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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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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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脚将任大春踢出厅去。
是以,一俟黄剑云话落,立即怒目望着任大春,沉声说:“见过少爷和三位叔叔出去
吧!”
任大春恨不得插翅飞出厅门,这时一听,正合心意,急忙抱拳躬身,正待说什么,‘百
步神弹’和‘金眼雕’等人,已纷纷正色说:“春儿既然来了,何以再令他回去?”
黄剑云也含笑肃手说:“快请入坐吧!”
‘穿云剑’也觉得不便强迫任大春离去,只得沉声说:“还不谢过少爷!”
任大春见逃走无望,只得谢过黄剑云,跟着‘穿云剑’等人向席前走去,但是他仍然目
光游移,企图找空隙逃出厅去。
所谓‘知子莫若父’‘穿云剑’断定任大春前来必然企图不轨,当着‘百步神弹’等人
之面,绝不能让任大春有所图谋,使他落个教子不严的丑名,而无法在人前立足。
是以,他一面前进,一面以严厉的目光不时瞪一眼任大春。
任大春看了这情形,心中尤为焦急,不由急得暗自咬牙,冷汗直滴。
到达席前,众人纷纷入座,侍女们又为任大春添了一付杯筷小碟。
黄剑云一俟侍女为任大春满上了酒,再度起身将玉杯举起来,同时望着纷纷起身举杯的
‘穿云剑’和‘追风虎’等人,含笑愉快的说:“小侄幼小离家学艺,共计一十五载,此其
间,多蒙诸位老伯撑掌黄府‘八大庄院’,得以保持武林第一世家的声望于不衰,小侄内心,
无任感谢,今后,尚请四位老伯,本以往忠诚志节,继续为重振黄府门声而努力……”
说话之间,觑目察看,发现‘百步神弹’激动含笑,‘金眼雕’神情凝重,唯独‘穿云
剑’和‘追风虎’面透愧色。
暗察之间,继续谦和的说:“四位老伯,俱是昔年名重一方的前辈人物,武功独树一帜,
威名震赫江湖,扶助小侄振兴黄府,不难恢复祖父时代的显赫声势……”
话未说完,‘百步神弹’首先激动的朗声说:“少爷请放心,老奴等身受老主人之大德
大恩,刻骨铭心,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万一,今后老奴等人,竭尽忠心,追随骥尾,以效
犬马之劳,俾慰老主人在天之灵!”
‘穿云剑’、‘追风虎’以及‘金眼雕’三人,同时激动的肃容朋声说:“如有二心,
天神共弃,死无葬身之地!”
黄剑云听罢,神情激奋,甚是感动,立即愉快的举杯朗声说:“来,让我们为振兴黄府
的显赫声威干了此杯!”
杯字出口,仰颈一饮而尽!
酒入咽喉,如饮沸油,好似万箭穿心!
黄剑云心中一惊,暗呼不好,猛提一口真气,急忙转首,“噗”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
酒箭,直向锦屏左侧的一排巨烛喷去——
“轰”的一声,火焰飞腾,经过烛上的酒箭,应声燃了起来。
‘百步神弹’等人惊得纷纷大喝,手忙足乱,顿时不知所措,所有侍立两边的侍女们,
也俱都吓得出声尖叫。
任玉蓉距离黄剑云最近,早已娇呼一声,急步奔了过去,伸出一双娇嫩玉手将黄剑云扶
住。
黄剑云不敢换气,急忙取出‘金髯翁’赠给他的‘解毒补血丹’匆匆倒出一粒放进口里!
‘金眼雕’等人俱是昔年黑道著名的巨枭,一看火焰飞腾的酒雾,自然知道黄剑云的酒
里放了烈性剧毒!
‘穿云剑’尤为惶恐,因为他断定是任大春下的毒手,是以一伸手握住任大春的胸襟,
怒目望着青衣侍女,厉声问:“金莲,少爷的酒可是这奴才要你干的好事?”
青衣侍女早已吓得浑身猛抖,魂不附体,无力的萎缩在地毯上,这时见问,只是惶恐的
连连点头,颤声应是。
就在青衣侍女点头的同时,任大春凶性大发,恶念陡生,暴喝一声,双掌同时推出,猛
击‘穿云剑’的胁胸!
万幸‘穿云剑’倏然回头,也正准备一掌毙了任大春,这时见逆子双掌推出,为了自保,
正待劈下的右掌,猛击任大春的掌心!
