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中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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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中的幸运-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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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人员开始调整方案,试图维持结构形式不变,通过其它一些奇思妙想来补足主约束强度的黑洞。场强不足,就造更大的推进器;应力过大就用柔性约束消化,再不行就结构补强。调整来调整去,飞船的造型成功地从一块月饼变成一个鸡蛋,问题仍然无法解决。
最后,迪生终于没有一条道跑到黑,适时地从结构选型的深层次上推翻了原思路。本图西飞船固然风光无限,可我们现在实在力不从心,学起来不现实。我们重又回头审视起希格拉的“活佛”级重巡来。“活佛”级是我们当年对泰坦重巡的成功仿制,是轴向交错式结构的颠峰之作,也是银河各族飞船的常用结构形式。迪生他们开始尝试能否把辐射捆绑与轴向交错两种形式的结构混合使用。这种思路走得比较正常,既没有反常的一帆风顺,也没有遇到特别重大的困难(相较于如此巨大的工程而言),如果再有那么点时间,出成果是水到渠成的事,唯一的不足是创新点不够,有点对不起“无畏战舰”的名头,让迪生不过瘾。
就在这时,我们逮到了本图西。迪生大喜若狂,一把把在研的混合方案丢开,忙不迭地把大天使最初的那个拷贝本图西结构的方案列进申请表中,希望能藉由正宗本图西人的帮助实现那个构想。我当时就说他太理想化了,虽然我从不参与到工程实际中去,但我也知道结构选型是决定一型飞船成败和水平的根本,而根本的东西谁也不会拿给别人;本图西把飞船的秘密给咱们了,他们自己还混什么?再说了,你自己偷偷摸摸搞盗版也就得了,难道还能捉住正主理直气壮的说:“过来,帮我盗你的版。”不成?更何况人家是和平主义者,连侍僧机上装炮都不愿意干,更别说给你造这么大的战舰了。
结果不出我所料,被拒。
就在这时,参谋部与科技师联合递交了一个报告,说的正是无畏战舰的事。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迪生贼心不死,一看才发现科技师的参与人是贝尔,没有迪生的名字。报告力挺的是混合方案,对本图西方案只字不提。报告认为,混合方案按照现在的进度讲,出成果不可谓不快,但再加上海试、调试、栖装等等,真到形成战斗力就不知要到哪百年了。所以报告建议我们应该请本图西人提供研制帮助。帮助不用是具体技术上的,只用他们为我们提供仿真测试即可。这个仿真测试我知道,就是用电脑生成模型,模仿真实的航行情况来测试飞船性能。一艘飞船设计的过程并不是最费时的,最费时的是一边仿真测试一边调整设计,如果仿真测试能够真实、可靠、详尽、全面,确实可以大大缩短研制周期。不过呢,本图西人虽然嘴上海口夸得很大,可是真正批准的项目东一耙子西一榔头没准,而大天使对又我们这么重要,万一本图西人故意不同意,力气就白费了。所以这个报告希望能借助一下外交力量交涉一下。
这个提议不错,现实得多,也有用得多。技术和方案全是我们的,本图西人只管测试,甚至只提供最终数据即可,连从犯都未必算得上,应该不会触动他们敏感的和平主义神经。外交交涉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可以去装装可怜,反正这个活儿可以推给福门康,让他去丢脸;为了增加成功可能性,我们还以人人为地造点声势……
我偷偷命令科技师不妨把狮子口开得再大点,专挑本图西人不给的东西要,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全部拒绝。等到本图西人如我所愿地全拒之后,我暗地里挑动船员向在昆兰号上的本图西人不断抱怨他们不够意思,不讲义气;如此过了几天,轮到被逼上阵的福门康出场了。他去到本图西号上一番陈词:
我们一直以为本图西是老实厚道人,结果一点也不厚道,明明答应得好好得,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名声传出去了,结果什么实事也不干,我们申请一件你们拒一件。
那也是你们要得太狠了,有的连我们自己也做不出来,怎么给你们?
