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恨不得将刘先生用在她身上的手段都用在丁柔身上去,也让丁柔尝受到那种屈辱痛苦,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她原本的丈夫还算是温柔的,男人想要折磨女子取乐的手段对她而言太痛苦了。
但刘先生对燕王说过,他要娶丁柔,他在酒醉或者折磨嘉柔的时候,会对她说,‘我会很宠很宠她,不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只要她看着我就好,我愿意把一切都给她。’
如此一来,嘉柔对丁柔的恨意直冲九霄。她知晓在燕王心中,刘先生比她来得重要,燕王不是不知晓她受尽刘先生凌辱的事情,但燕王从没有制止过,如果燕王得到皇位,刘先生比是会得到泼天的富贵,嘉柔知晓她已经般配不上尹承善,她不想让丁柔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为今之计就是先将丁柔出除去。
安国夫人是丁柔最大的保护者,如果没有她,丁柔日子不会过得如此轻松,昭阳县主?她怎么配做昭阳县主?
“二舅舅。”嘉柔捻动着佛珠,“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不会让人沉冤待雪,佛祖会将恶人打落地府入畜生道,会让好人得到他们赢得的富贵名声。”
燕王问道:“你什么意思?同安国夫人有关系?”
“安国夫人征战一生,说是战无不胜,受世人的敬仰,但她。。。但她错杀了很多的人,也曾经冒领了旁人的战功,使得他。。。使得真正的好人喊冤而死,其亲人流放或者入了贱籍。”
燕王多了几分紧张,嘉柔佛珠越捻越快,“陛下是信任安国夫人,也会保护安国夫人,但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同情含冤之人,陛下还能护住安国夫人吗?安国夫人声名狼藉,她还会有今日的地位?何况安国夫人性子刚烈,知晓她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她会心痛,她会内疚,她亦会生无可恋,失去了名声,失去了权利,失去了富贵,她也不过是寻常的老太太而已。”
嘉柔阴冷的眸光同燕王相碰,唇边勾起嘲讽的微笑:“二舅舅以为她还能活多久?她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原本的坚持会那么可笑,她如果心系江山社稷,忠诚于陛下,她会自尽的。没了安国夫人的宽慰,陛下心情怕也是不会好,他们都是夕阳了,二舅舅,那个时候皇位对您来说垂手可得。”
如今最让燕王忌讳的就是安国夫人,只要她死了,信阳王府不足为惧。燕王问道:“你有办法?”
嘉柔说道:“我掌握了一个极少有人知晓的秘密,原本我想着安国夫人也算是我的长辈,对我还很不错,我宁可装作不知道这个秘密,但现在。。。她喜欢看重昭阳县主丁柔,是她给丁柔胆子冒犯我,而她成为二舅舅夺得帝位的最大障碍,我自然不能再装作不知道,既然她不仁,休怪我不义。”
“二舅舅,你最好让人去岳宁侯探听消息,他们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姓穆的管事?”
“这个不用探听消息,本王记得岳宁侯身边是有这么一位管事。”燕王失笑,“岳宁侯的脾气很是古怪,对穆管事以先生相称,并说穆先生是他的伙伴,并非他府上的管事下人。不过那位穆管事对岳宁侯却尊重不改,而且帮着岳宁侯赚了很多的银子,他也是年前从广州赶回来的的,据说。。。广州知府。。。”
燕王知晓嘉柔对尹承善的痴恋,停了停才说道:“他很欣赏穆铁,想过收下穆铁为属臣,让穆铁为官,但被穆铁拒绝,他们夫妻的性命是岳宁侯夫人救下的,他不会离开岳宁侯,这在京城也算是一桩奇事,怎么?你说得是他吗?你是从哪里知晓的他?”
