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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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灵零-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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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这样胡想着,突然他们都停了下来。赵楠左右四望,仿佛失去了判断。“我怎么感应不到方向了?是饿了吧?”他转身向他们望过来。

这时傻子都能从他那凶残的眼神中想到将要有什么厄运降临了,“饿了?他真的要吸我们的血吗?”他们一阵阵不寒而栗。

太阳已经偏西了,温度在急剧下降,在阳光下还是会觉得地气的热,但走进山阴处的话,便立即浑身凉飕飕的。他们正是站在一处大沙丘的山阴下。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他们如堕入了冰窖里。

“你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来为我提供今天的食物,谁先来?”赵楠问得很平静,仿佛在问着这顿吃什么一样随便。

“什么食物?”晓曼故意问。她的额上已经冒冷汗了。

赵楠盯着她说:“接触过几次了,你们应该知道,我每天的食物就是血。怎么样?你们谁愿献出?”

他们互相瞪了一眼,眼神中竟是恐惧嫌恶之色。

许久,徐砚轻教授说:“喝我的血吧,你要放过他们!”叶子麟没想到这个狡猾的老头原来这么大义凛然,激动得一出口说:“让我来!”

这个时候,次旦走上了前去,他说:“我知道你想喝的是我的血,那就来吧。”

赵楠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似笑非笑,说:“你果然也能猜透别人的心思,不过你没有我的力量,没有力量注定成为弱者。”

他们被枪顶着后背,要他们瞪大眼看着这残忍的一幕,阿兰卓玛低声哭了起来。

次旦的表情很从容,他披上一件僧服,盘腿坐在沙地上,拿匕首在手腕上划破,赵楠像一只野兽一样贪婪地吸吮着他的手腕。

夕阳温柔的光从两座沙丘间照了过来,天蓝得那么干净,沙漠就像无尽的金色海洋。小次旦看上去像一个圣者,正在给信徒赐福。

气氛肃穆而沉寂。记得当时出发的时候,阿兰卓玛说也许次旦会救他们所有人,可是叶子麟怎么也想不到是这种方式。他的眼眶潮湿了……

赵楠像一个恶魔,一个贪婪的野兽,一直吸着,次旦的整个脸庞似乎也微微凹陷了!许久,赵楠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在一旁坐下了。

次旦原本光洁的脸,竟皮肤褶皱,有了许多皱纹。他们把他抱在怀中,都哭了起来。次旦严重失血,是绝对活不了。

他们已经饥肠辘辘,赵楠的手下扔给他们两个原本属于他们的大饼,还有半壶水。

阿兰卓玛有些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了。他们轻轻撬开她的嘴,将水慢慢一滴一滴地给他灌进去。她慢慢睁开迷糊的眼睛,喉管动了几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叶子麟掰下一块饼,说:“你应该有心理准备的,我们每一个进这里边的人都有死亡的可能,你要接受现实。吃点东西吧,后面还有很多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做。”

阿兰卓玛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了,不过却点了点头,张嘴吃东西了。她的样子犹如带满露珠的花朵,美极了。叶子麟不禁有些痴了。

次旦在半夜的时候咽气了。他们将他埋在了小山脚下。

第二十章 风暴(中)

 深夜里,所有的人都熟睡了。叶子麟抬起头,仿佛听到谁在说话,又有点像在哭诉。

如此静寂的沙漠中,会是谁呢?他起身望过去,只见山脚边跪着一个身影,黑兮兮的看不大清楚。

由于他们的食物跟骆驼都被赵楠的手下看管着,所以他不用担心他们逃跑,也没有人看守他们。

叶子麟起身一步步向那边走去,他赤着脚,踩在沙地上透凉透凉的。

那个人背对着他跪着,身躯在颤抖,嘴里念念有词,似在自言自语。

他又走近了几步,只听那人哆哆嗦嗦地道:“你是什么东西?……快离开我!离开我!……”声音断断续续,不过语气中的恐惧感却绝非装出来的。叶子麟心中也阵阵发毛。

不过他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他想就算有危险也无所谓了,还有比如今更糟的情况吗?

