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便由滇中到了四川。
黄剑云一进室门,立即清香扑鼻!
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柳羡香正将一个紫血玉瓶,凑至樱口上吮饮,于是,佯装一
惊,急步奔至床前,急声问:“香妹,你饮什么?”
柳羡香见黄剑云如此关心她,芳心更是高兴,于是,明媚的一笑,举起手中的紫血玉瓶,
深情的笑着说:“玉哥哥,我还给你留了一些,快拿去喝!”
黄剑云一楞,不拿玉瓶反而急切的问:“这里面是什么?”
柳羡香神秘的一笑,说:“练武人梦寐想得的‘东海蓬莱岛的千年钟石玉乳’!”
黄剑云听得面色一变,脱口一声惊“啊”,心知要糟,不由呆了。
柳羡香以为黄剑云被这种稀世珍品惊呆了,于是伸手一拉黄剑云,同时含嗔娇声说:
“玉哥哥!坐下嘛!小妹要你喝!”
黄剑云被拉至柳羡香的身畔,赶紧说:“不不!,愚兄好好的,没病没伤,怎能如此糟
塌人间珍品?”
柳羡香那里肯依,立即撒娇料缠说:“不,小妹要你增长功力嘛!”
说着,已将异香扑鼻的紫玉瓶送至唇边。
黄剑云见柳羡香如此热情真诚,如果不饮,势必令她不快而伤心,只得正色说:“据说
灵石玉乳,一滴可增功力十年,有起死回生之效,这等救世珍品,愚兄只服一滴就够了!”
柳羡香立即解释说:“里面最多还有一两滴,你没看见小妹方才在吸吮吗?”
黄剑云亲眼看见,自然不假,于是,张开朱唇,任由柳羡香将玉瓶朝向口内顷,希望饮
一滴以作应付。
岂知,舌喉一凉,满口生香,一道冰冷凉气,宛如水银泻地般,直凉进腹内,至少饮了
一大口。
黄剑云大吃一惊,赶紧闭嘴,但是,娇美的柳羡香“噗哧”一笑说:“你提气往外吐都
吐不出来了!”
说罢,盖上瓶塞,神色得意的望着黄剑云。
黄剑云微一运气,凉意反而窜向四肢,不由惊异的问:“你给我饮了多少?香妹?”
柳羡香得意的一摇玉瓶,有些顽皮的说:“没有啦,都到你肚里去啦!”
黄剑云一听,心中又惭愧又感激,柳羡香对她如此深情蜜意,而他的真面目上,却仍戴
着一幅假面具,到达终南山后的结局如何,他真的不敢去想了!
柳羡香不但冰雪聪明,而且人也较为溅警,此番被黄剑云蒙蔽,完全是爱情蒙蔽了心智。
这时她见黄剑云神情忧郁,目光中透着恐惧,不由惊异的问:“玉哥哥,你可是有什么
痛苦难言的事?”
黄剑云顿时惊觉失态,只得感动的说:“你如此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柳羡香一听,立即宽心的一笑,同时真挚的说:“俗话说:‘妻以夫为贵’,我是你的
妻子,我当然希望你的功力高绝,宇内无敌,我们虽不愿称霸逞强,至少我们可以保护自
已……”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地问:“可是,家师的清修洞府,已被‘二仙’占
据……”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宽声插言说:“他们占据了洞府也没有用,还必须等侯你的妻子前
去,那时小妹自会处理,管叫他们不得不伏首迁就。”
黄剑云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香妹,你如何令他们迁就你?”
柳羡香神秘的一笑,顽皮而又得意的说:“这是小妹的锦囊妙计,先不告诉你,到时候
你一定拍案称奇!”
说此一顿,突然又担心的问:“玉哥哥!你会不会生气?”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摇头笑着说:“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倒希望看看你到时候如何让我拍
案称奇!”
柳羡香一听,愉快的应了声“好”,同时热情而自然的轻吻了一下黄剑云的朱唇,一面
羞红着娇靥将玉瓶放进小革囊内,一面深情的说:“你若是觉得丹田发热,你就运功调息!”
