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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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t-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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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时一个月的适应性催眠治疗结束之后心理医生还煞有介事地和我握手恭喜我成功通过了第一个阶段的性取向矫正治疗,我不置可否,完全不在乎他这是在讽刺我呢还是在讽刺他自己。
  一直负责看守我的荣昕照常送了心理医生出去,再回来时破天荒没有将我一个人锁在房间里等着发霉,而是拉了张椅子过来挨着我坐下。
  我放肆地笑他:“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心理医生嘱咐你亲自出马来验证一下我现在对男人还有没有兴趣?”
  荣昕只当没听见我刻意的嘲讽,还是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今天晚上岩少爷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吗?”我差点大笑出声,“什么时候轮得到我这个阶下囚来做主?”
  荣昕沉默了一秒钟,而后一丝不苟地答:“今天是岩少爷第一阶段治疗结束的日子,老大吩咐了下来,可以让岩少爷稍微放松一下?”
  “放松?”我对这个词语很是好奇,“怎么个放松法?就是可以做主今天晚上的菜单?”
  如果论耐性,荣昕在习惯了喊打喊杀的黑道中真是非常难得,难怪老头子这么看重他,明明我说的每个字都尖酸刻薄到了极点他也能脸色如常:“当然,如果岩少爷还有其他的请求我会帮忙转达给老大知道。”
  我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开口:“叫阳朔来见我!”
  荣昕好像一早就猜到我会这样说一样,丝毫不惊讶,缓缓站了起来对我微微一躬身,礼貌道:“岩少爷请稍等,我这就去请示老大。”
  说罢还真的打开门出去了,我没有那么不识趣跟上去看看荣昕是不是真的给老头子打电话去了,身为阶下囚应该有的自觉我还是有的,我连靠近那扇门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打开门对外面探头探脑。
  一个月了,我被关在这里,不像四年前那样只会闹脾气玩绝食,这一次我都好奇自己居然还能按时按点吃饭,并且乖乖接受所谓的性取向矫正治疗。
  或许是因为心里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我不想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放弃了,我想争取一切的希望从这里逃出去。
  荣昕很快就回来了,顺便还带来了一叠餐牌,各种各样的,设计都十分精美,一看就知道来自高级餐厅。
  “泰国菜、法国菜、意大利菜、印度菜、日本菜、中餐……”荣昕将一叠餐牌摆在我面前,躬身为我介绍着,“这里面的菜岩少爷想吃什么,可以随意点。”
  “居然还可以点菜?”我简直受宠若惊,被关在这里一个月我总是老头子赏我什么我吃什么,一点挑剔的资格都不要妄想,没想到只是配合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睡了一个月的大觉就能有此等待遇。
  “当然可以,岩少爷请随意。”说的好像我从来就拥有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的权利一样,真是说话都不知道先打打草稿。
  “啪”的一声合上厚厚的餐牌,我摆足了主人家的姿态,荣昕一直等着我决定,看我合上了餐牌,问我:“岩少爷已经想好要吃什么了?”
  我欣然点头:“猪肝瘦肉粥。”
  荣昕一愣,疑惑地看向我:“这好像不是餐牌上的。”
  “这么寒酸的东西当然上不了台面。”我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给荣昕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荣昕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耻下问”,“不知道这道猪肝瘦肉粥什么地方有卖?我立马就派人去买。”
  “不用这么麻烦。”看荣昕这么诚恳我也不想故意为难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只吃阳朔亲手为我煲的猪肝瘦肉粥。”
  “好的,阳先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岩少爷请稍等一下。”荣昕点点头,收拾好了餐牌就退出了房间。
  我几乎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现了问题,这么贴心的服务也是我一个阶下囚有资格享受的?
