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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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回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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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相信风哥哥说过的那句话,“天生我必是有用,如若不然,那也是老天的错。”

  *****************这是结束伏笔的分割线******************

  柳扶风趁骆翩跹又去和雷震邦密谈之际,与越人歌商定让他去缠住江夏四鬼——看蔺子陵那冷漠的样子,便知是支使不动的。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不外乎文武两回事。先以言语说动,如若不然,再以武力相较。论瞎扯胡搞,越人歌是老手。难就难在若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以一敌四,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拖的住所有人。

  蔺子陵不管柳扶风是何等的焦头烂额,也将周身上下随便收拾了,算是后援之意。

  柳扶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惹得越人歌一脸的不悦:“扶风,我这厢为你抛头露面,出生入死,不见你有半句好话;他不过将自己拾掇了一下,你便当做菩萨供起来——好生的偏心!”

  柳扶风好说歹说将他劝住,许他银子喝酒,方才罢了。

  越人歌虽是答应了柳扶风,可是心里没底。这江夏四鬼不比平常人:老大刑天可以算是头领,约束住下面三人;老二判官是个武痴,嗜武成狂,对秘笈一定势在必得;老三龙女,多情浪荡,*飘洒,只是这番受了伤收敛了;老四辟邪有一外号“冒失鬼”,冲动却又不失机敏——这是柳扶风几人将所知的汇总所得。

  五柳先生的居所不过几间屋子,越人歌打探到这三人都已聚到龙女房中,眼睛一转,有了计较。

  ***************其实挺喜欢越人歌这个人物的**************

  “梆梆——”

  江夏四鬼正在房中商量下步如何行事,不防被猛力的敲门声惊醒。

  辟邪立时跳了起来:“入娘的!哪个龟儿子敲门!”冲去开门,见是越人歌,冷哼一声,把脸扳到一边,并不让他进来。

  越人歌早料到如此,堆上笑脸,从他肩膀上冲那刑天道:“老前辈,大喜啊!”

  刑天见过的风浪多了,自是冷眼看他表演。

  越人歌见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继续说道:“各位前辈恭喜贺喜啊!”

  辟邪咧着半边嘴,冷冷看他一眼,将他堵在门口:“这位‘武林公子’莫不是失心疯犯了,竟撒丫子跑到这来说些鬼话!”

  狗屁!越人歌心底暗骂一声,这蔺子陵是妖精,他揶揄我也就算了,竟惹得天下人都笑谈那“武林公子”的轶事。

  心底虽是不爽,脸上神色未变,借势扶住那辟邪:“小子虽是平日里浪荡了些,却是真诚实在。今日这番话,定然句句都是出自肺腑:各位听我一言,这秘笈不要也罢!”

  “满口的胡说八道!”辟邪要赶他,却不想被架住。

  “这秘笈可不是江夏四鬼要得起的!”

  “放屁!”辟邪一声怒喝,连带着其他三人也是面色阴沉。

  “呜呜……”越人歌作势嚎啕大哭,伏在辟邪肩上,暗中较力阻住众人的出路,用手捂住脸,“我本来……一番好意……呜…谁知……”越演越像,还故意偷偷从指缝中瞧他几人。

  刑天一直坐在龙女床边的扶手椅上,此刻见了越人歌的表演,索性一甩前襟,道:“越少侠有何言说不妨一总说开来,这般装腔作势有何意义?”

  “刑老前辈,还是您老人家英明神武,明晓事理!”越人歌素来都是光鲜俊朗,放浪形骸,何曾扮作这般谄谀小人,心里大骂柳扶风,面上却笑得越发明媚,“依小子愚见,这秘笈还是不要的好。”

  “哦?”刑天用手肘架住下巴,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算来虽然小可不知这秘笈到底有何等神功,敢问一句,炼成需要几时?”

