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蝶音- 第5部分

　　　　“为什么…不杀我呢……”狰狞而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中年妇女颤声道。

　　　　“我要你们证明一件事，仅此而已。”淡淡说了一句后，少女随即转身。

　　　　倒在地上的韩泉看见莫音向自己缓缓走来，她手上冒着蓝色火光的光之刀刃在他的面前缓缓收敛。

　　　　之后，倒在地上的韩泉被莫音一只手抓了起来。感觉到被提起来的韩泉十分惊诧少女的臂力，他不知道在这看似细弱的胳膊里，是如何具有这种力量的。他也不知道这个女疯子把自己提到哪里去，去做什么。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白如凝脂的脸上点缀着鲜血的少女，韩泉声音颤抖地问。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所以这次韩泉终于没有尿裤子，因为他和这个他口中的“疯子”，已经算是熟人了吧。

　　　　“我要让你相信我，仅此而已。”莫音如此说。

　　　　“你…你要干什么！”

　　　　被少女恐怖的力量提着向面包车的方向移动，韩泉浑身都在颤抖。但少女走得很快，在韩泉还来不及挣扎的候，就被扔进了车里！

　　　　“你们也上车。”冷冷地侧过头，莫音对倚在面包车上捂着伤口的两个“人”说，她并没有正眼去看那两个家伙。

　　　　“啊…你要干什么？要杀就杀，可别玩什么花样！”妇女的脸上是一种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在坏掉的车门另一边的假扮成警察的腥红噬魂蝶的人间体，也长吸了口冷气，他的眼里也是充满了绝望。

　　　　没有跟他们废话，莫音把妇女扔到了后座上，然后她示意那个男人走进驾驶座。

　　　　“用‘魂触’辅助的话，你一只手也能开车吧？”不带表情地问了一句，莫音从车门坏掉的地方跳上车，坐在后车厢的前排。

　　　　“去有人的地方。”莫音对着前面的“司机”淡淡地说了一句。

　　　　“司机”颤抖着用唯一的左手将车钥匙塞进钥匙孔，然后毫不顾忌地伸出隐藏在下巴里的被称为“魂触”的东西放在了右手边的拉杆上。

　　　　“去…去哪里啊？”浑身颤抖着的“司机”，疑惑着再次问了一句。

　　　　“我不是说了么，让你去有人的地方。”少女依旧说得很淡定，不露神色。

　　　　但是坐在这个面包车里的两个假扮成人类的怪物却觉得她那种淡定的样子格外得可怕，他们从心里觉得这种默然的态度比怪兽的愤怒更为可怕。

　　　　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司机”和“中年妇女”都不敢多说话了。

　　　　坐在后座上因为被吞噬了一部分魂力而昏昏欲睡的韩泉听见了引擎发动的声音，然后这辆车便开始调转方向。

　　　　“你…你是谁？”韩泉强忍着即将昏迷的眼皮问那个占有了自己母亲身体的家伙，他觉得这件事他一定要问清楚，否则他内心中的不安会将他吞吃殆尽。

　　　　由于被莫音弄坏掉了一个门，面包车开动的时候，车里不断地吹进冷风。但是这种寒冷根本就抵不过韩泉内心中的冰凉。

　　　　莫音的手肘靠在窗边，拇指自然地放在嘴唇上，看着窗外的她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似乎却可以隐隐地看出一种近乎微不可查的悲凉。

　　　　“我…我是……”中年妇女的眼珠子刚转了一圈，脸色就黯淡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实话实说，“我是…吞吃了你母亲灵魂的‘腥红噬魂蝶’，你的母亲…她已经死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向来很矫情的韩泉却没有大哭大闹一场，表情反而变得很平静。因为，这种内心中极大的悲痛，绝望与无奈，如同脚踏之地都在消失的恐怖的无助感，强烈的迷失感……已经不是靠哭喊撒娇就能解决的了。

　　　　也或许，他觉得真相本该如此吧。他的感觉在此之前就已经告诉了他，只是自己故意不去相信而已吧。

　　　　还不如说，是他的固执害了他的母亲！

　　　　“你真的…不是我的母亲么？”看着那个坐在旁边前排的女人，韩泉绝望的双眼中满是血丝。即便他已经觉得对方不是，他也要这么确认一遍。

　　　　“我不是你的母亲。”中年女人回答道，回答的语气很诚恳，又很无情。

　　　　韩泉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可恶…都怪我……”

　　　　他说那句话的声音变得很小，带着一些哽咽。哭着哭着他便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了任何声音，只是眼泪依然一声不响地从眼睛里不断地往外流淌，持续地流过脸颊，滴落在脚下的车板上。

　　　　光打雷不下雨只是虚伪的矫情，光下雨不打雷才是真正的悲痛吧！

　　　　然而，这场悲剧似乎也是注定了的。因为，韩泉的世界观绝不可能因为突然出现的一个奇怪的陌生人而改变！

　　　　“现在还不是自责的时候。”看着窗外，莫音淡淡道。

　　　　“人类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你看见更多的人被你害死的时候，你就知道该相信谁了吧。”莫音依旧说得很淡然，她安静地看着窗外，从坏掉的门外吹来的风轻轻地撩起她修长的鬓角。

