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承善终于逮到机会,起身站在了丁柔身边,躬身说:“回陛下,她不曾欺瞒过臣,同她辩论几句也是臣夫妻之间的情趣,能迎娶夫人,臣只感到荣幸之至,后悔一词臣今生不会想起。”
丁柔方才是很耀眼,但也不是所有人眼里都看重她,伶牙俐齿的女子并不能引起重臣的共鸣,但文熙帝此番表现得对丁柔仿若子侄般的看重才是朝中大佬们关心的问题。
太祖皇后将女子的生意都留给了安国夫人,安国夫人又给了安阳郡主,将来这些七秀坊会不会留给丁柔?每年的收入可不少啊,太祖皇后曾说过,女子的银子是最好赚的,当时很多人不相信,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府上的夫人们每年在七秀坊花费不少,从珠宝首饰,到胭脂水粉,再到衣服布料,专做女人生意的七秀坊每年的盈利不少。这些倒还罢了,关键是文熙帝对丁柔的态度,亲近…不是对臣子夫人的亲近。
重臣们在心底记住丁柔,文熙帝目光在安阳郡主和丁柔之间扫过,笑道:“朕看你们是前世的缘分,丁卿,你可愿意将你女儿分给安阳?”
丁栋忙起身,低垂着脑袋,丝毫不敢看安阳郡主“郡主殿下看重小女,是她得福分,小女拜郡主殿下为母,亦多个人疼爱于她,她还是臣之女,臣无任何异议。”
丁栋知晓安阳郡主疼女儿之心,但丁柔姓丁,是他的女儿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丁栋向文熙帝,向朝臣表明她并非卖女求荣攀上信阳王府。
同样如果丁家同信阳王府有冲突的话,丁柔会站在丁家一边,礼教上父系为主。
文熙帝道:“这是自然,她是安阳的义女。”
安国夫人垂下眼帘,遮挡住其中的那丝痛苦,文熙帝所言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让柳柳吃了那么多苦,不配做她的母亲,但柳柳那么疼爱女儿丁柔,却只能是义女,木太妃感伤,这是佛祖给她得惩罚。
“安国夫人。”
“陛下。”
木太妃平静得抬头,看到兄长眼底的疼惜,笑道:“您说。”
她不后悔在北疆得所作所为,牺牲了她的女儿,保全了帝国北疆的安稳,她最对不住得只有女儿。
文熙帝见木太妃恢复了寻常模样,放心了不少,问道:“你可愿认下丁柔?安阳收了个义女,也是你义外孙女,这话说得拗口,你除了孙子就没有外孙女,朕的孙女不多就不分给你了,如今主动送上门一个外孙女,你看如何?”
“臣多谢陛下。”
安国夫人抚了抚身“安阳认下得女儿,我也认下了。”
文熙帝吩咐了内侍“赏丁柔紫金醇。”
非皇族不可用紫金醇,非功臣不可赏紫金醇。
紫金醇是用专门得犀角杯成装,丁柔从内侍手中拿过紫金醇,扑鼻的酒香袭人,紫金醇应该有个别名叫茅台国宴“谢陛下隆恩。”
“朕赏你紫金醇,并非因安阳,而是你方才那番话。小文熙帝神色慎重了几分“大秦帝国北疆趋于平稳,即便没有信阳王在北疆镇守,鞑子瓦剌以及蒙古余孽兴不起风浪,此时正是国泰民安,朕的耳边灌满了圣君断不可兴兵,明君需要需有天朝上邦得气度,对番邦蜀国宽和,宽和,不得轻易的兴战火,一切得一切…他们如此告诉朕,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稳定。”
主张尹承善停妻再娶的人脸臊得荒,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如女子?“陛下,臣知罪。”
“因有了你们,朕对江南叛国走私视而不见,逼得尹卿身处险地,倭人屡屡图谋不轨,朕也没下定决心。。一个小小的文莱公主竟然妄图改变传承千年的礼教,逼得朕看重的臣子停妻再娶,朕做了四十多年帝王,忘记了先皇曾经告诉给朕得话,忘记父皇的铁血铮铮,朕愧对父皇母后。”
文熙帝举起酒杯向丁柔比划了一下,丁柔犹豫了一会,向文熙帝敬酒,然后抬起胳膊,将犀角杯中的紫金醇喝了,她的脸颊簇起两抹红晕,**的美酒在胃里放入燃烧一般,窜起阵阵的暖意,丁柔的眸子更晶亮了“多谢陛下,多谢您不曾忘记太祖帝后。”
膝盖一弯,丁柔跪下了,尹承善也跪下了,水榭中的重臣皇子都跪下了,水流隐隐的响声清晰了许多,文熙帝握着酒杯“铁血不散,大秦不灭。”
“朕不能再担心征战而消耗国力,大秦帝国是不落得太阳,母后说,圣君所为对外征战无人敢于冒犯,帝国国泰民安。”
文熙帝仿佛一刻间甩了十余年得沉稳“朕明白了,文武众卿可愿意助朕一臂之力?”
