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很奇怪为何五娘会突然说起这个。
却听五娘又接着道:“自小,姨娘就不准我与荷风院的人多接触,可是我很讨厌一个人待着,我想要人陪着我玩。我想着荷风院里有我的亲姐姐和哥哥,他们不知道愿不愿意陪我玩,不过姨娘总是说他们不喜欢我,让我远着。”
“有一次,我看见三姐和五哥在花园里捉蝴蝶玩,他们俩自小感情就很好,不像大房的兄妹那样。我看见三姐要去抓一只小白蝶,却不小心被草丛里的藤蔓一绊要摔倒,五哥见了立即扔了手中的小网兜,扑到了地上,让三姐摔在了他背上。五哥的额头被地上石头磕破了皮,呲牙咧嘴的,却只顾着紧张地问摔倒在他背上的三姐接有没有手上。”
五娘说起这个的时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小姐说这些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小姐还与她说起这些?玉贵越发着急,甚至忍不住道吞吞吐吐道,“小姐,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愿意……救三小姐……”
后面那几个字玉贵说得很轻,只动了动嘴皮。
五娘却是笑了,眼中泪花闪烁。
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
她当时在花园中见三娘和王璟兄妹情深,双方都只关心对方有没有受伤,却都嘴硬说自己没有事,她很是羡慕,也越发觉得孤独。
看着他们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花园,她想着,要是三姐和五哥能这样对她就好了,以后自己被大房的两姐妹欺负了,还有姐姐能帮她。
于是她想,她要试着讨三娘和五哥的喜欢,让他们也喜欢她,护着她。不过,若是他们真的像姨娘说的那样讨厌她的话,她也会更加讨厌他们,把他们当成和五娘六娘一样的仇人。
于是她试着接近三娘,开始的时候三娘对她与对别的姐妹没有不同,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原因还是因为五娘小时候很讨人喜欢,三娘渐渐对她这个妹妹不同。王璟见三娘喜欢五娘,便也对她和颜悦色,还会给她和三娘推秋千架。
后来三娘便带着五娘去荷风院里玩。那时候赵氏还在世,赵嬷嬷虽然从来就不喜欢她没给她好颜色,赵氏却总是对她和颜悦色的。还会摸她的头叫她玥儿,让丫鬟拿点心果子给她吃,还让王璟和三娘带她去玩。
崔姨娘虽然不喜欢五娘去荷风院。但是赵氏终究是主母,她没有办法像后来赵氏去世了的时候一样明目张胆地去荷风院找人。
赵氏去世之前。五娘与荷风院的来往很密切。
那时候王家请了闺学里的先生给她们上课,有时候她与六娘在学里吵嘴被先生罚抄书,三娘总是会帮她写一大半。她要是哭了,三娘也会想尽法子哄她笑。三娘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留给她和王璟。她对三娘撒娇,三娘也总是温柔地哄着她。每当那些时候,五娘心里就很满足。她觉得她不是孤单的,她除了有姨娘,还有待她好的姐姐。
有一次,王璟不在,她和三娘在花园里扑蝶。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那一次王璟护着三娘的事情,于是她瞅着机会,故意在三娘眼前装着要跌倒。
三娘没有像王璟一样扑倒在地上给她当垫背,却是急急上前来拉她,那时候三娘很瘦,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姐妹两人一起摔了,却是三娘摔在了地上,她摔在了三娘的身上。
五娘还记得,三娘当时和王璟一样。没有去看自己受伤了没有,却是急急问她有没有哪里疼。只是直到两人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三娘的脚腕被扭伤了,红肿一片。
五娘当即哇哇大哭,三娘还记着要来哄她。
只是三娘不知道,五娘当时哭,有一半是看她受伤严重心中害怕,有一半却是因为心里突然感觉到很暖很暖,眼泪找不到出口。
五娘当时问三娘道:“姐姐,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
三娘以为她又使小性子,笑着哄她:“你是我妹妹,我当然会一直对你好。不过等你头发都白了的时候,你还来我这里撒娇的话,会让人笑话的哦。”
五娘破涕为笑。
这些久远的回忆流水一般涌入了五娘的脑海中,却也只是过了那么几瞬而已。
五娘叹气,突然转过了身往与大悲寺相反的方向走去,淡声道:“三姐在哪里,带我去吧。”
玉贵愣了一瞬才欣喜地跟上去,只是她觉得现在的小姐似乎与别的时候不同,她挺直了腰背的样子居然与平日的三小姐有几分相似,而以前她从未觉得三小姐和五小姐相像过。
五娘眼角扫见玉贵在打量她,扯了扯嘴角,边走边道:“我一进京就得罪了郡主和县主,每次出门,京中的夫人和小姐们看我的眼神都扎人的荒,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她们。因为她们总是提醒我,闯了那么大的祸,以后定是没有好人家的夫人愿意我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当她们家的媳妇了,我只有深居简出,期望她们能渐渐忘了那一件事情,虽然我也知道等到我议婚的时候这件事情一定又会被好事者拿出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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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五娘,我想说不要拿纯粹的好或者坏的眼光来看待她。人性本就是复杂的,谁又是纯粹的好人或者纯粹坏人?看什么时候,或者对谁而言罢了。
即便是好人,在遇到事情与自己本身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也可能恶魔附体。而坏人也可能为了个别的什么人,或者纯粹间歇性良心发作做一些好的事情。
有亲说我洗白了五娘,我想要说的是,五娘根本就没有被我贴上黑的或者白的的标签。她的自私和算计从来没有变过,不过这样的五娘难道就没有另外的一面了吗?
