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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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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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声音,警告说:“少爷,我们沿着狭谷右侧,拉开距离,鱼贯前进,必要时弃马腾空,
施展‘壁虎功’,紧紧贴着断壁,只须俄顷功夫,石雷便失去了威力!”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依然当先向前驰去。
四人沿着狭谷断壁疾驰,无形中减低了马速,同时,俱都凝神静听头上的动静。
七八十丈长的狭谷,在感觉上如同走了四五里地,一出狭谷口,四人同时吁出一口长气,
放马向山口驰去。
由于情势紧张,山口无人把守,大都集中在狭谷隘口。
四人飞马出了山口,心胸不由一畅。
黄剑云一马当先,他不走通向大理县城的山道,反而一拨马头,迳向数十丈外的松林驰
去。
‘追风虎’三人知道黄剑云要等‘二怪’的两个小童,是以也拨马向林前驰去。
进入松林,四人纷纷下马,黄剑云立即纵上一个枝叶茂盛的大树内。
‘穿云剑’三人,知道黄剑云上去察看两个小童的行踪,三人上去也没有用,俱都谨惧
的拉着马匹,以免他们发出嘶声。
这时天色已交三更,东方天际,已透出一蓬暗淡月华,整个山口左近的景物,已经隐约
可辨。
片刻过去了,整个山口和东麓,依然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黄剑云的目光一亮,脱口惊呼道:“三位老伯快上来!”
‘穿云剑’一听,心知有异,一弓身形,各自登上一株大树,举目一看,只见群峰之间,
徐徐升起阵阵浓黑云烟!
‘追风虎’看罢,首先急声说:“他们自己在放火烧寨了!”
黄剑云眉头一蹙,不以为然的说:“他们逃命尚且不及,那还有心放火烧寨?”
‘百步神弹’揣测说:“八成那些不满的家伙们泄愤!”
说话之间,突然射起一蓬红光,接着火光冲天!
‘穿云剑’一见,也镇定的揣测说:“可能是‘奇门剑’等人,为了却退各派高手的进
犯,故意放火烧山,让各派攻山的高手,自认总坛已毁,踌躇不前!”
黄剑云另具高见的说:“如果小侄是另一路的某派高手,发现天峰谷起火,知道其他门
派豪侠已经发难,更应加速前去支援……”
‘百步神弹’性情较急燥,不由迷惑的问:“少爷,我们已经离开,而各派根本没有派
人前来,您说‘二仙会’的总坛房舍,是谁放的火?”
如此一问,黄剑云也觉得无话可答。
就在这时,蓦见‘追风虎’的目光一亮,脱口低声说:“少爷快看,有人下山了!”
黄剑云凝目一看,只见山口内的左侧斜岭上,雨点黑影如飞驰来。
一看那等快速身法,黄剑云立即脱口说:“就是那两个小僮,三位老伯最好下去看马!”
‘穿云剑’三人一听,立即纵下树去。
黄剑云注目两个小僮,一俟驰出山口,立即以‘蚁语传音’,呼叫问:“两位小弟,我
已到了西南麓,你们现在何处?如果你们听到了我的话,立即以‘蚁语传音’望空高呼,根
据我的收回功力,或许能听到你们的回答!”
呼声一起,两个小僮同时一呆,立即刹住身势,震骇的左显右盼。
较大的一个小童,商量着说:“你看我们要不要回答他?”
较小的一个较精灵,立即回答说:“我们最好不要理他,要他猜不出我们身在何处。”
黄剑云一听,立即用‘蚁语传音’说:“两位小弟弟,火烧总坛房屋的可是你们两人?
我们在山下已看到了火焰,你们如果引起全山大火,内外三堂和五旗的弟兄们都会被烧死在
山里……”
话声甫落,较大的一个立即以‘蚁语传音’,望空怒声说:“你胡说,是你们的人烧的,
还割了‘月华堂’魏堂主的一只耳朵!”
黄剑云听得暗吃一惊,佯装未听清楚,故意迷惑的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我的
话声一落,你们必须马上回答。”
较小的一个小僮,立即望空怒声说:“是你们的人放火烧的总坛,还割了‘梅花剑’魏
堂主的一只耳朵!”
