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参谋部的研究,我们船队最佳的战力组成,最终苦行僧舰要达到8艘左右,蜂巢舰要达到6~8艘,甚至驱逐舰也要扩充,要达到4艘。(毕竟十万吨的驱逐舰与泰坦和希格拉的制式驱逐舰的18万吨比较起来祟了点。)趁着现在休整,趁着法康隆号和船坞都在,使劲压榨,船的数量可以完成个大概。但困扰我的问题是——
人。
正文 第99章 节日筹备
根据参谋部的研究,我们船队最佳的战力组成,最终苦行僧舰要达到8艘左右,蜂巢舰要达到6~8艘,甚至驱逐舰也要扩充,要达到4艘。(毕竟十万吨的驱逐舰与泰坦和希格拉的制式驱逐舰的18万吨比较起来祟了点。)趁着现在休整,趁着法康隆号和船坞都在,使劲压榨,船的数量可以完成个大概。但困扰我的问题是——
人。
民事工作上,机器人可以大显身手,低强度的战斗中机器人也有用武之地,但在高强度的战斗中,人工智能的应变能力就不够了,至少离不开活生生的人来确定智能计算的初始条件和取舍最终结果。因而打仗还是离不开人。有人就有伤病死亡,那就得多预备点人来“消耗”。按照参谋部这份“理想配置表”,考虑到未来的“重巡级”超主力舰,再考虑到人员的伤亡,以我们现在的这四千人可不够用。昆兰号和法康隆号在执行长期任务时,为了保证人员的健康,都预备双份多一点的船员,每三个月轮换一次,一组工作,一组冷冻睡眠。昆兰号的所有冷冻舱都空了,人全醒了,又加上逃到碧螺湾的人,所有人都在一直工作,即便有些小岗位可以轮换休息,但绝对无法实现大轮换。唉,毕竟是非常时期,一直干也是没办法的事,坚持吧。不过,法康隆号还在维持着三月轮换的制度,而且按日子算来,他们唤醒另一组的时间马上就到。于是,有一天,我接通了戈尔,想“要人”。
“这么巧。”戈尔在屏幕里说,“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哦?”我讶道,“有什么事?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你先说。”
“你先说吧。”
“那我说了。”我说,“现在建设量很大,希望你能借点工人帮我造船。”
“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么,而且早就开始一起干了。”戈尔说。
“我们的矿石也不多了,以后还得往远走,所以你得借我点矿。”我说。
“没问题。”戈尔说,“这不也是说好的么?”
“还有,为了赶时间,”我说,“你的建造阵列得借我下。”
“我们不是一直在这么干么?”戈尔奇怪道。
“我的参谋部说除了现在这些还得再造一些。”我说。
“没问题。坚决配合。”戈尔说。
“有了船,你再借我一千人开这些新船。打完仗还你。”我说。
“没问题,坚决……”戈尔说,“你说什么?借人?”
“对。”我说。真遗憾,最关键时刻被识破了。
戈尔失神了半晌,说:“你可真敢要啊,张嘴就是一千。”
我笑道:“反正你们就要换班了,那一组一千来人马上就要解冻了。”
“你连这个都算出来了。”戈尔苦笑。
“要是不出这些事,我们现在应该跟你们一样啊。”我说,“都一年多了,所有人都在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你们也真不容易。”戈尔点头道,过了一会儿说,“虽然萨让我配合你的一切要求,要人这事我们船队得商量一下,我要是自己作主了,底下人可不管萨有什么令,他们只会埋怨我。”
“好。不论成不成都没问题。”我说,“你要说什么事?”
“我可比你有良心多了。”戈尔说,“回归节就要到了。正好我们的乙组也要解冻了,我想咱们两个船队,哦,还有6号船坞,一起搞点活动庆祝。”
我呆住了。过了半晌才恢复说话能力:“回归节?今天几号?”
“今天6月24。”戈尔说。
居然还有四天就是“六·;二八回归节”了!
