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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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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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话来。
黄剑云朱唇含笑,神色自若,任由魏咸铭绞尽脑计去想应付之招,心想,双方生死搏斗,
如果楞这么久还不出剑,就是生有三头六臂也被砍光了。
心念未毕,鬓角已经见汗的魏咸铭,以洁白的贝齿,咬着朱唇,明眸一转,突然沉声说:
“神妪老人家会毅然以‘力劈华山’之势,挥剑而下——”
黄剑云淡然一笑说:“小弟郎以‘横断天河’之式,硬封硬架……”
话未说完,魏咸铭突然笑了,不由笑着说:“你中门大开,岂不是正好让‘神妪’老人
家破腹切瓜吗?”
黄剑云拱手一笑,说:“魏兄,非常抱歉,‘神妪’前辈再出剑就是第四招了!”
魏咸铭一听,雪肤般的俊美面庞,立变苍白,顿时无话可答,久久,才气忿而迷惑的问:
“你在‘神妪’老人家的第二招随‘开屏’之势,斜劈你小腹之际,你为何不飞身后退,并
以‘海底捞月’之式,挑切‘神妪’老人家的右腕?”
黄剑云愉快的哈哈一笑,风趣的说:“那样小弟岂不步入魏兄的覆辄了吗?”
魏咸铭的俊美面宠一红,故意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黄剑云一听,立即愉快的正色说:“我们必须仅记昔年‘神妪’前辈是以‘进步追魂’
四字震赫武林,我们只要竭力避免后退,而不让‘神妪’前辈进步追击,冒险应付过第二剑,
即使在第三剑上使出令人笑掉大牙的‘懒驴打滚’神妪前辈限于三招已满,也无法再施展她
的‘进步追魂连环剑’了。”
魏咸铭听罢,久久才慨然一叹,由衷的赞声说:“黄少侠不但剑术精湛,而且智慧超人,
明日与‘神妪’老人家较技,必然连过三关,诸事顺利。”
黄剑云立即拱手感激的说:“果真诸事顺利,亦是魏兄之赐,小弟当永记不忘!”
魏咸铭听了,极为受用,不自觉的笑了,同时谦逊说:“些许小事,少侠何必介意!”
说罢明眸一转,立即抬头去看夜空,神色一惊,立即拱手说:“天色已经不早了,在下
必须尽快赶回清光镇去……”
黄剑云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魏兄不等‘神妪’前辈了吗?”
魏咸铭立即解释说:“现在有少侠在此,‘神妪’老人家自然要以与少侠较技为借口而
拒绝,在下只有等待明天了。”
黄剑云觉得魏铁铭为人熟识,颇生好感,立郎挽留说:“魏兄何不与小弟再谈片刻,待
‘神妪’前辈到达后,魏兄再走不迟!”
魏咸铭一听,立即正色说:“黄少侠有所不知,家兄‘赛李逵’对在下管束极严,今夜
之事,如果被他发觉,又要被他严斥一顿了!”
黄剑云一听“赛李达”,这才恍然想起汤丽珠临走之时,似乎曾谈及这个名字,只是他
这时已不敢确定了,因而惊异的望着魏咸铭,不解的问:“魏兄可认识一位汤丽珠姑娘?”
魏咸铭一听“汤丽珠”,身体不由一战,瞪大了一双明眸,惊异的问:“黄少侠怎的认
识在下的表妹?”
黄剑云一听,知道不会错了,立即羌尔一笑,说:“傍晚时分令表妹也去访‘神妪’前
辈了。”
魏咸铭颇感意外的“噢”了一声,不由惊异的问:“在下的表抹呢?为何未见来此?”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含笑说:“她已到贵府上去了!”
魏咸铭听得浑身又是一战,脱口一声惊‘啊’,一脸的惊惧神色,竟然吓得久久说不出
话来。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不由暗吃一惊,脱口急声问:“魏兄,你怎样了?”
魏咸铭见问,急忙一定心神,答非所问的慌声说:“黄少侠,不瞒你说,在下本想请你
于较技完毕后,前去舍下盘桓几天,如今,因为在下突然要去定安村好友处暂住一些时日,
邀请少侠之事,只有改日再谈了。”
黄剑云何等聪明,自然看出魏咸铭的不回家,完全是为了躲避他那任性蛮横,飞扬跋扈
的表抹汤丽珠。
看了魏咸铭的情形,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对汤丽珠早已打定了‘敬鬼神而远之’的主意,
心想,像魏咸铭身为汤丽珠的表哥,都畏之如蛇蝎,他黄剑云再去‘清光镇’找她,岂不是
自跳陷阱,自投罗网吗?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黄剑云觉得最好连魏咸铭也别去找,因为万一汤丽珠仍等在魏家,
正好碰上,那还得了?
