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二人一伞……
她看着跟在她旁边同样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兽~王,才恍然回过神来,淡淡笑道:“亲爱的,我们回去罢。”
前方,上官惊鸿高大的身影背对她而立,若雪嘴角噙笑,挑衅地盯着她。
这神色,她自小便认识。
翘振宁,凤清幸灾乐祸地微微笑着,人们是惊怔地看着她,神色不一,有神色复杂,也有讥诮嘲弄。
她沉静地一一看回去,才转过身,却无意识地、一下便咬住唇。
走得一步,突听得兽王一声嘶鸣,她一惊,身子已被人揽进怀里,耳边的声音隐隐蕴着丝怒意,“翘楚,这鬼天气,你不打伞乱跑出来做什么?”
雨水将她的眼睛有丝睁不开来,翘楚眯着眸,有些费力地看着旁侧的男人,意识有丝抽离,似乎不想应答说什么,但看对方眸含怒气,压迫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答复,否则,随时将她狠揍一顿,于是随口道:“哦,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难得地眸色又焦灼了几分,一按她肩膀,沉声道,等我一下。
她怔着,微微侧身,却见他身影一闪,已回到若雪身边,若雪本蓦然震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这时笑靥方再次展开。
翘楚一点也不愿去做这荒谬的等待,她正要转身,那边上官惊鸿已劈手夺过若雪的伞,她又是一怔,在她还怔愣着的时候,上官惊鸿已回到她身边,复将她带进怀里,一把伞严严实实罩到她头顶。
她没反应过来,略有些怔愣地问“你为什么要拿了她的伞?”
“她距我们最近。”上官惊鸿理所当然说着,又伸袖去替抹拭满头满脸的雨水,又微微沉声催促道:“快回去,莫要又病了。”
“嗯。”
她看着数步以外若雪脸如死灰,翘振宁,灵族人满脸震惊的神色,仍有些反应不过来,说,“你追出来不是找若雪有事吗?我先回去,你去忙你的罢。”
“我找她有什么事!午膳的时间到了,我出来讨些菜肉回去烧饭。”
散落在她耳边的声音登时凌厉数分,“你不该出来,这要病了,我……我……”
“必定熬些苦药给你吃!”
他狠狠盯着她,“我”了几下,才道出个所以然来。
她怔了半晌,嘴角一绷,没绷住,终于轻轻一声笑出来,想起他从最初的不会烧饭做菜,他将医庐厅中一张贵妃软椅搬进厨房,让她做在上面,让她指挥着他做这做那,从手忙脚乱到最后的不慌不忙,又默然收住笑意,反倒到上官惊鸿微微怔住,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快回去,换套衣裳。”
他从不废话,抱紧她便往回走,一把伞几乎都是全笼罩在她头顶上方,她陡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从背后悲恸而来,“惊鸿——”
雨水很快将背后女子的声音完全遮盖住,与及所有人的惊怔。
直到他们走进屋,他极快地扔了伞,将她一把抱到榻上,拿起榻上一张薄毯将她裹紧,用力擦拭起来,她还在想着雨水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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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若雪,又想起她人们嘲弄的目光,其中不少一部份来于她脸上的伤疤,现下的她是丑女。。35xs。
但她很快就被身上阵阵摩擦之感惊醒。
上官惊鸿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滑动着,滑过胸~前腹下,毯子薄,他的手所到之处,无一不引起她的微微的颤抖。
她一惊,已拔高了声音,“我……自己来。”
可上官惊鸿慢慢撤了手,她脸上热着,抬头便碰上他幽深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身子看,她顿时羞恼,瞪了他一眼。
他方轻咳一声,“换身衣裳,好了唤我,我进来给你烧点热水,让你泡泡身子。”
他说着有握了握手,些艰难地转过身,向屋门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是翘楚看着他微微弯曲的身子,听着屋外下得仓仓惶惶的雨声,像珠子打在盘子的响,心里竟微微一酸,终于还是嘴~贱的将他喊住,“就留在屋里罢。”
上官惊鸿当即返过身来,深深看着她,翘楚有丝后悔,侧开头道:“我换衣服,你背过身去。”
“嗯。”
他应着,声音干脆却又奇异的有丝沙哑。
换洗的衣服折叠着放在榻里侧,翘楚赶紧去拿,飞快地将身上的湿衣连着内衣褒裤全部褪下来……她就坐在榻边,突然足下传来些轻痒,她一怔,见却是兽~王用湿透的头颅蹭她的腿,似乎在怨艾它没她幸运有人侍候。
她浑身赤~裸,对方虽是兽~,她还是有丝不习惯,轻轻蹬了兽~王肚子一下,嗔道:“一边耍去。”
兽~王呼哧叫了出来,有几分洋洋得意的意味,只是尚未得意过来,前方,上官惊鸿蓦地转过来,一指药房的方向,目光甚厉,“进去!”