你们做得出来的也抠门不给啊。总之我们很可怜。好名你们占,将来打异兽送死我们去。现在我把你们看透了,我也想开了,不再求你们别的,只求你们一件事,你们要是再不帮忙,我就坐地下嚎,我就满银河找电线杆贴小报,我就全银河发垃圾邮件,满宇宙打骚扰电话。一定要让世人认清某些人的真面目。
别,别,别。你好好说。我们一定帮……
这还差不多。事情是这样,我们有一个项目叫作“大天使”,这个早先你们应该知道了,不过我们这次提的要求跟上次完全不一样……
如此这般,在福门康凌厉的外交攻势下,本图西人顺从了工人阶级的呼声。说句题外话,福门康,你要是乖乖把欠我的碟还回来,我就让出版社再版的时候把这段删掉。如何,很划算吧?
大天使的混合方案由此顺利开展了下去。但迪生一直对之嗤之以鼻。我意识到他有了点心理障碍,有学霸倾向,连忙秘密与孔邵云和孔秀、福门康约好各自装作无意地找他谈心,费了好大劲,总算扑灭了不好的苗头。这个迪生,非得在这时给我找点事。
本图西人的脑袋不知是拿什么作的,人家那测试软件怎么就那么好使,每次给出的测试数据又全又准。以前用我们自己的软件测,测半天,检查出一点小问题,很快修改好;再测,又忙活半天;再检查出一点小问题……主要工作都花在软件上了。本图西可好,一次全项扫描的结果,够我们设计人员改好几天的;同时发现大量问题,也有利于统筹解决,不会出现反复。用一个工人出身的工程人员在大天使的定型庆功宴上的话说:“这就像放屁。一次放个大响屁,虽然崩得屁眼疼,可痛快。以前那是放线屁,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疼是不疼,可烦人啊,没完没了,越干越烦。”
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让迪生去研究改进我们的测试软件。虽然这玩意表面上对战争没啥直接帮助,但能转移迪生的注意力,保持一个健康的师长和和谐的师内气氛无论对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有益处的。迪生很感兴趣,他对本图西飞船的痴情成功地转移到本图西测试技术上来,大天使的工程主持人一职也交给了金三强。

正文 第131章 怒涛炮的变故
在本图西人的帮助下,大天使工程的进展快得不可思议,在怒涛炮修好之前就定型,可以进行建造了。既然认了大哥,该罩着就得罩着,我们拉本图西号下水,让它跟我们一起建造大天使级,两艘驱逐舰的建造工作先放一放。再一次地,我们确认了自己果然是属蜗牛的,只用了十天,本图西号就造出了两艘六十万吨的无畏战舰。之后就是栖装,人员上舰,(舰务人员早在月饼变鸡蛋的时候就在培训了。宁可人等船,不能船等人啊。)熟悉飞船,编制战术手册。两艘飞船分别命名为隐灵号和童天号。
最后定型的大天使级无畏战舰基本上维持了月饼造型(写这段时正是中秋前后,以无畏战舰给大家当贺礼),只不过在首尾各被咬掉一口。中轴线是轴向交错式结构,两舷是辐射捆绑式结构,两者之间以柔性约束作结构转换体。转换体稍靠外就是辐射部分的主约束。
当无畏战舰加速、开火、变轨的时候,内部应力会使两舷的柔性约束发生周期性收缩、膨胀,两舷的舰体在柔性约束带动下会上下振动,在外面远处看,就好像在扇翅膀一样……这个问题早在第一次本图西仿测时就发现了,不过我们一直没找到解决方法。两舷最大的振动幅度达500米,振动周期是30分钟,待在里面的人员稍微会有感觉,不过对飞船的性能没什么影响,所以就让它扇着去吧。其实,从那以后萨木塔设计建造的超主力舰无论是自用的还是给人造的,还没有不扇翅膀的,这也算是造船史上的一个奇观吧。用金三强的话说,其实所有大型飞船都有变形问题,尤其是重巡、战巡、无畏和航母之类的超主力舰,就算不使用柔性约束,有的变性也能用肉眼看出来;萨木塔的翅膀如此出名,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不是科研人员的错。
