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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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遗憾-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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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没法,好歹要有个人出来顶雷吧。最后,赵构甩甩手,你们滚吧!

  汪伯彦和黄潜善去职之后,朝野中任相呼声最高的当属李纲,情况跟建炎元年的时候很相似,赵构可是领教了李纲的厉害,如果他再当宰相,估计还没准备好,就拿刀冲上去和金人互砍了,最后赵构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绝对不能用李纲,虽然朝廷中很多人力挺李纲,赵构死活就是不同意。

  赵构很纳闷,为什么李纲这家伙这么有人缘?难道李纲长的帅,我看也不咋样啊。最后赵构没办法,只好亲自出马解释不用李纲的原因。

  赵构郑重其事的声明,本人与李纲同志绝对没有私仇,不用李纲为相只是本人十分了解这老头的底细而已。接着赵构说了一句话,一句决定李纲此生政治生命的话。他说:“士大夫间有言李纲可用者,朕以其人虽忠义,但志大才疏,用之必亡人之国,故不复用”,意思是说,李纲这小老头虽然很忠心,但是有志无才,上了也是白搭,搞不好,还会祸国殃民,用他为相,还是算了吧!

  最后,光荣入选的是朱胜非。

  任命朱胜非为相,是赵构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之一。因为在即将到来的严重变乱中,一个决定赵构生命的变乱中,正是朱胜非力挽狂澜、解救国家于危难之间。

  从赵构的一生的行事来看,我们不得不承认,其实赵构的眼光是很毒辣,很有知人之明的。朱胜非任相,仅仅只是开始。

  在朱胜非任相的同时,赵构又任命王渊为同签书枢密院院事,仍兼任御营司都统制。

  同签书枢密院院事在枢密院中官品最低,但是仍属于执政级别,在崇文抑武的帝国政治传统中,这是比较罕见的。王渊在扬州事变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却破格提拔,为什么?

  这里有两个缘故,一与王渊本身的能力和实力有关。王渊是当时帝国武将集团硕果仅存的“名将”,他讨平过少数民族的造反,*过农民起义,还跟马上民族契丹人干过架,实力摆在那儿,一点都不假,技术含量很高。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王渊是武将集团中首批向赵构宣誓效忠的武将。

  第二个原因说起来比较奇怪(指在宋代),因为这与一群宦官有关。在宋代历史上,宦官的权力并不大,一直被士大夫为首的文官集团死死压制,没有能力反抗,更不敢为非作歹。实际上,宋代的宦官们的职业操守都还不错,忠君爱国的不在少数。这种情况到了宋徽宗时代就完全逆转了,宋徽宗的宠臣“六贼”之中,有两个就是太监。

  到了南宋初,文官集团四分五裂,赵构的皇权尊严也不被天下人认可。所以赵构没办法,只好找些不入流的角色帮他做事,而最受赵构信任的就是以康履、曾择等人为首的太监集团。

  在扬州事变中,王渊利用职权之便帮了众宦官们一把,最后引起了公愤。兄弟有事,怎么说都要拉一把。于是,康履、曾择等人不断的赵构面前吹风,把赵构吹昏了,终于下了这样的一个怪命令。

  事实和历史证明,赵构犯了一个大错,这是一个致命的决策。

  这个致命的任命加上其他一些因素,发酵、发臭最后引起一场严重的内乱。

  据历史学家们的研究,这场发生在杭州的变乱,有以下几个原因促成。

  一:去年王渊在平定陈通叛乱时,背信弃义地杀害了已经投降的145名士兵(为人将者最忌讳杀降)。杀降后,王渊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把杭州城内能搜刮的钱财都搜刮了一遍,杭州市民因此对王渊恨之入骨。