嘉说道:“我也不知是不是二舅舅说得这个人,只要他的妻子叫燕娘的话,那就是他。扳倒安国夫人的人不是穆铁,他虽然也是受尽了牵连,但他的妻子才是最为关键的人,二舅舅,想要办成此事,必须让燕娘站出来。”
嘉柔凑近燕王,压低声音说了经过,燕王不敢置信的大吃一惊,过了好一会才说:“不好办,燕娘如今还在岳宁侯府住着,以前岳宁侯很靠近本王,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也疏远了本王,尤其是他最近同信阳王府走得很近,一旦露出风声,岳宁侯会除去燕娘。”
“不是还有岳宁侯夫人?”嘉柔笑着提起丁敏。
第四百六十章安排
燕王眉头皱紧,“岳宁侯夫人?听王妃提起过她。”
“旁人看不出,我知晓丁敏对丁柔是嫉妒的,换了谁也不见得能承受,丁敏如今虽然是侯夫人,但无论地位名声都比过丁柔,一样是庶女,她以前的才女名声可是响彻京城,可如今谁还记得她?”
嘉柔很理解丁敏的心思,她一样对丁柔有恶意,“宴会上丁敏是除了安国夫人之外最先救驾的人,但陛下给丁敏的封赏赶不上给丁柔的一分,真正落到丁敏头上的封赏除了银子之外,还有什么?身为岳宁侯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她比丁柔懂事,对您对王妃很是尊重,前几次经常登门结好王妃,只是最近。。。许因为岳宁侯影响,听燕王妃说她来得少了,但联系一直没有断。”
“说是岳宁侯救过穆铁夫妇,但真正解救他们于危难困苦中的人是丁敏,燕娘就在她手底下,想要接触燕娘,必然饶不过丁敏,请燕王妃给她下帖子,丁敏不敢不到的。”
嘉柔给燕王出了注意,“这还得二舅舅亲自同王妃说去。”
自从嘉柔出家之后,她又以这样不名誉的法子回到燕王府。嘉柔感觉燕王妃看她的眼色透出鄙夷。嘉柔再没叫过二舅母,以王妃相称,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去见燕王妃。
她不是没有自尊的贱人,但当时的状况她除了用身为女子的最后本钱之外,她还有什么?她同丁柔结仇,这仇恨她不能不报,将来。。。将来。。。她知晓刘先生对燕王说过,一旦燕王事成登上大宝,他会要百万两银子居西湖旁边,要美女相伴,旁得不求官,不求爵。燕王当年发了誓言,两人击掌为誓。
嘉柔现在只能依靠他,但将来她会把今日受得委屈加倍还回去,嘉柔曲意逢迎之下,刘先生漏了几分的口风,嘉柔发觉了一些以前不曾注意的东西,刘先生怕是背景不简单,刺杀弑君。。。全部由他安排的。
“这事本王会同王妃。”燕王低声说:“嘉柔最近多注意刘先生。”
嘉柔同燕王对视。笑着说:“二舅舅,我明白的。”
燕王拍了嘉柔肩头,“本王将来会补偿你今日受得委屈,你的仇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丁柔有人喜欢,当然也有人厌倦,燕王就看不上丁柔的种种做派,几次三番坏她的事儿,将家财万贯的岳宁侯拉拢过去,据说丁柔同辽王妃很有交情,如此一来燕王更是看不上丁柔,再次保证:“一个本王都不会放过。”
嘉柔有了燕王的保证,笑颜如花。“多谢二舅舅。”
这是燕王保证,即便是刘先生他也会交给嘉柔处置,嘉柔恨不得明日燕王便能成为皇帝,她可以将仇人踩在脚底下去。
在岳宁侯府的丁敏意外的接到了燕王妃的请柬,顾忌着岳宁侯,有些事情又同她记忆的中的不一样,丁敏虽然对燕王妃很尊重恭维。但不敢全然的凑上去,同燕王妃的关系随着岳宁侯同信阳王府来往密切而疏远冷淡了许多。即便她去燕王府也得不到燕王妃的另眼相看,但今日燕王妃却下了请帖,并且燕王妃派来人说想见见忠义知晓感恩的穆铁夫人燕娘。
也许燕王妃真正想见的人是燕娘,丁敏不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人,轮番的打击之下,她的思路活跃很多。她实在是看不出燕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燕娘以前在青楼楚馆住过。不是穆铁相救,她许是早就成了妓女,而她连累穆铁很难为官,潦倒痛苦半生,燕王妃高高在上怎么会关注燕娘?
