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不解地挑了挑眉。
二娘拉住三娘的手,认真道:“三妹妹,我们同为三房的姐妹,本就该守望互助才是。无论五妹妹她做了什么,若是她以后真心改过,我希望你能原谅她。我们姐们还是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好不好。”
三娘回握住二娘的手笑道:“这个是自然。”
二娘欣慰地一笑,又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本是不想说的,但是姐妹之间的相处,贵在真诚,且五妹妹她也已经保证过不再犯了,我说与你知,也便于以后我们好好教导管束她。”
见三娘点头,二娘又道:“昨日我们从阁楼上下来之时,五妹妹找藉口独自返转。当时我见她行为诡异便暗自留了心,后来你们都回了自己的院子,我趁着父亲还没有回来便又回了书房一次,结果就在书案旁的显眼之处发现了这只绿松石的鱼儿。”
二娘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拿着这只鱼儿回去问五妹妹是怎么回事,开始她拒不承认是她所为,后来被我逼得没有办法了却又转而求我说要我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书迷们还喜欢看:。还将这鱼儿放回去。我又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我当时将她好好教训了一通,可是念着她这么些年只是跟着一个没有多少见识的姨娘独自在芳芷院中,缺了管教,便说会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不会告与你知,只让她以后不再做这种陷害自家姐妹的事情,她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是……”
二娘有些难过地顿了顿:“可是转眼她就将我说的话当成拉我耳边风。今日她故意将我们引到葡萄架子下,引着六妹妹和四妹妹摘那酸葡萄,我当时就觉得她行为有异。后来我带着自妹妹和六妹妹去换裙子,她也跟了来,却是将我叫到一旁说是有事情相商。她开口让我将这鱼儿还给她。她说想亲自找你道歉认错。我当她有悔改之心,便将鱼儿还给了她。不想她之后似是知道六妹妹和四妹妹也悄悄跟了来,便故意与我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借机将两位妹妹引到父亲的书房去了,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五妹妹她如此顽劣。应当好好管教。可是顾忌她的颜面也因此事牵扯到父亲书房的事情,我不能将这事情告知母亲,那么也就只有我们两个当姐姐的好好管束她了。我这次回来是跟着父亲回来探亲。之后肯定还是会回大同去,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将这件事情告于你知才好。”
三娘闻言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二娘的话,半响才道:“五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二娘苦笑道:“我本也是不信的。也正因为不愿相信所以才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如此的痛心。三妹妹,你愿意以后跟我一起管教五妹妹么?”
三娘道:“你是姐姐。三娘自当都听你的。二姐姐说怎么做,三娘便怎么做吧。”
二娘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事情关系到我们三房的颜面,不管我们再如何不赞成五妹妹做的事情,也还是要帮她瞒住的。四妹妹和六妹妹那边,也只有以后想其他的法子弥补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三娘笑了笑,没有表示反对。难道此时她还能节外生枝地跳出来跑到王栋面前说闯书房的是她们三人,而非被设计去的四娘和六娘么?
二娘沉吟着又道:“三妹妹你看这样好不好,等过几日我向母亲提一提,等我们启程回大同的时候将五妹妹也一同带着去?”
三娘闻言一惊,看向二娘。不确定道:“二姐姐的意思是以后想要太太亲自教养五妹妹?可是崔姨娘那里……”
二娘点了点头:“二妹妹现在如此,是当好好好管教一番了,崔姨娘一个丫头出身。听说之前还是自市井当中买了来的,能有什么见识?到时候只能将五妹妹教成一个不识大体。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户人家的闺女,与她以后的前途无益。若是能得爹爹的母亲亲自管教,又有我在一旁督促,对她自然是好的。”
说到这里二娘一笑:“至于崔姨娘,若她也是真心为五妹妹打算就不应该拒绝我这个提议。毕竟养在太太身边的庶女比之一个跟在姨娘身边的庶女那可是天壤之别。再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姨娘,只要祖母和母亲点了头她即便是不愿意,又能如何?我们总归是为了五妹妹好的。”
三娘心中一哂,二娘倒是打的好主意,以崔姨娘对五娘的在乎程度,她们将五娘再走无异是要挟,并且在她和王璟身边放上了一个定时的炸弹。至于离了生母身边,跟着冷漠的父亲和柳氏这种所谓的母亲能不能得到好处,那可真是难说了。
而且以崔姨娘的性格,她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没有见识的姨娘么?三娘不由得想笑,市井之中不见得不能出人才的。
可是此时她也不便说什么,因为二娘可不是在问她意见的。
于是三娘点了点头道:“还是二姐姐想得周到,只是不知道太太那边会不会答应?毕竟太太也是很忙的。”
二娘见三娘赞成,很是高兴的样子:“这个三妹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会劝服母亲的,其他书友正常看:。再说了,五妹妹也是母亲的女儿,与我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二娘顿了顿,看着三娘又道:“三妹妹有空也当多来芳芷院走动才是,母亲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希望你多在身边陪她说话的。你与五哥虽是住在荷风院,可是说到底毕竟也是芳芷院的人。”
三娘点了点头,笑道:“二姐姐说的是,以后每日我都去芳芷院给老爷和太太请安。”
二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母亲刚回来,青城县的夫人们都递了帖子来,也因此总是有忙不完的应酬,院子里的事情我得帮忙盯着些。”
三娘起身相送:“本想多留二姐姐坐一会儿的,我们姐妹二人也好多说些话。但是姐姐这样说我倒是不好相留了。”
二娘亲热地携了三娘的手笑道:“我这次总归还是要在家里多待着些日子的,妹妹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说话么?就怕三妹妹以后听多了姐姐的唠叨心烦呢。”
“哪能啊!二姐姐说的自然都是金玉良言,三娘就差都拿纸笔都记下来,每日默念三次了。”三娘眨了眨眼睛,调皮道。
二娘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三娘这是在调侃之后伸指在三娘额头上弹了一记,嗔笑道:“平日里正正经经的,没想到还是个小滑头,居然敢取笑我。”
二娘说完也笑了起来,两人笑作一团,好不亲热的样子。
送走了二娘,三娘回到书房中,将整件事情又在心中捋了一遍,最后只能感叹道,这些十岁左右的小女生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难道这个时空的米水吃了光长心眼儿了么?
