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乱舞:冷宫惑君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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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乱舞:冷宫惑君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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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一落,手里的馒头就随之抛了出去,人群顿时像炸开锅似的,原本柔弱的姑娘们疯一般抢夺起那只馒头来,随着那两名士兵不时地抛出馒头,她们的抢夺和厮打越来越厉害,我已经看到有人吃到嘴里的馒头被活生生抠了出来,抓的满嘴鲜血。

    再这样下去,馒头吃不到,命恐怕已经没有了。

    桶里的馒头是有数的,而我们这一群囚徒足有百十几号人,我们再怎么抢,再怎么争也是不够用的,他们这分明就是换一种方式折磨我们而已。

    “你们别再打了,住手,都住手――”我上前阻止她们,却无能为力,我根本阻止不了这样一大群人,因为她们已经被肌饿逼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006 命不久矣】………

    没有尝试过肌饿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到那种滋味,那种近乎抓狂一般的难耐,根本不是寻常女子可以忍受的,更何况这些女子大多是南国后宫之中幸存下来的宫婢和嫔妃,平日在宫里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忍肌挨饿,此时见到食物,如同见到救命稻草。

    吃到馒头的姑娘几乎被抓得血肉纷飞,却仍然拼了命地把馒头塞进自己的口中。

    可怜,可悲,可恨,可痛――

    无论是怎样一种撕心肺裂的苦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这一幕,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肌饿的滋味很不好受,我也很饿,我也很难熬下去,可是她们这样抢夺下去,最后受到伤害的只有自己。

    我拉住离我较近的一个姑娘,阻止她上去抢夺,可是她就像中了邪一样,红着眼睛往前冲,并且一把将我推开,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甚是骇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的天性中都存在兽性野蛮的一面,当一个人受到某种刺激的时候,那种兽性便会自然爆出来了?

    就在我劝阻这些人无果的时候,蜷缩在角落里的华贵人突然间像狂了一样冲向那两个北国士兵,一口咬住了其中一个士兵的手背,那个人大叫一声,一脚将华贵人踢了出去,华贵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摔落在地,她的嘴上还噙着那个人的一块手皮,血肉模糊。

    她现在恐怕已经不知道疼痛了,她已经麻木了,惨笑着一口吐掉了那块皮肉,疯了,华贵人一定是疯了!

    “妈的,宰了你这个臭婊子……”

    那个士兵痛苦地捂住自己被咬伤的手,和另一个士兵一起凶狠地冲向华贵人,对着她便是一顿猛烈的拳打脚踢。

    “不要打了,你们会打死她的,住手!”我跑去救华贵人,却被他们甩向一旁,把我狠狠摔在地上,我被摔得七荤八素,半天也爬不起来。

    那些争抢馒头的姑娘们,一见那木桶空放在地,突然蜂拥一样扑了上去,那两个士兵见状,急忙撇下华贵人,跑回来阻止她们去抢桶里的馒头。

    囚室里乱作一团,乌烟瘴气,血肉横飞,这些姑娘们不再是往日婀娜多姿的南国佳丽,而是一群红了眼睛的饿狼,是任由北国人戏耍的傻瓜!笨蛋!

    ……

    当这场可笑的“争夺战”终于停息的时候,她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负了伤,见了红,馒头没吃进去几个,却已经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她们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不再打了,也不再争了,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

    不过伤的最重的还是华贵人,她被那两个士兵往死里打,内伤应该很重,因为她的嘴里不时地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看上去恐怕命不久矣了。

    “你怎么样?你一定要坚持住,会没事的……”我擦去她吐出来的血水,只能劝慰,无力回天。

    “我……我十二岁选秀入宫,十五岁升为才人……十八岁册封为从六品贵人,侍奉陛下整十载,宫阶虽小,却能得到陛下无上荣宠,那是何等的风光……哈哈……你们这些大胆狗奴才,竟敢如此对待于我,小心皇上摘了你们的脑袋……哈哈……哈哈……”

    华贵人开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起来。

    她怒瞪着眼睛,瞳孔渐渐有些涣散。



………【007 白衣男子】………

    身为女子,也许我们更加在意的不是这场南北之战爆所带来的流离失所,而是我们心中挂牵的那个人,是否还安在?

    既便命悬一线,华贵人心心念念的仍然是她侍奉了十年的陛下,就算她今日香消玉殒,至少在她的心里还有那个可想可念的男人,而我呢?我呢?我的靳哥哥你在哪里?唯有让我恨你,你才满意吗?从我落入北军士卒魔爪中的那一刻起,我对你,就只剩下深深的恨。

    什么天荒地老,什么至死不渝,靳哥哥,我恨你,此生此事我对你唯有恨!