戈尔说:“要不是芙子提醒,我也快忘了。”
“是啊,忘了……”我喃喃道,“不仅忘了,而且一忘就是一年半。去年的回归节我们就忘了,元旦也忘了……去年我们在哪儿?不记得了……元旦呢?应该是在碧螺湾,朝不保夕。再之前呢?两年前的那个回归节,我们在为异兽事发而狼狈逃窜;回归节的前六天,是爸才和冯丽姮的婚礼,一个恶梦般的日子……”节日,不仅仅是节日本身,它可以让你想起家园,想起希格拉,想起地上的人们。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他们了,家园已经成了一个遥远的符号,只要能知道它还安全,哪怕我们忘记了它是什么样子,心中也情愿。
“你们真不容易。”戈尔再次感叹。
我从思绪中拔出来,说:“大家在这里聚在一起也不容易,那就好好乐一乐吧。咱们找个时间把两边的后勤叫上,商量一下怎么办。”
“好。”戈尔答道,“也别找时间了,没时间啦,就今天吧。一小时后联系。”
“好。”通话完毕。看着熄灭的屏幕,我心中一阵甜蜜。除了节日的消息,还因为我与戈尔的关系又恢复成大学时的状态,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跟以前一样了,真好。
双方后勤一碰面,我发现昆兰这边的大都把节日给忘了,而法康隆那边倒多数记得。商量的结果没什么好多说的,这四天里到下边征集节目,到时先聚餐,再开个联欢会。
消息一发布下去,大家反应非常热烈。与反应成明显对比的是,人们普遍不敢报节目。唉,我们基斯什么都好,就是太腼腆。无奈之下,只好让那些工作较轻的后勤人员到处去动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求爷爷告奶奶,可算是排出了节目单,意外的是这一排竟排出四个小时去,看来不是大家不会演,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报名而已。节目这样就算搞定了,也不用审查彩排了,自家人关起门来乐呵一下而已,没必要搞得跟帕克图新年联欢晚会似的设关设卡,层层审查。
聚餐倒是让木兰爸才他们大伤脑筋。昆兰号在外这么长时间,绿蔬配给早就吃没了;法康隆号呆的时间也超出了计划,6号船坞亦然;虽然为了预防意外情况当初多带了一定份额的绿蔬,不过也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那些份额本已不多,多出来的嘴可不是几十几百,而是四千来张,只此一次聚餐绝对能吃得见底,而且每人还得甜嘴巴舌的毫不尽兴。最然我的舌头很想,但我的脸皮实在拉不下来。最后在戈尔和芙子的反复劝说下,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算是给他们一个面子,嘻嘻嘻嘻嘻嘻。
四天来,我们船队的人从表面上看都喜气洋洋,可怎么看都有点神情古怪,皮笑肉不笑。这也难怪,虽然过去两年了,6月22日的阴影仍然蒙在人们的心头没有散尽。尽管大家都清楚跟同胞们一起过个节应该是个喜庆的事,但全都担心自己是不祥之人,再次引发什么不幸。这种精神状态可不行。我跟孔邵云顾问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有必要靠这个机会来扭转一下人们的心理阴影,于是我找来所有心理医生和各级干部,让他们下去带头搞活气氛,设法打消大家的顾虑,当然具体的工作方法要讲究策略,尽量不要太着痕迹。
对于重点看护对象木兰爸才,由孔顾问和我本人出马。经过我们像特工那样在暗地里偷偷盯梢发现,他借着自己担任聚餐和晚会的总筹划的机会,每天用大强度的劳动来占据所有的时间和心灵,除此之外还没有什么过激行为,让我们放心不少。
正文 第100章 回归节
六·;二八回归节到了。
6号船坞那个设计得过于宽大、平日里对于船坞那百余人来讲冷冷清清的多功能厅,这下子终于物尽其用了。两个船队加一个船坞总共七八千人济济一堂,竟稍显得拥挤了些。