“蓬”的一声大响,接着闷哼一声,任大春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地毯上,翻翻滚滚,直
向外厅滚去。
由于事起突然,‘百步神弹’和‘追风虎’等人尚未来得及出手阻止,‘穿云剑’已一
掌将任大春震出去。
任大春翻滚的身形一歇,猛的挺身跃起,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鲜血,转身迳向厅外
踉踉跄跄亡命奔去!
‘追风虎’和‘百步神弹’均是最外一桌,一见任大春逃走,同时大喝一声,双双飞身
扑去!
黄剑云一见,立即大声阻止说:“两位老伯请回来!”
‘追风虎’以轻功著名,就在右手抓向任大春的同时,听到黄剑云的喝声阻止,只得急
忙刹住身势,和‘百步神弹’两人,同时楞楞的茫然望着黄剑云。
黄剑云万幸昨夜已服了一粒‘解毒丹’,否则却使他将毒酒吐出来,仍免不了晕厥的危
险,这时又服了一粒‘解毒丹’,加之他雄厚的功力,自然已不碍事。
是以,神色惋惜的望着‘追风虎’和‘百步神弹’,黯然镇定的说:“让他去吧!”
‘金眼雕’和‘百步神弹’心有不甘,立即目注老脸铁青,浑身猛颤,望着厅口发呆的
‘穿云剑’,忿忿的问:“任大哥,现在你怎么说?”
任玉蓉一晃,又惊得离开了黄剑云去扶‘穿云剑’。
‘穿云剑’懊恼的黯然一叹,恨声说:“老朽一生作孽,亏损阴德太多,以致生此桀傲
不顺,大逆不道的不宵儿子,这也是苍天给我的报应惩罚。”
如此一说,‘百步神弹’三人暗生惶愧,都有同感,顿时语塞。
黄剑云深怕‘穿云剑’被逼得过份难堪,而误了大计,是以,一俟侍女将酒换来,立即
举杯欢声说:“龙生九种,种种不同,何况我等凡人,大春兄养成今日孤傲脾性,应归交游
不慎,与下人的过份奉承。现在欢筵继续,不必再谈此事了。”
‘穿云剑’久闻任大春与青衣侍女金莲,私通款曲,两相有染,为了洗脱任大春与婢女
通奸的另一罪名,因而恭声说:“少爷虽然恩恕小犬极刑之罪,老奴仍要将逆子追回交由少
爷发落,但侍女金莲,明知此举罪大渍天,居然仍敢屈从,照我们黄府的家法,仍应以谋害
主人未遂之罪而处死邢……”
话未说完,仍蜷缩跪在地毯上的青衣侍女,早巳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黄剑云断定青衣侍女明知罪应处死,依然甘颐屈从,其中必涉及儿女之私,是以,心中
一动,反而淡淡一笑说:“莫说谋害主人处极刑,就是暗自嫁祸,陷害同仁,亦应治以死
罪!”
‘追风虎’听得心头猛然一震,面色立变,急忙附和着‘百步神弹’和‘穿云剑’等人,
恭声应了个是。
觑目偷看黄剑云,见他神色自若,好似随意而言,在这城府深沉,诡计多端的‘追风虎’
看来,心中愈感不安。
‘追风虎’心念间,他身侧的老妻钟老夫人早巳恭声说:“少爷,老妇自不量力?代这
丫头讲个情面,看在她已有了任氏香烟的份上,就请少爷饶了她这一次吧。”
话一出口,全厅震惊,青衣侍女哭得更厉害了!
黄剑云虽然知道怎么同事,但微红着俊面却不好意思看一眼青衣侍女,仅望着钟老夫人,
微一欠身说:“钟伯母说得是!”
‘穿云剑’听得又惊、又喜、又怒,知道他任门又有后继之人,这时一听黄剑云恩允钟
老夫人的请求,立即望着其余侍女,佯装无声说:“还不扶了下去!”