    我无法控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一直被我故意遗忘在脑海里的男人,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自己的皮肉,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哼……哼……啊……陛下,臣妾在此,陛……陛……”

    华贵人的呻吟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她的话语在喉咙里不停地滚动着,好似费尽千辛万苦才哼出声的。

    这夜我一直在旁边照顾着她,可是她的状况却越来越糟糕,我甚至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次日的晨曦透过窄小的铁窗拼命从外面挤了进来,我带着一身的冷汗从噩梦中恍然惊醒,还来不及去回忆那可怕的梦,我就看到身边的华贵人仰躺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了。

    她的身上滚烫,呼吸微弱的几乎快要感觉不到了,看样子她支撑不了多久,我们被关进来不过短短的两日,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要陨落了吗?如果能有一些水和食物,她也许还能活下去――

    那一刻,我突然跳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跑到囚室的门口,用力砸着铁门,对外面大声喊道:“有人快要死了,就要死人了,你们救救她,快来人救救她吧!”

    我的喊叫惊醒了囚室里的其它女子,她们惶惑地看着我,无动于衷。

    囚室的门被我砸的叮当作响,越是没有人理我,我就越是用力去砸,如果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崩溃了,便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很害怕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活活逼疯,成为晾鹰台里的活死人,与牲畜肉搏,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死的痛快一些。

    “当啷”一声,铁门终于被打开。

    一行四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三个是穿着军服的北国士兵,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身上洁白的衣袂与此刻肮脏的囚牢很不谐调,而看上去更加不谐调的,是他那张清秀俊雅的脸。

    “大清早吵什么吵?我看你活腻了是不是?”当头的一个士兵冲我骂道。

    我怒瞪着双眸,指着地上的华贵人与他们理论道:“她就快要死了,如果可以给她一点水和食物,她也许还能活下去,我们被千里迢迢带到北国,如果就这么死掉了,你们不觉得把我们带回来是在浪费功夫吗?”

    那个士兵走到华贵人身边,用力一脚踢到她身上,华贵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将军,看样子好像是不行了……”那个士兵回身对白衣男子禀告。



………【008 镇北将军】………

    白衣男子紧抿双唇,他淡然地看着眼前的局面,一张面孔清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他身上的那种冷静和淡漠,似乎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她还有呼吸,她没死,你们救救她,快救救她……”我带着一丝渴盼,望向他。

    “住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南国贱人说话!”当头的那个士兵立刻喝止道,挥舞着手上的皮鞭,就要打我。

    就在皮鞭抽向我的时候,被他们称作将军的白衣男子突然伸出手制止了他,随后缓步走向了华贵人,他静静蹲下身子,号了下她的脉搏,便摇了摇头。

    “把她抬出去吧。”他轻声对属下吩咐道。

    “她……死了?”我茫然地盯着地上的华贵人。

    “与死无异。”那人告诉我。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华贵人现在还没死了?

    可是就算没死,恐怕也活不成了,我怎么忘了,像他们这样一群侵略者不可能会去救一个阶下之囚的,我真是太天真了!我真是太可笑了!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我担心不但救不了华贵人,反而会害了自己。

    华贵人被两个士兵抬了出去,不知要被如何处置,如果他们能够痛快地了结她的生命,也未必是件坏事,总比现在这样苟延残喘要痛快多了。

    白衣男子静默地站在囚室内,扫视了一眼我们这些蜷缩在里面的弱女子,转脸对他身边的属下吩咐道:“去拿几桶食物过来。”

    “将军,被关押在这里的俘虏,是没有资格吃饱饭的……”那个士兵提醒他。

    “是这场战争剥夺了她们的家园,只不过是一群女人,照我的吩咐就是了!”

    他命令完,两大桶的馒头和汤菜随即被送进了囚室,早已经饿晕了头的女人们蜂拥般扑向了食物,两只大木桶被扑倒在地,馒头被一抢而空,汤菜洒了满地都是,可是她们根本顾不上脏污,匍匐在地上大口啜食起来……

    我没有去跟她们抢食,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抢,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华贵人刚刚那张惨无人色毫无生机的脸上。

    白衣男子弯腰捡起滚落在他脚边的一只馒头,朝我走过来,伸手把那只馒头递给了我,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明亮的眸光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和同情,不知怎的,他眼中的那丝怜悯突然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恨。

    “你们北军明明就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屠戮者,又何必惺惺作态?还不如让我们死的痛快一些!”我没有接他的馒头,而是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般说道,声音好像遥远的不是从我自己的体内出来的。

    “大胆丑妇,竟敢对镇北大将军无礼,你找死!”白衣男子身边的属下冲我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了我。

    “退下!”白衣男子语气冷漠地对属下喝令道。

    刚才那个人说什么?镇北大将军?

    我的心跳倏然加快。

    “你……你是镇北大将军……石川?”我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儒雅的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样俊秀的男子,竟然就是北国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的镇北大将军石川。



………【009 大胆狂言】………

    我有些不敢置信,率领北军一路攻城掠地,直捣我南国皇城的北国第一统帅,就是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一般的男人吗?