  二:在扬州时,王渊身为渡江舟船的总指挥,首先不考虑紧急情况,而是率先利用职权之便调拨船只搬运搜刮而来的钱财,这些钱财大都是王渊自己和太监们的。结果金军入侵的时候,造成了扬州城内十万军民的死亡。如今王渊因为巴结太监集团而无功受赏,引起了其他将领(指苗傅和刘正彦)的不满。

  三:康履、曾择等内侍,在洗脚的时候总是叫诸将立于他们左右,任意的欺负。而且还经常骑马在军营重地,见人就掐。

  四:在逃难途中,王渊与宦官们居然“以射鸭为乐”,到达扬州后又强抢民居,横征暴敛。三军将士对这群太监恨之入骨。

  民愤和军愤都差不多了,王渊等人的运气到头了,该倒霉了。

  于是,禁卫军将领苗傅和刘正彦正式出场,他们将发动政变为天下除害。

  如果仅仅是为了清君侧,我想他们应该会作为失败的英雄被后人铭记。但是他们走得太远了,远到足以毁灭他们。

  这时连老天都帮他们,当时御营司的主要将领张俊、刘光世、韩世忠都在外沿江设防,驻守杭州的军队主要是苗傅和刘正彦两部。天赐良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一般来说帝国的高级武将身边都有侍卫亲兵,王渊也不例外。论实力,要干掉王渊那是绰绰有余,但如果王渊要跑路那就没有办法了,那还不坏事。怎么能让王渊不跑路,还亲自送上门来呢?

  这两个家伙还真有阴谋家的潜质,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消息以不同的方式流传出去,很快就有知情人告诉宦官康履,说苗傅和刘正彦等人将在天竺寺集中密谋造反。王渊在和宰相朱胜非商量之后,便派遣自己的亲兵五百人,使臣十名,武将一员,当夜前往天竺寺埋伏,务必毕其功于一役,解决这两个没事找事的家伙,把他们挫骨扬灰。

  终于成功的调出了王渊的亲兵,“明年的明天就是你王渊的忌日” 苗傅和刘正彦如是说。

  第二天,王渊一退朝走出行宫,便被早已埋伏好的士兵拿下,刘正彦亲自操刀,送王渊去地府休息。接着派人包围了太监们的住宅,见到太监,二话不说拿刀就砍,砍到后来杀红了眼的士兵连没有胡须的人也直接剁了,压抑了太久终于一朝释放。

  杀来杀去,苗傅和刘正彦很纳闷,为什么就是没见到康履这个死太监?估计跑到宫里躲起来了,于是乱兵在苗傅、刘正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赴行宫,到了行宫,苗傅大呼:“苗傅不负国家,止为天下除害”,一定要赵构交出康履。

  赵构没法,只好出来和叛军谈判。

  苗傅一见到赵构出来,那是一个激动啊,他知道今天的主角非他莫属,谈判开始:

  苗傅:(面露狰狞)自陛下登基以来,赏罚不明,汪伯彦和黄潜善这两个混蛋祸国殃民,照理说应该把他们发配到海南岛去抓鱼谋生,可是去职之后居然还能捞个肥缺。王渊误国不浅,居然因为巴结内侍而升任高官,现在已经给我们干掉了,请陛下将康履交出来,我们要杀他以谢天下。

  赵构:(面露难色)杀的好,康履这厮我马上下旨把他发配到海南岛,让他们下海抓鱼去。各位将士为国除奸、为民除害,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还是回到军营好吃好喝吧。

  苗傅:(豁出去了)陛下,康履是一定要杀的,你自己自己掂量掂量。还有陛下你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宋钦宗(渊圣)回来你该怎么办?