是夜,芳芷院,柳氏房里。
“你想要我带五娘一起去任上?”柳氏接过二娘递给她的,已经细心地去过籽儿并用牙签穿起来的西瓜皱眉道。
二娘又埋头挑起了西瓜籽儿:“多养一个人而已,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柳氏见她挑得仔细,不由地道:“把果盘交给丫鬟挑就是,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二娘却是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瓜片,笑道:“这可不一样。”说着用牙签戳起来,递到柳氏的嘴边,柳氏下意识地张嘴吃了。
“怎么样?女儿亲手挑的味道不同吧?”二娘拿着牙签偏头看向柳氏道。
柳氏摇了摇头,嗔怪地看着女儿:“你呀。”
三娘在一旁放着的铜盆中净了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雪白棉布巾子将手擦干尽了,走到孙氏的榻旁,依偎着她坐了。
柳氏往里头让了让,好让女儿坐得更舒服些。
“女儿这几天瞧着,五娘对三娘很是亲近信任。”二娘靠在柳氏怀里,轻声道。
柳氏嗤笑道:“那有如何?你还怕她们连成一气来与我做对不成?崔姨娘不过是我养在这院子里的一条狗,从来就是唯唯诺诺的。”
二娘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娘你别忘了,崔姨娘以前可是那一位身边的人,当年她既然能咬自己的主子一口转而投向你,焉知今后她不会故技重施?有道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别被她表面上的顺从骗了。”
二娘看了柳氏一眼,眼神中有些担忧:“再说了,荷风院虽是只剩下了五哥和三娘兄妹,可是五哥终究是个男丁。”还是如今三房里头唯一的男丁,二娘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柳氏的硬伤
虽然二娘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柳氏也听明白了,她有些黯然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这么些年虽是一直跟在老爷身边,老爷也不是那荒唐好色到处往屋子里拉人的人,可是自从生了二娘之后这肚子就总是不见动静。
可是……柳氏眼中狠厉渐现,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容忍有人能威胁她的地位。
王璟……王璟……
二娘抬头看见柳氏的眼神,心中一惊,她自然是知道柳氏在想什么。
“娘,不可。”二娘叫道。
柳氏闻言看向二娘,二娘从柳氏怀中起身,挥手示意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下去。随伺的丫鬟婆子们,悄无声息地躬身出了屋子。
“娘,不可对五哥动手,现在还不是时候。”二娘握紧柳氏的手认真道。
柳氏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小,但是是个有主意的,一直以来没有少帮她出谋划策,因此她也不是听不进女儿的话。此时闻得此言虽是有些不以为然,可还是问道:“为何不可?”
“五哥现如今是我们三房唯一的男丁,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亲,你可别忘了,王家可不只我们这一房的人!父亲现如今已经过了而立,若是膝下一个儿子也没有,那他在家族中要承受的压力恐怕不小,您忘了当年叔祖父了么?”
柳氏闻言心中一惊。
二娘说的叔祖父就是当今礼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王显。王显无子,当年迫于族中的压力纳了妾,可是也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些年族中正迫着王显从族中挑选一个族中子弟过继,王显为着此事已经许久未曾回老家了。
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件事情王显总是要给族里一个说法的,即便他贵为天子之师。当朝重臣,只要他还姓王,就不能不顾族中的意见一意孤行。
“娘。”二娘看向柳氏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狠了狠心道:“娘,父亲现如今正得朝廷重用,上回不是还听说因父亲这几年政绩出色。皇上以后有意让父亲入阁吗?”
