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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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红楼小婢-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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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贾母寒暄过后,桑母含笑提起林如海所留黄金,贾母顿时怔住了。

 好半日,贾母方苦笑道:“这是我女婿怕玉儿吃苦呢!”

桑母忙道:“也是如海放不下玉儿这唯一的骨血,方有如此不当之举,老太君看在他一片爱女之心上,千万别怪他。”

贾母含泪道:“我如何能怪他?原是我没有照料好玉儿,让玉儿受了这许多委屈。”

桑母连忙安慰,好一阵方止。

 及至到了黛玉房中,见房中人人忙乱,独黛玉十分清闲,见了桑母,忙过来迎进去,道:“大伯母过来,怎么没人来告诉我一声,哪有让大伯母亲自过来的道理?”

桑母拍拍她手,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生分?我问你,嫁衣可绣好了?”

黛玉红着脸道:“已经都好了。”

桑母闻言放下心来,雪雁倒茶上来时,指着自己命人抬进来的箱子,道:“雪雁,替你姑娘收着,这是你们老爷留给你们姑娘一万两黄金的压箱钱,一直放在老太爷那里,我也是今儿才知道,立即就送过来了。”

闻言,黛玉和雪雁脸上齐齐现出惊讶之色来,尤其是雪雁,既为黛玉欢喜林如海之安排,又深觉惊惧,不知林如海还有没有别的后手。

 黛玉不觉掉下泪来,哽咽道:“都是女儿无能,让父亲临终前仍不忘为我安排。”

桑母安慰道:“你既知你父亲的心意,更该欢喜些。”

黛玉拭了泪,点点头。

 桑母趁着雪雁去放金子之际,低声询问黛玉道:“你父亲说,雪雁知道他还为你藏了一笔嫁妆,你也知道此事,怎么眼瞅着你就要出阁了,雪雁还没告诉你?”

黛玉一惊,随即道:“雪雁早就说过了,我们另外有想法。”

说着,将那年和雪雁的说法细细告诉桑母。

 桑母听完,念了一句佛,道:“我就说雪雁是个好孩子,果然一心一意为你,想得竟比别人周全些,如此甚好,你们既然有了打算,我和你大伯父就不必担心了。”

黛玉起身拜谢道:“话虽如此,仍旧得谢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好心好意。”

桑母拉她起来,让她坐在身边,细细叮嘱了许多事情,道:“你出嫁之事,皆由这府里料理,我很不该插手,陪嫁下人和丫头你早说过了,我也深知,倒妥当,便不再问你。我只问你,容嬷嬷和张嬷嬷两位嬷嬷,你如何打算?”

黛玉一怔,道:“倒没想过此事。”

桑母忙叫人将两位嬷嬷请来,先请坐,又叫已收好黄金的雪雁过来倒茶,方含笑道:“按理,不该我过问,只是两位嬷嬷陪着玉儿多年,不知两位嬷嬷有何打算?若是回公主府,玉儿必然备下厚礼,亲自送嬷嬷回去,若是不回去,玉儿更盼着两位嬷嬷跟着。”

容嬷嬷先笑道:“我是无家无业之人,若姑娘不弃,愿陪姑娘出阁,只是将来我老了,姑娘且赏我两口饭吃便是了。”

跟在黛玉身边事少清闲不说,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何况自己孑然一身,并无牵挂,倒不如跟了黛玉过去,到了周家,想来周夫人一定会请自己教导周滟,亦得体面,自己老了,黛玉和周家不会不管自己。

 黛玉忙道:“嬷嬷跟着我,是我的福分,将来必为嬷嬷养老送终。”

容嬷嬷笑道:“那我就跟着姑娘了,明儿亲自去跟公主说一声。”

黛玉感激不尽,连忙答应,又问张嬷嬷。

 张嬷嬷忖度半日,亦觉得公主府不若周家清净,这些年虽跟着黛玉,亦能常回家中,若是回了宫中或是公主府,反没这些好处,故道:“我和容嬷嬷同一个意思。”

黛玉听了,忙再三道谢,此后愈加厚待两位嬷嬷。

 桑母见黛玉身边有嬷嬷,有忠仆,略略放下心来,又交代了些事项方告辞回去。

 雪雁十分欢喜,黛玉的压箱钱现今有二十万两了,其中自然有先前林如海留给黛玉的金银,只是银子未免扎眼,又太过沉重,不若金子轻便,她便请凤姐做主,将五万两银子兑了五千两黄金,横竖现今凤姐知道黛玉嫁妆极多,又没有告诉外人,暂且值得信任。