几个侍女慌得纷纷应是,一俟金莲向黄剑云流泪谢过恩,才扶着走出厅去。
由于有了这一插曲,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席间虽然谈了不少有关黄府八大庄院,以及
黄剑云衡山学艺的事,但对小锦囊,却只字未提,‘追风虎’别具用心,黄剑云不问,他自
然也不敢说。
一席筵罢,已是二更过后了。
‘追风虎’、‘金眼雕’以及‘百步神弹’三家路远,分别宿在黄府傍院内,这也是黄
剑云有意的安排。
黄剑云间至‘远瞩阁’,遗走了‘夏枝’四女,一人独自坐在楼上阁厅内,他断定‘追
风虎’稍时必然前来,即使‘追风虎’不将小锦囊自动交出来,他也会前来报告小锦囊被规
的经过。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阁外房面上已传来一阵极轻灵的闪避纵跃声,设非功力极深厚的
人,绝难察觉。
黄剑云根据来人的轻功火侯,断定就是‘追风虎’,是以,一俟那阵轻灵声音接近,立
即镇定而谦和的问:“是钟老伯吗?”
话一出口,那阵轻灵声音,立时消失了,想必是‘追风虎’被黄剑云的高深功力惊呆了。
略微一顿,凌空飞来一人,飘然落在阁楼栏台上,果然是神情暗透紧张,身材瘦小的灰
须老人‘追风虎’。
‘追风虎’何等人物,一见黄剑云端坐中央大椅上品茶和方才闻声便知呼名来看,断定
黄剑云未睡的原因,正是等他。
他对黄剑云返回黄府,早已得到‘恩平’、‘华松’两庄卧底掌院的报告,他不但知道
黄剑云武功高绝,而且也知道了小锦囊内不是老主人‘彩眉叟’亲着的武功录,当然也知道
‘千面神妪’师徒冒充黄剑云前去‘华松山庄’的事,进而证实了那天终南山汤丽珠说的确
有其事。
心念间,早巳急上数步,抱拳深施一揖,强自镇定的恭声说:“老奴钟志得特来晋见少
爷,报告个锦囊被劫的经过。”
黄剑云虽然神色平静,但并未起身,因为他气‘追风虎’到了这般时候还自称小锦囊被
劫,是以,仅肃手指着左侧一张漆椅,和声说:“老伯请坐!”
‘追风虎’恭声道过谢后,才至左侧椅前坐下,略微一顿,才望着黄剑云有些嗫嚅的说:
“秋分那天拂晓,老奴遵嘱准时到达‘仙狐谷’……”
黄剑云缓缓点头,同时平静的说:“我知道!”
‘追风虎’微微一楞,他尚闹不清黄剑云的话意,只得继续说:“老奴见天色尚早,少
爷尚未赶到……”
黄剑云立即接口说:“老伯去时,小侄也刚刚到达!”
‘追风虎’一听,面色立变,倏然由椅上立起来,神情似是惊喜而又感意外的脱口急声
问:“真的是少爷?”
黄剑云深怕‘追风虎’不信,立即冷冷的说:“老伯可是要小侄将你伪装晕厥,暗自跟
踪,以及‘螳蝗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一幕,再说一遍不成?”
‘追风虎’一听,老脸顿时通红,立即满面惶愧的低着头说:“老奴昏庸无知,一时糊
涂,如今追悔莫及,万幸老主人英灵保佑,小锦囊得以未落他人之手,希望少爷看在老主人
的金面上,饶了老奴这一次!”
黄剑云听说“小锦囊幸未落入他人之手”,自然也放心不少,但他仍怕‘追风虎’私下
已将小锦囊启开,而颔首说:“练武之人,无不竭望武功高于天下,时时梦想得到一本旷古
凌今的绝学秘笈,
钟老伯并非圣贤,自然也不例外……”
‘追风虎’见黄剑云竟有如此宽宏的容人胸怀,内心非常感戴,不由羞愧的含着苦笑,
连连恭声应是。
黄剑云见‘追风虎’如此恭顺,心中也甚欣慰,因而郑重的说:“只要小锦囊完好如初,
一切过错,小侄概不追究了。”
‘追风虎’一听“小锦囊完好如初”,面色再度大变,瞪大了双目,震惊的望着黄剑云,
惶急的颤声问:“少……少少爷……老奴请……您……说清楚些……”
黄剑云一看‘追风虎’震骇变色,心知不妙,不由沉声问:“老伯可是将小锦囊上的珊
瑚扣解开了?”
‘追风虎’一听,更是惊恐万状,不由猛的一跺脚,举起拳头敲着前额,痛不欲生似的
急声说:“少爷,不要问了,您一掌将老奴毙了吧!”
说罢,痛心疾首的颓然坐在椅上,双臂抱头,不停的狠劲摇动,显得内心十分痛苦。
黄剑云一听,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同时怒声问:“你倒是说些什么?”