  赵构那是郁闷啊,这家伙怎么不按常规出牌,明明是杀康履的,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呢。

  康履真的是该死,居然被你拖累了。赵构直接命人把康履拖出去,直接被叛军砍了。

  应该做的,都做完了,赵构琢磨着是应该把这群煞星送走了。

  苗傅和刘正彦就是不走,死活都要赵构退位,言之凿凿说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今日之事,当为社稷百姓”这厮又把造反上升到国家的高度。拿完了胡萝卜,大棒应该出场了。他们给赵构两条路:一跟百官一起死,二跟我们走听我的。

  保命要紧,赵构只得答应。

  史载:建炎三年(1129)三月,禁卫军将领苗傅和刘正彦发动政变,改元明受,是为苗刘之变,亦称明受之变。

  赵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自己的臣子废黜了。

3平乱,名臣的崛起
张浚,在南宋初年绝对不是一个陌生的人物,翻开当时和后世的史书,对这位张浚的评价都不算低。但是,随着人们对历史的再认识,张浚成了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甚至到了极端的地步。

  正面的观点认为:张浚是一个范仲淹式的人物,是一个坚定的主战派领袖,他对大宋的忠诚完全可以和我们敬爱的诸葛亮相媲美(浚之忠大类汉之诸葛亮)。每当张浚身在朝廷的时候,就是士气飞扬对金强硬的时候;反之,则是大宋丧权辱国对金妥协的时候。

  负面的评价认为:张浚的一个虚浮夸诞、缺乏实干能力的人,不仅志大才疏还贪权、轻率、跋扈。富平之战、淮西兵变、隆兴北伐,这三次足以让南宋元气大伤的关键事件,张浚应负主要责任。甚至极端负面的评价认为,张浚对南宋朝廷的危害跟秦桧差不多。

  他到底的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们应该如何评价这位当时被誉为“中兴名相”的张浚?这里暂且存疑。

  实际上,张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张浚出身名门,是唐朝名相张九龄之弟张九皋的嫡系后代,张浚四岁就成了孤儿,但是他“行直视端,无狂言”,知道张俊这孩子的,都认为他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必能一飞冲天,成就一番大事业。

  靖康之变后,张浚和赵鼎等一大批太学生躲入大学,拒绝承认张邦昌伪政权。南宋建立以后,张浚随即奔赴行朝。当时朝廷上下一度混乱不堪,曾经发生韩世忠的部下把一位谏臣逼到水里淹死的恶劣事件,时任殿中侍御史的张浚坚决主张严办手握重兵、立有勤王大功的韩世忠,结果也居然把韩世忠的观察使职务罢免了,史书上说,从此,“上下始知有国法”。

  当苗刘之变发生之时,张浚正以礼部侍郎的头衔督军平江(今江苏苏州)。张浚莫名其妙的收到了要他入朝议事的省扎,同时命令他将所部兵马交由平江提点刑狱赵哲统领。政治敏感度极高的他,立即意识到肯定是朝中发生了变乱,果不其然,很快就传来了高宗心腹武将张俊西行陕西的消息,这更加坚定了张浚的想法。

  张浚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率军勤王,自己的那点虾兵蟹将根本不够看,可能还没摸到杭州的城角,就已经被人干掉了。

  勤王这种技术含量这么高的活动,单干是不行地,只有群殴才是上策。

  张浚立即给帝国高级文臣知枢密院事吕颐浩写信,叫他速来平江议事。写完之后,张浚又给帝国另一高级武将韩世忠写信,叫他迅速带兵来平江。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毕竟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有韩世忠这种专业武将才能干的来的。

  看着信送出去后,张浚才长长叹了口气。就在张浚转身的时候,一种不详的预感的心头涌起。苗刘二人会不会狗急跳墙把杭州城内的官员都杀了,甚至弑帝。张浚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怎么补救呢?张浚派出了一个人,他将深入虎穴游说苗刘二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如果不行,最低限度也要保证高宗赵构的人身安全。他叫冯幡,历史将记住这个名字。

  实际上是张浚想多了,在宰相朱胜非的内外谋划下,赵构很安全,只是死了一些死太监而已,对大局无关紧要。而且朱胜非还秘密策反苗刘心腹,为日后复辟高宗做准备。只是这些情况张浚并不了解,所以他才派出冯幡。

  冯幡(fan)是抱着必死之心走进杭州的,他知道这次的游说不成功便成仁。他对苗傅“掏心窝”地说到:“我今天是为国家和将军而来的,并不打算自己可以活着回去,今天触怒将军是死,将来兵连祸结也是死,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横着死在将军手上,还能留个全尸。自古以来,宦官参政没有不出差错的,将军为国除奸,的确大快人心。可是将军擅行废立,原本的好事就成了祸事,将军忠君爱国岂能因此受天下人非议呢?”