 去年年底的进项已经花出去了,又添置了许多脂粉头油,酒席的花费却没有了,贾母听说后,当即叫了凤姐过去,出嫁之时的一应花销皆用贾母的梯己,满破费不过千把两银子。

 雪雁等人既跟黛玉出阁,府里丫鬟们但凡交好的皆是不舍。

 姐妹们日日陪着黛玉,丫鬟们也都恋恋不舍地找雪雁等人说话。

 凤姐从黛玉处回来,忽然邢夫人来叫。

 凤姐现今深恨贾赦和邢夫人夫妻两个,只做面子上的情分,收拾了一番带着小红丰儿过去,还没见礼,便听邢夫人开口道:“林姑娘出阁,前一日晒妆,我手里竟没一个钱使,你给我预备些东西好做添妆之礼,免得到时过于寒薄,让亲友笑话。”

凤姐心中冷笑,故作为难地道:“太太还能不知道我?管家那么几年,不知白填了多少东西进去,近年方好些,只东西有去无回,嫁妆里也没多少好东西了。当初从林妹妹那里得的东西早就还给林妹妹了,因二爷花了不少,我不知道赔了多少笑脸,又拿梯己补上方好,如今太太要,竟只两个项圈,才从当铺里拿出来,我这就叫平儿送来给太太。”

邢夫人登时撂下脸来,沉声道:“两个项圈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凤姐哭道:“哪敢欺瞒太太?实在是手里没有东西了,倒有几件还能拿得出手,只是却是我的嫁妆,纵然不是嫁妆,也是我母亲逢年过节赏了给我的,别的一点儿东西都没,若是太太要,不敢不给,这就叫平儿拿来给太太。”

邢夫人顿时气怒交集,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别人知道她花媳妇的嫁妆?何况王子腾夫人每每来了,都见黛玉,及笄那日还说也来给黛玉添妆呢,叫她看到,心里怎么想?

 凤姐见状,暗暗鄙弃不已。

 邢夫人道:“难道寻常的金玉头面都没有?府里给你打的呢?”

凤姐心里咬牙切齿,嘴里说道:“这一二年,府里何曾打过多少首饰?不过是些钗钏,便没有别的东西了,倒是年下打了两套金头面,瞧着竟不好,工艺也不精巧,我已赏给丫头们戴了,哪里还能要回来给太太?”

邢夫人冷笑道:“你能赏给丫鬟戴,可见大方,难道我问你要一点子东西遮掩过去,你就没有?正经给我预备好了,一切好说,若没有,仔细我恼了。”

凤姐只得低头道:“太太说的是,我这就叫人送来。”

邢夫人见她服软,心气方平,挥手叫她回去,等她去了,方啐了一口。

 凤姐回到房里,立即叫来平儿道:“年下打的两套金头面呢?”

平儿诧异道:“奶奶先前嫌太粗糙,不肯戴,我收着呢,奶奶这会子要做什么?”

凤姐将邢夫人之意说了,平儿不禁说道:“果然是太太,也只太太开得了口,难道太太这么些年,竟没有一点儿梯己?哄谁呢!不过那金头面少了两个镯子呢。”

凤姐想起上回似乎是赏给了袭人两个,便道:“你随意再找两个镯子凑上,太太不嫌丢脸,咱们怕什么?另外,再将些颜色花样已经不时鲜的绫罗绸缎和头面一齐送过去,横竖到那时丢脸的是太太,又不是别人。”

平儿叹了一口气,依言找了两个韭菜叶儿的镯子配上,连同绫罗绸缎一并送过去,见了这么些东西,倒把邢夫人气个倒仰。

 转眼间到了三月十六,嫁妆等物已是色、色齐备,再无不妥之处,次日便是三月十七,乃是送嫁之日,女方晒嫁妆,并亲朋好友过来给新嫁娘添妆的日子。

 黛玉不免有些忐忑,扯着雪雁陪她说话。

 雪雁笑道:“听说咱们姑爷已经告了一个月婚假,后儿成亲就能见到了。”

