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对视着笑了一下。
回了府,因着要守夜,胤禛和年氏索性就都跟去了福晋的正房。随后,福晋就将德妃的话说了一遍:“事情真是这么严重吗?不过一个称呼,额娘是不是看的太严重了点儿?”
“嗯,不用担心,这会儿已经不是顺治时期了。”胤禛倒是不在意,摆摆手说道:“以后该怎么喊还怎么喊,秀月若是不想进宫,日后福晋进宫也别带着她了。至于寿竹,也不用去纠正,额娘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就说,寿竹一向是养在你身边的。”
四福晋和年秀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胤禛又说起别的事情了:“之前五格当了二等侍卫,只是这侍卫升职比较慢,五格又一向是老实人,在侍卫队怕是混不开,正好明年,我想让十三到广东去,你看是不是让五格跟着去?”
四福晋眉头动了动:“广东?”
“不瞒你说,我打算……”胤禛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建立水军,十三日后必定是主帅,五格若是跟着他,日后倒是能有条出路。”
四福晋神情有些复杂,这还是胤禛头一次这么明确的在她面前表现出对皇位的那种十足把握。沉默了一会儿,四福晋才问道:“你对以后,有几成把握?”
“若是要顾忌名声,有七成把握,若是不用顾忌名声,十成把握。”胤禛端着茶杯转了转,起侧头看四福晋:“不过,能不走到那一步,就不要往那一步上考虑。”
四福晋也跟着点了点头,若是能平稳过渡,那自然是最好了。逼宫造反什么的,风险太大,毕竟皇上八岁登基,后来除鳌拜废三藩收台湾,也不是个无能的。
“那好,我信你,回头我就给那拉家带信,让五格跟着十三爷去广东那边。”四福晋当即点头应了,胤禛笑了笑,又说道:“你放心,我既然能让五格去,自是能保他平安的。”
四福晋点了点头,并未多话,又转头和年秀月说道:“之前你说的那个,让八福晋跟着咱们做生意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先合计合计。”
年秀月笑嘻嘻的冲四福晋挤眉弄眼:“福晋,您应该先问问王爷,以后,等咱们搬家了,是不是还能经常出宫。”
四福晋愣了一下,又去看胤禛,胤禛轻咳了一声:“这个,三五年内,肯定是不能轻易出来的。”
年秀月轻咳了一声:“所以,这外面的事情,咱们必定是得找个人帮咱们做的啊,我的意思就是,将八福晋培养成咱们的一个,唔,心腹?代表?或者是下属?”
胤禛随手从旁边拎过来一本书,将年秀月和四福晋的声音给摒弃到脑后。年秀月则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将现代的各种经营模式换个方式,恨不得灌鸭一样塞到四福晋的脑袋里。
“这个不行,若是出了差错,女人的名声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唔,这个主意可以,又省事儿又严密,可以一用。”
“不行不行,这样做太麻烦了,明明一个掌柜就能办的事情,咱们非得用一个福晋,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好,倒是可以避免掌柜的作假了。”
两个人说的兴高采烈,胤禛偶尔捕捉到一两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这才打算开分店,就准备弄个商业帝国的计划书?
大年初二,胤禛难得陪四福晋回娘家。以往,以胤禛的身份,他到那拉家还得那拉家的人请安,着实是麻烦,所以胤禛往年过年的时候,也都没有去过那拉家,这次,倒是让那拉家的人很是受宠若惊。
年秀月自己在家带孩子,呆了一会儿挺无聊,就开始画各种识字卡,然后让人对应着贴在院子里的各种物件儿上。下午就拉了寿竹在院子里转悠,一边教寿竹说话,一边让寿竹看那识字卡上的字。
倒也不是要让寿竹现在就学会写字什么的,只是有个大概印象,日后启蒙的时候也能省一番力气。
“侧福晋,门房送了帖子进来。”萱草进来给年秀月行礼,年底的时候年秀月就将锦葵和秋葵给嫁出去了,并且赏赐了丰厚的嫁妆。这会儿年秀月院子里的大丫鬟已经是提拔成四个了,两个是她原先从年家带过来的萱草和鸢尾,还有两个是四福晋以前给的,现在改名叫连翘和含笑了。
年秀月有些诧异,这大年初二的,除非是嫁出门的姑娘,否则是没人会上门的。猛然间,年秀月就想起来了,雍亲王府还真有个嫁出去的姑娘。
可随机,年秀月又有些迷茫了,之前四福晋就打算往乌喇那拉家,生怕大格格回来会扑空,再说,大格格嫁的也是乌喇那拉家,实在是没必要错开走。所以,提前就送了信,让大格格等晚上的时候跟四福晋一起回来就行了。
这会儿,应该不是大格格送的帖子吧?再说了,大格格回来,哪里还用送上帖子?
心里挂着疑惑,年秀月就打开了那帖子,看了一遍,转头问萱草:“你知道这个曹夫人吗?”
萱草想了一会儿,摇头,年秀月又叫了连翘过来:“这个曹夫人,可有印象?”