黄剑云赶紧回答说:“我们的人现在都在西南麓,你们两人可以合力对付那人,阻止他
到处杀人放火!”
较大的一个小僮,望空说:“我们两个打他不过,他疯疯癫癫的到处放火,嘴里还不停
的念着阿弥陀佛!”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心想,难道是大师伯听说蓝海宝叛师下山,还强制掳走了师抹罗
秀玲,因而气疯了不成?
心念间,不自觉的继续说:“你们说得是一个僧人吗?”
较小的一个小僮,忿忿的说:“什么僧人,看他那样倒像一个叫花子!”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继续问:“是否还有一位道人?”
较小的小僮,忿忿的一拉较大的小僮,说:“别理他,我们走!”
黄剑云无心再想火烧总坛的人是谁,立即以警告的声音说:“两位小弟,我好言劝告你
们,那是各大门派的高手都到了,你们由总坛向南,千万别奔东山口,那面有埋伏!”
两个小僮一听,同时停身隐在石后,四只小眼,目光炯炯,机警的望着山前松林,看看
林内是否有人。
黄剑云一看,立即望着树下,悄声说:“三位老伯,动动马匹!”
‘追风虎’三人一听,分别在马脱上拍了一下,三匹烈马立即发出一声不耐低嘶,‘百
步神弹’并拾起一块小石,击了一下马镫!
这时夜深人静,虽然夜风吹起树林松涛声,但马嘶铁镫声,在山前仍清晰可闻。
两个小僮一听,果然大吃一惊,悄悄越过山道,爬上对面斜岭,展开轻功,直向正南如
飞驰去。
黄剑云一俟两个小僮纵上山口南面的斜岭,立即纵下树来。
‘穿云剑’三人一见,同时悄声问:“少爷,两个小僮走了吗?”
黄剑云一面解马,一面颔首说:“现在总坛又去了其他门派的高手……”
‘追风虎’首先惊异的间:“少爷怎的知道?”
黄剑云只得坦诚的说:“我方才已问过两个小僮了,他们说是个疯和尚,又像是个穷叫
花……”
话未说完,‘百步神弹’已脱口急声说:“那一定是‘鲁北丐僧’根净禅师!”
黄剑云颔首一笑,赞同的说:“小侄也猜想是他老人家!”
‘追风虎’轻哼一声,风趣的说:“碰到这位活佛的人,至少也得留个记号!”
黄剑云莞尔一笑,飞身上马,同时笑着说:“虎牙山大鹤寨主‘梅花剑’魏雄武,就被
他扯去一只耳朵!”
‘穿云剑’三人一听,纷纷上马,不自觉的哈哈笑了。
于是,四人催马驰出松林,沿着山道,迳向大理县城驰去。
一阵奔雷般的疾驰,四马如飞冲进西关外大街的街口,直奔宾馆门前。
黄剑云一马当先,举目前看,只见宾馆门下,依然灯光明亮,四名壮汉正坐在门下长凳
上聊天,显然尚不知总坛已经发生剧变。
门下的四名壮汉,一闻蹄声,纷纷转首过来,一见黄剑云等人,慌得急忙迎出门外。
黄剑云来至门前,收缰勒马,飞身纵下马来,即向接马的壮汉,急声问:“赵执事可曾
来过?”
接马壮汉赶紧恭声说:“回来以后,拿了一百两银子又出去了!”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回头看了‘穿云剑’三人一眼,急步向门内走去。
到达大厅上,一个仆妇,两个小僮,四个值班壮汉,立即振作精神请安。
黄剑云颔首回礼,发现‘穿云剑’三人仍未进来,立即关照仆妇等人,说:“馆主进来
后,请他们在厅上等我!”
说罢,不等仆妇应是,转身向厅后走去。
黄剑云一心想着柳羡香的病况,穿过中门,匆匆向楼上走去。
走至楼上,两个侍女正倚在椅上打盹,而内室也有较重的鼻息传出。
黄剑云一听,断定中年仆妇也睡着了,于是掀开门帘一看,果然不错,中年仆妇也伏在
桌上沉沉睡着了。
走至床前一看,覆着锦被,仰面倒在床上的柳羡香,面色红润,鼻息均匀,好似仍在憩
睡中。
黄剑云心情激动,不自觉的坐在柳羡香的身边,开切的握住了柳羡香的右手玉腕,准备
抚按一下她的脉博。
但是,方一按抚,柳羡香已“嘤咛”一声,乏力的睁开了一双知神秀目。
黄剑云一见,宽心大放,立即俯下身去,亲切的悄声问:“香妹,你觉得怎样?”
