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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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惊鸿-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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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其其格楚楚流泪的模样儿,高仁咕嘟咽了一口馋涎,眼里泛起红丝,急不可耐地一个前扑,趴到她身上,一张薄皮老嘴朝她又白又嫩的脸蛋亲落。

    其其格眼眶里泪水盈盈滑落,惨然闭目。

    却在高仁的嘴巴将要碰到其其格的脸蛋时,但听“哇”的一声呕吐,三人不由自主地朝萧影瞧去,见他满嘴鲜血,骨碌碌滚下车来。

    三**为惊异,不知他何以突然这般?

    萧影滚翻地上,拼命挣扎着想爬身起来,却是全身半分力气也不生,挣扎得几下,终又软手软脚地躺倒在地。

    他斜眼瞪视着高仁,声音微弱道:“高老怪,你今日若敢动其其格一根毫毛,我……我对天盟誓,此生非杀你不可!”

    高仁冷哼一声道:“笑话奇谈,就凭你这样的懦夫也想杀我?哈哈,笑死人了,等下辈子好好投胎吧!”

    说话间,高义也已赶到。

    他抡斧喝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倒要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斧头硬!”

    说着手起一斧,直朝萧影脖颈间砍落。

    高义的双板斧刃口宽尺许,比人的颈项宽了何止两倍,这一斧下去,萧影哪还有命在?

    紧急关口,高仁连声喝止道:“惊鸿簪还得着落在他身上,老三你别胡闹!”

    高义一怔,锋利无比的斧口到了萧影的脖颈旁,硬生生撤了回来。他二话不说,抛下双斧,蹲身便往萧影身上搜寻。

    突觉胯间一麻,“啊哟”一声,扑倒地上。却是萧影乘他不备,偷指将之点倒。

    高仁眼见有变,问道:“老三你怎样?”急忙起身,转过身来相救。才转过半个身子,陡闻呼呼风响,斜目一看,却是萧影向自己扔出的一块石子破空飞至,连忙闪身避开,骂道:“小子,故技重施,济得甚事?那晚要不是夜黑雨大,你能得逞吗?”

    其其格略一回思,便即想起那晚自己危难之时,接连生发了一连串蹊跷之事,自己才不致受到高仁的污辱。当时自己和爷爷只道得了神明护佑,却难道当真是萧影暗中相护?

    高仁话方说完,凌空一个飞扑,出指便朝萧影胸口要穴点来。

    方才掷石,萧影已拼尽全身劲道,此时浑身瘫软如泥,挪一挪身子已然十分艰难,再也无力招架高仁点到的一指。心想即便勉强招架,劲道悬殊之下,那也徒然。当下不避不挡,右手伸起,出食指和中指,直插对方双眼,左手则点向对方身侧要穴。

    高仁身在半空,陡见萧影使出连环杀着,哪敢贸然攻下,连忙凌空一个翻滚,跃开数尺,立地站稳。

    他此前听闻萧影在武林大会上大显威风,一举杀退西门九千和凤北麟,足见武功高强,眼下未摸准对方虚实,倒也不敢轻敌,执刀在手,森然道:“这便将你一双手剁将下来,瞧你还横不横?”

    其其格见萧影嘴里呕血不止,兀自还在惦记自己和爷爷的安危,又是伤心,又是感动,心下不忍,泪雨涟涟地唤道:“阿郎哥,你不用一意护着我和爷爷了,长痛不如短痛,咱俩便和爷爷一起入黄泉,正好有个伴儿,免了留在人间还要受这许多苦楚!”