　　　　尽管耳边是汽车的引擎声和旷野上剧烈的风声，但韩泉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陡然颤抖了几下——就像自己亲手打开了一扇门，门的里面全是血腥的杀戮，和无尽的绝望。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对着莫音的座位的方向，韩泉颤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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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残忍？
　　　　几栋瓦房包围出一个民间广场，地是黄土地，人是农村人。村里，经常有活动在这里举行，演出在这里上演。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爪牙。就像魔鬼的步伐……”

　　　　罗玉村的老王边唱着奇怪的歌曲边跳起了鬼舞步，虽然五十几岁的他一身的土里土气，跳的也不太好，但是却能让看见的人开怀大笑。

　　　　“哎呀，老王啊，你这是在跳什么呢？有你这么跳秧歌的么？”村里的阿凤摆摆手笑道。

　　　　听她这么说，老王随即呵呵地傻笑了两下，朝她笑着点了点下巴，抬起右脚，露出鞋底。

　　　　“这叫滑板鞋知道不？这是传说中‘魅力之都’的高级货！”

　　　　滑板鞋红色的底子可青绿色的边看起来很鲜艳，和老王一身的蓝色农民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他看起来不伦不类，格外得滑稽。

　　　　“哈哈，老王啊，你真逗！”村里的老郑开怀一笑。

　　　　别人越是笑他，老王就越兴奋。他放下脚，继续在农村的泥土地上跳了起来，但随着他的得意忘形，他的舞步是越跳越不标准。

　　　　“魔鬼的步伐，哎！魔鬼的步伐……”老王边跳着，边重复着这一句被自己“艺术加工”过的歌词。这样的说唱从他嘴里出来，听着倒是跳秧歌时的民风说唱。

　　　　从老王的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有几个村姑习惯性地闻声望去，但是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魔鬼的步伐，哎！魔鬼的步伐……”

　　　　老王继续跳着，他和那些村民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的降临。

　　　　车子停下来，坐在车里的韩泉望了望车窗外欢快的村民，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在心中迅速蔓延。

　　　　“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做了…好不好…”视线转向莫音，韩泉祈求道。

　　　　“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或许你还继续认为她是你的母亲呢。”莫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不是告诉我了么？你怎么知道我不相信呢……”看着少女，韩泉辩解着，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让步。

　　　　“感觉。”在零点五秒内轻声吐出两个字后，莫音便一个人跳下车，连给韩泉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把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叔扔在了车上。

　　　　莫音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那个大叔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莫名其妙地扔上了车。

　　　　“我咋在车上咧？”刚刚被扔在车上的大叔鬼慌忙地站起身来，快速看了看四周，用农民粗糙的手摸了摸脑袋，一脸的疑惑。

　　　　在韩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莫音就出现在了韩泉的面前，她看着韩泉，语气默然而郑重地说：“我要让你看看，他们是如何噬魂的。”

　　　　“你们在这里干嘛嘚？”打量着车上的几人，淳朴的大叔一脸的莫名其妙，样子有点寒酸地点着头问。

　　　　但是，当他的视线转向那个断掉右臂的中年妇女时，却吓得颤抖了好几下，表情因为恐惧而变得格外丰富：“哎呦妈类！你的胳膊肿么回事啊？”

　　　　中年妇女用冰冷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冒失的人类，然后淡然地瞄了一眼自己断掉的右臂，没有说什么。对她来说，如果不是有一定的必要，她才懒得和人类搭话呢。

　　　　毫不理会大叔的惊讶和韩泉担忧的眼神，莫音转身面向中年妇女，始终苍茫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指着站在一旁摸着脑袋一头雾水的大叔对她说：“快点，吃掉这个人的魂魄！”

　　　　中年妇女咽了口唾沫，冷冷地看了眼那个无辜的人类，再看着莫音。

　　　　一种绝望涌上了中年妇女的眼睛，她的眼神因为绝望而更显得冰冷而扭曲。

　　　　“否则的话，杀了你。”莫音看着中年妇女，淡淡地补充道。

　　　　“那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迟早要死！”中年妇女恶狠狠地瞪着莫音，阴沉的脸上充满了决绝。

　　　　看见这样的气氛，那个被强行拉上车的大叔更加糊涂了，闹心的他看看眼莫音，又看了看中年妇女：“哎呀，这时啥呀？你们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呀？好好说话不行么？”

　　　　丝毫没有理会那个冒冒失失的大叔，莫音看着这个中年妇女，话音变得低沉了下来：“如果你吃了这个人的灵魂，我保证不杀你。”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虽然觉得莫音不杀她的几率不大，但是侥幸还有活命的机会，瞄了莫音一眼，中年妇女冷笑道。

