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桃花美人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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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桃花美人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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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非笑了一声。“焉知他不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方雪卿愣了一愣。“就算是罢。如今难道还不到时机?怕是等到所谓的时机,平阳王和岭南王的联军都已经驾入昌平京都了。”
  “四师兄,你刚刚说若再等下去我会后悔,又是什么意思?”
  “小五,平阳王一旦开始征兵,按照惯例,二十五岁以下的未婚男子会被第一时间征用。”
  “呃?”梅非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被他一提,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说,阿隐他——”
  “不错,小六他正在此列。”方雪卿看着她的脸,略一犹豫。“小五,我知道你跟小六姐弟情深,你爹他去了之后,你们两个一直相依为命,你定是舍不得他的,所以三师兄他也没有向你们说起去帮他的话。但若到时候小六被征用,不也一样会跟你分开?不如早些替他娶房媳妇,到时候也好避开这场战事。”
  梅非蹙紧了眉。
  “我会仔细考虑此事。不过刚刚说的那件事还是得做。”
  方雪卿哑口无言。本想通过跟她分析天下局势让她忘了之前那个荒唐的念头,没想到她还记得真牢。
  罢了罢了,小五想做的事,即使他不帮,她也会想到法子。不如由他来做,也安心些。
  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师妹?
  梅非出了方雪卿的房门,眉间沉甸甸地压满了心事。
  连四师兄他也站在了三师兄这一边……
  她还记得一年之前爹爹临终时那眼神中的殷切和疼惜。
  “非儿,爹爹身上担负的职责,从此就要由你来继续背负。”
  “非儿,记得你身上的这朵青莲。这是你对爹爹和娘亲的承诺。”
  “记住,留在越州,哪儿也不要去。一直到——那边找到你们。那之后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了罢?”
  ……
  可是如今谁能告诉她,她究竟应该怎么做?她已经等待了一年,那边却毫无消息。还要继续等待下去么?
  她伸了手掌,狠狠地拍在桃树的树干上。
  桃树摇了几下子,掉落数片桃叶,——和一个大桃儿。
  梅非愣愣地看着那只朝她头上直坠而来的桃儿,不闪不躲。所幸前方忽然伸出一只手,悬悬地接住了那颗大桃儿。
  “姐姐。”
  梅隐扯了扯唇角,眸下的朱砂痣黯淡着,神情颇有些幽怨。
  “阿隐?”她皱着眉打量了他一遍。“怎么看上去没精打采的?我让青椒给你送的汤喝了么?”
  梅隐低下头,攥紧了手指。
  “姐姐,昨天晚上——你进过我房间了?”
  “是啊。”梅非脸上毫无异色。“我知道你酒量浅,特意来看了看。怎么?”
  “我——”梅隐的脸上浮出粉色。“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做了很多。”梅非故意板了个脸。“我想想,你鞋袜都没有脱就趴在了床上,我好心替你擦擦汗,你手舞足蹈差些把水盆给弄翻了。啧啧,闹腾得很。”
  梅隐猛地抬头看她,眼神忽明忽暗。
  “就这些?”
  “就这些你还嫌不够?”梅非鼓起腮帮子,朝他瞪了两眼。“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酒。”
  “知道了。”梅隐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愉悦了许多。“姐姐,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这还差不多。”梅非心里也放松下来。“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好,才叫青椒炖了些汤给你喝。阿隐,四师兄他难得来一次越州,你这几天带他四处走走罢。店里的事,有我照顾着。”
  “好。”
  梅非回了房,打开红木箱,拿了一只上着锁的小匣子出来。
  里面装着她所有的积蓄。点了点,一共不过五百两银子不到。
  店里的那些钱,还得用来周转以及维持全店人的开销,动不得。这么说,她还得想法子另凑五百两,才能拿回那只玉貔貅,跟那只黑心烂桃子彻底划清界限。
  到哪儿去弄这五百两?
  愁,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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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人甲日记:
  我是一颗修行千年的桃。
  前世,我是天界的桃仙,恋上了王母娘娘身边的掌灯小仙婢。
  恋上她,只因为她的眼神。每一次望向我时,都是那样秋波盈盈,含情脉脉,带着一种令我浑身热血沸腾的热情。
  我不顾一切,瞅准了一个时机对她表白,她却眨了眨眼说:“对不起,我只是爱吃桃子而已。”
  我不信!这样残酷的事怎会发生在我身上?
  她一定是害怕天界的清规戒律,才不敢接受我的爱意。
  无边颓丧之下,我大醉一通,酒意上涌,我做了一件令我至今仍然后悔莫及的事。
  我轻薄了她。
  本来我只是想借酒壮胆,在她脸上偷一个香吻。谁知道她眼一瞪:“居然敢对姑奶奶我做出这等下流无耻龌龊的事?”
  我顿时没了勇气,正想落荒而逃的时候,被她给揪了回去,一把将我推倒扑了上来。
  “要做也该我对你做!”
  我泪流满面……果然是我恋上的人,够特别!