  “这……”刑天略一沉吟,“风传要三年。”

  “这便是了!”越人歌一拍辟邪肩膀,惹得他怒目相向,“既然几位前辈对那秘笈志在必得,那定然是举世无双的好宝贝。既然是好宝贝,定然想据为己有者甚多。试想,需要三年方可炼成,那这三年之中该有多少眼热心红之人前来抢夺——如此一来,一则要练功,一则要防备旁人夺了去——一心难以二用,到头来,难免落得事无所成。若是炼到紧要关头奸人到来,岂不是要走火入魔?所以,还是不练的好,就当没有这秘笈。”

  江夏四鬼相互打了个眼色。

  过了一会儿,刑天笑道:“越少侠一番好意江夏四鬼心领了,但这练武之人讲究的是武道的精进,岂可因噎废食,这话不可再提。”

  “前辈见教的是。”越人歌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顺势而退。

  出来见蔺子陵慵懒地靠在院中的墙上,心知方才那番低声下气的话全叫他听了去,故作无所谓去寻柳扶风去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二鬼之死状
相较于越人歌,这边柳扶风对五柳先生的问话却是极不顺利。好容易将哑奴支了开去,五柳先生又扯东扯西麻麻唧唧了半天说不到正题上。

  但柳扶风绝不会忽视他第一眼见到那珠子时眼神中的震惊,与无盐夫人一般无二。这便奇了,一个是商海沉浮的强势女流,一个是唯唯诺诺的隐居老头,怎的就都对这颗珠子了解非常。虽然后来他矢口否认识得这明珠,柳扶风心中的问号还是存下了。

  待到骆翩跹回来,忍不住追问她与雷震邦商谈的内容。

  同样一反常态的,这从来就对风哥哥上心不已的骆大小姐第一次没了兴致:“我乏了,想歇着去。”让柳扶风忍不住又添一层担心。

  ****************这是夜晚再次降临的分割线***************

  这白天的一日一晃就过去了,就像江夏四鬼对五柳先生的凶横,五柳先生对哑奴的打骂,那样的自然。

  骆翩跹早早上了床,想着雷震邦的话,看着床顶发呆。

  对面一张床上的龙女换了伤药,好了许多,加上白日睡了几个时辰,这个时候精神来了:“小姑娘想什么?”

  骆翩跹虽是听见了,想起柳扶风的嘱咐,不想搭理她。

  那龙女不死心:“哟,不说话,那定是想情郎了。让我猜猜,是三人中的哪一个……”瞧见骆翩跹仍是无反应,自说自话道,“那两个昨晚守了一夜,定是对你有意。那日前动手的小少侠也是不错的,看那拳打的……”

  骆翩跹注意到她说的一句:“守了一夜?谁守了一夜?”

  “你不知道?”龙女用手支起她那戴满首饰的头,面上的油彩洗去了,因为受伤的原因没有画,显现出她姣美的带着些微皱纹的面容,“怪叫人伤心的,人家守了你一夜……”

  “是谁?”

  龙女的一双丹凤眼转了一转:“还有谁,还不是那个年轻俊秀的柳少侠和那个面罩白纱的可人了,翩翩少年郎……”

  “风哥哥和蔺子陵?”骆翩跹坐了起来,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啧啧,”龙女摸着自己的发髻,好生羡慕,“竟然全无察觉。那二人昨夜出门时故意放重脚步,这院中又无别处好去,定是在那树上睡卧一宿。一群男人有什么好守的,可守的,便只有你了。想老娘我当年也是这般的受欢迎,追求者排了一条琉璃街,‘一曲歌罢买红绡’——才不过二十年,竟落了人后了!”