  当然,很快我就知道老头子这次是真的大发慈悲了,不过一个月不见,果然已经物是人非,因为纵使我每时每刻都想着阳朔,但当他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粥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时我还是差点因为那张熟悉的脸而方寸大乱。
  2014—03—2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首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阳朔,他把粥放在我跟前的小餐桌上,然后绕了过去在我对面坐下,声音没变,但语气生硬得硌人:“刚出锅的,岩少爷趁热吃了吧。”
  “你还准备了什么台词?”我哭笑不得地望向对面的人,“尽管背出来,我洗耳恭听。”
  阳朔真是令人痛恨,他居然真的顺着我,开始背台词:“我知道岩少爷已经顺利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治疗,这是个好兆头,相信要不了多久岩少爷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阳朔你他妈就是一混蛋!”我气得直发抖,手臂一扫将盛粥的碗扫到地上摔成无数块。
  我不知道阳朔的本性到底有多恶劣,面对怒极的我他竟然还能把面无表情坚持到底:“岩少爷说得对,我就是混蛋。”
  “滚出去!”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指着冰冷的大门咆哮,可话刚一出口又十分后悔,这不是我预想的情节发展,我和阳朔本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好好谈谈,绝不该是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阳朔果真站了起来,我有些慌张地看着他,想开口叫他留下来又说不出口那样谄媚的话,心内一阵翻腾。
  “我下去重新盛一碗上来。”撂下这句话,阳朔潇洒地离开。
  剩下我一个人的房间,冷清得可怕,我环顾四周,咬牙切齿地安慰自己刚才发火是应该的,谁叫阳朔真的那么混蛋。
  好在阳朔真的是去楼下厨房里重新帮我盛粥,看着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暂时落地。
  我打算好好和他聊聊,太多的话闷在胸口,再不发泄出来我就快被自己给逼疯了。
  阳朔放下碗并没有坐下,我怕他转身就要走,抬眼灼灼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我看向阳朔的眼神太可怜,他居然露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二个表情,虽然弧度很不明显,但我知道我看清楚了,他在对我浅笑。
  恍如隔世般的一个浅笑差点让我情绪崩溃,这一刻我等了太久太久。
  “吃吧。”阳朔又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语气不再生硬,是我最熟悉的温柔,“我看着你吃。”
  这句话就像是带有什么魔力一样驱使着我的大脑支配右手用最快的速度一勺一勺地把一大碗粥吃得一点不剩。
  “吃饱了吗?”阳朔递给我一张擦嘴的纸巾,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接,而且在阳朔要把手收回去之前紧紧握住了他。
  阳朔一僵,立马就用力抽回了手,语气也恢复了最开始的冷冰冰:“有话可以直说的,不用有什么顾忌。”
  “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想过是不是违心的吗?”收回手,尴尬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违心或不违心有差别吗?”阳朔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向落地窗,拉开窗帘背对我欣赏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夜色,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捕捉到他后颈上新添的黑色刺青,原来他喜欢把帮派的图腾纹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你觉得没有差别?”我不放弃地跟了上去,一把抓住阳朔的手臂扯着他问,“你觉得哪里没有区别?啊?”
  “你这样又是何必?”用力剥开我,阳朔退开得老远,像是我身上有什么病毒一样。
  “何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眼泪顺势滚落,指着阳朔的手颤抖得厉害,“你问我何必?”
  “如果岩少爷没有其他的事要吩咐的话那我就准备走了。”阳朔沉着脸看了我一眼,虽然用了敬语可他的语气出奇地充满了震慑力,“接下来还有几个阶段的治疗,我希望像今天这样陆续听到好消息。”
  我被阳朔震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阳朔又说:“命是你自己的,该怎么活你自己拿主意,别人帮不了你一丝一毫。”
  “我还可以自己拿主意吗?”我苦笑。
  阳朔用手指着自己的左胸,突然放软了语气:“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自己的心里。”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楚,但这么残酷的话他为什么要说得这样温柔怜惜?
  我会误会的,他到底知不知道?
  “我走了。”阳朔向我道别,“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等一下!”我几乎在阳朔转身的瞬间就冲上去拉住了他。
  “还有事?”阳朔不着痕迹地将我推开,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保持在安全范围之内。
  我吸了几口气,酝酿已久的问题终于宣之于口:“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面也没有装针孔探头,我希望你能让我死个明白。”
  “这话是什么意思?”阳朔勾起嘴角笑了笑,让人捉摸不透。
  “你接近我真的只是为了今时今日的权力和地位吗?”我也没心情兜圈子,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太长时间,今天一定要彻底解决。
  “你真想知道?”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是促狭的笑,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不想我也撑不到今天。”
  “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阳朔居然主动朝我靠近,还亲昵地伏在我的颈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我并不是为了权和钱才接近你的。”
  “真的?”我知道这样问很傻,说不定这只是阳朔故意给我挖的一个陷阱,就等着我掉进去好看我的笑话,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也许,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他并不是因为物欲和权力才来接近我,也许他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也许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真的。”阳朔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笑着和我对视,可就在我满心欢喜这一个月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时候他突然变脸一把将我掀翻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嘴角的笑残忍得让人不忍直视,他戳着我的脸告诉我,“不过,也不是因为你,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骗我?”我的声音小的像蚊子,我知道,这个答案连自己的心都骗不过。
  我真傻,不是因为名利他凭什么来接近我?不是因为名利他何以会放下男性的尊严甘愿躺我身下?不是因为名利他怎会像今天这样心安理得?
  不知道老头子究竟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坐了“奉义”的第几把交椅,短短两年时间,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帮派小人物一跃而上身价百倍,这么大的诱惑,有几个人能够抵挡?