连翘也是摇头,年秀月想了想,又叫萱草到门房上问,看这个帖子是一开始就直接点名送给她的,还是听说福晋不在,然后才给她的。
萱草回来的很快,气喘吁吁的给年秀月解释:“之前侧福晋说,今儿并不见人,所以福晋出门的时候就交代了,说是不管谁上门,都不招待,就说府里没有能做主的。那曹夫人听了这话,只说自己不是来找福晋的,而是想要拜见侧福晋,门房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找人将帖子给奴婢送过来了。”
“是找我的?”年秀月有些惊讶,她之前看那帖子上面写的比较含糊,只有署名,上面也没写清楚,这才要问一声的。没想到,还真是来找她的。
可是,这个曹夫人,她可真是半点儿印象都没有的。
“不见,就说我今儿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年秀月摆摆手,今儿可是大年初二,福晋又不在家,她随随便便招呼客人,就算没犯了规矩,到底是有些不太好的。
这个曹夫人可真有趣,竟然选这么一天来拜访。
萱草应了一声就出去传话了,但很快就又转回来了:“那位曹夫人说,将这个给您看,您说不定会见她。”
年秀月皱眉看萱草手里的东西,是一块儿玉佩。
“就这个?”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当然,是放在萱草手里看的。年秀月这会儿有了身子,外面进来的东西,没查明白,她是不自己亲自动手拿的。
萱草点点头,年秀月还是很疑惑:“我以前也并没有见过这个玉佩啊,这个玉佩,难不成是有什么来头?萱草,你有什么记忆没有?”
萱草摇头:“没有,奴婢也不曾见过,不如奴婢去问问锦葵姐姐?”
锦葵是嫁了个外院管事,年秀月放了她年假,等年后锦葵会重新来给年秀月当管事嬷嬷。
年秀月让萱草画了个玉佩的样子拿去问锦葵了,随后又叫了连翘过来辨认。连翘也认不出来,只说以前没见过。
那玉佩,普普通通的,并不见什么特殊。玉质一般,雕工一般,图案更是很常见的蝴蝶图案,年秀月发誓,自己不光是这辈子,上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个玉佩。
这玉佩到底是有什么含义?那个曹夫人,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104已经换成正确内容了,大家可以买了~~~
第104章 送上门的
很快;锦葵就跟着萱草一起回来了。给年秀月行了礼;才笑着说道:“侧福晋怕是不记得了;那还是侧福晋在湖广那边的时候,湖南左布政使司夫人是曹夫人的娘家妹妹;曹夫人是苏州织造曹寅曹大人的夫人;往年曾到过湖广,并且给太太请过安。”
年秀月还是没印象;她当然没印象,她穿过去那会儿都已经七岁了,五岁的时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她没穿;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记得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吗?
锦葵笑着说道:“其实奴婢也只不太记得的;奴婢是侧福晋七岁那会儿跟在侧福晋身边服侍的,侧福晋五岁时候的事情,奴婢并不是很清楚。”
年秀月斜眼看她,既然不是很清楚,怎么刚才还说的那么清楚?
“奴婢是恰好听说过。”锦葵伺候年秀月这么多年,年秀月一个眼神,锦葵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就是这个玉佩,奴婢当初还见过,是一模一样的,不过那个质地要比这个好多了,这个可能是照着那个玉佩的样子做的,那个玉佩,是在太太那里收着的。侧福晋也知道,奴婢的娘,很早之前,是在太太身边伺候的。”
年秀月点点头,锦葵一家是家生子,锦葵的娘没出嫁之前,也是年太太身边的小丫鬟,出嫁之后,就在年太太身边当了个针线嬷嬷,她针线功夫特别好,年太太的贴身衣服都是她管着的。
“奴婢的娘当时是当笑话给奴婢说的,说是曹夫人当初到湖广的时候,一看见侧福晋您,就特别的喜欢,正好她有个嫡亲的儿子……”
锦葵忽然停住不说了,现在她们家格格都是侧福晋了,再说以前的事情,万一传到雍亲王耳朵里,让雍亲王心里起了疙瘩,岂不是会让侧福晋难做?
只是,她不说,年秀月也能猜到,看看手里那玉佩问道:“这个曹夫人本人,是什么来历?”