心念电转,正待说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呼呼”鼾声!
他和魏咸铭两人同时一惊,急忙回头,只见午间在酒棚内遇见的那个蓬头醉汉,不知何
时已睡在茅棚的草地上了。
黄剑云一看,的确楞了,虽然他一直和魏咸铭谈论着化解‘神妪’招式的事,但说有人
接近至两丈以内仍然不知,如非醉汉的轻功已达巅峰境地,便是自己的听觉有了毛病。
两人正感惊异,只见蜷卧在草地上的蓬头醉汉,突然展臂转动了一下身体,梦呓似的含
糊自语说:“唔,你们两人谈情说爱入了迷,到了这般时候还不想回家去……”
魏咸铭正感被醉汉接近至两丈以内尚未发觉而大伤自尊心,这时再听了醉汉的含糊自语,
美面一红,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你这化子简直找死!”
死字出口,飞身就向醉汉纵去——”
黄剑云已断定蓬头醉汉的来历不凡,但他又不便在未证实前而说破,是以,急忙追了过
去,伸手一拦魏咸铭,劝解说:“魏兄何必与一个暍醉了酒而说梦话的人一般见识!”
魏咸铭听得一楞,不由停身望着黄剑云,迷惑的问:“黄少侠认识他?”
黄剑云深怕魏咸铭误会,只得含笑解释说:“小弟午间曾与他同桌进餐,当时他已喝得
酪酊大醉了。”
魏咸铭用挺直小巧的鼻子一闻,果然有一阵浓重的酒气,只得望着地上的蓬头醉汉,怒
声问:“喂,你暍得醉醺醺的为何跑来此地?”
蓬头醉汉吃力的睁开一对眯忪醉眼,极不客气的沉声说:“你问俺跑来此地干啥吗?嘿
嘿,俺还正要问你哩!”
黄剑云深怕醉汉与魏咸铭一言不合打起来,赶紧抢先回答道:“我们是来恭候‘神妪’
前辈较技的!”
蓬头醉汉立即横了黄剑云一暇,没好气的说:“难道俺是来这里睡大觉的?”
说着,探手怀中,又掏出那个小酒葫芦,“咚咚”喝了几口。
魏咸铭一撇朱唇,冷冷一笑,似自语又似对蓬头醉汉,讥声说:“哼,较技,你较什么
技?”
蓬头醉汉一翻怪眼,更加气呼呼的说:“俺较什么技?告诉你,俺是来找那老虔婆摔跤
的?”
魏咸铭一听“老虔婆”,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你这老化子胆敢出口骂人?看我不
踢烂你的臭嘴!”
说话之间,正待举步上前,蓬头醉汉巳倏然由地上坐起来,同时,怪眼一翻,震耳一声
大喝,道:“别慌!”
这声突如其来的震耳大喝,魏咸铭惊得本能的站住了,这时他才惊觉到这个蓬头醉汉内
力充沛,乃是一位风尘中的怪杰人物。
心念闾,蓬头醉汉已瞪着一双格外威棱逼人的怪眼,怒声说:“怎么着?你要和俺打架
是不是?好,俺喝醉了打不过你,可是俺还有弟弟正在后面洗澡咧!”
说罢,立即转首望着棚后,大声说:“俺的兄弟,快出来吧?不穿衣服也没啥关系,打
起架来更灵俐!”
魏咸铭一听“不穿衣服”,面色立变,顿时慌了,看也不看棚后一眼,转首望着黄剑云,
急忙一拱手,慌声说:“醉酒之人不可理喻,黄少侠再见了,后会有期。”
期字出口,腾身而起,不待黄剑云答话,直向岭下如飞驰去。
黄剑云没想到魏咸铭走得如此勿急,只得拱手朋声说:“魏兄慢行,敢日再会,请恕小
弟不远送了。”
话声甫落,蓦闻身后的蓬头醉汉冷冷一笑,讥声说:“你最好不要送他,你就是送他一
辈子也送不到家!”