  终究都是些俗人,逃不脱贪婪的本性。
  我只能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否则我不知道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能不能再撑下去。
  “爱信不信。”
  这是阳朔走之前留给我的最后四个字,每一个字都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直直刺入我的心脏。
  2014—03—2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我再一次见到阳朔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也是在我乖乖地配合心理治疗师完成了第二和第三阶段的性取向矫正治疗之后。
  不同于第一阶段的那一个月,这两个月以来我一直挣扎在崩溃的边缘,不止身体上受尽了折磨,连心理上都备受摧残。
  第二阶段是在我被深度催眠的状态下由治疗师对我的潜意识进行引导,然后当我在催眠中自己幻想出和同性的性|爱场面时对我进行电击厌恶治疗,瞬间的脉冲电击虽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但却足以立即瓦解我的兴奋和高|潮,使我的身体和潜意识都产生恐惧,他们妄图通过一个阶段的多次电击厌恶治疗让我打消对同性的欲望,这样就可以达到身体对同性的戒断。就好比戒毒,先让戒毒者从身体上就开始排斥毒品,当身体对毒品已经戒断之后再从心理上戒断,如此循序渐进。可他们并不知道,阳朔之于我并不是毒品那么简单,我依恋他也并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体。
  第三阶段的治疗仍然需要借助深度催眠,而这一阶段主要就是戒断我对同性的心理依赖,根据依赖程度的高低分成等级,然后进行潜意识中的逐级脱敏治疗。
  他们还在我清醒的时候给我播放同性之间的性|爱视频,然后强行灌我喝催吐剂,灌到后来我直接自己动手对着一瓶瓶催吐剂像早餐时喝牛奶一样猛灌自己,这样的催吐治疗几乎要我看着GV吐得昏天黑地他们才满意。
  整整两个月,我几乎天天都在被电击和催吐中度过,当然,由于我的极力配合,我的主治医生并没有更多的将其他我意想不到的酷刑加诸在我身上,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在电话中向老头子汇报说我非常配合他的治疗方案,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正常人。
  呵,正常人?原来在他们这些所谓正常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变态,如果侥幸能够“治”好尚且可以变成一个正常人,如果死不悔改那就真是彻头彻尾的怪物了。
  而阳朔的出现并不像上次那样是我点名要见他,他的这一次出现只是为了来帮老头子验证我是否真的有像主治医生说得那样配合治疗并且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效罢了。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两个月不见,相比上次,阳朔竟然憔悴了不少,两边脸颊深深地凹陷,眼睛更加深邃,即使裹着厚厚的长大衣也掩饰不了他消瘦了不少的身形。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我没有自以为是到认为阳朔的消瘦和憔悴是因为我,他现在身居高位,说不定是疲于应付那些疯狂地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所以看起来才这么疲惫。
  而我,估计在他眼中只是一个需要治疗的病人而已,他来看我也只是为了完成老头子交代给他的任务,然后说不定他还会因为成功完成了这次任务老头子一高兴又赏他几个堂口让他去打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这是阳朔见了我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毫不留情的开门见山,哪怕你假惺惺地和我寒暄一两句也好,不要这么伤人,我承受不起你这么直截了当的风格。
  或许我真是天生就这么cheap,明明眼前这个人曾经那么绝情地伤害过我,可我仍然忘不了那些过往,就算这三个月以来所有的治疗加在一起也没办法消除他在我心目中哪怕一点点的分量。
  什么狗屁电击厌恶治疗,什么垃圾催吐治疗,现在阳朔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可我除了想冲上去好好看看他抱抱他亲亲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无形中,那些所谓的矫正治疗好像更加增添了我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依恋程度。
  “陪我说说话吧。”我难得没有像上次那样对他大呼小叫,我知道,就算大呼小叫也只是为了刻意掩饰些什么而已,我早就已经沦陷了,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沦陷。
  阳朔有些意外的样子,他抬起深邃的眸子看我,里面的情绪很复杂,我尝试着从里面分辨出哪怕一丁点的心痛怜惜,可惜,只是徒劳。
  “你想说些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阳朔收敛了眼中所有的情绪,缓缓朝我走来拉开椅子从容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他甚至不介意我一直把目光锁定在他脸上,任由我看个够。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我看得更加清楚,鬼使神差地,我就脱口而出:“你瘦了好多。”浑然不觉自己语气中卑微的温柔。
  阳朔怔愣了一秒钟,回过神来之后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颊,笑笑没说话。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我知道不该浪费这么宝贵的独处时间,就算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代替老头子来验收我的治疗成果而已,可我就是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主治医生说我的治疗进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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