‘追风虎’仰起汗下如雨,神色灰败的老脸,痛悔莫及的望着黄剑云,急声说:“如果
少爷没有拿,小锦囊仍是被别人顺手捡走了!”
黄剑云深知‘追风虎’诡计多端,狡黠善变,那里肯信,于是冷冷一笑,剔眉沉声说:
“钟老伯,小侄念你追随祖父多年,以及看在钟伯母的情份上,一再宽容,如果你再……”
话未再说,‘追风虎’咚的一声已跪在地上,老泪满面的痛心解释说:“老奴夺回小锦
囊后,并未放在身上,在经过谷口时,又将小锦囊隐藏在一株古松空根下,待老奴醒来去拿,
却不见了……”
黄剑云听罢,既懊恼又震骇,他确没想到还有城府深沉,足智多谋的另外一人,竟早巳
洞烛了‘追风虎’和‘穿云剑’两人的诡谋企图,暗中窥伺,从中渔利?
‘追风虎’见黄剑云俊面苍白,久久不语,误以为黄剑云已动了杀机,根据方才黄剑云
在厅上施展的奇快身法,万万逃不出阁门,只得惶声咒誓说:“老奴如有半句谎雷,生男为
盗,生女为娼,死无葬身之地!”
黄剑云颓然坐在椅上,目光茫然望着阁外的夜空,他把所有的心智,精力,都放在‘金
眼雕’和‘百步神弹’两人的身上。
但是,他仍没忘了挥一个让‘追风虎’起身的手势。
‘追风虎’遵命立起,见黄剑云紧蹙秀眉,双目凝视,知道黄剑云正在研判小锦囊究竟
落入了何人之手。
心念未毕,蓦见黄剑云秀目一亮,飞身纵至栏台上,立即面向穿厅以外的左右两厢房面
上,大声吩咐说:“请三位老伯,速备马快五匹,等侯在庄门外,小侄要请四位老伯,同去
办一件要事。”
话声甫落,十数丈外的两厢房面上,果然现出三道人影,同时恭立,由‘穿云剑’代表
朗声说:“老奴三人并非有意前来窃听,实因接获警卫掌院报告,听见少爷阁中有怒喝之声
特来察看。”
一黄剑云立即放缓声音说:“三位老伯关怀,小侄内心感激,快些备马去吧!”
‘穿云剑’‘金眼雕’,以及,‘百步神弹’三人,同时恭声应是,转身向庄前,如飞
驰去。
‘追风虎’楞楞的望着‘穿云剑’三人逐渐驰去的身影,暗暗心惊,他确没想到,少爷
黄剑云的功力,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地,十数丈外有人潜伏,都能察觉,这份听觉该是何等
骇人?
但是,他却不知道黄剑云为了要问有关‘穿云剑’三人的事,深怕‘穿云剑’三人在外
窃听,特的冒叫一声,没想到‘穿云剑’三人果然伏在穿厅两厢的房面上。
黄剑云目光望着‘穿云剑’三人飞驰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巨厅以外,才转身走进阁
来。
‘追风虎’恭谨的跟在身后,一俟黄剑云落坐,立即忧急的说:“老奴与少爷的谈话,
如果被他们听去了,对将来找回小锦囊,势必增加许多阻扰和困难。”
黄剑云神情凝重,微一摇头说:“任老伯三人并非有意前来窃听,那等远的距离他们也
听不清楚,也许确是接到巡逻掌院的报告,前来察看动静。”
说此一顿,突然以恍然的口吻问:“以老伯的判断,小锦囊是否仍在我们黄府人的手
里?”
‘追风虎’自然知道黄剑云指的是那些人,因而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当然,别人不可
能知道这件事。”
黄剑云心里已有腹案,只是要探探‘追风虎’的口气,因而慎重的问:“你说说看?”
‘追风虎’也是成竹在胸,说:“任大哥派蒋姓青年潜在荒冢一侧,但得手后却被沈佐
驷劫杀,小锦囊虽然得而复失,心中十分恼火,但他绝没有胆量追进仙狐谷与老奴算帐……”
黄剑云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他却不敢问,因为只要一开口,便露出当时不在暗中观察
的破绽,在这个嫌疑依然严重而又狡黠多谋的‘追风虎’面前,不能不提高警惕。
心念间,‘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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