  她嘴中仍不停叨念着,骆翩跹却是心思活动开来:这天底下,除了爹娘,再找不出比柳扶风对自己更好的人了。想他自到邺北盟之后,样样用心,日日上进,怎不叫人敬佩?这番出来,自己带累了他,他不但不恼,还处处回护,事事上心,怎不叫人心中暗暗想念?这样有情有义,温良谦恭的人,朝夕相处,怎不叫人动了那般心肠,时刻牵念?如此,便也算得上是,天定的缘分吧?……

  陷入沉思中的二人还是注意到,一如昨夜一样,那两位“翩翩少年郎”又守在了院中的大树上。

  柳扶风今日多裹了件厚沉的棉衣,昨日一宿,到后半夜亏得运功取暖,不然非得伤寒不可。

  蔺子陵没有多余的衣物,不过换了个瓷瓶,还是那蜂花酿。

  眼见着今夜的月亮似乎更圆更亮了些,蔺子陵将瓶子递给柳扶风,从怀中摸出一管排箫来:“你若不睡,我想吹奏一曲。”

  柳扶风不想他还会如此技艺,笑道:“正好洗耳恭听。”

  不多时,一支悠远绵长的箫声在空气中游荡开来。

  蔺子陵吹奏的是一支古曲,《怀月》。这也是他最爱的曲子。此刻天涯两隔,唯有以曲寄情,聊表相思之意。

  在一段平缓的开场之后,进入到间断重复的联章,柔和是贯通的主题。

  柳扶风望着月色笼罩下的他,寂静平和。

  尽管蔺子陵表现出来的都是冷漠平淡,但隐藏在背后的那股强烈的执念是无法抹杀的。他不是不会焦急,只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刻,没有遇到那个让他为之癫狂的人,没有到那个付诸一切、破釜沉舟的境地罢了——许多时后,柳扶风才知道原来子陵同他一样,也是个有着狂热的感情,狂热的爱恋的人。

  ****************这是省得费心转折的分割线***************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柳扶风就被一个后肘捅醒,回头瞧见蔺子陵的怒色。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将他用厚棉衣裹了,搂在怀中。心道他定然恼了,刚要解释,却听得一声叫嚷:“啊!死了人了!”

  蔺子陵顾不得怪他无理,一个腾身从树上跃下,冲那声音来源处而去。

  柳扶风听得那声音是从马房中传来,赶紧一甩棉衣随后跟上。

  冲到马房,就见一具尸体仰面倒在地上,面部表情狰狞,显见是受了极大的重创,身上倒是无甚伤痕,只是胸口处一刀深入,可见是一招毙命,只是右臂不知叫谁砍了去,血肉翻出来见着白骨,格外骇人。旁边是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五柳先生。

  柳扶风经过前几次,有了经验,注意到那马并无异状,伏卧在槽中,草料还剩下大半。他也认出了死者,他与他交过手,江夏四鬼之二,鬼手判官。

  经过这番动静,大家都抢出来看。骆翩跹骇了一大跳,心中难受,躲在柳扶风身后。江夏四鬼之余其三,这三人虽是平日里杀人如麻,对其他人的性命视若草芥,但见同伴惨死,也是心中惊恐。雷震邦站在后面远远一望,面色趋冷。

  “昨夜还听见他半夜醒来嘀咕了几句,”辟邪抚着胸口,掩饰不住面色的惨白:“估摸着是起夜去了,谁知……”

  “这房中分明有夜壶,天黑风冷,为何要出来?”柳扶风问道。

  “夜壶不见了——这也是我昨晚睡前发现的,还骂了句娘……”辟邪回忆道。

  蔺子陵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惨死的判官,说出一句让大家魂惊魄动的话:“看来有人算定,昨夜江夏四鬼必死一人!”

第十章 若惊弓之鸟
蔺子陵话语一出,顿时满场皆惊。

  辟邪驳斥道:“你如何知道?他不过是昨天起夜……”

  “为何独独你房中的夜壶不见?这刀伤太过明显,定然是黑暗中一刀毙命,却是果断准确,”柳扶风已将判官的身上细细搜了一通,没有发现。此时不等蔺子陵言语,略微沉思,接茬说道,“依着看来,可以推断出是昨夜寅时前后遇害。唯一可疑的是,却不知为何要砍去他的手……”

  “定是那只手中掌握了能够识别凶手的证据!这山林深处哪来的人家,莫不是我们当中有人做的?”越人歌也插了进来,方才他已经对那伤口观察已久,看来是一把大砍刀,“这利器使的——看来是个身高力壮、膀大腰圆的主。”