在我心里,她不是个好人,也不算是个坏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是你或者是我,也可能是人群中任何一个人。
我们要相信,即便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有可能会是一个好父亲,或者一个好丈夫,佯或一时头脑发热超人附体,为抢救落水儿童而丧命。救人的原因也仅仅可能是因为走在岸边的时候,脚上一滑,失足掉进河里,岸上的人却不明就里高呼“英雄啊!雷锋啊!”,他便突然豪情万丈将错就错。
若是没死,他可能回去后继续作恶,又或者突然被自己所感动痛改前非。
人性那么复杂,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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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后方失火
冬日的山间本就有些凉,不知怎么的又突然起了风,即便是用手攥紧了披风,寒风还是会寻着空隙就往里钻。
五娘便索性将手放开了,“刷”地一声,厚重的披风,边围被风吹起的响声让人心中一凛。玉贵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
“而刚刚姨娘说,三姐姐未来的夫君那么好,她要帮我抢过来。”五娘的声音里带着些叹息,“虽然当时我拒绝了姨娘,不过之后静下心来一想,我竟然发现我有一些动摇。”
玉贵一惊,瞪大了眼睛:“小姐……”你难道想要反悔?后面那一句她没有问出口。
五娘没有再看玉贵,只是低头看路,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道:“她自小就待我极好,把我当亲妹妹,我其实也是把她当姐姐的。我已经没有了姨娘,若是连姐姐也没有了,我就没有亲人了,你说对不对?”
路有些崎岖,玉贵伸手扶住五娘,却是让五娘拨开了手:“还有多远?”
玉贵愣了愣:“前面转过弯,有一座废弃的亭子,那里就是了。”
五娘点了点头:“我之所以愿意与你说这么些,是因为有些话藏在心里怪难受的。”说着,五娘转头朝着玉贵一笑,“还有就是,你可能不方便留在我身边了。”
玉贵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五娘叹气:“你趁机走吧,既保了命又不会连累我,对大家都好。我会对王家的人说你已经逃走了的。”
玉贵想了想,却是毅然摇头,面容苦涩:“小姐以为逃奴又能好到哪里去?奴婢若是孤身一人便罢了,可是奴婢家中还有老小,我若是逃了。他们在当地也会因为我的缘故总被官家传唤,以致生计艰难。而我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五娘到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有些惊讶。她毕竟这些年只被养在闺中,阅历尚浅。她还以为像崔姨娘一样,逃走了。只要有银子就依旧能好好活着。
“小姐你不用担心,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您本就不知情。奴婢不会拖累你的。”玉贵怕五娘觉得自己会拖累她而赶她走,赶紧道。
五娘想了想:“罢了,你跟我多年,规矩本分,我便给你一条生路吧。前面已经不远了,我自己去即可。你现在回去寺里告诉夫人她们三姐的事情,让她们派人来。”顿了顿。“你先在寺院外头找个地方逗留片刻,等差不多了再去寺里禀告。”她还是顾及崔姨娘的,怕王家的人来的太快了,她来不及逃远。
“小姐……”玉贵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娘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你也是被牵扯进来的,将功补过吧。”
玉贵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跟上去。看着五娘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前头的转角,玉贵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五小姐了。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家的小姐。
若是奴婢能活着。以后定会报您今日的活命之恩,玉贵心想。
***
世事就是这样。
有时候你踌躇满志,千般算计,可是事情并不会暗着你料想的方向走。
崔姨娘与周老二乔装打扮之后。带着几个人离了胭脂巷去了大悲寺。可是他们没有料到,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胭脂巷里的形势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老大昨夜与青姐儿一夜翻云覆雨,精力透支,日上三竿还软玉温香在怀,呼呼大睡。
不料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矮瘦的身影走了进来。
江老大还是有些警觉性的,当即被惊醒过来,迷糊睁眼,待看清楚眼前站的是自己的手下时,面上难免有些被吵醒的不悦:“你小子进来不知道敲门?”