  苗傅见这个家伙越说越不靠谱,真想拿剑砍死这个浪费粮食的家伙。但他很快就想通了,他给张浚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朝廷以右丞侍侍郎,伊尹、周公之事,非侍郎其孰当之。”

  冯幡的话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分量远远不够,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够分量的人来帮助他们,很显然,年轻有为的帝国高级文臣张浚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苗傅的算盘打的很精,打算把张浚拉下水。

  张浚根本就看不起这群没脑子的家伙,他的态度毫不含糊,直接回了一封信,用文字表明自己的主张。信中说:“自古言涉不顺,谓之指斥乘舆;事涉不逊,谓之震惊宫阙;废立之事,谓之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者族。今建炎皇帝不闻失德,一旦逊位,岂所宜闻。”态度十分坚决。

  张浚不仅用文字表明自己的主张,他更用行动来诛除祸害。因为韩世忠来了,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事情,也只有韩世忠这种业内人士才做得好的。

  张浚把韩世忠、张俊等人的军队集结起来,厉声对他们说:“叛贼以重金悬赏我张某人的脑袋,你们要是觉得我的脑袋值钱,觉得我该死,那就拿我的脑袋去领赏;不然,就跟我去杀贼,任何人胆敢临阵退缩,军法处置。众士兵都愿意服从张浚的领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在军队之中产生了极高的威望。

  张浚以韩世忠部为前锋,迅速向杭州推进。苗傅知道张浚要拼命了,自己好歹也是职业军人,会怕了你这文弱书生吗?苗傅急忙派遣部将苗翊、马柔吉等带领重兵,扼守临平(离杭州60里),以阻止勤王兵进入杭州。

  苗翊很自信,他没有理由不自信,因为他的对手是韩世忠,他对韩世忠的过去很了解。先前,韩世忠有军队四万,粮食十万石,战马也异常丰富,但是还没遇到金人就不战自溃了。这样的草包,他苗翊还不手到擒来,所以这场战争完全没有悬念。

  如果说韩世忠的草包,那他苗翊就是草包中的草包。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只是主角不同而已。

  苗傅慌张了,他在想能不能把韩世忠收买过来替自己卖命。按照帝国的传统,出外统兵的大将其家属必须留在朝廷,以防止武将造反。而韩世忠的家属正掌握在苗傅的手上。

  真的是急病乱投医,苗傅居然去找宰相朱胜非商量,绝对的昏招。跟朱胜非这种混了几百年的官场神仙相比,苗傅的智力水平也就学龄儿童的水准。结果很明显,苗傅被摆了一道。他居然叫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去说服韩世忠,还不管韩世忠同不同意,直接认他做大哥。

  这种智力水平还学别人玩政变,简直是找死。

  韩世忠见了梁红玉特别诧异,同时也感觉到这两个家伙终究成不了大气候,于是加快了进军速度。

  打,打不过人家;收买,人家不吃你那一套。苗傅无奈,只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时候,宰相朱胜非出手了,一直以来他都隐藏在幕后,尽心尽力的保护着这个国家和皇帝赵构,也在一直关注着形势的发展。他的策反收到了很大的效果,局势一直都没有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之外。当时不得已,他劝赵构退位,还重赏了参与叛乱的士兵。现在火候到了,赵构复辟的时机到了。他找到了留在杭州的冯幡和他一起说服了苗傅,于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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