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振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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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振武林-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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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她曾听说过,如果误食了这一类的酒,无药可解,除非得到发泄,否则血管爆裂而死。

她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她面临一个极端严重的抉择,让他死,或是牺牲自己。

“我必须救他,我不能眼看着他如此死去,目前除了牺牲自己,别无他法,何况,此心早已相期,他万一不幸,此生又有何意义!”她喃喃自语,下了决心,然而泪水也就像黄河决堤似的滚滚而下,这究竟不是她甘心情愿啊!

他一丝灵智,又告泯没。

一翻身站起身形,如一头饥饿的猛虎,扑向它的美食般,疾扑沉浸在悲伤震骇中的雪山魔女。

他抱起她,摔在木榻之上,两手一阵撕抓哧哧连声,衣衫尽碎,四散飘飞,玉峰高耸,一个羊脂白玉般的胭体立呈眼前。

她双目紧闭,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目中闪射着原始的兽性的光芒。

除了急迫的需要发泄外,他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汗如雨下,鼻息咻咻,周身有如火焚,血脉涌涨似要突体而出,口中微微呻吟有声!

她为了要救他,免得他血管爆裂而死,以最大的决心,牺牲自己,双目紧闭,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来。

她已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似乎宇宙的末日来临。

这是谁的错?

他吗?

她吗?

那留置这肇祸之源的屋主人吗?

都不是!

这是命运之神的恶作剧,这是情孽。

他疯狂的吻她,拥她,撕她,抓她!

这名震武林,被人目为女魔的一代尤物,此刻脆弱得像一只幼弱无助的羔羊,她为了“情”,而奉献自己。

在爱神的祭坛上,甘心情愿的做牺牲。

蓦然——

她觉得自己已是寸缕无存,全身赤裸。

一阵剧痛,全身有如电击。

于是——

天在旋!

地在转!

一个身形如置身在滔天巨浪之中,颠簸、晕眩。

一幕人类延续生命的戏剧上演了。

天昏地暗。

宇宙沉沦。

失去了神智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一味疯狂,有如狂风暴雨席卷大地。

而她——

恰如暴风雨摧残下的花朵。

她昏厥了数次。

风停雨止。

两人沉沉沦入睡乡。

久久——

他睁开疲乏的双眼,似从一场恶梦中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山魔女羊脂白玉般的胴体,和满榻斑斑落英,他心头剧震,如焦雷轰顶。

一时之间。惊愕得如泥塑木雕。

等他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时,心胆俱碎,用力绞扭着自己的头发,如梦呓般的喃喃自语道:“司徒文,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你究竟做了什么事?你究竟做了什么事啊……”

激动了一阵之后,他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回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希望得出一个结论。

他望了一眼那残存的菜肴。

最后他入目惊心的是那只苍翠欲滴的绿三酒瓶。

这是肇祸之源。

他轻轻下床,略理衣衫,走到桌前,拿起那只绿玉瓶,仔细一看,瓶上有一个小纸笺,标明了“千年和合露”五个蝇头小字,他心中又是一阵激荡,如果他事先发现这几个字,说什么也不会喝下去。

他开始沉思——

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谁?

雪山魔女何以要带他到这里来?

为什么那绿王酒瓶会放置在桌上,而使他误饮?

雪山魔女不可能不事先发现这绿玉酒瓶!

天下会有这等奇巧的怪事。

这间小屋,极可能是雪山魔女的住所!至少是她熟人之居。

这“千年和合露”是她预先放置的,目的在引诱自己坠入她预先安排的妙计中。……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的不错!

阴谋——这是一个可耻的阴谋。

于是——

无比的怒气,倏然自心头涌起。

他暗骂一声,无耻的女人,卑贱的女人!

他望了一眼床上玉体横陈的雪山魔女,直感到她是一个红粉魔鬼,丑恶无匹。

砰!