    我原本以为,闻名天下的镇北大将军应该身着百斤之重的铁甲盔胄,手持长枪,如雄狮一般,至少也会是一个威武雄壮的战将才对,可是就算我想破脑子,也无法将一个如狼如虎的人和眼前这个白脸书生联系到一起。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没有想到,近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就是破我皇城、灭我国威,害我南国子民颠沛流离、家破人亡,逼得皇上弃城而逃、亡命天涯的北国第一勇士……

    “丑妇,你敢直呼大将军名讳,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活腻了!”他的属下远远不及他那般沉稳,对我张牙舞爪地挥着手上的长剑。

    我抬眼盯着那个冲我叫嚣的士卒,不觉愤懑起来:“要杀便杀就是了,你们北国人杀了我们多少同族,还少吗?南国将士的死尸可以铺成一条通往你们北国的路,你们就是踏着我们的尸体一路吹响胜利的号角,自古便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国已不成国,家已不是家,死又何惧?黄泉路上多我一人,又有何妨?”

    与其这样绝望和无助,不如求得一死,我的心一横,便闭上了眼睛。

    “将军,这丑妇竟敢出言不逊,不如把她扔进虎牢,喂给大虫美餐一顿……”那士卒在镇北大将军石川面前不敢擅自主张,便提议道。

    我猛然睁开眼睛,死我不怕,可是拿我去喂大虫,我的身体还是隐隐颤抖起来。

    石川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没有回应那士卒的提议。

    就在我与他对视的瞬间,我觉他的眼眸里突然多了一丝敏锐的警觉。

    他瞟了我一眼,语气轻缓地说道:“自古战场便是坟场,胜利就意味着必然要有死亡,如果今日之战取胜的是你们南国,我们的命运也未必会强过于现在的你们!固然你们这些弱智女流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可是我告诉你,南国灭亡已是不可更改的命宿,南国皇帝昏庸无道,江南官僚纵情声色,在你们荒淫的南国,百姓民不聊生,灾荒肆虐……而我北国国富民强,取而代之一统江山有何不妥?即使没有我大北国,南国也必将覆灭,雄者居之,群雄四起,到时只怕会有一场更大的浩劫等着你们……”

    石川的话音一落,我便仰头看向他,有点惊讶于他能客观剖析这场南北之战,他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所谓的“各为其主”,注定我们的观念不可能统一。

    我不屑地咧嘴一笑,反驳道:“难道北国一统江山,以后就不会再有战争和灾难了吗?那些蠢蠢欲动的雄者便会安分守己了吗?呵,真是好笑!何苦要用大义的说词去掩盖统治者的野心勃勃呢?你们北国皇帝野心昭著,灭我南国这块心病,恐怕已经计划多年了吧?如果不是因为贼人的出卖,你们的计划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实现……”

    石川眼中的眸光突然一震,挥手指着地上的我,冷言对属下吩咐道:“把她带到我的密室里去!”

    “是,将军。”

    北国士卒粗鲁地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我被拖出囚室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一心求死,可是我刚才的话却为自己引来了天大的麻烦,这种时候,即便就是死,我也不该对他们北国人如此狂言的,在他们眼里,怎能容许我这样一个囚徒如此大言不惭呢。



………【010 衣服脱了】………

    我被他们带到一间密闭的石室内,石川随后而至,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照理说,我此刻面貌红肿脏污,又生了满脸的疹子,他不可能从我的外表上窥视出什么来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让他大为光火,他要对我施用酷刑不成?这也不对,他若是想要我死只需一句话而已,如果想要我生不如死,也只需命令手下之人便可,有必要堂堂大将军亲自动手吗?

    想到此,我便细细观察起石室内的环境和摆设,这里没有刑具,也没有铁锁皮鞭那些东西,应该不是刑房,我只看到在正前方有一个很大的藤桌,旁边是一张窄小的木床,奇怪的是,藤桌上面摆放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瓷瓶和瓮罐,看起来倒是很像药房。

    镇北大将军的名号我早就有所耳闻,传闻此人不但武艺高强,善于用兵打仗,最厉害的是他精通医术,人称“妙手郎君”,如果这里是药房的话,那么与传闻有所吻合,可是他把我带到药房来,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就在我困惑不解的时候,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见你面貌虽丑,谈吐却很是不凡,与其它人相比,倒是有几分傲然和骨气,难道你是上官月翎身边的妃子不成?”

    “我……像我这等蒲柳之姿,怎有资格侍奉陛下,我,我只不过是月舞公主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罢了……”以我现在这种姿貌,瞒天过海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上官月舞?”石川突然意寓深长地念出这四个字。“听闻月舞公主乃南国第一美人,她的舞姿能令天下男人为之倾倒,回眸一笑即可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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