那个人竟是赵楠!“他又在耍什么花样?练什么邪法吗?”他心中说。

只见这时赵楠回过头站了起来,他就看着叶子麟,双肩瑟瑟发抖,一把拉住叶子麟的手跪了下来,“叶老大……”他哽咽着哭了起来。

“你又耍什么花样?”想到次旦的死,叶子麟愤愤甩开了袖子。这时,他注意到赵楠的眼睛已经变回原来正常的样子了。“你?你怎么会变回来了?”

“对,我变回我了。”他百感交集,嘴唇上下颤抖,“真像一个噩梦似的!但愿这只是一个梦,可是我知道它不是……”

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赵楠,那个胆小而开朗的小男生。叶子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却不能仇恨他了。他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问:“你的那些信徒是什么人?”

提到“信徒”两个字,赵楠一脸赧然,他说:“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有黑枪贩子,也有的是偷猎者……”

叶子麟道:“现在你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们还会听你的吗?”

赵楠深吸了口气,望着星空说:“我做过那么多的坏事,就算他们要背叛我,向我发难,我也是死有余辜。只是我怕会连累你们了……”

“那就逃吧。咱们悄悄走掉。”叶子麟说。

天色慢慢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曙光,赵楠跟身边的那人牵过那十一匹骆驼跟两头驴子来,驴子背上有食物和水。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叶子麟他们的。

“真神,要赶路了吗?”那个人问。

赵楠摇了摇头说:“不,你们进帐篷去继续睡吧。”他用布包着头,看上去很怪异。

那人还想说什么,可是也许是出于敬畏,还是硬生生地把话收回了,转身进入了帐篷里面。

叶子麟悄悄拍醒了他们,他们睡眼惺忪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完全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子麟说:“别愣着了,骑上骆驼赶快逃命吧。”

他们翻身骑上,疯狂地跑起来。骆驼的脚踢扬起一路沙尘,蹄声震天价响。那十几人钻出了帐篷,在后面一个劲地呼喊着,他们也骑上骆驼,追了过来。

绕过了几道沙丘,叶子麟见他们一行如今只有十人,有一匹骆驼是空着的,不如把它留下,迷惑那几人。于是丢掉了缰绳,一行人带着两头驴一路狂奔。

跑了半个多小时,那两头驴子显然跑不动了,他们也渐渐慢了下来。茫茫沙漠,相信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再与那伙人相遇了。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了,气温还比较冷。

所有人都驻足了,他们用满怀疑惑跟仇恨的眼神瞪着赵楠。叶子麟说:“他已经恢复正常了,以前的事也不是他的意愿里愿意做的,大家就让它过去了吧。”

晓曼说:“可是我始终忘不了昨天那恐怖的一幕,小次旦难道就这样白死了?”

徐砚轻教授也发话了,他说:“从情理上来说,这确实也怪不得他。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就算不是装的,他那种奇怪的情况什么时候还会发作,这是谁也说不准的。”徐教授的话很有道理,也很有分量。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赵楠抱着一种敌对的态度,尤其是白大光,恨不得马上一把将他掐死。而赵楠却望着朝霞,一脸平静。他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清醒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会发作,徐教授说的没错,你们不如……”他没有再说下去,谁不害怕死亡呢。可是他更不想行尸走肉。

叶子麟大声说:“不,我们要相信他,在没弄清整件事的结果之前,我们每个人都可能变成他这个样子,难道你们要一个个地杀尽吗?”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阿兰卓玛开口了:“大家相信他吧,至少他现在已经完全复原了。”

他们实在想不到她会开口为他说情,按说她该恨死了他才对。晓曼拉她说:“你疯了吗?”