  然而这件事,最终还是被王母娘娘知道了。
  她被贬入尘世,做了凡人。
  我在娘娘面前苦苦央求,她才许了我一个可能。我可以桃之形下凡,若我能在十世之内找到她并让她吃掉我的桃形,她便能重回仙界,与我重修前缘。
  第十世,我总算找到了她。那一刻,我的心激动得颤抖起来。
  瞅准了一个她独身一人的时机,我蹦出了树丫往下跳。眼看着,就要到达她的头顶。接下去,她一定会接住我,然后被我鲜嫩多汁的外表吸引,把我吃掉!一定会!
  谁知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却被另一只手抓了去。
  那只手把我捏了许久之后,带着我离她越来越远……最终,我被几个陌生人分而食之,连一点儿渣子也没有剩……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看准了再跳,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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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夜探妓馆
  仓曹司户参军派了人过来,说是从下个月起,酒税要提高两成。
  梅非和小蜻蜓拿了账本算了算,双双愁上了眉头。虽说美人笑的生意不错,但一贯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梅非的爹爹梅泗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当初他经营这酒肆的时候,常常赊帐给一些不得志的郁郁之徒,又不惯于花些巧心经营,扣除成本之后进账寥寥。
  梅非接手之后,好好整顿了一番,赶走了之前那几个好吃懒做的伙计,又自己找到了小土豆,小蜻蜓和青椒红椒这么几个得力的帮手,这才渐渐开始盈利。如今酒税提高,自然令得他们举步维艰。
  梅非还惦记这自己欠下的那一千两银子。实在不行,她也只好豁出去这张脸皮,彻彻底底赖个干净。
  若不是为着自家弟弟,她才不管这陶无辛究竟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问题是自己要怎么在这一个月内凑满剩下的五百两银子,又要应付突然提高的酒税?
  “老大?”
  梅非回过神来,抬起头,只见小蜻蜓一脸担忧。
  “怎么了?”
  小蜻蜓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手上的账簿。“那个——要坏了。”
  她赶紧松了手。那账簿被她捏成了咸菜状,皱成一团。
  “老大,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小蜻蜓擦擦汗。“不过不管怎么样,咱们这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大不了咱们想想法子,招揽客人。或是提高酒价?”
  梅非摇摇头。“小蜻蜓,这天底下就要不太平了。到时候还有几个会来喝酒?咱们得想想后路。”
  小蜻蜓皱眉。“难道打起来了,大家就不喝酒了?都说酒能壮胆,那些士兵们多喝些酒,说不准还能更勇猛些!”
  梅非的眉毛一展。“你说的没错。咱们得应时而变,另谋坦途。”
  “老大,老大!”
  小土豆扛着一只麻布口袋,匆匆忙忙地跳了进来,把肩上的麻布口袋往地上一放,朝梅非嚷嚷。
  “不好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梅非拿了张汗巾子递给他。“快擦擦汗。不就是让你去买米么?怎么个不好了?”
  小蜻蜓倒了一杯凉茶水给他,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喘着气对梅非说:“老大,我看见方大哥,他,他——”
  “他怎么了?”小蜻蜓性子急,见他说话说一半,倒是显得比他还要焦躁些。“你倒是说呀!”
  “他带二哥哥去了桃花醉!”
  梅非手里的狼毫笔喀嚓一声,断成两截。
  小蜻蜓她失了态,连忙劝慰:“老大,也许事情不像小土豆说的这么夸张……也许他是看错了人?”
  小土豆拼命地摇头。“不可能,我怎么会看错?”
  小蜻蜓恨铁不成钢地朝他怒瞪了一眼。小土豆浑然不觉,还在说:“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瞧着前头两个人影特熟悉,走近了才发现是方大哥和二哥哥。我正想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呢,谁想到他们两个身一转,进了桃花醉。”
  梅非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
  最后睁开眼,朝小土豆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小土豆,记着,今天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知道了么?”
  她目露威胁。
  小土豆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她又转向小蜻蜓。
  小蜻蜓机灵,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我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
  她满意地点点头。
  “我得出去一会儿。你们两个,看着店。”
  梅非咬牙切齿,行如疾风,到了桃花醉门口转了一念,又往后头的青石小巷绕了过去,来到它的后门。
  她怎么就忘了跟四师兄说千万别去对面儿的这个桃花醉呢?
  就算桃花醉是越州最大的妓馆,就算它这里头的姑娘公子都是一等一地好看,那也不能到那只黑心烂桃子的地盘去啊!再说了,虽说桃花醉里男女皆备,但最出名的还是男子。难道他要让阿隐耳濡目染最终走向断袖的不归路么?
  她忽然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要是阿隐他真成了断袖,那还不如自己当初牺牲一下供他轻薄……
  她站在桃花醉的后门,朝四周看了看。所幸这条小巷向来人迹罕至,再加上现在已是黄昏,自己又穿了一身鹅黄,彻底融于天色之中,应该不会被人发觉吧?
  她把裙摆提上来打了个结,纵身一跃,便跃入了桃花醉的后院。
  没有人。
  她松了口气,绕到前院正要上楼,却听得一阵低沉的呜呜声。
  娘啊!这桃花醉什么时候养了条狗?