“是苏州织造曹大人的嫡妻。”锦葵赶忙说道,年秀月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苏州织造可是个肥差,就算是曹大人十分清廉,曹夫人出手的东西,也不应该这么的……”
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但是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就是有些廉价了。
锦葵眨眨眼,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年秀月年秀月叹口气:“既然是故人,就请过来说说话。”
萱草早在一边候着了,听了年秀月的吩咐,赶忙出去。没多久,就领着一个和三四十岁的妇人进门。那人穿着遍洒金百蝶穿花蜀锦斜襟旗袍,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盒子。
一进门,那曹夫人就拜□子:“奴婢曹李氏,见过侧福晋,给侧福晋请安。”
“曹夫人快快请起。”年秀月笑着抬抬手,示意曹夫人在一边坐下,萱草端了茶水进来。年秀月有些懊恼的说道:“还请曹夫人见谅,原本我想亲迎曹夫人的,只是,因着有了身子,昨儿又陪着福晋守了半晚上,今儿十分倦乏,就有些失礼了,还请曹夫人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侧福晋不怪奴婢贸然造访就已经是对奴婢的恩典了。”曹夫人赶忙说道,伸手将那小丫鬟手里的盒子接过来:“这是奴婢准备的年礼,不过些许薄礼,还请侧福晋笑纳。”
说是薄礼,但实际上一点儿都不薄,看的年秀月都有些吃惊,里面放着的,可是一整块玉雕,温润细腻的羊脂玉!要知道,羊脂玉可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别说是有了,就是见都不一定见过。
就是胤禛又有钱又有权,家里也不过是十来件。一件儿是胤禛手上的扳指,一件是胤禛腰上的玉佩,一件是胤禛书房的笔架,三件是福晋的陪嫁首饰,年秀月嫁进来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陪嫁簪子。还有库房里有两件,是当年佟皇后留给胤禛的。
然后再根据羊脂玉的大小,质地,这其中又分几个等级。雍亲王府的里面最贵重的,自然是佟皇后留下的,其次是胤禛的玉佩和扳指,然后是福晋的陪嫁,最后才轮到年秀月的那个簪子。
而这么稀罕的羊脂白玉,年秀月今儿一见就是这么一大块儿,那质地,颜色,还都是上上等的,自然是掩不住惊讶:“这个,太贵重了些,曹夫人,我可是万万不敢收的。”
“以侧福晋现在的身份,这个东西,也就是个玩物。”曹夫人赶忙笑道,年秀月摆摆手:“不成,我真不能收,曹夫人还是收回去吧,我胆子小,一看见这么贵重的东西,就心里怕的慌,曹夫人可不要为难我。”
“侧福晋,虽然您现在只是个侧福晋,但是满京城谁不知道,雍亲王最是宠爱您,您有为雍亲王生了个聪明机灵的小阿哥,现在又有了身子,这身份自是不同以往了。”
曹夫人笑着说道,年秀月皱了皱眉,这话说的,明显没有提到福晋。难不成,是和福晋之间有什么纠纷?所以,才选今天这个日子来拜访?
但是,福晋回娘家的时候,也没多少人知道啊,也就乌喇那拉家的人提早收到了消息,可是乌喇那拉家家的人是那种没有分寸随便乱说话的吗?好吧,虽然福晋的马车一到那拉家,基本上众人也都知道这事情了。毕竟,胤禛出门的时候可是骑马的,街上不可能没人看见,可是,这曹夫人来的有些早,若是存心等福晋出门了再来拜访,也至少差不多中午边儿才能过来啊,这距离福晋出门可还没半个时辰呢。
或者,曹夫人就一直派了人守在雍亲王府外面?
“曹夫人说笑了,就是我生了小阿哥,我也只是个侧福晋,还是要尊福晋一声姐姐的。”心里各种念头转着,年秀月脸上的神色就有些淡:“福晋对人宽和,可是我却不能不懂规矩。曹夫人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王爷和福晋这会儿不在府上,怕是不能招待曹夫人了。”
说着,就伸手要端茶杯,曹夫人赶紧笑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说错话了,侧福晋千万别和奴婢计较,奴婢这也是离京很多年,刚回来,嘴巴笨拙,脑袋也不聪明,侧福晋可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年秀月的脸色才微微有些缓和:“曹夫人,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这次来拜访您,还真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侧福晋了。”曹夫人瞧着年秀月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也不敢绕圈子,只好挂着笑容强撑着说道:“其实奴婢这次回京,是因为明年就要选秀了。”
年秀月恍然大悟:“怎么,你家里有人要参加选秀?”
“正是,奴婢的小女,今年一十五岁,正好能参加选秀。”曹夫人一脸恭敬的说道,顿了顿,年秀月没有听到后续,忍不住看曹夫人:“你的意思是……”
曹夫人有些尴尬:“奴婢想让她来伺候年侧福晋。”
年秀月简直是要震惊了,心里很是有些想不明白,她就算是要将自己闺女送到雍亲王府,也不应该是求到自己头上吧?自己就是一个侧福晋,哪里能在选秀这种事情上说得上话?
而且,以曹家的身份,虽然这个苏州织造在朝廷上排不上榜,却也是内务府主管的,又备受康熙重视,油水多的都能将一条河变成油河了。更重要的是,曹寅这个人,还有上暗折的权力,他的嫡亲闺女,就算是嫁不了王公贵族,至少也能混个诰命福晋的,怎么曹家就傻了吧唧的要将人送到胤禛这儿?
最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就找到了自己头上?难不成,自己还能决定选秀的结果?傻子才会这么认为吧?
哦,对了,还有那块玉佩。若是自己答应了曹夫人的请求,那玉佩就不过是故人相见的信物。若是没答应,怕是曹夫人就要拿着玉佩去找福晋了吧?
自己在后院受宠,以平常人的想法,那四福晋肯定是容不下自己的。于是,这块玉佩就是曹夫人送给四福晋的一个大礼了,只要玉佩在,自己的把柄就在。
哪怕这会儿她已经是侧福晋了,但只要曹夫人说,小时候她曾经说过人家,男人的通病,心里都是要有疙瘩的。年太太之所以留着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