柳羡香紧蹙双眉,看了一眼,又将秀目合上了,同时无力的说:“我很困,觉得很疲
倦!”
黄剑云情不自禁的理了理柳羡香的云鬓,关切的说:“困就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柳羡香扬动着眉梢,同时更显得红艳的唇角,牵动了一丝微笑,显然她心里很幸福,很
甜蜜,久久才无力的问:“玉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黄剑云迟疑了一下,撒谎说:“刚刚定更!”
柳羡香一蹙柳眉,有些懊恼的低声说:“玉哥哥,我怎的会这样?”
黄剑云只得悄声说:“傍晚我们请了一位此地著名的老师太来,已为你诊断过了……”
柳羡香立即无力的问:“她怎么说?”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她说你这两天患得患失,没有宁静休息,一时懊恼,一时兴奋,
一时又担心恐惧,所以才会……”
话未说完,柳羡香的娇靥又羞红得像只熟透的苹果,立即含羞带笑,有些乏力的说:
“都是为了你……”
话未说完,突然“唔”了一声,改口说:“玉哥哥,我好口渴。”
黄剑云听得悚然一惊,急忙起身,游目一看,发现那壶放有‘弥佛乐睡散’的人参茶,
仍放在茶几上。
这时他的心里非常矛盾,有心给她喝人参茶,又怕她继续昏睡,因而损坏她的健康和功
力。
如果唤醒仆妇另取茶水,她极可能就此清醒再不昏睡,因为他已警觉到柳羡香的功力,
较之‘千面神妪’尤高一筹。
想到还有许多事情必须在柳羡香昏睡时进行,只得毅然取起磁壶倒了一碗人参茶。
黄剑云走间床前,一手拿着茶碗,一手伸至柳羡香的玉颈下,将柳羡香揽抱坐起。
柳羡香勉力坐起,自动的张开了樱口,但当黄剑云将茶碗送至她口前时,她不自觉的呻
吟着问:
“玉哥哥,这是什么药?”
黄剑云俊面一热,心中一阵惭愧,赶紧回答说:“是老师太开的处方,人参茶!”
柳羡香应了一声,立即喝了下去。
黄剑云将柳羡香放下,覆好锦被,立即将茶壶放回原处!
间至床前再看,柳羡香秀目合闭,鼻息均匀,早已沉沉睡去。
黄剑云不再迟疑,立即匆匆下楼,迳向前院大厅走去。
黄剑云匆匆走进大厅,发现‘金眼雕’也站在‘穿云剑’三人之中,正神色凝重的低声
商议着什么事情。
‘穿云剑’四人一见黄剑云走进厅来,纷纷微躬上身相迎。
黄剑云也不落座,见厅内无人,立即望着‘金眼雕’,关切的低声问:“赵老伯,罗姑
娘她怎样了?”
‘金眼雕’赶紧恭声回答说:“老奴已将罗姑娘送至街口外的小村上,拜托给一对老夫
妇负责看护,并为他们送去一百两银子!”
黄剑云继续关切的问:“罗姑娘醒了吗?”
‘金眼雕’颔首说:“中途已经醒来了……”
黄剑云一听,不由急声问:“罗姑娘怎么说?”
‘金眼雕’恭声说:“她问过老奴情形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黄剑云吐了一口气,凝重的说:“小侄知道,假设腹中的孩子不保,她也许觉得没有生
活下去的必要了!”
‘金眼雕’神色黯淡,嘴角牵动,似是有话要说,而又不敢启口。
机警的‘追风虎’见黄剑云没有注意,立即改变话题,间:“少爷!柳姑娘怎么样?”
黄剑云似在沉思什么,这时见问,急忙一定心神,正色说:“柳姑娘的功力,较之‘千
面神妪’高多了,小侄轻轻一察她的脉博,她立即睁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追风虎’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少爷可曾给她喝了人参茶?”
黄剑云急忙颔首说:“已给她喝过了,不过,小侄觉得愈快启程愈好!”