一开始先是我们这些头头脑脑致辞、敬酒。四木生民作为地主首先讲话,他先阐述了此次太空联欢的一点重大意义,解释了两点特殊之处,表达了三点欣喜之情,介绍了晚会的四点可看之处,之后缅怀了当年回归大业的五点艰辛,悲痛万分地回忆了卡拉克的六点生活点滴,接着阐明了我们当前局势的七点危机,然后表达了我们绝对不能屈服的八点原因,之后代表我们所有人发出绝不投降、坚持奋战的九点宣言,最后对未来进行了十点展望。四木站长一番话,说得台下众人全都激动得大吞口水,两眼发绿,坐立不安。剩下的几个人讲起话来就寒酸许多了,全部加起来也顶不了四木生民的“一点”来得时间长久、内容丰富、言辞华丽。马昕作为帕克图同胞的代表讲了两分钟,以他们的基斯座右铭“我能闻到海的味道”作为发言的结束,以此鼓励大家在黑暗的现在不要放弃希望;戈尔代表法康隆船队发言,中规中矩;轮到代表昆兰船队的我的时候,我根据以往自己作为普通群众在台下对台上的大人物的期望,竭尽全力地缩短了讲话,在十秒钟之后,已经结束了讲话准备到下面就座的我又被台下众人给哄了上来。唉,真是想不明白,说多了招人烦,说少了同样不满意。好吧,我即兴讲了几句,大伙的反应似乎还不错。最后我说:“从某个时候起,‘到星海中寻找我们的幸运’这句口号已经不再出现在昆兰船队,因为它代表着灾难的根源,不好的回忆。是的,这句口号确实不怎么地,因为我错了,幸运不是寻找来的,而是拼搏来的。让我们在星海中拼搏出我们的命运吧!”说实话,类似的口号在之前的归战投票之时我就使用过,不过此时我又实在没有新的灵感,姑且用之吧;可惜跟帕克图的座右铭比起来,气势上还是差了点,不够言简意赅。
然后我们一起宣布聚餐开始,大家起立,同干三杯酒,第一杯敬家园,第二杯敬死去的同胞,第三杯敬此时远方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奋战的所有希格拉人。然后大家一起敬了自己一杯。为了安全,少数人员仍然在几艘战舰和飞机上保持警戒,在船坞周边巡逻放哨,他们那里也送去了与多功能厅会场这里同样的饭菜,而且通过厅内的几个显示屏与这里保持着直播互动,敬酒的时候他们也在屏幕里一起举杯,不过他们那里无法像我们这重力区一样“喝”酒,只能把用嘴巴追逐空中的酒泡。
聚餐开始了。
法康隆号和6号船坞所剩不多的绿蔬配给均分给七千来人,每人只能分到一口份,牙缝宽一点的恐怕不会有多少能进到嗓子眼里。但是有多有少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是家园希格拉出产的天然食物,而且还是同胞兄弟从自己的份额中贡献出来的,情意是浓浓的。每个人面前的绝大多数菜肴都是用合成出来的东西烹制的,虽然三家食品合成单位极尽所能地变换滋味、模仿美食形状,但变来变去还是与平日里的营养餐相差无几。不过,这也不重要,吃得好坏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跟什么人一起吃、跟多少人一起吃。节日聚餐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在没人多说一句话、耳中只听到狼吞虎咽之声的第一轮战斗结束后,解决基本了温饱的大伙便开始以桌为单位进行“团拜”,一时间整个会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拿着酒杯去别桌灌人的,另一种是坐在本桌等着别人来灌的。当然啦,在当前形势下的太空里灌酒,是不能跟在承平之日的地面上灌酒相提并论的,后者那是往桌子底下灌,前者则要温柔的多,何况我特别嘱咐过爸才他们造酒的时候把度数尽力降低,所以尽管大家灌的很热闹,但没有人喝醉,只不过膀胱难受、多跑几次厕所而已。由那一天留下的排泄物所循环提炼出来的水,一直喝到我们离开6号船坞。
