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刀举得高高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浑身的肌肉绷得死紧,待行至床榻前一米之遥的距离,黑衣男子大喝一声,猛的刺向那团拱起,力道之大,直接将床榻劈成了两半。
男子大骇,一见刀下的东西,居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刻意被人塞进被子里的想象枕头,他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猛然转身,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柄冷冰冰的软剑。
这剑是非比寻常的锋利,接触皮肤,就如同刀割下豆腐一般轻快,他的肌肤立即渗出了大量的血迹。
黑暗中,南宫绝的双眼迸射出傲世天下的精光,晶莹闪亮得如同九重山上最刺眼的寒冰。
那样的锋芒,是黑衣人穷极一生,也无法领悟的傲倨与自负,他的浑身,便在这样的目光下,开始颤抖。
“说,谁派你来的?”南宫绝一指点住他的穴道,收回软剑,负手而立。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正想咬舌自负,嘴里却被塞进了一样什么东西,紧接着,整个口腔都像是麻木了一般,使不出任何力度。
他瞪圆了双眼,愤恨的看着南宫绝,夜色中,虽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两个人面对面,所带来的气场,却将他整个人压得不能还击。
“本宫这里还有很多对付人的法子,你若是说了,本宫给你一个全尸,若是不说,本宫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她曾经将男宠做成人彘的事,在南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黑衣人似乎想到南宫绝以前做过的种种变态的事,脸色一白,一种不好的预感便冲斥着他的脑海,他愤力的想冲开被点的穴道。
谁料,南宫绝的内力之深,以及点穴手法的独特,竟让他丝毫也动弹不得。
挣扎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南宫绝望了一眼微开的窗口,外头的雨仍旧下得滂泊倾盆,想必入侵者也已经做好了劫人的准备吧?
勾唇,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倒上一杯热茶,慢慢的饮着。
手中却像是变戏法一般,多了一条青色的小蛇,吐着火红的芯子,如同夜光粉一般,浑身发出夺目的绿光,慢慢的自南宫绝的手中往黑衣人的身上爬了过去。
没过一小会,小蛇,便停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冰凉的蛇信子吐在黑衣人的脖劲上,凉拔拔的,让人浑身酸软发麻。
黑衣人死咬着唇,闭上双眼,仍旧一言不发。
小蛇,却没有在他的脖子上动口,而是钻进衣衫里,不停的游走,慢慢的,慢慢的往下钻,直到停留在黑衣人的重要部位,又再次停了下来,吐着冰凉的蛇信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一口咬下去……
这一下,黑衣人猛的翻醒过来,畏惧的抽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南宫绝,你有种一刀杀了我!”
是男人,都知道做太监的痛苦,世人皆传南宫绝变态残暴,他今儿个总算是见识到了。
却不是,这还不只是她的手段,如果便宜的让他死去,岂不是愧对了今夜的良辰美景?南宫绝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一罐让老夫妇晚膳时准备好的蜂蜜,对准黑衣人的头部,便淋了下去。
在小蛇的肆意游走间,几乎粘遍了他的全身,连最私密的位置也没有放过。
男子浑身不舒服起来,却又不知道南宫绝耍的是什么花样,只能干瞪着他,等着接下来的事。
果真,如男子所料,从另一个罐子里突然涌出大只大只的带着刺鼻气味的蚂蚁,蚂蚁有小指那么粗大,背上的壳发出漆黑的亮光,随着那亮光的移动,男子几乎能感受到其无穷无尽的数量。
他骤然大惊,吼道:“南宫绝,你这个变态……”
只不过,话刚吐出来,就已经被南宫绝一口蜂蜜甩进了嘴里。
黑衣男子吓得浑身哆嗦起来,万蚁钻心,那是怎样的折磨?嘴里麻木的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却清晰如初,眼睁睁的看着这可怕的黑蚁从他的裤脚钻上他的身,再慢慢的往上爬,啃咬所带来的巨痛让他整个人都颤抖得不像话。
很快,便有蚂蚁爬上了他的嘴,正欲往那塞了蜂蜜水的嘴里钻去,黑衣人猛的一颤,终是妥协了下来:“我说……我说,求你让这些东西离开!”
“识实务者为俊杰”南宫绝一个响指,那些小东西,便像是听了口令一般,从黑衣人的身上慢慢的撤离,一点一点的又复归原位,消失在了这夜色当中。
黑衣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想刚才那可怕的一幕,仍旧心有余悸,双眼一瞪,刚想说出那幕后的黑手:“指使我人的是……”
‘嗖’的一声,一道快如闪电的利镖刺入男子的喉间,男子吐至嘴边的话便生生被这飞镖封住了,双眼震惊的瞪得滚圆,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南宫绝快速提剑刺向那暗中的高手,大雨中,那蒙面人不停的闪躲着。
而正在南宫绝提剑跃出客房之际,风和雨亦与偷袭的黑衣人战成了一团,秦衍的房间始终被人牢牢的护着,一波又一波的死伤之后,雨推开门,正欲将点了穴道的秦衍揪出客房,却发现,入手的肌肤冰凉且僵硬,上前一探,那秦衍,竟没有了呼吸。
风和雨都震在当场,这个房间被护卫团团围住,即使是只苍蝇,也插翅难飞,很难想象,那杀人的人,是如何进到里头的?难不成,懂得遁地之术?