一个绿玉酒瓶,在地上砸得粉碎。

这一声脆响,却把尚在昏昏沉睡中的雪山魔女惊醒。

她悠悠睁开朦胧秀目,发觉自己竟然一丝不挂,骨软筋疲,羞叫一声,面红过耳,心如鹿撞,急切中扯下一片帐幕,掩住娇躯,想起方才的一场暴风雨,馀悸犹存。

她半闭着眼,等待着他的抚慰和温存。

室内静得如一座幽谷古堡。

时间在默默中消逝,她所期待的并未来临。

不由疑云顿起,难道自己的一番舍身相救,他竟丝毫无动于衷?难道他竟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难道……

她终于忍不住,出口叫了一声:“文弟!”

他缓缓回过身来,神情冷漠得像一个雪人!

她心中一震,满头玄雾,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酒性还未完全消退,神智还没有回复不成!

“文弟!你……”

“哼!”这冷哼中含着无比的轻蔑和不屑。

她更是愣愕莫名,他误饮了“千年和合露”,眼看就要血管爆裂而死,自己为了救他,而不惜付出了女孩子最宝贵的视同第二生命的贞操,这牺牲不可说不大,他不唯半句感激道歉的话都没有,反而冷眼相向……她百思不解。

“文弟!你到底是……”

“哈哈哈哈!我司徒文有眼无珠,错认了你这无耻的践人,害得我做下这种遗恨终生的丑事!”他面寒如冰,恨恨的向她说道。

她骤闻之下,宛如焦雷轰顶,几乎气得昏死过去,浑身瑟瑟而抖,他的话,像一柄利剑,直插在她的心窝里!

手冰足冷,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像是一下失足,跌落万丈冰害之中,不断的沉落!沉落!沉落!惨笑一声,立时昏死过去。

他很想上去把她拍醒,说几句道歉的话,因为她曾几次对他伸过援手,黄叶山庄的石窟之中,他俩曾共过生死,同时,他不否认,他是爱她的。

但,一个意念阻止他这样做:她竟是如此的无耻,施用这江湖人所不齿的下三流手段来媚惑他。

她又悠悠醒来,凄婉幽怨至极的叹了一口气。

当他冷漠无情的面容,再次映入她的眼帘时,满腹凄怨,竟化作无边怒火,他竟恩将仇报,视她为荡妇淫娃,这一口气,教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粉脸骤寒,目合怨毒,咬牙切齿的道:司徒文,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你误饮‘和合露’,命在顷刻,我不惜牺牲自己来把你从死神的手里夺回,你竟……你!你!……”一阵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像断线珍珠似的籁籁滚落。

人本美艳,再加上这一哭,宛若带雨梨花,我见犹怜。

他心中不由一动,但先入之见,不容易改变过来,他认定是她有意造成这种事实,一丝悔意又告消失。

又冷哼了一声,心想,你这戏可演得逼真。

她伤心欲绝,芳心尽碎,决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后果。

那俊美潇洒的朗逸丰神,此刻,在她看来,已荡然无存,替代的是伪善和丑恶,她心中的爱意,被恨冲失了。

“司徒文,你好狠的心肠!”

他心念百转,离开她吧!还留恋什么?放着慕容伯父和自己两家的血海深仇还未报雪,外公魔笛摧心的许多江湖过节还未了清,岂可再因循延误。

天下女人是祸水,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李姑娘,司徒文恩怨分明,你对我的好处,迟早要偿还,现在,我要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雪山魔女肝肠才断,宛若万箭钻心,粉面一寒,杀机顿起,她恨不得把这负心汉撕成碎片!

身形动处,发觉自己一丝不挂,衣裙已被他在疯狂的举动中,撕成碎片,目眦欲裂的看着他出房而去。

司徒文身形甫出房门,眼前人影一晃。

他正在气无所出的时候,闪电般朝那人影拍出一掌。

他出掌不为不快,但掌劲方吐,眼前人影已渺。。

“噗哧!”一声轻笑,却来自身后。

这人影的轻功身法,可说是妙到毫颠,就能在他面前闪来晃去,而且轻松容易的避过他闪电般的一击。

他疾快的回转身形,就在回身之际,又是一掌拍出。

“咦!小兄弟,怎么见了老哥哥一连就是两掌,难道这是见面礼么?”