黛玉心中一甜,当即合目安睡。

 次日一早,荣国府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早便有宾客盈门。

 黛玉过去便是三品诰命,周鸿又是掌着实权,且年纪轻轻,谁知将来是否能封侯拜相封妻荫子,故黛玉可比邢夫人这位一等将军夫人和尤氏这位三品爵威烈将军淑人体面得多,且荣国府未呈败象,许多人都来凑热闹,添妆之礼也不敢太薄了。

 贾母亲自招待众人,在内院中说笑,桑母和张夫人母女、墨夫人等都到了,相互见礼。

 好容易都见过了,济济一堂,有人提出要去看黛玉的嫁妆,贾母忙笑着起身,带众人到自己所住的院落里来,原来待客是在荣禧堂正院。

 饶是众人都是有见识的,一见院门,登时被满院挤挤挨挨的箱笼等物给惊住了。

 家具不说,贾敏的陪嫁,自是一水儿的好东西,除了紫檀,便是黄花梨木,新上了漆,放在院中十分齐整,那些酸红枝木大多都打了箱笼,打的家具贾母只觉得拿不出手,另外将自己的陪嫁添了好几件进去。

 除了这些和压箱银子不示人外,余者箱笼匣盒一一排开,满满的绫罗绸缎、四季衣裳、头面妆奁、孤本书画、古董摆设、药材脂粉,尤其是无数珠宝首饰,有周家的聘礼,有贾母给的一百零八套,有凤姐先前置办的几套,更多的是林如海所留,几代积累下来的头面,在日光之下,简直晃花了人眼,倒能明显看出分别来,新的灿烂,旧的式样老些。

 众人啧啧称叹,都说在京城里首屈一指,非常体面。

 雪雁心中暗暗得意,没有告诉她们这些箱笼里面的东西塞得不留一点空隙,在首饰箱子下面还有暗格,上面的是周家聘礼和贾母所置办以及一些头面,下面才是真正的好东西,珍珠宝石玛瑙美玉都没有做成首饰,而是存放在最下面。

 当初周家下聘时,邢夫人已经长了见识,如今周家的聘礼哪里比得上黛玉的陪嫁?

 正在嫉妒时,众人看了一回嫁妆,然后去看黛玉。因嫁妆比出嫁提前一日送去,今日并非正日,几个姐妹们正陪着黛玉说话,见到众人过来,忙上来拜见。

 女眷们过来乃为添妆,贾母先从鸳鸯手里拿过两个描金匣子,打开与人看时,却是一套点翠嵌红蓝绿三色宝石的头面,一套赤金累丝攒珠的头面,另有一套珍珠头面,一套玛瑙头面,皆是十分贵重之物,皆是十分贵重之物,乃对黛玉开口道:“这些都是我陪嫁的东西,我从重孙子做到曾祖母,熬了几十年的风雨,只盼着你戴着我给你的东西,也同我一般,一生平平安安,夫妻和顺,无灾无难。”

黛玉眼圈一红,忙深深拜谢,命雪雁收了。

 邢夫人送的并不是凤姐给的那些,而是两套素金头面,别无镶嵌,另外还有四匹绸缎,黛玉早听她和凤姐之间的嫌隙,见她并没有给自己没脸,心里略感安慰。

 王夫人见状,亦送了两套头面,四匹缎子。

 众人看了,一面惊叹于荣国府的豪富,一面都笑赞道:“到底是府上为人好,别说是外孙女和外甥女了,怕是亲孙女亲女儿也不过如此。”

听了这些话,贾母心里略觉好受些。

 尤氏凤姐各自添妆,她们两个一个是宁国府主母,一个是荣国府长房长媳,在众人跟前,也不会在这上头小气,俱是两套精致头面,只是前者是两套赤金头面,后者送的是一套玉饰,一套珍珠,更显清雅。

 接下来是桑母,桑母命人抬了当初那个珊瑚盆景和屏风,又有两套头面,道:“我也没什么好的给你,只几件老东西。”

见到自己祖母之物,黛玉亦拜谢收下。

 王子腾夫人笑道:“我送的简薄,林姑娘可别嫌弃了。”说着命人送上两套头面,四匹妆蟒,竟同邢王夫人持平,只是比邢夫人的更加贵重,倒和王夫人送的差不多。

 接下来张夫人、墨夫人见了,都忙示意下人另行添置,亏得带东西多,不然比她们薄了反丢颜面,故黛玉今日竟收了许多添妆厚礼,当然,这些赶明儿她都要回送到他们家别人的身上,也算是有来有往,并不是只收不出。

