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风!”克里斯登生低声的说了一句。
帕克斯迅速的上前,凝神听了一下,然后辨别出方向和大概的位置,是前面的一个小树丛中,向着其他人打着手势,接个人围过来。帕克斯悄声道:“戈登、尤班克斯左侧包抄,克里斯登生、古思跟着我,听我的命令行事!行动!”帕克斯干脆利落的分配了任务。
没有质疑,也没有迟缓,每个人都迅速的去找自己的位置了。这就是他们两年多来训练的结果,优秀的反应。
前面两个人影,他们猫着腰在想帕克斯这边摸索着。
“真是该死,现在我除了枪,什么都丢了!”其中一个人不停的在低声的抱怨。
“我想我们已经迷路了,知道前面起火的是什么地方吗?”另一个直起腰朝旁边看了看,“但愿我们还能遇上其他的兄弟,不然的话就只能靠我们两个人去守住整个诺曼底了。”
“你是说我们两个吗?”另一个听了,发出憋不住的笑声,“或者我们两个就可以进行一次登陆作战了,告诉艾森豪威尔将军吧,不用浪费那么多的物质和兄弟了,我们两个能打到德国柏林,并且亲手割下希特勒的脑袋。”
“我想现在德国人一定会爱死艾森豪威尔的。”一个声音一本正经的迎合着。
“电闪!”这时候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雷鸣!”两个人同时转身,然后将枪举起来。
“是我们!”这时候戈登和尤班克斯从草丛中站起身来。他们这时候看清楚了,这两个人是谁。一个是鲁兹,一个是卡伯。
很显然鲁兹和卡伯看到了戈登还有尤班克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鲁兹正要上前开个玩笑,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鲁兹!而且也走错了方向。”
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又回转身,然后就看到了帕克斯,绷紧的心又松懈了下来。
“看来我们被包围了,卡伯!”鲁兹笑嘻嘻的看了帕克斯一眼。
帕克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严肃道:“鲁兹、卡伯,听着,现在我们是在诺曼底,别放松了自己的警惕,现在我们就像你说的那样,被包围了!”
鲁兹忙道:“好的!”
“知道了,帕克斯,放心吧!”卡伯点点头,“刚才我们只不过太紧张了,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气氛。”
帕克斯点头表示赞同。他知道很多兄弟都会想他们一样,初次在这个战场,都会绷紧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每个人都可能变得神经兮兮的,如果自己不是有着更多更丰富的经验,也会一样有这样的心里。这很正常。
“好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鲁兹看着帕克斯。
“去圣玛丽德蒙特,在这期间,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团部,甚至是连营部和连部都找不到的话,我们将各自为战,我们现在是一个战斗小组了,如果一路上遇到路边德军设置的交叉口火力点或者是德军的炮兵阵地,我们将根据实际情况去消灭他们。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帕克斯的观点非常的鲜明,他们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而指挥官们要求他们的就是让他们不停的破坏和骚扰德国人。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上德国的巡逻队,但是也没有遇上落单的美国伞兵或者是伞兵战斗小组。在大约接近圣母教堂的时候,在一个交叉路口,他们看到了一辆炸毁的汽车还在燃烧,还有几具尸体。死的是几个美国伞兵,他们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天!”卡伯忽然觉得自己的胃一阵抽搐。他看到了自己脚下的一个伞兵的尸体,他认识这个人,是D连的弗利兹·利兰德。两人还曾经一同去在休假的时候,去过伦敦,并且还有过非常亲热的交谈,利兰德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对人非常热情,尤其是对伦敦的姑娘。
但是现在利兰德的两眼吐出,脖子被子弹射穿,并且不只一颗,他的脑袋都快掉下来了,只有一层皮连着,染成染红色的肌肉碎屑溅在他自己的脸上。
“呃——”卡伯忽然就跑到旁边干呕起来。这幅景象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一个平日里熟悉的兄弟,忽然间就成了这幅模样。
或许自己哪一天就会像这样的,卡伯心里翻腾着这个想法,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脑袋被打成这样稀巴烂的情景,所有的生活都将成为泡影。
“卡伯,你还好吗?”鲁兹在一旁看着卡伯有些异状,大声的叫道。
卡伯停止了呕吐,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取了精神,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暗自的诅咒着:“这该死的战争!”
“伙计们,我们该走了!”帕克斯叫道。
火光掩映这每个人的脸,在有些人的脸上,显得很木然,他们是已经是看过死亡的人了,但是他们的内心却不平静的;有些人显得很紧张,死亡让他们的神经绷得更加的紧。有的显得很绝望,就像看不到这黑夜的前景一样,对这场战争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卡伯走在队伍的中间,这是帕克斯特意安排的,克里斯登生和戈登上前打头阵,尤班克斯殿后。一行人继续的往前走。
“卡伯,天亮了我们就能够走出去了!”鲁兹好像是在宽慰他的心。
“我不知道!”卡伯摇摇头,脸绷得很紧,“我不知道这都该什么时候结束。我现在只想停下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没有死人、没有德国人、没有高射机枪、没有焰火和爆炸,我只想停下来,该死的,我只想停下来!”