黄剑云听得一楞,同头一看,蓬头醉汉已坐在一方青石上,正打开方才他没吃完的食包,
津津有味的吃着里面的卤肉。
他不明白蓬头醉汉的话意,因而迷惑的恭声问:“晚辈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蓬头醉汉对黄剑云称呼他“前辈”,似乎是自觉当之无愧,是以也未反对,他横了黄剑
云一眼,沉声说:“他没有家你把他送到那里去?”
黄剑云不由惊疑的问:“他不是家在清光镇吗?‘赛李逵’就是他的胞兄?”
蓬头醉汉翻了翻怪眼,似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终于将一块卤肉,塞进嘴里,无可奈
何的叹口气,摇摇头,说:“唉,人家是小事聪明,大事糊涂,而你这小子偏偏是大事聪明,
小事糊涂,你说你气人不气人?”
黄剑云苦笑一笑,恭声说:“晚辈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蓬头醉汉一瞪眼,不由气的挥着手,说:“去去去,坐到那边休息你的去,说不定那老
虔婆真的快来了。”
黄剑云知道蓬头醉汉说的“老虔婆”,就是‘千面神妪’,因而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
枫林方向,接着又抬头去看夜空。
抬头一看,这才惊觉时间果然不早了,的确该调息片刻了。
方才打坐的那方青石已被蓬头醉汉坐了,只得坐在靠棚角的一方较小青石上。
盘膝坐好,立即闭目调息,但是,心中总是想着与‘神妪’较技的问题,因而久久不能
进入宁静之境。
心念间,突然想到蓬头醉汉前来找‘千面神妪’较量摔跤的问题,因而不自觉的将眼睁
开了。
睁眼一看,心头不由一震,只见蓬头醉汉正在一面嚼着卤肉,一面翻着一双怪眼望着他。
蓬头醉汉裂了裂嘴,沉声说:“小子,安心调息,有话等较技完了咱们再说,须知老虔
婆不但名堂多,诡计也多,如果你三关通不过,懊脑的恐怕不止你一人哩!”
黄剑云听得悚然一惊,误以为蓬头醉汉说的是他的师父‘逸尘仙长’,于是恭声应了个
是,立即祛虑凝神,闭目调息起来。
果然,心情一净,灵台立明,不觉已入忘我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坐下的青石“叭”的一声脆响,似是被小石子击中了一下。
黄剑云睁眼一看,眼前大亮,天光已经黎明了。
心中一惊,倏然跃下石来,游目一看,那位僧不僧,丐不丐的蓬头醉汉,早巳不见了人
影。
就在这时,枫林方向,巳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风响。
黄剑云心中又是一惊,断定必是‘神妪’来了。
心念未毕,只见一道宽大黑影,凌空飞上岭巅,穿过松林翠竹之间,直向草栅这面驰来。
黄剑云凝目一看,不错,正是白发霜眉,一身黑衣的‘千面神妪’。
只兄‘千面神妪’身法轻灵,满面怒容,一双细目,闪烁着冷芒,不停的向着草棚这面
打量。
黄剑云一见,急忙走出棚外,首先向着‘神妪’拱手恭声说:“晋老前辈早安,晚辈黄
剑云在此恭候多时了。”
说话之间,千面神妪已驰至近前。
‘千面神妪’也不还礼,身形一停立即沉声问:“你可曾先熟悉一下岭下地势?”
黄剑云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恭声说:“晚辈不懂前辈的意思?”
‘千面神妪’一见黄剑云的神色,立即沉声说:“那怨你自己不够聪明,来,现在趁天
色尚采大亮,我们先较量较量轻功吧!”·
说话之间,迳向岭巅前缘走去。
黄剑云没想到‘神妪’只说了两句话就要开始轻功比赛,心中不但感到意外,多少也有
些紧张。
走至岭巅前缘一看,只见岭势斜斜下降,生满了小树、荒草、和怪石,由岭巅到达山麓,
至少有七八里地。
打量间,‘千面神妪’已指着斜斜下降的岭势,沉声说:“由此地开始,直达山麓,老
身喝‘起’就开始……”
黄剑云曾经蓬头醉汉提醒过,‘千面神妪’不但名堂多,诡计更多,这时一听,急忙恭
声插言问:“请问前辈,山麓那么大,要跑到什么地方才是终点?”