“扇翅膀的大天使”,这个名字也不错嘛。不过在基层流传开的名字却是“扇翅膀的大蛾子”……虽然无畏战舰看起来确实更像蛾子——短粗胖的身子,原咕隆咚的翅膀,可在我们内部叫叫还凑合,这要是以后回到希格拉,一看,你们船队好啊,飞机是胖娃娃,小船是鼻头,大船是蛾子,有没有点好东西……不行,就算不叫大天使,好歹也得叫蝴蝶啊!费了好大力气,基层终于接受了“扇翅膀的大蝴蝶”的叫法。
实话实说,“大天使”并不怎么对得起“无畏战舰”这么拉风的名号。主要问题就是武器配置。重巡武器的流行配置方案是四门离子炮加八门重炮,防空火力不计。而大天使的武器配置仅有二门离子炮和四门重炮。而且我们的电容器技术不过关,想要满足重炮的击发电压,只有硬着头皮上,带来的问题就是电容寿命比较短,常要更换。飞船的动力传输系统也不太顺当,在设计中无论怎么抠也抠不出足够的空间,只好让管线绕来绕去,无畏战舰的损管兵是最难干的。
为了弥补,只好给它追加了两个大型导弹发射器,以及超厚的装甲,而且因为结构体系和柔性约束的富余,还能加挂更变态的装甲。
大天使唯二可以夸耀一番的,一个是半个本图西血统,一个是近乎全向的射界。前一个就不说了。后一个嘛,大天使是个月饼啊,上下表面都平,没有障碍物,所有武器上下均匀配置。
但好说歹说,大天使级整体还是很有战术特色的,算得上是个中规中矩的设计。最重要的是,别管多土多难操作,在对异兽的战场上很有用。对于我们这种穷人家来说,有用就行。后来的实战中,它常常被孤身派往分战场吸引敌人火力,仗着厚甲和全向的攻击能力对抗敌人的群体攻击,同时主力部队集中火力消灭其余敌人,然后回援无畏战舰。
这种与各族重巡截然不同的战术使用,多少对得起“无畏”之名了。当然,叫“肉盾战舰”似乎更加贴切。
重头戏——怒涛炮的维修终于完成了,相应的输能管道也改造完毕。射线频率也根据奈格罗克号上得来的标本调整完成。现在的萨尤克怒涛炮已经可以连续发射,并对异兽造成巨大杀伤,让它们真正享受萨尤克的正义怒火!
本来我们打算来一发试射,可本图西人说出了一个坏消息,让我们的热情大打折扣。他们说,经他们研究,怒涛炮是有总发射次数限制的,主要是用以产生特种射线的发生物质所剩不多。
“那么,到底还能发射多少次?”我问。
“大约八~十次。”
“你们不能加注点发生物质么?”
“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打不开发射物质密封匣。”
我们都对本图西人的说法表示怀疑。我们不是怀疑发射次数的数字,而是怀疑他们说的理由。以摩柯伽叶和阿傩陀对怒涛炮的熟悉,会不知道它的发射物质是什么?炮里还有好多本图西技术呢,他们怎么会连打开弹药密封匣这么简单的事都作不到?该不会是本图西人借勘查大炮之机,偷走了发射物质或者作了别的什么手脚吧?
突然,我又发现,炮舱里怎么这么整齐干净啊?以前那么多纵横交错的管线、认识或不认识的构件都哪去了?怎么都被光滑洁净的面板给封住了?
“我们把零件整理了一下,分类封装起来,如此显得不那么零乱,而且可以更好地保护内部设施。”本图西人如是说。
“这些封箱怎么打开?”我问。我没看到有接缝之类的东西。
“打不开。”
这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要说大炮打不了几发,也许还不是本图西人的什么猫腻,可把大炮的内部都用本图西包装纸封起来,那就是明目张胆的阴谋破坏了!