卡伯仿佛是自言自语,他的身子在不停的微微的发抖。他的步子迈得很机械,神情有些恍惚!但是他的手却紧紧的抓住枪支,好像随时都会蹦起来,朝任何可能的目标开枪。
“卡伯,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帕克斯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队伍里的所有的人都很恐惧,只不过有些能够克制住而已,也包括自己。在这场大战中,任何人的生命和前景都是未知的,随时都可能送掉自己的性命。但是恐惧如果成为了传染症,当他们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那么这个战斗小组就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只能让德国人蹂躏了。
“帕克斯,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是德国人的枪子儿就有可能是送给我们中的任何人的。”卡伯木然的回答着,“我可不想像利兰德那样,我可不想像一条狗一样的死去。”
“闭嘴!”帕克斯严厉的说了一声,“卡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卡伯没有再说话了,他默默的跟着队伍。
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出声,他们在沉思着卡伯的话。恐惧一旦深入内心,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第五十四章 伏击
从来没有觉得一条路有这么漫长,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完。
以圣母教堂为参照,帕克斯确定了前进的方向。一伙人默默的向前,前面的路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尽头或者转了弯。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这条路上还埋了很多的地雷,如果不小心的话,那么就会直接和上帝见面去了。每个人都走得小心谨慎。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也只不过前进了三英里路程。
路地两旁出现了越来越密的山坡和树林。皮靴踩在有些发硬的地方,裹着灰尘和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的声音,就像一首拉的七零八落的夜曲一样。
“我们还要走多久?”卡伯的神经整晚都蹦的很紧,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他说的很小心,用了很低沉的声音。
“不知道,应该走了一半路程了,或许在走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圣玛丽德蒙特,应该不远了,我们天亮之前一定能够到的。”鲁兹小声道。他好像是在安慰卡伯,也好像是在自我安慰,“别担心,卡伯,你一定要陪着我走到。”
“也许吧,兄弟!”卡伯的声调虽然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沮丧。
这时候,走在前面探路的戈登和克里斯登生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举起了拳头。所有人迅速的俯下身子,卡伯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鲁兹在一旁紧挨着他,并伸出手,拍了拍卡伯的后背。
帕克斯一猫腰就来到了戈登的身边。
“好像前面恶路口有声音!”戈登向前面指了指,接着隐约的光芒,那里是一个转弯的路口,隐隐约约好像又发动机的声音。
德军的摩托化巡逻队!帕克斯仔细的听了一下,马上就做出了判断。
他向后一招手,后面的兄弟们马上就围了上来。
“记住兄弟们,这是一只摩托化巡逻队,可能是摩托车也可能有汽车,大约6辆到7辆左右,我们可能面对比我们人数更多的敌人。”
“干吧,帕克斯!”古思咬着牙。
帕克斯道:“戈登、古思还有尤班克斯往路口左边运动,占据高地理位置。其余的跟着我,在右边接着山坡形成防御阵地,兄弟们,听我的命令行事!”
圣母教堂的大火很快被扑灭了,这里驻扎着一个德国伞兵营,这个营隶属于第6伞兵团,他们的指挥官是那个正在教堂里焦虑徘徊的上校弗雷德里克?冯德?海特上校。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军人,自20世纪20年代中期就在德国陆军服役,曾率领部队在波兰、法国、俄罗斯、克里特、北非等地作战。
由于师长们都在雷恩地区和塞纳河地区,海特上校就是本地职务最高的指挥官了。他在圣母教堂里面以及它的四周部署了一个营的兵力,在圣玛丽德蒙特部署了一个营,还有一个营则部署在卡朗唐。他手下所有的排都进入了战斗状态,有些已经零星的和美国兵交上火了。但是这里、那里,似乎到处都报告有空降,而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组织起协调的反击的。
“雷蒙德上尉,给我两个班,我要去圣玛丽德蒙特看看,我们带着这里什么都搞不清楚。”海特上校决定亲自去圣玛丽德蒙特看看,他是在不放心那个地方。