    萧影却不理会她,在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曲指朝高仁“哧哧”弹去。却是势弱力微,要伤对方,断然不能,只是稍稍阻得高仁一阻。

    萧影心下一寒:“对方虽不至要了我的命,若然被斩去双手,即便活了下来,那也是生不如死!”略一沉吟,高仁已挥刀挡落飞石无数,踏步近前。

    却在这时,蓦地听得一阵沉闷的响声远远传来,声似滚雷。

    草地上五人不约而同,循声眺望,只见斜刺里有一大队人马远远朝这边驰骋而来,黑压压地,不计其数。

    人马如飞,来势甚速,转眼便依稀可辨面目。只见马上人人皮革裹身,腰刀斜挎,弓箭插肩,虽人马众多,奔行如飞,却是阵脚整齐,丝毫不显乱相。

    五人一瞧,俱知是训练有素的蒙古骑兵到了。

    大军边朝这边奔驰边有**声道:“大汗有令,但有可疑者,定要严加盘查。你等何人,报上名来?”

    片刻之间,兵马密密麻麻,将萧影一众五人团团围住。五人心下皆知,军中那人所说的大汗,自然是指耶律阿保机。

    辽军数万骁骑,弓刀霍霍,气势逼人。饶是仁义二怪见多识广,这等阵式却是平生见所未见,一瞧之下,早自心下虚了。

    高仁忙不迭解开高义的穴道,轻声道:“咱们向机杀出去,莫要给他们逮了去!”

    二怪一生之中,做的尽是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之事,一见官兵这等阵势,那还不若老鼠见到猫,哪儿有洞哪儿钻?

    高义道:“可惊鸿簪在萧影手里,让契丹人抢了去,岂不可惜?”

    高仁低声道:“嘘,别让契丹人听见。他们现下哪会知道眼前之人便是萧影,咱们向机逃出,惊鸿簪日后再夺也来得及。”

    这时有一彪形大汉纵马上前几步,立于军前,喝道:“兀那两个汉子,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尔等到底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萧影定睛一看,见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自己擒住的希布鲁。心知若被他瞧见,自己今日非死在乱军之中不可。忙从地下抓得一把泥土,朝脸上便抹。

    仁义二怪哪敢以真名示人,听了希布鲁的喝问,更不搭话,双双抡斧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希布鲁。

    希布鲁上次被萧影擒获,得了教训,这次哪敢大意,嘴里说着话,心下却严加防备。眼见二怪眼色有异,未等他们攻到,便即弯弓如满月,连珠箭“哧哧”向二怪疾射。

    二怪见箭来疾速,知道厉害,不敢以手强接,忙挥兵刃护住身前,攻上之势顿缓。

    就这么缓得一缓,众骑兵包抄而出,挡在希布鲁身前,围得水泄不通,纷纷弯弓搭箭,朝二怪身上招呼。

    好在这些骑兵并非当日围堵萧影的神射手,除了那个希布鲁外,力道和准头都与那那些人相去甚远,加之二怪手上功夫也着实了得,空中如蝗而来的箭支经二人合力格挡,纷纷落地,竟是射他俩不中。

    此刻,远远听得一声:“报……”

    护住希布鲁的骑兵自外围让开一条道,一名信使飞马入来。

    那信使翻身下马,跪倒在希布鲁身前,气喘吁吁地道:“禀报将军,携带惊鸿簪入辽境的萧影其人已被耶律剌葛所部擒获,耶律剌葛、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耶律安端借机起兵造反,已在南面与大汗交战数日,请将军速回应援!”说完递上一封信件。

    希布鲁拆信看后,问那信使道:“可有戍边军情?”

    信使道:“自萧影窜入大辽后,原先攻向晋国的兵匪尽皆调转矛头,向辽国边境大举而来。燕国、吐蕃均已大军压境;晋国大军只是严守边关,暂无进犯之意;梁国却也命兵卒武人乔装改扮,秘密潜入我境。如今我大辽内忧外患,恐有灭族亡国之险,大汗命将军所部自北向南夹击叛党,先行剿灭耶律剌葛叛军,再行南图。”