‘千面神妪’有些不耐烦的说:“由此地直下去,那里有一片敷亩方圆的草地,那里便
是终点!”
黄剑云谨慎的又问:“请问前辈,终点的草地上可有见证人?”
‘千面神妪’一听,十分生气,不由冷冷一笑,轻蔑的问:“你可是自信能到达那片草
地上?”
黄剑云秀眉一蹙,毅然沉声说:“晚辈即使不如前辈的轻功精绝,但也不会半途而废!”
‘千面神妪’一听,不由哈哈笑了,同时,傲然笑着说:“不是老身夸口,有意在你头
上浇冷水而故意打击你,说实在的,这些年来还没有那一人跑到那片草地上!”
黄剑云原就有些生气,这时再听了‘神妪’的夸口,不自觉的冷冷一笑说:“晚辈虽然
自知不是前辈的对手,但自认并不输于那位魏咸铭兄!”
‘千面神妪’一听,一脸的迷惑,不由沉声问:“你说什么?”
黄剑云冷冷一笑,略含轻蔑的口吻说:“晚辈说的是山下‘清光镇’上的魏咸铭,‘赛
李逵’魏大侠的胞弟!”
‘千面神妪’一听,不由嗔目怒声说:“简直是胡扯,‘赛李逵’姓于,怎的会变成了
魏大侠?老身还没听说过‘赛李逵’于振魁,有什么胞弟!”
黄剑云听得一楞,再与方才蓬头醉汉的话加以对照,发现这中间的确有些蹊跷,但他深
怕‘千面神妪’另有诡计,因而坚持说:“晋前辈请放心;即使晚辈落后半里,仍要跑到那
片草地上,所以晚辈坚持在终点请一两位见证人等在那里!”
‘千面神妪’一听,只气得一张红润面庞,顿时变得铁青,一连瞪了黄剑云几限,才恨
声说:“果然不出燕儿所料,你当真是个自恃家世显赫的倔强年青人!”
黄剑云一听“燕儿”,知道‘神妪’说的是她的女徒纪晓燕——昨傍天晚看到的那个紫
裳少女。
但是,昨晚进见‘千面神妪’时,连姓名都未容他报出门来,她们是怎知道他黄剑云的
显赫身世呢?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他昨日傍晚与汤丽珠在门外对话时,纪晓燕和李嫂两人,必是隐
身在院中偷听。
心念未毕,蓦见‘千面神妪’举手指着山麓,继续忿忿的说:“你快看,老身的燕儿和
李嫂,已经到达那片草地上了,现在你总该放心了吧!”
黄剑云循着指向一看,这才发现大约二三里地的岭腰一片方形草地上,果然立着两个人
影,虽然看不清两人的面目,但以‘千面神妪’的声望和辈份,自是不会明言欺骗一个晚辈,
不过在用智上,可又当别论了。
看罢,即向‘千面神妪’微一躬身,略含讥讽的恭声说:“晚辈看到了,那片草地上确
有两个人。所幸晚辈坚持要有见证人,否则,晚辈尚以为终点在山下,势必直达山麓,虽然
多跑了三四里路,结果还是输!”
‘千面神妪’一听,铁青的老脸又变得通红,不由恼羞戍怒的厉声说:“现在你也别想
赢!”
赢字出口,身形已起,宛如凌空下扑的苍鹰,直向岭下飞扑下去。
黄剑云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尽展轻功,奋力追去。
由于‘千面神妪’起步在先,一丈之差,始终不能追至并肩。
一个是老奸巨滑,早在昔年即已成名的前辈人物,一个是天生异秉,聪颖超人的剑客高
足。
两人这一尽展轻功,踏松枝,点怪石,宛如风驰电掣,捷逾飞矢,尤其由岭巅上向下俯
冲,更增声势,快逾流星,令人看来,悚目惊心。
‘千面神妪’惊得频频回头,面色大变,施展出浑身解数,急急狂奔,只急得冷汗簌然,
因为他已看出黄剑云的轻功,与她只在伯仲之间。
黄剑云咬牙切齿,拼命直追他恨透了这位投机取巧的‘千面神妪’。
一个是怕输给后生晚辈丢尽了数十年声誉,一个是怕赢不了,辜负了那位热心的李嫂和
魏咸铭。
于是两个人身形如电,眨眼已过一半,但是黄剑云依然是落后一丈距离无法追及‘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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