她的眼圈红了,她眨了眨眼,忍住泪水,说:“其实这是次旦自己选择的结局。他的牺牲不但是为了净化赵楠的戾气,也是为了拯救我们以及更多的人。”大家简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次旦是朱毕古,他的精神力能净化戾气。他是自愿就死的。”她补充说。

晓曼问:“猪屁股是什么?”

乔治哈地笑了,但现在僵冷的气氛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立刻噤口了。叶子麟狠狠地瞪了晓曼一眼。

徐教授对她说:“朱毕古是藏语,意思是修行有成就、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转世的高僧。我们对这种人称之为活佛,其实这是与佛教教义不相通的,藏传佛教中并没有活佛一词。”

付雨石补充说:“其实这也可以看作一种特异功能,只不过这种特异功能同时传承了师父的精神力,甚至部分记忆。”

次旦的牺牲,听起来有点像释迦佛祖割肉喂鹰。

这时大家都逐渐偏向于原谅赵楠,白大光一把跃下骆驼,卡住了赵楠的脖子,他吼道:“人人能原谅你,我也要你死!”

赵楠并不反抗,只是张大了嘴喘息着。

叶子麟跟卫徽使劲拉开了他,叶子麟说:“你师父不是被他杀的。”

“不是他?不是他是谁?”白大光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一样吼着。

叶子麟说:“可是你又凭什么一口咬定是他呢?如果真是他,昨天他没有理由不承认的。”

赵楠说:“白龙法师的死确实我一点也不知情。”

他们把白大光拉了回去,扶他坐上了骆驼。趁着天还未热,他们要多赶一段路。

叶子麟跟卫徽走在最前面,他们低声交谈着。叶子麟说:“我看白龙法师确实不像是被赵楠杀死的。你看是怎么回事?”

卫徽摇头说:“我也搞不清楚。还有,到底那个铁盒是不是句芒石我也有些怀疑。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地面已经急剧变热了,沙漠的气温就是这样。他们找了一处山阴坐下来休息。

那只猫给他们指示的是往东北方向,徐砚轻教授从怀中掏出小罗盘来,他比对着说:“若是从东北方向走的话,可能有从天山流过来的地下水,也许还能找到湖泊。”他们的食物和水可不多了,尤其是水,最多只能支撑一两天了。可惜手机也被落下在那几个犯罪分子手中了,在这浩瀚的沙海中只能靠自己了。

赵楠给他们给过水来,他说:“我有种预感,我们应该往东北方向走才能到达目的地。”

他们几人惊奇地望着他,叶子麟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在大木山的时候就有,那时候我不能控制地想要杀人,喝到鲜血才能畅快,有一种很直觉的感觉来自我的大脑,我必须到沙漠中的那个地方去。起初我以为目标是西藏,但一步步走过来,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而强烈。直到昨天,我变回了原,那种感觉才消失。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好像又在慢慢地恢复……”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种感觉在恢复,也就是说他体内的那个“诅咒”在恢复!

一定得尽快赶到那里。叶子麟说。

第二十一章 风暴(下)

 他们又走了二十来里路,不得不歇下来了,非但人受不了了,连骆驼跟驴子都不愿动了。驴子的驴脾气发作了,怎么拉怎么打就是不动。驴子也罢了,偏偏骆驼也不肯走了。沙漠之舟的脾气可不比马好,它们会随便乱踢,要是被惹恼了还会向人脸上吐口水。

现在他们只得歇下来了,他们支起了帐篷,准备等到傍晚的时候再赶路。

最后一点肉饼已经分完了,还剩一袋很耐嚼的干牛肉,水也只剩两袋了。若是扯足了喝,只怕他们现在就能把它喝完。

他们都累极了,在地上铺上了毡毯苇席便蒙着头呼呼睡着了。

这时白大光爬了起来,他见赵楠正睡得香,心想:“现在是为师父报仇的最好时候。”擎出了匕首来。

可是他却下不去手,照理说赵楠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心中反复有另一个自己在这样说话。

他矛盾极了,手扬起刀不知该下该收。

这时候突然听得阿旺佩斯在外边吼了一声什么,他们马上惊醒了,纷纷冲了出来。白大光也收起匕首跟了出来。

阿旺佩斯朝他们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沙尘暴来了!沙尘暴来了!”