南宫绝追着黑衣人在雨中周旋,欲打欲还,竟好似在玩游戏一般。
原本守卫在客房周围的护卫也吃了一惊,点亮火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明白,秦衍到底是如何死的……
黑衣人一刀斩向风,伸手便夺过秦衍的身体,到手后,发觉人已经死了,面色皆变,而此时,外头打斗的南宫绝与黑衣人也回到了客栈,见此情形,两队人马,都愣在了当场。
南宫绝双目一瞪:“谁杀了他?”
风抱拳跪下:“属下护押不利,请主子责罚!”
雨亦跪了下来:“属下亦有责任,请主子责罚!”
南宫绝怒气腾升,一手掌风甩了过去,风和雨皆挨了一掌:“真是饭桶!”
黑衣人见目标已经死亡,衡量了一下两方人马的实力,冲属下使了个眼色,便快速的带着秦衍的尸体退出了客栈。
便在黑衣人完全消失在雨中之际,南宫绝的唇角微微勾起,上前,将风和雨扶了起来:“办得不错!”
风和雨舔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西红柿的汁水,笑道:“还是主子计划周全!”
“主子,秦衍毕竟是先帝御赐的威武将军,回京只怕不好交待……”按南启律例,无故斩杀先祖亲封之人,将会被视为对先祖不敬,重则能株连九族。
这一回,南宫绝设计让这些黑衣人将秦衍的尸首带走,会不会惹祸上身?
话刚说完,雨便有些后悔了,主子深谋远虑,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这叫打草惊蛇!”南宫绝敲了敲他的头,正欲回房睡个回笼觉,却闻闷响的雨声中,似乎夹杂着一道急切的敲门声,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喊声。
南宫绝示意风去开门。
油灯再次被点起,南宫绝坐在一楼的客桌前,周围只站着雨为其斟茶,气氛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门被拉开,南宫绝的眼角出现了一张印象深刻的银色面俱,素白的衣袍将男子健硕的身姿衬托的修长结实,气度不凡间,又带着一股子天生的傲气。
银面男子用眼神环视了一下周围,便冷冰冰道:“我们要住店!”
说罢,便推开风走了进来。
“原来是你这个缩头乌龟!”风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便认出了男子,别在腰间的刀‘嗖’的一声,便出了鞘,欲往银面男子的身上砍过去,却被南宫绝伸手制止。
“过门都是客,风,去泡茶!”
轻淡的声音,伴着南宫绝嘴边冷淡的笑意,眉眼轻挑之间,似乎有一股子让人寒颤的阴风刮过,这张面俱曾经将凤傲天折磨得生不如死。
就算是心疼他也好,南宫绝也必为他讨回一丝尊严。
“是!”雨咬牙退下,独留下银面男子与他身后那始终低着头的雨名随侍。
手中的茶盏被南宫绝紧紧捏住,嗖的一声,猛然往男子的银面上掷了过去,滚烫的茶口在半空中逸出,打湿了银面男子身后的一名随侍的发丝,那人惊慌的往旁一侧,竟躲了过去,抬头之际,入眼的竟是一张美如谪仙的脸。
斜长的丹凤眼,幽深如画,两片薄唇微微开启,下唇瓣却又在中间位置划出一道浅浅的凹线,似乎随时都有引人犯罪的意图,吹弹可破的肌肤配上那张过份柔美的脸,只要一眼,便能让人沉迷其中。
南宫绝的眼中亦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惊艳,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呯’的一声脆响,杯盏砸在银面上,碎了一地。
南宫绝手中的剑也适时挥出,与银面男子的宝剑‘哐当’一声,战成了一片,那绝美的随侍看了一眼在场的雨,两人遥遥相对,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率先出手。
“西凉的主帅银面将军?”两人对持间,南宫绝挑眉轻道。
只闻西凉有位见人不见脸的主帅,不仅拥有一身绝技,还拥有举世无双的头脑,甚至赛过军师。
“在下西凉主帅漓漠!”银面男子脱口而出,冰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似乎与当日在连云河以西听到的那种声音不太一样。
南宫绝疑惑的多看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那边的小侍已经率先出手,与雨战作了一团,剑光闪耀眼,桌椅板凳全部碎成了无用的木块。
大夫摇了摇头,着实不懂主子何必花这么多心思在南宫绝的身上,原本计划直上凤国,却又不知为何,他又在中途改变主意,要绕过南启,再一路往南。
“怎么?这回不跑了?就让本宫看看你这张见不得人的真面目!”南宫绝眼中狠励一现,手中的力道猛的加深了几分,一剑刺向银面男子的胸口,却被银面男子险险挡下,吃惊之余,她剑身向上,从下至上将银面男子的面俱猛的挑开……
------题外话------
亲爱的们,猜猜这是谁?