  在这场中,疑点立时指向两个人:刑天和雷震邦。

  刑天可以排除,因为依据辟邪的话,“昨夜他将我惊醒,许久都未睡着,只见他一人出去”,昨晚起夜的只有判官一人。

  辟邪抓着头回想许久,又说道:“他出去不到半刻,隐约听到一声闷响,接着一声马嘶,还以为是马儿踢着了食槽。看来,正是那时遇害的。”

  雷震邦见麻烦上身,赶忙撇清:“昨日我嫌五柳先生的住处已住了三人,太过拥挤,叫哑奴在厨房一角铺了麻席,卷了铺盖,睡卧一夜,并未出去。这点,我想在院中的柳少侠和蔺少侠可以作证。”

  见柳扶风点头,众人不免泄气,这又会是谁呢?

  刑天见老二惨死,未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不忍再看,转回身喝令那五柳先生将尸体掩埋了。

  五柳先生早吓得魂飞魄散,如何敢,少不得推了哑奴出来。

  众人帮衬着将那高大的尸身放在哑奴的背上,让他驼到山边掩埋。

  五柳先生看不过,从屋中取出一套哑奴的衣服带上,好给他入殓。

  众人没有跟去,后来据他所说好歹收拾干净了,挖土掩埋。之后,又找了个木牌,刻上“鬼手判官之墓”几个字。一条生命就此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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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余下的三鬼都极力想表现出对死的漠然,但这番的惊恐不是一个无所谓的面容就能忽略的。

  因着这件事,刑天又将五柳先生叫去,逼问是何人取走了房中的夜壶。

  五柳先生推脱道:“自几位大侠入住后,这房中小老儿并未来过,如何知晓?”

  刑天想想也对,加之心头烦躁,无心再问秘笈之事,一挥手放他出去了。

  骆翩跹毕竟青春年华,少女心性,见了此等惨状心下难受,直嚷着心口疼。

  柳扶风送她回房,看着她睡下了,这才回到自己房中。见着越人歌与蔺子陵,不免忧心忡忡,说道:“不是这院中人所为,难道竟是外来的人所做?”

  蔺子陵也在细想方才之事,听柳扶风如此说,略加思索,随即反驳道:“不是。”

  “为何?”

  “这山中偏僻少人烟,又无遮盖之物,如何躲藏半夜。”

  “你我二人不是在那树上……”

  “那也是靠着运功驱寒取暖,不然早成冰坨——况论今夜是第三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在那树上一宿了。那伤口你也见了,虽是快,却是不带什么内力,因此内脏完好无损。这样看来,这凶手的武功不是甚高。何况,我二人皆在树上,若是有人来,岂会不知。”

  “就算他不能在山中潜伏一夜,难不成不可先守在院中某处,待到晚间再行出来?”

  “扶风,你可糊涂了!”越人歌将酒葫芦打开,浅呷一口,断然打断他,“先守在院中,白日里人来人往走动,怎么不会发现?就算如此,为何想到偷走三鬼房中的夜壶?若是一个外人,冒了这许多的凶险,就为谋害一个还不知是谁的人,甚是可笑!”

  柳扶风听他一分析,感觉有理。对比情状,自感全无头绪,一时也没了后话。

  越人歌哈欠连天,晃着手中的酒葫芦,连带着感染了屋中的其他人:“怪哉怪哉!原先夜夜笙歌之时也不见如此疲乏,怎得现时竟熬不得了,昨日早早睡了,今日还是困顿,老了老了……”

  又过了一会儿,隐约闻到一阵奇异的酒香,柳扶风瞧见越人歌一抖手腕将那酒葫芦甩上横梁,让那酒水倒下,自己则一个金鸡独立站着俯身接着喝。看他那神情,好像对死人之事全无半点焦急。

  “十四,这是哪来的酒?”

  “五柳老儿的私藏,”越人歌一面回话,一面将那从上而下的银线一滴不落地灌进口中,“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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