兽~王被恫得退了一步,尾巴一甩,逃也似地向药房走了进去。
翘楚看着兽~王,觉得好笑,很快怔呆在原地。
她身上此时什么都没穿,甚至绣鞋也褪了,光着脚掌踩在地上,正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站在上官惊鸿面前。
她登时满脸热得像火烧,刚说得句“转过去”,却见上官惊鸿的注意力早已从兽~王身上移到她身上,直直紧紧的盯着她看,眸光明明暗极,却又燃着火苗。
她心头怦跳,心里的弦的绷的紧紧的,也瞬间有了个认知,上官惊鸿不会听她的。
果然,她还在怔怔的,不知所措的想着的时候,他已向她压了过来,她的手刚捞衣尾,他的手已将衣服扯过,扔掉。
她被他整个压到榻上,他坚硬如铁、滚烫的身子抵在她不着存缕的身子上面,在他一手罩上她一侧的胸~ru的时候,他低头去吻她的耳垂,刚一碰上便将肉珠勾起衔住了,用力吮吸起来,她的身子登时被激起一层颤栗。
她又慌又乱,想去推他,他却将她压的更紧,她的手被他压在胸~膛之下,他含着她的耳骨,声音模糊却又坚决无比,散落在她的耳朵里,要她听好,记住。
“楚楚,我知道,你恨以前的我,但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只对你好,你要我怎样都行,但是,要我放了你,不碰你,那绝不可能。我本来想,等你愿意了再碰你,可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要你。”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如果我不愿意,你就要对我……”
翘楚躲避着颈项男人的吻吸,艰难地反复侧着头,一侧ru~头已被他捻弄得挺拔起来,她咬紧牙,不让呻吟逸出来,他一手从自己身下抓起她两手,拉高了,轻压在枕上,另一只手继续攻击另一边的嫩珠……
不知道是不是过了这些天的山居日子,平静悠和,虽然她有意不和他多说话,他也随着她而沉静,一门之隔,她却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这段时间,她其实不是没有一丝快乐的。
所以,现在的抵抗竟也不如在营帐内时的激~烈吗?