  那大黑狗被拴在后院的井边儿,红着眼睛朝她呲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若不是它被牢牢拴起,怕是早就扑了过来。
  梅非蹑手蹑脚地远离黑狗,刚走出几步,就听得惊天动地的犬吠声。
  汪汪汪……汪汪……
  她惊慌失措地往楼上跑,一直跑到最高的第三楼,那犬吠才渐渐消了下去。
  梅非吓了个半死。
  谁都知道,梅小五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两样:一是她的弟弟梅隐,二是狗,特别是浑身漆黑的大土狗,正是今儿个遇上的这一种。
  她拍着胸脯子,好一阵子才定下了魂儿。
  这桃花醉的前院共有三层楼,第一层是大堂,第二层和第三层是各个雅间,供客人玩乐办事所用。第二层和第三层加起来得有好几十间,四师兄和阿隐会在哪个房间?
  梅非没了方向,只得一个一个房间慢慢探。
  绕到左边儿第一个,她划拉开窗户纸往里看——只见两具白生生的光身子,正在行那等云雨之事。女子在上拼命扭动着腰肢,纵情酣畅地呻吟着。
  梅非看得津津有味——咳咳,当然,主要还是为了辨认下面那个男人是不是阿隐。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眼,颇满足地赞了一声。桃花醉里的人,质量和技术都相当地不一般啊……话说自己这跑到青楼偷窥的爱好已经在阿隐的强势监督下收敛了许多时候,今日旧习重温,颇有些怀念。
  她砸吧砸吧嘴,又偷偷摸摸地晃到第二间,又故技重施朝里看。
  刚看了一眼,她立刻抽身离开。果然,对于两个男人腻在一块儿哼哼唧唧,尤其是上面那个还不太美型的状况,她还是接受无能。
  第三间。
  她先是靠在门口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可疑的声响,这才划开窗户纸往里头瞧。里面端端正正坐了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面对着她,长了一对眯眯眼,看上去有些面熟。
  梅非皱眉想了想。这个人好像是越州府里的某位人物,品阶还不低。
  她侧过脸,把耳朵凑向屋内,只依稀听得了几个字。
  “陛下……昌平……蛰伏……里应外合……叛军……”
  她将这听到的话联系在一起,推出了个前因后果。
  这陛下多半指的是冯傲,这么说——这越州府里,竟然有冯傲的人?
  在越州府里都潜藏了冯傲的人,更别说平阳郡了。
  梅非皱了皱眉。这冯傲果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平阳王和岭南王刚结盟,他的暗线却早已铺满了平阳,想必岭南也不会放过。
  平阳王和岭南王的联军,未必可以那样顺利地拿下昌平,将冯傲从帝位上赶下来。
  既然他们敢在桃花醉里商讨这样重要的大事,是不是意味着陶无辛也有可能是冯傲的人?
  梅非心下一沉。若真是如此——自己的处境可就相当地危险了。
  她呼吸一乱,立刻被屋内的人发现。
  “什么人?”
  她才发觉三人旁边还立了一名玄衣男子,竟然连她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可见这人的功夫之高。一惊之下,她立刻纵身要离开。对面的门却忽然打开,一只手把她捞了进去,门又迅速地阖上。
  那玄衣男子出门查看之时,外面已空无一人。
  他转身,看到了窗上被人划开的痕迹,眉头一紧,冷厉的目光左右瞥了瞥,沉吟一刻,又迈入房中,关上了门。
  梅非被人抓在怀里,捂住了嘴。
  “不想被他们发现的话,就别出声。”
  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听到了。
  陶无辛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松了手,还是那一脸欠扁的笑。“怎么小梅子今儿个有心情来我这儿逛逛?还走的是后门?”
  她白了他一眼。“阿隐在哪儿?”
  “梅隐?他也来了?”陶无辛做惊讶状。
  “别装了。你会不知道?怕是他们刚迈进来,立刻就有人通报给你了罢?”梅非不欲与他纠缠。“他在哪儿?”
  陶无辛满脸无辜。
  “他走了。”
  “走了?”梅非松了口气。“什么时候走的?”
  “不久之前,就是你鬼鬼祟祟爬上三楼的时候。”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取了桌上的酒盏,喝了一口。“怎么样,我家的大白很可爱罢?”
  “大白?”
  “就是冲你打招呼那个。”他勾了勾唇,笑得很欢快。
  梅非咬牙。明明是只黑狗,非要取名叫大白。他就是故意买来对付她的吧?
  “他为什么会走?”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陶无辛摇摇头“亏我还想着大家街坊邻里的,让微醺去陪他,结果他把杯子往地下一摔,就这么横眉冷眼地走了!这还叫我怎么做生意啊?”
  “什么?!”梅非终于激愤了。“你怎么能让微醺去陪他?要找,也得找个女的啊!”
  “怎么,梅隐公子他喜欢女人?”
  “你当全世界都跟你似的全是断袖啊?”梅非冲动之下口不择言。“我家阿隐当然喜欢女人!”
  陶无辛神情古怪地盯着她。“原来小梅子一直当我是断袖。”
  梅非讷讷,试图转移话题。
  “既然他走了,那我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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