‘百步神弹’立即接口说:“轿车老奴已命他们准备了!”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又望着‘穿云剑’,叮嘱说:“小侄走后,任老伯在天将黎明的
时候,再解散宾馆,散播谣言,按照来时的路线,追上小侄……”
‘穿云剑’恭声应是,继续说:“最好在出了滇边进入川南之后再让柳姑娘醒来,而且,
绝对不能让柳姑娘听到‘二仙会’被挑的消息!”
黄剑云立即颔首说:“那是当然,我想由赵老伯和钟老伯分别驾车,日夜调换马匹,最
多四五天即可抵达滇边……”
话未说完,‘金眼雕’已忧虑的说:“现在整个‘二仙会’的各级首领大头目们,俱都
知道‘二仙会’是毁在天圣堂堂主手里,少爷如果仍戴着面具赶路……”
黄剑云自然也料到这一点,是以忧郁的插言说:“这幅面具只有李嫂可以装戴,也只有
李嫂可以摘除,而且面具上的每一对丝头的相结,都必须经纬相符,细心的藏在鬃髻内,所
以才近在咫尺而不被人视破,如果这时卸下面具,出了滇边,柳姑娘醒来怎么办?”
‘穿云剑’四人想了想,只得齐声说:“既然这么说,少爷只好夜晚乘马,白天坐车。”
黄剑云一听,觉得在八只老人的眼睛注视下,很不好意思,继而想一想,除此之外,别
无他法,正待说什么,厅外已有了脚步声。
‘首步神弹’一听,急步迎出厅去,望着阶下沉声问:“可是柳坛主的车准备好了?”
话声甫落,阶下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百步神弹’向下挥了一个手势,转身走了进来。
黄剑云一儿,立即吩咐说:“钟老伯!你去通知后面将柳姑娘抬下来,赵老伯可以先走
了,小侄看情形再进入车内!”
‘追风虎’和‘金眼雕’,同时恭声应是,一个转身向内走,一个转身向外去。
黄剑云坐在中央大椅上,以手支额,低头想着转回终南及沿途应付柳羡香的事,不时抬
起头来与‘穿云剑’和‘百步神弹’商议。
盏茶功夫,厅后一阵脚步和“小心声”,‘追风虎’率领着三个仆妇和七八个侍女,已
将柳羡香用软榻抬来。
黄剑云急忙起身走过去,低头察看柳羡香的气色,发现她鼻息均匀桃腮绯红,唇角尚挂
着一丝笑意,似乎正在甜蜜的梦境中。
抬头再看‘追风虎’,一面指挥着仆妇侍女向外走去,一面谨慎的抱着那个湘磁人参茶
壶。
黄剑云望着抬下阶去的柳羡香,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感伤,虽然‘二仙会’巢穴
已被毁去,但他的心境中却增多了许多负担和歉疚。
一俟柳羡香软榻绕过迎壁,黄剑云即和‘穿云剑’两人往厅外走去,因为他曾有过一次
‘穿云剑’四人气走汤丽珠的教训,因而他怕在必要时,四人再故技重施,毁了柳羡香的一
生,他不得不有所警惕。
走至门楼下,宾馆值班的壮汉和大头目,正帮着侍女们将软榻送进一辆燕翅纱窗的轿车
内。
黄剑云看得出,那些壮汉和大头目,虽然不言不语,但在眉宇间,都有一种大难即将临
头的忧郁和恐惧。
‘金眼雕’的座马已经不见了,黄骠等马仍系在门前的拴马桩上。
‘追风虎’一俟两个仆妇将软榻撤出来,立即将手中的人参茶壶和茶碗,放进悬在车中
的壶套上,同时,放下车帘,望着仆妇们,愉快的说:“回头到馆主那里领赏!”
说罢,将自己的黑马系在车后,拿起车架上的长鞭,迎空一挥,熟练的引着前马长缰,
迳向街心驶去。
一到街心,飞身上辕,一声叱喝,轿车顿时加快,直向正西街上驶去。
黄剑云一见,也趁机向‘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一拱手,谦和的说:“此地一切善后,
全仗馆主与谢执事处理了。”
‘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也急忙抱拳谦恭的说:“堂主放心,一切卑职两人负责!”
说话之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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