    众兵将斗闻军报,尽皆愕然相顾,竟自忘记了仁义二怪的存在。

    希布鲁此刻回头,见二怪已不在,环顾四周,见两个黑点远远往西逃窜,当下道:“此二贼面目凶恶,拒不听命,定有图谋!”当下命一千骑兵向西追逐二怪。

    转眼见二男一女,一老两少躺于草地上,一动不动,驱马上前用蒙古话叽里咕噜问了几句,其其格、巴图拖里也用蒙古语叽里咕噜回答。

    萧影平生虽非第一次听蒙古话,但此刻一句都未听懂,只是他察言观色,见希布鲁说话间脸上不显敌意,心下登时放宽了心。

    问完二人,希布鲁转头又向萧影一阵叽里咕噜。

    萧影懵然不答,双眼骨碌碌直转,瞧瞧其其格,又看看巴图拖里。只见其其格抿嘴而笑,稍适才又用蒙古话对希布鲁说了几句话,话语间满脸晕红,却不知她所言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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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回 爱巢筑与何人居

    末了,希布鲁盯着萧影上下打量一番,眼神儿似在说:“你这样子好面熟,却不知在哪儿见过?”半晌才摇了摇头,引兵马疾驰南去。

    其其格听信使报称萧影已被耶律剌葛所部擒去,显见眼前之人并非萧影,眉头更喜,便道:“阿郎哥,原来你没骗我们,果然是那两个老妖怪瞎掰乱说,挑拨是非,害得我差点儿……差点儿便杀了你……你不会怪我吧?”话到这里,又是羞愧,又是难过,竟低下了头。

    萧影寻思,被耶律剌葛所部擒去的当是晋王命人假冒,虚张声势,搭桥扰乱敌人视线,以救晋国燃眉之急。

    他心潮起伏,若据实相告,认了自己便是萧影,非但会害得其其格祖孙二人担惊受怕,且消息一经走漏,只怕祖孙二人的性命也要被自己所累。暗忖:“此番差一点儿害死你们,我心里已是万分过意不去。我重伤之余,适才运气又出了岔子,如今是死是活殊难预料,何必又要坦露真名,害苦你们呢?”

    于是微微一笑,答道:“我怎会怪你呢?若不得你和爷爷相救,我萧……笑玉郎早就变成了荒山野鬼了。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萧”与“笑”读音相近,祖孙俩竟未听出有异。

    听闻萧影的话,其其格登时展露笑颜,道:“可我总觉着对你不住,盼你别将这事儿惦记在心上才好!”

    巴图拖里在一旁哈哈笑道:“咱家的其儿何时对旁人的心思这般在意了?咱们村落这几年来被你打骂过的男孩子少不了,你几时向人家说过一句歉疚的话?哈哈,我看咱家闺女是长大了咯!”

    其其格面颊羞红,娇声道:“爷爷,你再要昏说,其儿不理你了!”

    巴图拖里并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儿在旁边笑。

    过了一会儿,其其格道:“阿郎哥,你坐在车上,不曾动得一动,怎会又吐血了啊?”

    萧影道:“当时我正在练功聚气,准备抗拒两个老怪物,没想到走了岔。好在运功行将完成,已不在紧要关头,要不然只怕我现下早死了。”

    其其格惊声道:“原来你会武功,那两个老怪物这般厉害,你对付得了么?既是练功这般凶险,你还练它作甚么呀?”

    萧影面对她一连串的问话,面露微笑,茫然不知如何作答。

    其其格又道:“阿郎哥,你以后不许再练那会要命的武功了,只要咱们回到家,那儿有爷爷和好多人保护咱们呢!”

    巴图拖里心想,这番差点丢了性命,自己手下就这点儿能耐,何谈保护别人?只是这样的话自己心底下想想也就罢了,怎可与天真烂漫的其其格当面道来。想着想着,他直是连连叹气,黯然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萧影、其其格均不知巴图拖里言下是何意思。

    萧影道:“方才你们和那个将军说了些什么,他怎会这般轻易就放过了咱们?”