“臣等愿意,臣等愿意。”这是文臣的声音。
“陛下刀锋所指,所向披靡。”这是武将的呐喊。
大秦帝国的海军无所事事很久了,终于可以再次杨帆起航,不在是只为了消灭海盗而存在的。
丁柔侧头看了一眼尹承善,心里涌上一分困惑,他说过,如果太平盛世必立燕王,可如今…他在马车里告诉过自己,他回京得目的并非单纯为了述职,主要是阻止或者延缓燕王登上太子之位,回京这么多天,却没见他动作,丁柔以为他放弃了,也许她也是他关键的一环。
“燕王,辽王,鲁王,你们三人明日随朕祭拜太庙,朕要你们写一篇何为天朝上国的文章。”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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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后手
此后的事情同丁柔不相干,很快她同柳氏被文熙帝恩准离开,回到皇后跟前时,文莱公主一行不见去向,皇后对丁柔多了几分亲近,在坐的命妇从头看到尾巴,看谁的面上都对丁柔表示出善意。
只要安阳郡主不另嫁人生女,以文熙帝对信阳王府一脉的看重,又有今日的事儿,丁氏不出差错的话妻居一品最新章节,即便继承不郡主的爵位,文熙帝断不会亏待了她。
丁柔心中存事,表面上一如既往,没什么人挑起事端,在坐得夫人们对丁柔都很友善,不是没人羡慕她的好机缘,但羡慕并不意味着会嫉妒生事,命妇心里想得同嘴上说得不是一回事儿,哪个也不会将心底的情绪表露。
东边水榭豪气铁血,文熙帝王领着朝臣指点江山!
西边水榭气氛柔和,皇后娘娘含笑同命妇们闲谈。丁柔被很多人打趣,嘉柔县主对丁柔表现得很友好,大秦帝国的公主们更是极力向世人证明她们不是嫁不出,总是盯着有妇之夫。
嘉柔县主笑盈盈的说:“你方才说得真真是好,那些话我一句都说不出,即便心里明白也说不出。”
“县主过奖了。”丁柔同样含笑谦虚,眼睫毛垂下挡住眼底的思绪,“实话同县主说,我当时也是怕的,但又不怕。”
“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丁妹妹能不能同我说说?”