这时候一个高瘦的上尉军官走过来,他带来了两个班大约20人的士兵。
“上校,我会亲自送您去的。这里已经降落了很多的美国人!”雷蒙德上尉一脸的严肃。
海特上校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下:“好吧,你将这里的指挥权交接一下,把你的连队交给罗斯少校,他会负责的。”
“是的,上校!”雷蒙德站得笔挺,然后昂首离开。
雷蒙德是一个好的突击手,这在第6伞兵团就已经证明了,他所带的连队是团里的最优秀的士兵,他训练严苛,几位挑剔,能够继续呆在连队的,都是熬过了重重困难的士兵,有着坚忍不拔的意志和力量,更重要的是,这个连队更重视荣誉。
不多时,一队三轮摩托车队从圣母教堂里驶出,前面一辆开道,然后紧跟着的是雷蒙德上尉的那辆,海特上校的摩托车在第四辆位置,后面还跟着三辆。雷蒙德采取的是最谨慎的做法,将指挥官放在了中间,以至于在首尾受敌的时候,都有机会逃走。
摩托车在夜幕中还有些崎岖的路上,凌乱的晃动着,发出沉闷的发动机的声音。海特上校的思维早就不在路上了。他急于想知道现在圣玛丽德蒙特的情况,而且可以爬到圣玛丽德蒙特的制高点——离地面五六十米高的教堂塔楼上,就能把犹他海滩的情况尽收在眼底。
“叫他们开快点!”海特想着想着不由一阵烦躁,出声催促着,
但是雷蒙德却有着自己的看法:“上校,我们最好能够保持这样的速度,如过快,在这样的路上,可能会发生车祸,我的职责就是保障您的安全。”
海特知道他说的对,于是不在出声。他只是紧紧的盯着前方。
“前面是‘T’型路口,我们要转弯了,上校,请您先等等,我先过去看看情况。”雷蒙德谨慎的建议,然后打着手势,让后面的车队停了下来。在每个‘T’型的路口,他都是这样建议的。
“你最好快点!”海特上校虽然有些焦急,但是他知道这样做是有好处的。
雷蒙德点了点头,然后和前面的那辆摩托车一起驶向转弯的路口。他驾驶得很慢,然后示意两辆车上的士兵用手电筒想四周照射。
“砰!”一声枪响,一个站起来举着手电筒的德国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顿时枪声就想成了一片,道路两边喷出了一团团火花。
“埋伏!”雷蒙德听到那声枪响就知道糟了,他大叫一声,一个翻滚就跳下了摩托车,在地上滚了几滚,刚刚离开那辆摩托车,车就被击中了油箱,爆炸起来。他刚才滚过的地方,被子弹打得冒起了阵阵泥土。
伏击他们的人,正是刚才埋伏在道路两边的帕克斯。德国人这次很聪明,他们只是派了两辆车出来探路,但是他知道后面绝对还有车,而从探路的车辆上面,他发现了一个上尉军官,因此他更加的肯定,那后面的,一定是一条大鱼。
他没有下达射击的命令,他要静静的等待,等后面的那条大鱼。德国人的手电的光在前面和两边晃动,他们都隐蔽的很好,并且一动不动。
手电光在树林中和坡上不停的晃动照射。卡伯紧张的要命,他的手抓了抓架好的步枪,然后又死死的瞄着车上的德军。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忽然手电光在他对面的一个地方停了一下,他知道那边是戈登他们。他看到那注手电筒的光停住,心内就有一个声音在狂喊:德国人发现了他们。卡伯觉得全身的肌肉在发紧,变得僵硬,他几乎想要跳起来,然后朝那些德国人扣动扳机,但是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砰!”的一声枪响,那个德国人连同手电筒一起,就像一根木桩一样栽倒在地。然后道路两旁的火力就全开了。
德国人想站起来,但是马上就被打成了马蜂窝。卡伯看到了一个德**官,他举枪就射,但是没有打中,那个德**官很滑溜,滚倒了地上,然后滚了几滚,但是卡伯击中了摩托车的油箱,摩托车发生了爆炸,而那个军官就借着爆炸的火光,爬起来,飞速的朝路口跑去,他和那路口只不过隔了几步的距离,只要转过去,他就逃脱了。
“砰!”卡伯一连几枪又没有击中,他低声骂了一句,“狗屎!”眼看那军官就要走脱了,他忍不住就要跳出来,却听到身旁一个人站起来,举起枪。
“砰砰砰!”三声枪响。那个德**官在转弯的地方一头栽倒在地上,匍匐着,没有了动静。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帕克斯飞快的冲出去,他知道那条大鱼要跑了。但是在转弯处,又冲出一辆三轮摩托,摩托车上面喷着一条火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是机枪在扫射。
帕克斯见机很快,一个翻身就滚在一旁,子弹擦着耳边过去,刮得自己生痛。刚刚要学着帕克斯一起冲出来的兄弟们立即被机枪压制住了。
“砰!”一声枪响,那个机枪手忽然栽倒了,原来是戈登瞅准了机会,一枪结果了他,其余的两个德军见势不妙,想要逃走,被两旁的兄弟乱枪射死。
帕克斯爬起来,吐了一口泥土,刚才因为心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有点狼狈。他悻悻的在赶到路口的时候,那几辆三轮摩托车已经跑的很远了。他低下头,看了看那个倒在路口的德**官。是一个上尉,然后帕克斯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了那个上尉的手枪皮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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