说罢,迳自下床,走到有铜镜的桌前梳洗。
黄剑云楞楞的坐在床橡上,对方才的轻轻一吻,仍在回味,他只感到周身紧张而又舒畅,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意犹未尽。
梳理云发的柳羡香,含情同眸一看,发现黄剑云仍在那儿如醉如呆,柳眉一蹙,不由关
切的问:“玉哥哥!你是在调息吗?”
黄剑云一定心神,不自觉的应了声是,同时闭下了眼睛。
柳羡香一见,立即愉快的羌尔笑了,同时,心中升起了无限蜜意,她知道黄剑云仍为方
才的那一吻而痴呆,由此,证实了她的夫婿是位纯洁的正人君子。
黄剑云这时是何等功力,心念方动,真气已经运行,立即周游全身,腹内燥热也迅即平
复。
恰在这时,院中已有了脚步声。
黄剑云急忙睁眼,立即迎了出去,他真怕是‘追风虎’等人回来。
出门一看,见是两个提着饭盒的店伙,首先作了个“禁声”手势,接着引进房来。
两个店伙也知道房中女客有病,是以悄悄摆好,退出院去。
黄剑云一看桌上为柳羡香准备的饭菜是鸽蛋、子鸡、莲子羹,他自己则是焖鸡、烧鱼、
酱牛肉,还有一小瓶大麯酒。
正打量间,柳羡香容光焕发的已由室内走出来。
黄剑云举目一看,不自觉的盯了一下柳羡香鲜红的樱唇。
柳羡香含羞一笑,两人同时入座,她几天昏睡之后腹中早已空了,子鸡鸽蛋莲子羹,几
乎都吃光了。
黄剑云一看,不由暗自焦急,放下碗筷,故作开心的说:“香妹,你身体初愈,不宜乘
马,还是坐车的好!”
岂知,柳羡香毫不迟疑的笑着说:“当然还是坐车,日子还早呢!”
黄剑云一听,暗自高兴,立即起身说:“香妹,你先休息,愚兄去结帐,我们今天再赶
一程!”
说罢,转身就待离去。
柳羡香应了一声,正待走进室内,秀目一亮,突然指着黄剑云剑穗上的那颗闪闪发光的
丽珠,惊异的问:“噫!玉哥哥,这颗明珠是什么时候系在剑穗上的?”
黄剑云早已有备,立即毫不为意的说:“就是那位馆主临行时赠给愚兄的!”
柳羡香一听,立即惊异的说:“这等价值连城的明珠随便送人,如果不是不识贷,便是
来路有问题!”
黄剑云一听暗赞柳羡香非常有见地,于是淡然一笑,毫不为意的说:“管它来路如何,
将来谁认得就退还给谁。”
柳羡香以赞佩的目光看了黄剑云一眼,含笑挥了挥玉手,迳自掀帘走进室内。
黄剑云也佯装愉快的笑一笑,急步走出院来。
这时,正午已过,后店各院十分寂静。黄剑云走至‘穿云剑’等人的独院门前,倏然回
头看了自己的院门一眼,闪身走进斗内。
一进院门,即见‘百步神弹’正坐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屋檐下,这时一见黄剑云进来,急
忙由椅上立起来。
黄剑云一见,立即作了一个“禁声”手势,勿匆走进上房内。
‘金眼雕’和‘穿云剑’闻声也由室内迎出来。
黄剑云立即焦急的说:“事情非常棘手了……”
‘百步神弹’三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不由悄声问:“怎么样了少爷!?”
黄剑云焦急的说:“她有东海蓬莱岛的灵石玉乳!”
‘金眼雕’三人一听,脱口一声轻啊,也都楞了。
‘穿云剑’忧急的问:“这么说柳姑娘不坐车了!”
黄剑云一听,立即正色说:“奇怪的很,她自己却坚持坐车!”
‘金眼雕’三人一惊,同时“噢”了一声,不由互递了一个会心眼神。
黄剑云看得一楞,正待发问,院外已有了车声。
‘穿云剑’和黄剑云一听,立即脱口说:“钟八弟回来了,小心别和柳羡香照了面!”
