眼望去,被优姬的血吸引而来的吸血鬼已经聚集到了大厅,当然也包括……枢。
汤姆侧身靠着走廊,在灯光折射的角度,他的眼里只有单薄的身子,却固执的挺直着背的薄凉,突然惊觉,似乎除了她,他的记忆里再没有一个人,能那么长久的无关利益而存在着。
“枢大人……”
“你是谁,竟然在月之寮放肆”,蓝堂英瞪着薄凉,想动手,却被一直观察着枢的一条拦了下来。
薄凉听着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像是从遥远的巫山传来,那里是最初诞生自己的地方,是把她当成全世界的地方,所有生灵会为她歌唱,所有的花会为她绽放,可是……现在的她却站在冰冷的大理石上。
薄凉看着枢一步步的走向她,看着优姬眼中迸发出的希望和喜悦,血液漫过心脏,漫过胸腔,漫过身体每一处可以感受到疼痛的器官,挤压出细小的伤痕。
而在她与枢长长的空格之间,无端的就想起另外一些人的话。
迹部说,薄凉,本大爷会让你的知道我对你的守侯,是不是会永久。
西弗勒斯说,你在那里就好。
还有东邦,他们说,薄凉,我们永远支持你。
薄凉的气息渐渐温和,这样想着,好象优姬的死活也不是那么重要了,然而枢走到薄凉面前后,在优姬的眼泪里,大大的手掌贴的是薄凉的脸。
一如百年前,是优姬从没见过的温柔。
“薄凉,等一切结束,我会去巫山找你,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离开,你说,好不好?”
凌晨12点,月光被遮得一片严实,优姬的眼泪滚烫的落在薄凉的手背上,像是要燃烧起来,薄凉猛的松开优姬,皱紧了眉。
“枢,我并不后悔离开巫山,在那里我或许可以永远不受伤害,但是我依旧寂寞,枢,我对你已经不爱了”。
枢没有说话,他的手在薄凉后退的时候,悬停在了半空中,什么也没有握住。
薄凉唯一的一次死亡,也是以这样的姿势结束,薄凉扯了扯嘴角,才说:“枢,我来这除了因为你我的契约,还有就是巫师界有我在乎的人,你的优姬只要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便不会动,而我的爱情……我会慢慢忘记。”
拉开了与枢的距离,薄凉抬头望向楼梯上的走廊,“汤姆,我在霍格沃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汤姆优雅的一笑,说:“如你所愿”。
新学期
霍格沃茨,禁林。
是个清冷的夜晚,月光皎洁,数影婆娑,失群的绝音鸟,低低悲鸣,如同古老而恍惚的歌声,拍着整个霍格沃茨入睡。远处,飘荡的摄魂怪,干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透彻心肺,在周身染上肃杀的气色。
汤姆雍懒的靠在一棵树的树干,认真的看着薄凉,他一直都认为如若是那种若不经风的哀伤,那么势必有一天薄凉会在寒冷而局促的冬季,如一片凋零的落叶,消失的无声无息。
但薄凉究竟是如何走过这些生命中,没有尽头的绝望?
汤姆想要的是权势和永生,在薄凉的身上,藏着他所构建的世界,他必须夺得并捍卫。
“似乎摄魂怪也不会靠近你”,汤姆笑了笑,终于开口。
薄凉不在意的说:“我的身上有他们最讨厌的纯粹的生,说起来,该佩服的是你,不止和吸血鬼合作,还有摄魂怪吗?”
“不是还应该加上一个你吗?”
“如果不是因为安烈斯和萨拉查,第一个要杀你的就是我”,薄凉看了汤姆一眼,黑色的长袍,将银白的长发,映的像丝绸般滑亮。“汤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再一个几百年,我是不是还会记得自己是薄凉。”
汤姆没有回答,他只要想到自己心上的荒凉,就更加想证明,他缺失的决计不是感情。若那种脆弱的东西,可以填补他内心的空虚,无疑对汤姆来说,是巨大的讽刺。
“算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