她刚才想说的是,“如果我不愿意,你也要对我施~暴吗”,只是却被他极之迫切却又近乎温柔的动作缓了缓,不同于与的往哪一次,此刻他待她是温柔的,这时,她咬了咬牙,把刚才的话完整说了出来。
却听得上官惊鸿突然从她脖颈里抬起头来,气息微粗却又有些自嘲的淡漠,他吻上她的嘴,唇抵在她唇上,“碰不碰是我的事,但允不允在你。”
他说着,竟出乎意料的从她身上下了来,倚着榻背,只复将她重抱进怀里,将头埋在她肩上。
翘楚蓦然怔住,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凌乱中,她拿他的话反驳他,“你说只对我好,你却吻了翘眉……”
“那天,我是恨你。”
上官惊鸿微微沉声说着,又自嘲一笑,“我一直待她友善,是因为我总觉得她身上有和你相若的地方,也许因为她是你姐姐罢。”
翘楚一震,
上官惊鸿说着微有些咬牙,复又吻住她的唇,当他刚平静下来的气息又开始急促起来的时候,他紧紧握了握手,却终究无法抑制的伸手往她身子深处探去,翘楚竟没有制止,不知忘了还是其他……
……
阳光从透过帘帐洒进,这是夕阳的光照,翘楚从一个人的怀里悠悠醒转过来,就像做了个漫长的梦,抚住微眩的额头,车窗外是无数马车行走的声音,却蓦然对上低头看她的一双眼睛,这人脸上带着铁面。
她背脊打了个激灵,想起,距离梦里最后那个情景,已经有八天。
第七天的时候又是一个月圆夜,他们将兽~王带出天神村,狐王一身红衣在红字蓝印碑前安静站立着。
她跪下,给狐王叩了三个头,轻轻唤了狐王一句婆婆,谢谢救命之恩。
狐王一怔,突然,她旁边的上官惊鸿也一掀衣摆跪下,在她和狐王惊讶下,做了相同的事情。
上官惊鸿说,狐主,那是晚辈当日欠你的,谢谢你救了我的妻子。
狐王看了二人一眼,没说什么,领着依依不舍的兽~王离去。
翘楚莫名的鼻子一酸,总感觉狐王其实是很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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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个魅族族主背后低喊道,婆婆,可以的话,月圆夜莫要再到这边来了,放了他们,也放了你自己。
狐王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领着兽~王消失在另一端的森林里。
那边又是一个天地。
吕宋一直没有再回天神村,他们并没有管若雪等人,静静离了谷。
犹记寒潭岸边,无数军士惊愕地看着从潭底走出的男女。
二人均以布巾遮面。
上官惊鸿淡淡说,告诉皇上,睿王和睿王妃在这里。
听那语气,她始知,记忆没有了,有些人还是有些人,天生的一种人。
有禁军去报,
苍郁的林木中,皇帝率众走来。
她突然挣脱他的手,悄悄让开。郎霖铃从人群里奔出,过来紧紧抱住上官惊鸿,上官惊鸿一拍这正妃的肩臂,眼梢朝她一瞥,便松了郎霖铃向皇帝下跪行礼。
她忙随他行跪礼。皇帝身旁,太子轻声道,八弟平安归来便好。
沈清苓眉目之间有些憔悴,又若有所思。
皇帝却很是激动,连连抱了上官惊鸿数次。问起可在附近见过翘眉没有。
上官惊鸿只说没有。
……
“再睡一下罢,到朝歌我叫醒你……”
“若我醒不来怎么办?”
“我抱你下车便好。”
“惊鸿,你不过是不记得罢了,有很多人都不会高兴你这么做的……”
翘楚说着,又慢慢合上眼睛,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她摸索着伸手到男人的脸上,男人将她抱紧,好脾气的只是任她摸索,翘楚摸到缎带,用力扯断了,将铁面摘下,扔到地上。
睿王从此不再需要这个铁面了。
卷三:可惜不是你,陪我走到最后
正文 241
夕阳,古道。
深橘浅茶般的光线擦打在连绵不绝、浩浩荡荡的车马上,虽是日下时分,皇家军队也自气势不减。
车内长案,案格内嵌,置有茶具、火石。
上官惊鸿按翘楚要求在案上沏了茶,看她昏昏欲睡却强撑着,有些心疼,嘴角一扬,自己抿了口茶,便去哺给翘楚。
恳“脏死了,不吃你的口水。”翘楚笑骂着,推搡掐拧,睡意一时倒去了你几分。
上官惊鸿笑道:“谁叫你不爱睡,吃茶正好,我不嫌你脏,你喂我也成。”
“谁要喂你,我不去喂你,你也别来喂我,我自己喝。”翘楚嗔着,伸手去够茶杯,上官惊鸿眉眼微弯,高递了茶盏,只是不给,又哺了新茶去喂她。
让翘楚被男人的大手扣紧下颌,动弹不得,强兑了几口茶水,又在她嘴舌里搅弄许久,才肯放,她伸袖擦去唇角糜乱的水渍,身子已被他调弄得有些轻颤,羞恼之下,赏了他一拳。
看他模样,双眸含笑,却是不痛不痒。
长案左右各有长榻,二人自是坐在同一侧,她被他抱在怀里休憩,这时嘴上轻骂了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身子一展,枕到他腿上,没好气道:“不喝了,我睡觉!喂,长工,我现在要征用你的大腿。”
“小姐,我身上的地方,有哪一处是你没有用过的,还用征吗?”