    其其格道:“我告诉他爷爷的名字,想不到那人对爷爷颇为仰慕,一听爷爷的大名,便不再追问。爷爷请他帮忙解开穴道,那将军摇头说不识解穴的功夫。后来……后来他又问起了你,我说……我说你是我的……我的哥哥……”说着一张俏脸早自红了。

    巴图拖里又是哈哈笑道:“咱蒙古人最不喜欢说谎话,也不容旁人欺骗咱们。试想啊,蒙古人与中原人模样儿差别这般大,你定要说他是你哥哥,这话能骗过那将军吗?哈哈!”

    其其格红着脸道:“爷爷……”

    听了巴图拖里的言语,萧影自也明白了几分,当下也没再细加追问。

    三人躺在地下,一聊就是好一阵。

    萧影身上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心想这条命又算保住了。他慢慢爬过身去,气运手指,轻轻两下,便解开了孙女俩的穴道。

    其其格道:“咦,原来你还会解穴呢,这可比那将军强多了,嘻嘻!”

    萧影含笑不答,只道:“咱们快点儿赶路吧,须防那两个老怪物再次追来。”

    其其格点了点头,起身活动开酸麻的筋骨,张臂前来抱萧影。

    巴图拖里道:“你抱他不动,还是我来吧。”

    其其格回思那晚才抱了他两步,便倒在泥沼中之事,不禁一窘,随即转身跃上车去,将爷爷手中的萧影接在车上。

    这次她唯恐萧影的头部受到颠簸,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萧影但觉一阵阵馨香入鼻,不免多瞧了两眼其其格。其其格却也毫不避让,但觉着和他在一起,心头甜甜地,又是幸福,又是舒畅,喜洋洋地唱起了大草原上的歌谣,直把萧影渐渐送入梦乡。

    睡梦中,听得有嘈杂之声,萧影幡然而醒,只见前方不远处成百上千的粮仓屯积得密密麻麻,更近处有男男女女十几人欢呼雀跃,连声用蒙古话呼喊,似在欢迎巴图拖里和其其格的归来。

    萧影惊问道:“这儿怎会有这么多的粮仓,有军队在此驻扎么?”

    其其格一听之下,捧腹大笑,直把萧影弄得莫名其妙,不知她何以如此这般大笑?

    半晌她才道:“阿郎哥,前面这些呀,那是咱们蒙古人居住的蒙古包,不是粮仓!”

    萧影再一定睛细瞧,确然与粮仓不大一样,只是他初入辽国那夜,前去烧中军大营的粮草,先就见了粮仓状似这蒙古包,此前又对蒙古包见所未见,乍见之下,便指鹿为马,将蒙古包误认为粮仓。

    其其格正向萧影说知这儿的风土人情,早有男女一众围了上来,喜言笑目,问长问短,竟似迎接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其其格扶着萧影坐了起来,大伙见车上多了个人,模样儿似是受了伤,俱皆出言相询,言语间饱含关切之情,甚是贴心,直将萧影当成亲人一般。

    萧影心想,早闻蒙古人热情好客,今日得见,果真不假。

    正说话间,有一个身板健实、面容英伟不凡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向其其格道:“你回来啦?我和大家时时刻刻惦记着你和爷爷,生怕你们在途中遇何不测。若你们再不回来,便要南下……”

    其其格招呼着大伙,正自七手八脚地将萧影从车上搬下,于年轻男子的一番话不去理会。

    萧影瞧这年轻男子的神色,猜想他对其其格多半心存爱慕。

    大伙待要将萧影搬进村落专供客人居住的蒙古包,其其格却道:“不用了,将他搬进新包里住吧!”

    众人尽皆相顾愕然。

    按照当地习俗,但凡儿女长大成人,父母均会另起一座新的蒙古包,以为婚嫁之居。同时也向外人示意自己的儿女到了嫁娶年龄,青年男女尽可前来求爱示好,若情意相投,男欢女爱,倒也为常,便可入新包过宿,其后择日宴请亲朋好友相聚道贺,婚礼即成。

    其其格让大家搬萧影进去的新包,乃爷爷巴图拖里年内才为她建起的婚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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