004 真假凤傲天
“怎么是你?”面俱翻开,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南宫绝的面前。
手中的剑应声落地,银面下居然是凤傲天那张熟悉的脸,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风和雨也震惊的停下了手中的打斗,拧着眉瞧着一脸淡然的凤傲天,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熟悉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但,很快,短暂的错愕之后,南宫绝便意识到问题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简单,当日,与西凉一战,银面将军与凤傲天曾同时出现,尽管当时凤傲天的脸被毁了个彻底,但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而如今,他却顶着一张让南宫绝不可甚信的面容,眼中却没有了当日的贵傲。
不由自主的,南宫绝上前一步,伸手在凤傲天的面容边沿摸索了一遍,发觉,这张脸是货真价实的长在他肉上,而不是伪造的人皮面具。
这个发现,让她更加震慑不已。
这世间,除了鬼医万无双,居然还有人懂得如此偏门的医术,想必那救他之人,必不是凡人。
却在南宫绝震惊失视之际,漓漠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中涌现了一丝得意。
南宫绝,总有一日会栽在他的手里。
而静立一旁的大夫,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虽说主子的行为向来怪异,但这一回,他却与南宫绝这号人物耗上了,大夫有种不好的预感,主子……真的能斗得过南宫绝么?
从南宫绝那略微变化的神色中,似乎看不出分毫的不妥。
很快,她收回手,面色冷漠如常:“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若说今日这个是真正的凤傲天,那么……当日她救下的那个必是有心人假扮,只不过,扮得如此相像,真真是瞒得她满心的愧疚。
“在下西凉主帅漓漠!”凤傲天面色不变,眼神平静如一滩清泉,嘴唇蠕动间,重复着方才的那一句话。
南宫绝直视着他的眼眸,直觉让她越发的察觉眼前的这个人似有不妥。
“当日,你不肯以真面目视人,原因竟是故人,可是如此?”想起当日,他死也不肯摘下面具,南宫绝似乎隐隐有了答案,若是面具下的人真的是凤傲天,那么……她似乎可以理解为何他一直戴着假面示人了。
一方向是凤国的皇帝,一方面又是西凉的主帅,确实不能诏告世人。
立在一旁的大夫微微动了动手指,似乎牵动了凤傲天身上的哪一处玄机,凤傲天身子微微一颤,而后眼眸一拧,怒道:“若不是你隐瞒我真相,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南宫绝,你等着瞧,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相好,拿回凤国的宝座!”
这一番言论下,凤傲天阵词激昂,负气而论,似乎又回到了当日不可一世的局面。
南宫绝这才放下疑心,正欲去握凤傲天的手,却被他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摇了摇头,道:“本宫也是后来才知,一言难尽,信不信由你!”
现在要解释,也说不清楚,若是凤傲天在心里真的信她,总有一日,他会窃得真相。
但若他不肯相信,自己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恐怕也不会有半分的成效。
“哼”凤傲天冷哼了一步,身子微微侧向一旁,双眼无神的瞧着一处,却躲过了南宫绝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遗憾。
而南宫绝也错过了凤傲天眼中瞬间消逝的锐气。
两人负气而立,如同置气的小夫妻一般。
漓漠见此情形,眼眉一拧,一抹恶毒的小心思又涌上了心头,给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手中的丝线一拉,凤傲天立即变了脸,握住手中的宝剑便狠狠的往南宫绝的身上刺去。
南宫绝遂不及防的躲了过去,拾起地上的金丝软剑,‘哐当’一声,用死力挡住,剑光相交间,南宫绝猛然看见在凤傲天的眼中竟盛满恨意。
“凤傲天,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别逼本宫对你出手!”咬牙,吐出最后一次警告,却见凤傲天的剑更加狂肆的猛砍了下来。
南宫绝就地一滚,险险的躲了过去,眼中亦是锐利一现。
手中的剑再也不留情面,劈天盖地的便往凤傲天的身上刺去,变化的灵蛇,幻化莫测,肉眼几乎不能看清其招式。
漓漠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绝飞舞的剑风,如同闪电雷鸣,只闻风声,不见剑影,如此快的剑,他确实还是第一次瞧见,不禁在心中嫉妒起南宫绝,居然能学得一身如此高深莫测的剑法。
而凤傲天的剑法,相对来说,便僵硬了一些,比起招式,那是不及南宫绝的一半灵活,但在力度上,凤傲天却有优势,再加之他内力深厚,却也硬着头皮,挡过了数百招。
眼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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