侯四失笑:“老大,俺们都是强盗出身,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哪里有那么多的狗屁规矩?您莫非是烟花巷子里待久了,被熏坏了吧?”
江老大推开了因怕冷而紧抱着他睡的青姐儿,还不忘在她凝脂般的胸|脯上狠捏了一把。青姐儿正睡得香,在梦中“哎哟”了一身,便又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侯四的目光在青姐儿露在外头的洁白膀子上一扫,江老大见了,便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你小子又憋不住了?想弄就抱回去弄,记着下手轻一些就是了,咱也就这么个娘们儿能用了。”
侯四却是收回了目光,笑着微微眯起了他那双不大的眼睛:“老大,已经又过去好几日了,属下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山东去。”
江老大这次到是不急了,伸手捡起被自己随意仍在床下的大袄,披在了肩上:“老二说,忙完了今日的事情就走,明日或者后日吧。”
侯四笑了:“老大您如今拿了周老二给您的图,到是不急了。可是底下的兄弟们都要等不及了。”
江老大停住了扣扣子的手,“啧”了一声:“老子要你们这些手下是做什么的?只是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不成?他们那里你好好安抚安抚就成了,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了。”
侯四走近了一步,细小的眼睛中闪过莫名的光:“属下安抚他们到是没什么,不过老大……那金沙的藏处……属下心里也没有底啊。”
江老大闻言打了个哈哈,耙了耙他那一头乱发:“这个,回去山东自然就有底了,这个不急……不急哈!”
侯四盯着江老大片刻,突地叹息道:“老大,可是属下做了什么让你不信任属下了,还是什么人在您这里说说了属下的什么闲话?”
“何出此言?”江老大莫名道。
“以前有事情,老大都是会与属下商量的,如今却是不肯告诉属下那批金沙的藏处……”
“哎,没有事!”江老大眼珠子一转,“其实,是周老二说这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了,以免节外生枝的,实在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说。”
侯四偏头想了想,笑了:“老大如今对周老二到是言听计从起来。”
这话让江老大有些不悦,正要发作,侯四却是突地脸色一冷:“原本我们还想着看在老寨主的份上,只要你还念着兄弟们,咱们也就忍着你算了的,不想你却是想与周老二撇开我们大伙儿。即便是我答应了,兄弟们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
江老大一惊:“你……”
可是他话还没有出口,就有几个人从外头涌了进来。
“没错,我们都不答应。”那几个人抱着臂,高声道。
江老大怒视侯四:“你这是想造反?”
侯四摇了摇头,他那张娃娃脸笑起来让他看起来没有多少心机:“话可不能这么说,俺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为了这些金字折了多少兄弟?在牢里吃了多少苦头?结果你却是想要过河拆桥,谁知道回了山东你会不会为了保住金字的秘密拿俺们开刀?俺们被逼无奈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江老大被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吼道:“老子就不告诉你们,你们又能奈我何?操!敢反老子的水,活腻味了。”
侯四却是学着江老大平日的样子“啧”了一声,眼带怜悯。
江老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这时候原本好好睡在他身边的青姐儿却是突然蹿下了床,紧挨着侯四站了。
江老大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原本还以为青姐儿要对他动手,却见她只是下床去站在了侯四旁边,低头不语,江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
侯四朝着江老大一笑,伸手搂过赤|裸着身子,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的青姐儿,在她脸上响亮地香了一个:“好宝贝儿,爷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便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在江老大面前一扬,满脸得意。
江老大大惊,伸手拽出挂在脖子下的一个锦囊,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面色不由得一白。
“你个臭|婊|子居然敢黑老子!老子要你贱命。”江老大目眦尽裂,甩掉肩头的大袄就要扑过来。
侯四撇了撇嘴,搂着青姐儿后退了两步,而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却是一拥而上将江老大按到在了地上。
江老大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张嘴便骂,却让一人抓起了床上的一个嫩绿色的肚兜,团吧团吧之后塞进了他嘴里,之后有有人拿出早就备好了的绳子将江老大绑成了一只大粽子。
“四哥,怎么处置了?”那开始堵嘴的人走到侯四面前,恭谨道。
侯四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怎么说也当过我们的头儿,等下事情都解决了再给他个体面吧。刀九弟,这次多亏了你们了,以后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我侯四先当。”
刀九哈哈一笑:“四哥说的什么话,俺们当强盗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吃?四哥您愿意管俺们饭,您就是俺们的头儿。”
侯四也是爽朗地一笑,屋子里其余人也都相视一笑。
“其他人呢?”侯四上前踢了踢蜷缩在地上的江老大。
“按您的吩咐,不跟咱一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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