我杀到本图西号上兴师问罪。摩柯伽叶和阿傩陀坦诚不讳:“是的。我们就是要把荡星涛封起来。这是我们二人直接下的命令。”
我强忍怒火:“我不知道两位可敬的长老此举是何用意。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我们碰里面的东西么?”
“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要让你们只能用,却不能窥探其中的奥秘。”
“我期待更令人信服的解释。”我气鼓鼓地说。
“荡星涛里面可以开发的秘密,远比你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巨大。我清楚你们的打算,你们渴望在星海中寻找幸运,找到快速获得权利的方法,这在你们的世界里无可厚非。但荡星涛并不适合担任这种角色。它过于强大了,它里面蕴涵的各种力量甚至不是一个希格拉就能承受得起的,到时全银河的格局都将天崩地裂,荡然无存。”
“你们不是一直标榜自己从不参与政治事务么?”我讽刺道。
“可我们不能眼看着再有这次异兽之类的劫难发生。”
一提异兽,我就没电了,火气迅速消散。本图西人抓住了我的痛脚。我作为萨木塔的重要一员,从拣到怒涛炮的那一天起就从没放弃过这样一种念头:利用它消灭异兽,把我亲手放出来的这只恶魔赶回老家;然后从怒涛炮这件真正的宝物身上找到渴望已久的幸运。作为一个爱国者这样想没错,我只是忘记了以前的教训。我忘记自己曾经拣到一个小吊舱,忘记自己在之后的历险过程中开始痛改前非、暗下决心绝不再打不劳而获的主意。我的目光暗了下来,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本图西人发挥了他们贯有的睿智。
“不要灰心,阁下。”两位长老说,“任何能够张显技术的物种,同时也会产生一种责任心。当责任心与技术相匹配的时候,和平就会来临;可是当责任心控制不住技术时,和平就会崩坏。拣到的幸运可以很轻易地带来技术进步,却丝毫不会带来责任心的增长,所以只会产生灾难。”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这就是束缚与持守的关系。”
两位本图西老者满意地点点头:“荡星涛在过了使用次数之后,对你们来讲就会变成无用的废铁,你们只能看到封装壳。可是,二三百年后,总有一天你们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破解那些封装,那时你们已经具备控制荡星涛科技的责任心,大可以放心大胆地研究它,让它为你们造福。”
我点了点头,这也算不错了。只是,想要破解本图西人有意设下的迷局,我孙子恐怕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正文 第132章 计上心头
回来之后,我把情况如实告知了船队有关人员,并通过量子设备告知了萨木塔萨,请之转告戴阿米德。萨的反应如我所料地大失所望,但责任都推给了本图西人,他除了对我发泄发泄也不能奈我何。戴阿米德什么反应是没人告诉我啦,但我也猜得出,必然是大松口气,终于可以不担心萨木塔坐大了。当初在法康隆号上给萨木塔萨送去怒涛炮的消息后,他们在戴阿米德派驻萨木塔的联络组的密切关注下瞒无可瞒,把消息转给了戴阿米德,不过因为当时大炮坏了,能不能修好还不一定,所以大家倒也没怎么关心。后来找到本图西人修炮,戴阿米德一经得知,就一直催促我们修好大炮后立即返回希格拉,把怒涛炮充公。萨木塔萨说戴阿米德蛮不讲理,大炮应该谁拣算谁的,应该归萨木塔所有;而戴阿米德则打出“精诚团结、不分彼此”的旗号。地面上开始争抢怒涛炮的消息一经传出,船队上下普遍认为双方都不讲理,我们辛辛苦苦找到了,修好了,怎么着?回去之后要把我们一脚踢开?但是也有一些人坚决拥护萨的决定,说我们“搞小山头”、小帮派,这些人主要是从6号船坞来的,没有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还以为船队的成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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