黄剑云心中一惊,暗叫不妙,他深怕柳羡香闻声自动走出来,势必与‘追风虎’碰个正
着。
心念间,已至门外,发现‘追风虎’拉着黄骠马正跟在车后。
‘追风虎’是何等机警人物,一看黄剑云的神色,以及‘百步神弹’等人在门内连连焦
急的挥手
不敢出来,便知不妙,身形一闪,已躲进另一座独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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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剑花呤》
第十九章
黄剑云急步过去拉住黄骠的缰绳,并对车辕上的车夫,和声说:“请你在此等一等……”
话未说完,那边已响起了柳羡香的清脆声音:“不用等了,小妹来了。”
黄剑云一听,暗呼好险,一步之差,全部推翻,于是转身含笑说:“香妹,快上车吧!”
岂知,柳羡香竟停身不前,樱唇一嘟,看来十分生气,娇哼了一声,忿忿的又走回院门
去。
黄剑云一看,顿时楞了,看看隐身暗处的‘追风虎’和‘穿云剑’四人,也都傻了。
黄剑云见‘穿云剑’和‘追风虎’等人都傻了,知道问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随着柳羡
香的身影,急步追进院门。
一进院门,即见柳羡香低垂着螓首,气呼呼的急步向上房走去。
于是,身形一闪,立即挡在柳羡香的面前,同时佯装不解的急声问:“香辣,你这是为
什么吗?好好的为什么生气?”
柳羡香高嘟着樱口,仰首望着蓝空,娇哼一声,嗔声说:“哼,问你自己?”
黄剑云知道是为了‘追风虎’的事,但他仍佯装一楞,不解的问:“什么?问我?我何
曾惹你生气来?”
柳羡香突然一低粉颈,羞红着娇靥,不高兴的说:“你既然骑马,我一个人坐车有什么
意思!”
黄剑云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柳羡香坚持坐车,原来是如此,怪不得方才‘百步神弹’
三人会意的递了个眼神,原来他们早已看了透柳羡香的心事,只是不便说出而已。
但是,想到‘追风虎’等人都在暗中偷看,怎好同车,因而为难的说:“男女同车给别
人看到了,那……”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抬头嗔声说:“怕什么?我们是奉师父之命,拜过天地,名正言顺
的新婚夫妻,难道还怕各地分舵的首领弟兄们讥笑物议不成?”
黄剑云本来要拿出尚未拜过家师的洞府作挡箭牌,这时一听谈到‘二仙会’,赶紧含笑
迁就说:“当然,我们还没到的地方,喜讯恐怕早传到了!”
说此一顿,伸手挽住柳羡香的玉腕,佯装愉快的说:“走吧,我也坐车!”
于是,两人并肩前进,俨然是一对恩爱情深的武林眷属。
到达院门,黄剑云见柳羡香神色自若,樱唇含笑,仍偎依着他自然前进,毫然一丝要离
开他的意思。
想到暗中窥看的‘穿云剑’等人,恨不得离得柳羡香远远的,但是想到整体大局,也只
得硬着头皮走出去了。
新雇来的车夫,早经‘追风虎’一再叮嘱,严禁和少爷夫人搭讪谈话,这时一见黄剑云
和柳羡香出来,赶紧放下踏凳,掀开车帘。
隐身暗处的‘追风虎’和‘穿云剑’四人一看黄剑云和柳羡香挽手而来,顿时吁出一口
放松紧张后的长气。
黄剑云尚未到达车前,立即趁机离开柳羡香,先至车辕向车内察看,然后,扶着柳羡香
登上车辕,让她进入车内。
之后,将黄骠拴在车后,也登辕进入车内,故意坐在柳羡香身前。
车夫拿起车凳,放下车帘,车内顿时暗下来。
黄剑云知道柳羡香在背后望着他,总觉得周身不自在,股下如坐针毡,手心直沁油汗,
因为他知道‘穿云剑’四人正在车外偷看。
这时见车夫将车帘放下来,有意向未来的岳父老大人‘穿云剑’表白,本能的将右边的
车窗帘掀起来。
岂知,刚刚掀起,柳羡香的玉手一伸,又把窗帘放下来。
黄剑云俊面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只得悄声说:“车内太闷得慌了”
说话之间,发现柳羡香又生气的转向车后,面对着后窗。
就在这时,车夫一声吆喝,鞭梢响处,车身已向店外驶去。
黄剑云为了向柳羡香陪小心,立即向车后移去。
柳羡香对方才的举动,已有些后悔,觉得两人即然是夫妻,何必把车蒙得这么密?难道
还怕别人看不成?