他们惊惶四顾,可是天空中阳光刺眼,热腾腾的大地上满是金黄色的沙子,哪有一点沙尘暴到来的征兆?

阿旺佩斯吼道:“别愣着了,沙尘暴就在五十公里开外,不赶快行动就来不及了!”

他们惊奇地问:“三十公里以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晓曼说:“反正还有三十公里,急什么?”真是无知者无畏。

阿旺佩斯说:“我是在沙漠中长大的,它的脾性我清楚得很。三十公里并不远,一般的沙尘暴一个小时都要不了就会赶过来!”

这个时候,乔治躺在地上听着,他一下整个身子都跃了起来,他惊恐地说:“沙尘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这边吹过来!”

他们不待分说,马上收拾了苇席跟食物水囊,绑缚在骆驼背上,连帐篷也顾不得拿,驱着骆驼便跑。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沙尘暴到达他们现在的地方,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内。骆驼以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疾驰着。这当然还不是骆驼速度的极限,一来是为了保存体力,一边危急时刻作最后冲刺;二来,如果速度太快的话,骆驼的腿会很容易地扭伤跟折断;三来,也是为了兼顾上那两头驮着他们大部分东西的驴子。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不出三个小时就会被沙尘暴追上的。除非我们摸清风暴的方向,否则是避不开的。”阿旺佩斯大喊着说。

乔治说:“风暴这东西,谁又能摸得准它的方向呢?就是到了面前也可能一拐弯闪到一边去,而看着往一边去的却可能又折过来。更何况咱们现在连风暴都还没看见。”

叶子麟说:“反正摸不准风暴的方向,咱们就朝东北方向跑吧。这样至少也离目的地近一点。”

他们狂奔了近一个小时,让骆驼跟驴子休整了一会儿,继续奔逃。牲畜经过了一会儿休息,立刻又有了精神,这一气足足跑了一个小时。

头顶仍是烈日炎炎,酷热的地气直往上钻,驴子满身是汗,口中反刍着白沫。沙漠中死一般的静寂,哪里有一丝沙尘暴到来的征兆?若不是乔治跟阿旺佩斯这两位沙漠专家如此执意地认定,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

他们个个汗如雨下,灰头土脸。晓曼道:“到底有没有沙尘暴,怎么一点踪迹也没有?是不是已经去远了?”

阿旺佩斯跟乔治都跃下到地上,趴着听了几秒钟,他们神色惶急地说:“快!快走呀!”

他们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西天处有一片极小的黑云在缓缓地移动着,不仔细看是不能发现的。

乔治跟阿旺佩斯以最快的速度翻身骑上了骆驼。乔治喊道:“还愣着干嘛?跑啊!”

那黑云马上变大了,从西天弥漫开来。他们马上意识到了,那是沙尘暴来了。这一次,他们猛力地驱赶着骆驼,而骆驼跟驴子似乎也感到了危机跟恐惧,放开四蹄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了起来。

瞬时间,黑云越来越大,整个天空已经暗了下来,耳畔如有千军万马在嘶吼着,大地都在颤动。叶子麟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沙尘暴的中心如一朵蘑菇云,仿佛龙卷风一般,一排好几米高的沙潮铺天盖地地朝他们涌来,犹如一道巨大的墙。

骆驼嘶鸣起来,尽最后的力量狂奔。驴子显然跟不上了,虽然它们载着一部分行礼,但这时也顾不上了。

风沙从背后打过来,钻入他们的头发里,打在他们的背上,隐隐生疼。乔治指着旁边的一座山丘喊道:“跑不了了,还好沙尘暴的中心不是从这儿过境,咱们到那山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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