声音入耳十分厮熟,墓地想起一人,但收掌已是不及,因他出手太快,声才入耳,掌劲已完全吐出。

奇怪的是这一掌又告拍空。

他既已听出是谁,也就不再发掌,一看,西屋檐下站着一个瘦瘪干精的白发土老头儿,正是那玩世不恭的千手神偷章空妙,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老哥哥!”他急步上前,正想……

突然,身侧传来一声凄怨欲绝的长叹,一条纤细人影,向屋顶之上飞泻而出,身形极是眼熟,但他断定决不是雪山魔女。

他心中不由一愣,她又是谁?

“小兄弟!快追!”

追字才落,千手神愉章空妙的身形,已如殒星般划空而去。

他也茫然的跟着纵身赶去。

这里他的身形刚一消失,屋内踉跄的奔出一个长发散乱,身着男装的怪人,满面凄苦之色,泪痕犹新。

她——正是遭逢惨变的雪山魔女李玉兰。

司徒文出室之后,她在室中找到了一袭儒衫,胡乱的穿上,佩上长剑,身形摇摇欲倒,有如大病初愈一般。

一个可怕的念头,倏地升起。

她恨恨的哼了一声,踉跄出屋,飞奔下山而去。

那边司徒文,紧跟着千手神偷,飞驰屋后。

远远的看到一个娇小人影,衣裙飘飘,痴立一座悬岩之前,下临千丈绝谷,只要跨前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一连两个飘身,已距那人影不及五丈,赫然是那无极老人的孙女,淘气活泼的公羊蕙兰姑娘。

千手神偷满脸焦急的木立当地。

他身形一停,就感到空气有些异样。

论起辈分,他外祖父魔笛摧心关任侠是无极老人的师弟,而公羊惠兰是无极老人的孙女,那她就成了他的师妹。

他心内念头一转,千手神偷和公羊姑娘,突地在此现身,那方才他与雪山魔女的一幕丑剧,岂不尽入他二人眼底,不禁面红过耳,顿感无地自容,转身就想离去。

人影晃处,千手神偷已横拦在他身前。

“小兄弟,你千万不能一走了之,解铃还是系铃人,我老哥哥已快要入土的人,你可不能叫我替你背黑锅!”

他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干手神偷此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此刻的心情,仍旧流转在那刚才屋中的一幕丑剧上,羞急不可名状,恨不能有个地洞钻下去。

千手神偷用眼朝那木立在悬岩边沿的公羊蕙兰一瞥。

只见她双肩微微抽动,面向千丈绝谷。

他仍然不明所以,怀疑地转头看着千手神偷。

千手神偷神秘的一笑,摇头一声叹息,轻声道:“老哥哥我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没有什么事情难得住我,今天,我可得要认栽了!唉!情孽!情孽!”

他望了那第一个闯进他心扉的刁蛮淘气姑娘一眼,心中倏有所悟,莫非蕙妹是因为目击我与雪山魔女那贱人的一场丑事,而要自萌短见,唉!她哪里知道我心中的苦啊!

他不由喃喃出声:“蕙妹!我不值得你这样的爱啊!你天生丽质,何处不能找到理想的对象!”

千手神偷白眉一皱,悄声道:“小兄弟,现在也用不着念经了。祸可是你闯的,现在这痴心的女娃儿的一条命,可是悬在一根头发上,你瞧着办吧!我老哥哥对这事,半筹莫展!”

他现在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心中紊乱已极!

女人!女人!烦恼之因,贾祸之源!

心念百转之后,他起步向公羊蕙兰立身之处移去。

近了!只隔三丈,他心中一阵急跳。

“你敢再向前走!”她倏然回头,尖声叫道。

“蕙妹!你听我说……”他不得不停下身来。

“文哥!我不恨你,你没有错,我只恨我命苦……”语音凄楚,如杜鹃夜啼,令人闻之鼻酸。

“蕙妹,你这又何苦呢?我不值得你如此关爱啊!”