等大家灌得差不多了,开始新一轮吃饭战斗之后,联欢会开始了。主持人由生性活跃的福门康和擅长揣摩心理、鼓动气氛的孔邵云担任。节目一个个地上演,质量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都是大家自编自演的,能够自娱自乐,图的就是一个高兴嘛。穿插在其中的一些小游戏更是热闹非常。我们几个头头也被逼着演了节目,戈尔和芙子来了段夫妻对唱,底下吵吵让我和孔秀来个情侣对唱,被我严辞拒绝。起哄的人一定不是我们船队的,肯定没听过孔秀唱歌,不然他是绝对不敢提出这个建议的,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啊。最后我来了一个独唱,孔秀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演什么,于是我顶替她又唱了一支歌,然后被罚酒三杯。
法康隆船队和6号船坞的人从聚餐开始就一直在痛痛快快地玩,而我们船队一开始还放不开,好像害怕着什么,不过随着联欢的进展,随着酒精往头上涌去,大家全都慢慢敞开了心怀,渐渐挥去两年前的阴影,回复正常的心态。
基斯萨通过量子通讯设备发来了贺信,表彰我们这些常年在外奋斗的游子。我、戈尔和四木生民三个人共同念完贺信,台下的所有人全都激动地鼓掌。看他们的表情,绝对是真情流露,而不是为了应付领导。之后,留在外边巡逻的战友也通过电视演了节目。看到这两个情景,我想起一个事。帕克图著名的新年联欢晚会最近几年办的每况愈下,尤其里边的“插播各地贺电”受到很多观众的质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纯是画蛇添足,不如用那时间再播一个节目。在我看到大家听到萨的贺信后的反应,以及外边飞船上的执勤人员虽然身不在会场,却因为可以通过直播参与联欢而笑逐颜开,不禁想到,如果此时在希格拉也有庆祝回归的晚会,如果我们可以收看得到,如果能够看到我们发回去的贺电得到宣读,那我们将是如何的感动、如何的喜悦,哪怕马上被异兽感染也心甘情愿。也许对于那些可以安坐在家中收看电视的人们,远在天边、与自己无关的贺电确实不胜其烦,但对于我们这些身在天边的人来说,那是家对我们的一个回应,证明家园还没有忘记我们。
我突然发现,自从饭菜不再更新之后,负责食品的其他人员都坐了下来一起聚餐看节目,却一直没有发现爸才的身影。我凑到孔邵云的旁边,请她去找找爸才,开导开导他,我替她主持一会儿。孔邵云想了想对我说:“我不去找他。你去找。找到之后不要说太多话,陪着他就好了。说多了反倒没用。”我点头,找个机会溜出了多功能厅。
最后,我在6号船坞的食品合成车间的一个小走廊里发现了爸才。他一个人蜷缩着漂在那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酒。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到了我,站起来说:“指令长……哦,指挥官。”
“没事,没事。”我说,“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私底下藏了好吃的,看看能不能偷一块出来。”然后在他旁边飘着。好重的酒气。我掰过爸才拿酒瓶的胳膊闻了闻,“以公谋私啊,自己做了这么烈的酒。”
爸才惨然一笑,什么都没说。我记着孔邵云的话,什么都没说,就默默的陪着他蜷在一起,从侧面看他从塑料瓶里一口口地挤着喝烈酒,眼睛藏在昏暗的灯光所投下的阴影中,微微反射着痛苦的光芒。良久,我轻声说:“对不起。”
爸才过了好久才听到:“哦?哦,不,你不用说对不起,指令长。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不是她的,也不是我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爸才能想通不是任何人的错,这让我欣慰。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可能更加痛苦。如果他能怨恨我,怨恨随便什么人,甚至怨恨他自己,总还有一个发泄的对象,可是现在,充满的只能是面对命运的无奈,无奈就是无助,就是无力,就是永恒的悲伤。
“你回去吧。我没事。”爸才说,“今天应该是个节日,不应该变成丧日。”
“没事。”我说,“我出来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