这时见黄剑云向身边移来,芳心一甜,伸手就要去掀后窗帘……
黄剑云一见,大吃一惊,这时掀帘向后看,定然会看见‘穿云剑’等人,惊惫闾,伸臂
将柳羡香的玉腕握住。
柳羡香以为黄剑云不愿违背她的意思,毫不为意,反而“嘤咛”一声,倒进黄剑云的怀
里。
但是,当她倒进黄剑云的怀里,才发觉个邱心跳怦怦,掌心沁汗,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因而,她愈加证实黄剑云心地纯真,虽然唇上已有了小胡子,但绝对是第一次如此亲热
的接近女人。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柳羡香觉得即使是对自己的夫婿,仍应矜持一些的好,以免在他的
心目中,留下一个放浪形骸的坏印像。
因此,一连五天的行程中,柳羡香除了对黄剑云体贴、关怀、服侍、照拂,但从没敢要
求和黄剑云同床的事。
根据‘追风虎’等人的计划,第五天的傍晚,宿在了合江渡口。
在灯火明亮的客店内,柳羡香一下车,立即听到了滚滚江水的激流声。于是一阵迷惑,
不由自语似的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会有水流的声音?”
黄剑云一听,心知要糟,正待解释,一旁热心的店伙,已满面含笑的恭声说:“回禀夫
人,小地方是合江渡口!”
柳羡香听得芳心一惊,不由望着黄剑云惊异的间:“这是怎么回事玉哥哥?五天时间,
便到了合江渡口?”
黄剑云知道不能再隐瞒,立即神色自若的一笑,风趣的说:“香妹,先进去,告诉你后,
一点也不惊奇。”
柳羡香见黄剑云神色自若,心中惊疑减低不少,她本精灵聪明之人,断定这件事必与她
昏睡有关。
进入独院上房,一俟店伙送来香茶走后,黄剑云立即笑着说:“香妹,实话告诉你说,
你在宾馆就昏睡了一天,那位老师太是专治郁火攻心的大行家,她说你至少还需两三天后才
可醒来……”
柳羡香关心‘二怪’的限期和谷凤兰的安危,因而迫不及待的插言问:“小妹不管什么
老师太少师太,我只问你,小妹从宾馆昏睡,一直到现在,总共有多少天了?”
黄剑云一听,不能不仔细算一算,因为由兴文县到合江口,仅两百里地,这五天两夜,
都是绕道前进,以减低柳羡香的疑心。
这时屈指一算,根据距离至少应该半个月,因而,略为沉吟说:“恐怕有十四五天
了……”
话未说完,柳羡香花容立变,脱口一声轻啊!不由慌急的说:“玉哥哥,我们不能再坐
车了,我们明日绝早乘马,必须紧赶几天,小妹才可如期到达……”
话未说完,黄剑云已胸有成竹的笑了。
柳羡香倏然住口,不由嗔声问:“玉哥哥,你笑什么?”
黄剑云淡淡一笑,说:“照贤妹的意思去作,即使每天换一匹快马,也无法如期到
达……”
柳羡香一看黄剑云的神色,知道他早已有了妥善安排,因而含嗔催促说:“你有什么好
办法快说嘛!”
黄剑云笑着说:“晚饭后,愚兄去把轿车转掉,到江边雇一艘大船,二更以后开航,顺
水而下,日夜兼程,由双江口转入清江,在陕西索阳登岸,距离终南山已没有几日行程了。”
柳羡香一听,不由兴奋的赞声说:“难怪你不慌不忙,原来你都事先安排好了!”
黄剑云一听“事先安排好了”,心中不由吓了一跳,强自哈哈一笑说:“愚兄一直为你
不能如期到达而焦急,是那位任馆主看出愚兄有心事,经问之下,才为愚兄安排了行程!”
柳羡香一听,立即毫不致虑的说:“我不喜欢那几个老头子……”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问:“为什么?要不是他们,我们现在还在大理县
城呢!”
柳羡香略蹙柳眉,怀疑的说:“不知怎的,小妹总觉得他们几人的谈吐眼神都有些鬼祟,
又好像有什么默契,如果不是谄媚阿谀,便是有什么企图?”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但表面却哈哈一笑说:“他们处处向我们讨好是有的,至于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