声音低醇入耳,翘楚听得心头肉跳,虽是假装的轻佻,却也痞气十足,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刻板模样?夕阳最后几丝逆光从快黑寂了窗外射进,映在上官惊鸿微微俯下眯眸看她的脸上,一双眸黑如墨濯,锐利清辉之间刻骨缠~绵,翘楚心里反疼,翻身偎到他的肚腹,上车后二人换了湿衣,他穿的是王府带来的衣服,此时衣上薰香好闻的味道淡淡传来,翘楚轻轻嗅着,想起些事来,不禁有些痴了。
皇帝既见睿王,心中欢喜,但一来朝中事多,二来他请于皇帝,说她身上带伤,希望尽快赶回朝歌让她休养,皇帝便也待回朝歌方好生相聚了。皇帝离宫,转眼近一月,此时虽还没找到太子妃,却终寻着睿王,也是时候回朝了。听潮阁首发。tingchaoge。毕竟在皇帝心中,太子妃不比睿王重,遂让太子留下和当地官兵继续搜索。
上车前夕,郎霖铃眸含泪笑的邀他同乘,他却婉言拒绝了。
乍见之际,沈清苓神色虽淡,但她知道那不过是佯装,她虽告诉过上官惊鸿,他有心爱的女人,却还没有告诉他,那是谁。
想起这些天来二人的恩爱,她将脸埋在他怀里,笑的微涩……上官惊鸿,为什么我总是不能好好拥有你一次。那几天,你如此温柔相待,但那不是完整的你……
想起将离的事,她伸手揽紧他的腰,眼睛轻轻擦过他的衣衫,低声道:“朝歌风波险恶,照顾好自己。”
一语两意,我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上官惊鸿大手抚上她的发,“我照顾不好自己,你照顾我。”
她佯装笑斥,“在医庐不是你照顾的我么?供着我,养着我。”
“所以以后也让我照顾你。”
她没有应他,享受着被他在发上轻轻抚摸的感觉,末了,合眼道:“快到王府的时候叫醒我。”
“好,到家我叫你。”
翘楚,王府和家不是同的。
上官惊鸿眸光本随意地微凝在地上,此时暗了暗,随后落到翘楚身上。
手,放轻了力按到她脸颊的疤痕上面。
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护理,疤痕虽不算大,但丑陋像蹩脚的针脚缝在脸上,她破了相!
长指倏地用力一蜷,心房也随之紧了。
那片琉璃瓦割的很深,医治起来,需费时日,甚至也许永远不可能无痕了。
世间总有些东西毁了以后是再高明的医术也不能治好的。
这段时间里,她会和他倔强以对,却从没有为这个伤疤说过一句。
还是后来,他装作不经意问起那一晚她为何和他闹脾气的时候,才知道她到过花园去。
其实,她很少闹脾气,也没有什么脾气。
她说,他爱的人不是她,自己以前怎么竟会不爱她?
这疤……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她冲他发一顿脾气!
她侧躺着,领襟微微跌开,他一下便看到她衣服里颈子的风光,都是些青红的癍痕,自从那个雨天占了她的身子以后,尝过那美好的滋味,这些天顾忌她的伤势,虽说已大好,但终究还没痊愈,他忍住没有碰她,两人同睡一榻,他搂着她睡,怎会没有欲~望,但也只以身体表处的亲热来纾解。
若可以,他其实希望和她永远留在天神村。
闲看花开静听雨。
再见到皇帝这些人,他对他们竟无一点印象,便连感觉也忘记了。不像对她。
他隐约知道,以前,他待她很苛刻,她筑了一道硬墙在二人之间,远离烦嚣,反是将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