 薛姨妈虽是荣国府的亲戚,然却只是皇商之妇,故送的晚些,却也并不薄,乃是两套金玉头面,并两匹绸缎,又有两个金玉摆件儿,皆十分精致。

 黛玉微微一笑,接了薛姨妈的添妆多谢费心。

 贾母看了薛姨妈一眼,并没有说话,众人却都是十分羡慕,这林氏出嫁,光是添妆也在京城里十分罕见了罢?桑母和王子腾夫人打头送的添妆礼厚,别人都不好太薄,争相如此,不肯丢脸,倒便宜了黛玉。瞧瞧那一套套的首饰,皆是齐全没有零散的,送的最薄的也是一套五件金头面,加上嫁妆里几百件首饰,竟是一天戴一套,一年也戴不完。

 黛玉嫁妆丰厚,很是出乎大家意料,觉得荣国府也不是那么贪得无厌,当然,也有一二精明之人瞧出了黛玉嫁妆中家具和许多绸缎首饰都不是新的,显然多是祖上所留。

 正议论间,赖大媳妇便进来笑道:“姑爷家催妆来了。”



第五十四章

 

    闻得周家来人,屋里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看着黛玉一张脸羞得通红;低下了头。

 贾母忙命凤姐道:“快将嫁衣装进箱子里头去;别忘记了压箱钱。”

说着命鸳鸯捧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匣;乃对黛玉道:“我并没有照料好你;唯愿你嫁到周家;能和和睦睦地过日子;这是我给你的压箱钱,以防万一。”

众人看着鸳鸯吃力的举止;便知锦匣里的压箱钱不在少数。

 果然,鸳鸯打开时,竟是金灿灿的一片耀眼生辉;约莫有千两左右的黄金。

 因诸般嫁妆皆已妥当;即使催妆到了门口,凤姐亦是不慌不忙,忙将黛玉的凤冠霞帔放进箱中,在嫁衣上放压箱钱时不觉犯了愁,看着贾母道:“林妹妹的压箱钱足有二十多万两银子,兑成金子也有两万多两,加上老祖宗给的,如何放得进去?”

众人听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竟是两万多两黄金,莫不是要周夫人也出这么些?

 桑母眉头轻轻皱了皱,何必在此处说这些话?平白叫人知道黛玉压箱钱几何?心想若不是林如海临终前送到桑隆跟前一万两黄金,自己送了过来,焉能在此时给荣国府添这些体面?怕众人都以为是荣国府大发善心留给黛玉的了。

 黛玉见状,忙悄悄命雪雁道:“你跟凤姐姐说,只放两个元宝是个意思罢了。”

雪雁听了点点头,按照风俗,到了周家开箱时,周夫人得往这个箱子里放钱,并且数目须得多于先前的压箱钱,黛玉的压箱钱极多,难道要让周家平白无故放几万两金子不成?即使周家几代书香世家,怕也没这么多钱,故颇赞同黛玉的话,忙过来同凤姐说了。

 凤姐长吁了一口气,正要依言放两个元宝进去,却被贾母所阻,道:“既不能全放,就将我给玉儿的放进去罢,好歹不能失了体面。”

说着,又命雪雁道:“将不放在其内的压箱钱记在嫁妆单子上,免得错了数目。”

雪雁心中微微一叹,答应了。

 凤姐忙将鸳鸯递过来的黄金放在嫁衣上,正要合上箱子,和外面箱匣一同锁上好送出去,忽听有人道:“且慢一步。”

众人闻声看去,说话的却是左都御史季昊的夫人。

 贾母看毕,自忖府上素与季家没有来往,倒是和林家有些交情,年年送礼时,都有他们家,适才添妆时给黛玉的东西很贵重,忙笑道:“夫人有什么话说?”

季夫人道:“也没什么话,只是将我们老爷收着的东西还给林姑娘。”

众人听了,不由得都是一怔,问道:“什么东西?”

季夫人挥挥手,五个婆子各自捧上一个匣子,面对众人疑问,季夫人命人将匣子打开。

 众人不觉一呆,原来这些匣子里竟皆是黄金。

 季家和林家素有交情,黛玉往常应酬时,曾见过季夫人,季夫人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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