嘉柔县主没叫丁夫人,而是以妹妹相称,听到别人耳中是亲近,但丁柔却明白,她是真正的想做姐姐。
丁柔微微低头,“我身后有皇后娘娘,有大秦帝国在的。”
不可否认这句话是溜须拍马,是丁柔讨好皇后娘娘的说辞,但仔细想来她说得未尝不是道理。如果大秦帝国不是完胜文莱,丁柔不见得会咄咄逼人。
一个国家的强盛,给子民们带来的勇气自豪不是纸张面上那般简单。
皇后点头笑道:“你这话本宫爱听,母后曾经说过类似得话。只是当时本宫同陛下没弄明白。”
“丁妹妹比您还要聪慧?”嘉柔县主眉眼含笑。
丁柔说道:“陛下同娘娘生于高贵,他们是大秦帝国和天下万民的主子,平民百姓的心思陛下那时不知道,太祖皇后说这番话得时候,陛下当时还是太子,或者刚刚继承帝位。”
皇后讶然:“你怎么会知晓?那一年…是陛下以太子的身份随母后出巡时说的。”
“陛下是太子殿下时自然不会明白皇帝圣君对天下百姓的重要,如果是继位的话。不曾施政陛下感触不深,您同陛下如今比臣妇领悟得还深一层。”
丁柔的目光同皇后碰到一处,皇后嘴角的笑纹深了,说了一句很少有人能理解的话,“母后会觉得欣慰,除了安国夫人之外,还有你。”
太夫人听见这话怔了怔,丁柔轻声说:“太祖皇后有陛下。有娘娘,有安国夫人,她不会遗憾的。”
有没有她丁柔。那位穿越前辈都不会遗憾,太祖皇后对儿女的影响很深,文熙帝虽然有着封建帝王特质,但他所作所为称得上有为明君,对皇后也很好,后宫妃嫔不太公平,皇后无子而稳居后位,其中自然有文熙帝的支持。
皇后淡淡一笑,“说得也是。”
说说笑笑间,水榭的宴会接近为尾声。丁柔陪着太夫人一起了宫廷,搀扶她上马车氏,她的眉间有指尖滑过,“六丫儿,我今日很高兴。”
丁柔说:”我随着他还会在京城小住半月,过两日我去看您。”
“好。”
太夫人再多说什么。坐上了马车,丁柔后退一步,恭敬的将大太太也搀扶上去。大太太扶着丁柔的手,脚下踩着马凳,眼角扫,丁柔低眉顺目,如同府里一般,全然不像是同亲娘郡主相认后的傲慢,大太太的手压了压,“六丫头记得常回娘家,往后什么事,都可以回来同我说。”
“是,母亲。”
丁柔放下棉布的厚帘子,目送马车离开。
大太太坐在太夫人身侧,从玻璃窗可看丁柔还站在原地,叹息:“就冲她这份识大体,让人如何不疼?换了三丫头只不定如何的张狂了。”
太夫人念着手腕的佛珠,“怡丫头她们也是好的。”
“赶不上六丫儿出色,怡儿比她稍逊一筹。”大太太心中再不服气,也认输了,恭维道:“还是母亲教导得好,寻常的六丫二经过你一调教,成才出息了。”
太夫人撩了一下眼睑,“你想错了,我是养了六丫儿一阵子,她本身就是一颗珠子。怡儿不比六丫儿差,六丫儿做不了怡儿,也做不了姝儿,她们走得路不一样。”
太夫人眉间松缓,“如今看来,她们都走得很稳当,孙女们一个个幸福,咱们做长辈得也可以放心了。”
孙女中没有包括丁敏,太夫人丢下的人不会再回头。大太太试探的问道:“安阳郡主认下六丫儿的事?”
“陛下不是说了前生母女的缘分。”太夫人捻着佛珠越来越快,“六丫儿虽然没说,我也明白没能救下故去的柳氏,是她最大憾事。”
大太太不由得猜测起来,太夫人是不是也知晓了?
“你是我亲自下聘给栋儿娶回来的,这些年侍奉公婆用心,生儿育女,主持中馈…偶有瑕疵,然瑕不掩瑜,我心中都记得儿媳的好。”
“母亲。”
大太太眼眶湿润,太夫人鼓励般拍了拍她的手,“以前的事儿就不提了,栋儿既然修身养性,你且顺着他的意儿,栋儿四十多了,也该多注意身子。虽说这些年你受了委屈,但你也得了贤惠的名声,孙子都会跑的人了,往后同栋儿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吧。”
“我明白的,母亲,我不会再给老爷纳妾了。”广纳妾室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晓。
太夫人眼里闪过一分愧疚,风流了一辈子的儿子最后让儿媳妇再接手,她身为女子实在是抹不去脸面,“你且放心,我会同栋儿说说。”
大太太对太夫人很是感激,太夫人身体向后靠了靠,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为清楚,没有几年好活的,精力也赶不上以往。把持在手中的权利也该放一放,将来丁家是不是富贵长存,靠得是儿孙。
太夫人自然不会让儿媳妇心里存着怨恨,祥和生福儿,家和万事兴。她再疼丁柔,将来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能将丁柔叫到身边伺候,她是指望着儿媳养老送终的,她一辈子都是明明白白的,日子过的太平富庶,自然不希望到了临老弄得家宅不宁,不得善终。
“有些东西,我也该交代给你了。”
太夫人手压了压,“大儿媳妇,丁氏宗族将来就靠你了。”
一张一弛,收放自如,太夫人安排了后事,同儿子丁栋一番谈话,换来了大太太的感激,即便她病了,大太太也会亲自服伺候而无任何的怨言。
岳宁侯府邸,丁敏怯生生的看着脸色阴沉莫变的岳宁侯,抿着嘴唇:“侯爷。”
岳宁侯让丁敏安坐,“你别站着了,本侯没有怪你。”
“我是想帮着六妹妹的,我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本侯看得出,夫人那,时到今日你还没看明白?六姨妹不需要你帮忙,反倒是侯府需要六妹夫帮衬。”
丁敏心里咯噔一下,“我又得求六妹妹?又得去求她?”