他身形又欺近了三步。

“你如果再进一步!”

她做出要跳的样子!

他只得又停下身形,忧急如焚,想不到蕙姑娘竟痴情着此,她这一跳不打紧,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他怎能忍心让这悲剧上演呢!

空气紧张得使人窒息!

千手神偷频频摇着他那白头,不住口的直说:“情孽!情孽!”

“文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蕙妹请说!”

这时,她已侧过半身来,可以清楚的看到,玉颜憔悴,泪痕斑斑,秀目黯淡,从前天真淘气的神情,已不见丝毫踪影。

他忽然瞥见她发间插着一朵小白绒花,心头猛地一震,一个不祥的阴影,倏罩心头。

“请你替我公公报仇!”

他如中雷击,耳膜嗡嗡作响,他想起那慈祥的老人,曾数次救过他脱出魔掌,同时他又是外祖父的师兄。

无极老人功力通玄,还有何人敢向他下毒手。

“蕙妹,无极老前辈,他……他……”

“他中剧毒而死!”

“但不知凶手是谁?”

“天毒门!”

他全身又不由一震。

“蕙妹何由得知?”

“我公公死于‘三刻绝命散’,这是天毒门的独门剧毒,章老前辈从我家厅中遗留的黄色药粉推断出来!”

天毒门何以向无极老人施杀手,他想不出来。

“蕙妹可知道天毒门施杀手的原因?”

“我公公无数次救你,而与对方结怨!”

他目眦欲裂,热血沸腾,杀机阵阵涌起。

天毒门竟向与他有关系的人,伸出魔手,他心中又一次动念,誓要杀尽天毒门中人,血债必须血偿。

“文哥!你答应我做这件事吗?”

“我答应你,蕙妹,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他又试探着前进三步,两眼可直盯着她的身形。

“文哥!此生已矣!愿结来世之缘!”

一声凄厉的惨笑中,她的身形已向悬岩纵落。

千手神偷发出一声惊叫。

另一条身影也同时快通电闪雷奔的跟着划空纵落。

这跟着纵落的正是怪手书生司徒文。

电光石火之间,千手神偷也落身悬岩边缘。

这下落之势何等迅捷,就在蕙兰姑娘的身形下坠到十丈之处,司徒文那惊世骇俗的身影,已如电闪般飞近,左手一捞,已把一个娇小的身躯,挟在助下。

右掌向下疾劈一掌,藉这气流的激荡,一缓下落之势,双脚一划,右掌一按一旋,身形曼妙已极的就空划了一个圆圈,乘身形贴近削壁之际,足尖轻轻一蹬岩壁,身形又已斜斜向上划了一个圆圈。

每划一圈,身形就升高二丈。

身形之曼妙轻灵,罕绝武林,宛若灰鹤盘空。

看得壁顶的千手神偷目瞪口呆,惊为百年不一见的奇材,武林中能具有这等身手的,恐怕是少之又少。他一生以轻功自负,现在也不由心服口服,叹为观止。

身形愈升愈高,一连几圈之后,嗖的一声,风声飒然中,竟自超出悬岩丈余之高,就势划了一个半圈,点尘不惊的轻轻落在峰顶。

若非像司徒文这样的身手,一百个蕙兰姑娘,也得香消玉殒,连平生以轻功称绝武林的千手神偷,也自分没有这个能耐,凌空救人。

蕙兰姑娘刚在乍赌室中的一幕,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竟别结新欢,还做出这等不堪入目的事。

她自祖父无极老人一死,顿时变作人海孤雏,心受重创之余,一颗芳心已全部放在这师哥哥司徒文的身上,不意又逢此变,好似焦雷击顶,肝肠寸断,芳心尽碎,绝望之余,立萌死志。

要不是司徒文轻功绝世,当机立断,此刻那有生命在。

她死中得活,从鬼门关拣回了一条命,对于刚才的冲动,不由感到一丝的悔意。思前想后、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司徒文顿时没有了主意,不知是放下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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