丁敏感觉请柬好烫手,燕娘在青楼。。。前生的记忆中穆铁没发生什么事。“犯官?犯官的亲眷才会没入贱籍。”
丁敏茅塞顿开,燕娘许是含冤的犯官之女,燕王妃给燕娘申诉的机会。丁敏有时候也觉得对不住穆铁,前生他也是仕途看好的能吏,因为她。。。穆铁只能做商贾管事,如果她帮了燕娘,是不是会安心一些?
于是丁敏叫了燕娘一起去燕王府,燕娘原本是不想去的,丁敏却说:“你总不能再拖穆铁的后腿,多见见命妇夫人许是能帮帮他。”
燕娘同样对丈夫很愧疚,信阳王府他们绝对不回去的,但燕王府。。。燕娘勉强同意和丁敏一起出门。
丁柔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她每天都会看平坦的小腹,总是感觉她的肚子大了。伺候的妈妈每天都会给丁柔小腹等等地方涂抹花水,丁柔这才知道这么一小瓶花水,能卖五百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太祖皇后留给豆蔻坊的镇店之宝,专门卖给有孕的女子,可以减缓妊辰纹,当然太祖皇后不会这么说。
“四少爷的书信到了,四奶奶,四少爷的书信。”
丁柔小小假公济私,她非常想让尹承善最快的得到消息,于是她求了安国夫人,她握有特殊的渠道,书信自然最快的传给尹承善。
“拿来我看。”丁柔一脸的喜悦,他传信也很快,“谁送来的?”
“回四奶奶,是皇宫里的内侍送来的,说是同四少爷给万岁爷的奏折一起送到的京城。”
王妈妈将书信递给丁柔,“真为难四少爷了,如果奏折上说得不让陛下满意,随意动用秘折,皇上定会训斥他。”
大秦帝国秘折渠道是最快的,知府原本是没有资格上秘折,但尹承善却得到文熙帝的特许,第一次传秘折顺便给妻子送信。。。这种看似荒唐惹祸的事情也只有他做得出,如果秘折不够分量,文熙帝训斥都是轻的,丁柔不信他想不到。
丁柔手中握着信件,心里填满了喜悦,书信能交到她手中,看来文熙帝对尹承善献上的折子很满意,当然训斥罚俸少不了。
丁柔拆开信件,就几张纸但字写得满满的,字体不像他往常那般干净,比划有几分潦草,我很高兴,他夹杂在关切叮咛的话语里反反复复写了很多次,仿佛每写一句话,都会加上一句很高兴。
尹承善的文章做得好,但这封信大失他平时冷静从容的风范,有些话明显衔接不起来,丁柔能看出他的激动兴奋,而他将他最真实,最喜悦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东西交给丁柔。
尹承善完全可以冷静下来再写一份,因为隔着远,丁柔看不到他的喜悦,他用了这封心表达出来,他是如何的欣喜若狂。完全不顾天下第一知府的威严,他是她丈夫,是她肚子里胎儿的父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小柔,为夫能娶你为妻,幸甚,幸甚。’
‘保重身体,我在广州等你。’
这么一封很没水准的书信,丁柔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能想出他刚接到消息的傻样子,如果她在他身边该多好。
丁柔对尹承善的思念更重了,坐稳胎。。她是不是就可以去广州?尹承善不是第一个知晓她有喜的人,但应该第一个抱他们的儿女。
可是此时出京城,丁柔料想很多人会反对,她没有经验也不敢贸然行事,真得等都坐月子之后?可那时孩子太小,丁柔更担心,只能看一看再说了。
岳宁侯府的马车里寂静无声,燕娘眼圈红肿,手指不安的搅动着帕子,悲哀,苍凉,愧疚,怨恨等等复杂的神色让不明白到底燕王妃同她说了什么的丁敏更为的疑惑。
“燕娘。”丁敏将手帕递给她,“仔细眼睛,过年时哭多了不好。”
燕娘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同丁敏说,燕娘在燕王妃提起往事的时候是否认的,但燕王妃身边的一位女尼,斥责她不顾父亲的冤屈,不配做人女儿,燕娘这些年确实受了很多的苦,而这些痛苦完全不应该她来承担,如果她还是官家小姐,她的丈夫会有一个锦绣前程。