岳宁侯皱了皱眉头,“用不到求字,夫人想得太多,本侯虽然给不你尊贵的日子,但也不会让你低三下四得在娘家姐妹中抬不起头来。”
“侯爷。”丁敏从未有过的感动,凝视岳宁侯的目光充满了盈盈的痴情,“妾身多谢您。”
岳宁侯拉起屈膝的丁敏,“能给你的本侯一定会给,但给不了的名望,命妇的逢迎…夫人可怪本侯没本事,今日水榭的事本侯不会记得,往后你只管想着一样,你是岳宁侯夫人。”
丁敏见岳宁侯起身,“您?”
“哦,今日本侯去书房,将生意上的事情料理一番,趁着六妹夫还在京城,说话方便。你歇着,不必伺候了。”
岳宁侯走得没有任何留恋,丁敏扶着额头,六妹夫,六姨妹…最近几日总是从岳宁侯口中听到,她又想起…丁柔今日的风光,仿佛她如何努力都赶不上丁柔,只能跟在她后面。
‘三姐姐,我们走得不是一条路。’
这是丁柔曾经说过的话,在何处说得,丁敏已经记不住了,但这句话却像是烙铁一样烙在心里,她两世为人挣不过丁柔?
“今日…今日…”
丁敏眼前一亮,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他不在尹承善身边,尹承善也没那么可怕。
当年她在念慈庵的寒风中错过了尹承善是因为她不知道信阳王会帮尹承善,那人刚到京城,举目无亲,应该不会有所变化的。
“庆幸我还记得几条消息,庆幸尹承善是爱显摆的人。”
丁敏攥紧拳头,她虽然没有丁柔今日耀眼,但她在帮助夫君上,不比丁柔差,岳宁侯一定会感激她。
第四百零一章好男
大秦都城燕京城附近有很多家寺院,大多香火鼎盛,但也有几间寺院残破,人踪罕至。雷音寺便是其中之一。
丁敏一大早送走了去内务府的岳宁侯,安排好侯府里世子小姐们,等到她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匆匆吃了几口点心,丁敏坐着马车出门。
看时辰她怕有人抢到她之前,好在这次她不用再冒着大雪去等尹承善。她让人悄悄的打听不过,那人一直在雷音寺里,丁敏催促道:“快点,再快点。”
初冬的午后是最为暖和的,今年冬天比往年更冷一些,丁敏紧了紧手中的暖炉,她很怕再冒雪等人,那一年将她整个人都快冻僵硬了。马车路过尹大学士的府邸,丁敏眸光复杂了几分,她不能再输给丁柔了。
“停一下,停一下。”
丁敏突然吩咐,标示着岳宁侯府标示的马车停靠路边。因玻璃的普及,马车窗户大多是玻璃的,有喜好**的贵妇在车窗上挂上纱帘,外面的陆人很难看见疾驰马车里的动静,但马车里面的人想看的话可以将道路上的状况看清楚。
“夫人,您是怎么了?”
夏荷跪坐在丁敏身侧,眼看着丁敏攥紧薄纱帘,指甲仿佛能将纱帘弄出个窟窿,眼里恨意是夏荷不曾见过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是一会馆,并非看出有什么不妥。
“那处会馆是京城才子经常聚会之处,听说当今也曾私访过此处,许多御史和在翰林院的大人都偏爱会馆种植的梅兰竹菊,闲暇时会来会馆以文会友,或者小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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