　　　　“你们在干啥咧？”大叔莫名其妙地打量着车里的人，觉得这些人头脑有问题的他郁闷地撇撇嘴，转身要要走。

　　　　“慢着。”莫音话音刚落，就干脆利落地把大叔撂倒在地上，韩泉还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哎呀妈呀！你干什么啊！”被莫音控制住一只手臂，并且被她的手压着肩膀的大叔扭动着身子，很不愿意的样子。

　　　　“别动。”莫音警告道。

　　　　长长的头发在眼前飘动，大叔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小丫头，一开始还露出厌烦神色的脸上便很自然地出现了淫笑——没想到这个有“暴力倾向”的野丫头看起来这么漂亮。

　　　　没有理会大叔的表情变化，莫音把他弄成跪在地上的姿势，压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

　　　　这一切韩泉都看在了眼里，他的预感告诉他，这意味着什么。当他看见中年妇女把她的嘴巴靠近大叔的头顶时，便禁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莫音的面前。

　　　　“求你了！不要让无辜的人为我而死好么……”眼睛里除了哭红的血丝外，就是恐惧、纠结、忏悔等各种复杂的情绪。如果那个大叔真的被噬魂了，韩泉觉得自己将会一辈子都脱离不了这个阴影。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还不行么？”

　　　　抬头绝望地看着始终不带表情的莫音，韩泉泣不成声。虽然哭声比在母亲面前撒娇的时候小了许多，但是却听起来更加地惨烈。

　　　　——这是一种类似于生命呼唤般的强烈，这是真正的痛哭！

　　　　缓缓转过头，莫音眼神默然到近乎空洞地看着韩泉，良久后才吐出话来：“你相信我？真的？”

　　　　“真的！真的！”韩泉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他对着眼前的少女狠狠地点头，祈求着对方的怜悯。但他在说完话后，一种深深的恐惧显露在心中，那少女的眼神如同黑洞一样可怕。

　　　　被压得跪在地上的大叔脸上显出了厌烦的样子，他本能地挪动着身子，但是却意外地动弹不得。

　　　　“哎呀…这小丫头的力量还真大！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被弄跪了咧……”

　　　　他转过头，快速地打量着同样跪在地上的韩泉：“哎呀妈呀，你咋弄的咧？咋哭成这样咧？”

　　　　“妈呀，这咋整啊……”一阵左顾右盼后，终于察觉到了车里压抑而恐怖的气氛，那个大老爷们儿的脸变得哭丧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韩泉对着莫音磕了个响头，他把头俯伏在车板上，已经用了他最大的诚意。他从来不相信自己会这样地在一个人的面前跪倒，除非那个人是他将来求婚的对象。

　　　　看见这样可怜祈求她的少年，莫音索性松开了那个大叔。被松开的大叔感到被控制住的自己突然获得了自由，便不要命地屁颠屁颠往外跑。

　　　　“唉呀妈呀，真是群疯子咧！”大叔在跑出去的同时不忘回头骂了一句。

　　　　在距离面包车二十米的距离，大叔“恋恋不舍”地回头：“那个小妞还真漂亮哩！”他边忌惮地远离现场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唉呀妈呀，这小妞劲真大！惹不起啊！”

　　　　跪在地上的韩泉终于抬起了头，他喘着粗气，看着自己面前看起来依旧清纯美丽的少女。此时的他已经眼神涣散，没有了表情。

　　　　而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妇女，却害怕地颤抖了起来，她畏惧地看着莫音，似乎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虽然并不怕死，但是看见那个完全有能力随时能夺取自己生命的人，还是会从心里感到颤栗吧？

　　　　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味，刚才在前面开车的“司机”迅速下车飞快地逃跑，对于噬魂蝶的人间体来说，他的奔跑速度是超过常人的。若不是他有成功逃跑的自信，也是不敢在莫音的面前逃跑的。

　　　　莫音并没有马上追过去，而是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下车，然后缓缓走向车前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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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背叛？
　　　　“啪——”

　　　　“哗啦——”

　　　　随手一挥就把车前门的玻璃打碎，然后她雪白的柔夷便像是折断糖片一样折下残留在车窗上的一枚巴掌大小的碎片。黑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前方逃窜的目标，瞄准方向，果断扔出手中的碎片！

　　　　透明的玻璃在空中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也只能听见一阵尖锐的啸声，随着一道近乎微不可查的快速穿透皮肤和头骨的诡异嵌入声，就看见了前面的那个穿着警服逃窜的家伙的后脑上多出了一枚玻璃的碎片。

　　　　他的后脑上只能看见一小块，因为那一块玻璃的碎片的大部分面积已经进入了那人的颅脑内。

　　　　恰到好处击中要害，后脑中重要的血管和神经几乎都被切断。男人连一句惊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就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睁大，一直都没有闭上，鲜血从他躺倒的地方向周围呈辐射状快速地扩散，形成了一滩触目的鲜红，并且有灰色的脑浆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