可如果状告安国夫人。。。燕娘知晓穆铁不会答应,这么多年再苦他们都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不是不恨,是不能,安国夫人是北疆将士的信仰,穆铁同她说过,安国夫人对北疆的重要。
燕娘手中确实握有足以颠覆一切的证据,那是她从即将问斩的父亲手中抢过来的,父亲原本打算将证据烧掉的。。。“夫人,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丁敏握住燕娘的手,压下心底的疑惑说道:“燕王妃殿下总不会害你,燕娘不想伸冤吗?你父母亲人在九泉之下不会安心的。”
既然认定了燕娘是犯官之女,丁敏不知道她的仇人是谁,“以前说不得,但如今有机会伸冤,为什么不告他?你受得苦委屈太多了。”
燕娘失声痛哭,“我回去再问问穆铁吧。”
“二舅舅,我看燕娘不会站出来,她的丈夫同死去的人一样固执,为了帝国可以忍耐冤屈。”
“那。。。岂不是。。。”
嘉柔冷笑:“谁都可以是燕娘,二舅舅,可以让丁敏将燕娘手中的证据偷出来,只要给她足够的好处,她会帮二舅舅的,陛下能封丁柔为昭阳县主,您同样也能封丁敏。”
第四百六十七章爆发
转瞬间,大年即将过去,正月十五文熙帝会协同皇后去龙凤楼观看烟火表演,于民同乐。作为每年的压轴大戏,大秦帝国都会异常的热闹,那一日可以说京城所有的百姓都出门。
因有一场刺杀的变故,不是没有人向文熙帝建议取消出宫与民同乐。但文熙帝却固执的反对。
“朕不能留给大秦百姓软弱贪生怕死的印象,朕是受命于天的大秦天子。”
饶是如此,那一日的侍卫都绷紧了神经,监察院等等全都行动起来,保证文熙帝的安全。
“燕娘,岳父是甘心赴死的。”
“燕娘,岳父愿意为了大秦帝国舍身忘死。”
穆铁的话在燕娘的耳边回荡,她还记得父亲最后走上刑场时那般的从容,还记得她抢下了即将被毁去的证据时,父亲先是愤怒,随后告诉她,他是个忠臣,哪怕只有燕娘一个人知晓。
燕娘手臂颤抖般握不住布包,在她脚下是炭火盆,烧了?还是交给眼王妃?燕娘犹豫着,她隐隐有些明白燕王妃的意图,她同样受了很多的苦,说燕娘不恨那是假话,燕娘舍不得烧掉父亲最后证明清白的机会。
燕娘眼圈泛红,手拿不住的时候,听见丁敏到了。燕娘还没来得急将布包放好,丁敏就进来了。她看到燕娘身边的布包,说道:“听说你身上不好,我来看看你。”
客客气气的同燕娘说了好一会话,丁敏才告辞离去,燕娘失去了很多。但如果因为她为父亲洗清清白,落下穆铁的埋怨,她会更为的痛苦,也许父亲也会责怪他。
燕娘想了半天。她看出丁敏很在意这个布包。。。燕娘放到了原先的位置,过了两日,她将布包烧毁。至于是不是有人换过,还是怎样,燕娘。。。不去想了。
正月十五夜晚,群星伴月,黑幕一般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百姓纷纷涌上街头,猜灯谜。逛集市,京城仿佛烧开得水一般,沸腾热闹。
每一年的烟火表演都不会让人失望,据小道消息今年的烟火会比往年气势更大,更为的绚丽。虽然那场刺杀的阴影尚未散去。但此时很少有人再琢磨刺客到底是不是隐王的余孽,享受京城的繁华和热闹,共庆太平盛世。
紫禁城宫门打开,文熙帝后乘坐着御辇沿着朱雀大街向龙凤楼靠近,打着的宫灯,龙旗凤旗之后,是内侍总管,他穿着簇新的衣服,手中斜抱着浮尘。尖细的声音穿透了喧哗,“皇上到,跪。”“皇上到,跪。”
被御前侍卫隔开的百姓,如同潮水一般对着这声命令下跪,诚心诚意的叩拜文熙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辇中的文熙帝同样多了几分的笑容。隔着帘栊向外看去,百姓真诚的山呼万岁,是对他为君的肯定,这比再多的歌功颂德的奏折都让他高兴,皇后同样也绽开了笑颜,“万民归心,臣妾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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