柳氏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喜色,因赵氏才去世一年。王栋还未给她请封诰命,若是王栋再高升,那她头上诰命夫人的头衔定是跑不掉的。到时候肯定会压大房金氏那个五品的宜人一头。
二娘看到柳氏的脸色自然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不得不泼她冷水道:“可是,娘,您别忘了现如今王家的家谱上还没有你的名字。若是父亲位高权重,恐怕族里有人会趁机钻了这个空子为父亲重娶继妻。若是没有五哥当挡箭牌。这个为父亲娶妻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了,连祖母也没有话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处境就堪虞了。”
柳氏听着听着脸色渐渐白了,她几次张嘴想反驳,却最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因为她知道二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也正因为是事实,所以句句话都像是戳了她的心窝子,让她尖锐地疼。
“若是我有个儿子,若是我能有个儿子……”柳氏闭了闭眼睛。喃喃道。
二娘看着母亲伤心,心中也是难过万分,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倾身抱住了柳氏的胳膊,安慰道:“母亲别担心。您还年轻着呢。我们先将五娘带在身边,让崔姨娘盯着荷风院,等以后……便不怕崔姨娘不肯听命。”
***
芳芷院的偏院,崔姨娘正坐在临床的榻上绣一个荷包。墨蓝底上绣粉梅,庄重又不乏雅致。待绣完最后一根梅蕊,崔姨娘将穿在针中的长线缓缓悠出,在荷包的内侧绕着针尾打了个节,用小剪子剪断线头。
崔姨娘将已经绣成的荷包放在手上细细打量,半响微微一笑。
“玉贵,将我冬日里收集好了晒干的梅花拿了来,别忘了上次让你托人买来的香料,书迷们还喜欢看:。”崔姨娘转头吩咐在一旁纳着鞋底的玉贵道。
“诶。”玉竹应声出了屋子。
不多会儿,有人掀帘子进屋,崔姨娘正想说回来的真快,却见进屋的是先前打发了出去的玉竹,而这会儿玉竹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婆子。
崔姨娘见着来人眼神一闪,不等玉竹说话就朝她使了个眼色,玉竹便顺手拿起了炕上的一个未绣完的秀棚子,端了个马扎转身出了门坐到了门口。
崔姨娘笑着对来人行了半个礼,口中称道:“关嬷嬷。”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那被叫做关嬷嬷的婆子忙伸手将崔姨娘扶了,又向崔姨娘行礼。
“嬷嬷请坐,我让丫鬟上茶。”崔姨娘笑着招呼道。
关嬷嬷子却摇了摇手,急道:“哎哟,我的好姨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奴婢可不是来这里向你讨茶水喝的。”
崔姨娘闻言顿了顿,看向关嬷嬷道:“嬷嬷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关嬷嬷这时候却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是有一些犹豫。
崔姨娘笑了笑,转身走到内室的梳妆台前,拉开一个描金加蜔双层首饰盒子下面的那一层小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素色的小荷包,又从上面那一屉中挑出了一只赤金四面棱锥形玉簪花头的金簪。
关嬷嬷在这边屋子里伸长了脖子往内室偷看,见崔姨娘转身出来了又忙缩了回去,装作毕恭毕敬地站好了。崔姨娘只当是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缓缓走到她身前,笑着将手中的荷包往关嬷嬷手中一塞。
“这个给嬷嬷拿去喝茶,嬷嬷别嫌弃,其他书友正常看:。”
关嬷嬷将荷包偷偷在手中掂了掂,估摸着大概是个一二两重的银裸子,心中满意,眼睛却还紧盯着崔姨娘手中的那只看上去足有三四钱重的金簪。
崔姨娘却像是忘记了手中还有一只簪子似得,只柔柔地笑着关嬷嬷道:“听说你家姑娘升了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了,我还没有给贺礼呢。我早先就说了,翠儿是个伶俐的姑娘,定会得夫人重用的,瞧我说的没错吧?”
关嬷嬷斜觑着崔姨娘手中的金簪,脸上笑道跟朵花儿似得:“承您吉言。说到底翠儿那丫头能有今天这福气,也多亏了姨娘你平日里大方,总是记着赏赐奴婢。因此她虽是跟了夫人去任上,奴婢留在这里守院子,到也没有断了联系,还能在得知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放了出去,而赶紧找机会给她谋了这份好前程。”
“不过,我家那闺女,不是我要夸她,那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丫头,她总是记着姨娘你这些年接济我们的情分呢,总是跟奴婢说什么结草衔环也要报姨娘这份恩情。这不,那边一有消息就急着打发了我来见您了。”
“哦?是什么消息?”崔姨娘心中有些疑惑道。
关嬷嬷赶紧凑到了崔姨娘的耳边,将自家闺女交代的话都一股脑儿地倒给了崔姨娘,唯恐说的不详细。
崔姨娘闻言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玉簪花的花瓣扎得手心生痛她也没有发觉,倒是一直注意着她的手的关嬷嬷有些肉疼。
“姨娘?姨娘?”关嬷嬷不由得叫道。
崔姨娘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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