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一拳,打向一处,都能激起层层堆雪,漫天飞扬,深坑遍处。二蛋越想越是这个道理,觉得书中所讲的知识真是丰富,怪不得听说遥远的大同王朝那么多人喜欢呢,原来是如此的博大精深。心中一阵翻滚,心中灼热,羡慕不已。如果让张大德知道这小子看了他的拳法产生这样的心理,不被气死才怪。
刚才的一套拳法耍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张大德做完最后的收手式,大汗淋漓,口中微微有些喘气。二蛋见机,回屋端来一碗之前多余的姜汤,给老爹喝。
张大德赞许的看了一眼,二蛋束手而立,问了些刚才拳法的不解之处,张大德也一一作答,出乎意料的极为耐心。“此前时候可那么耐心,老爹是个懒散的人,全雪原都知道。”二蛋暗中腹诽道
歇息了一段时间,张大德又开始打起了另一套拳法,这拳法与上一篇拳法大相径庭,乃是走了想法的路子。
拳法柔韧异常,招式也不如刚才的招式凌厉。此拳法,姿势曼妙,乍看起来宛如水中芙蓉出水的仪姿,朴实无华;又如豆蔻年华的少女翩翩起舞,凌厉之时又如雷霆闪电,吼声阵阵,瞬势成为。但每一拳、每一掌却都蕴涵着无穷智慧,由张大德这种大老爷们儿打起来实在不耐看,也不好看。
不晓其理的人看到这种拳法,定然心中鄙夷,暗自腹诽。但二蛋观在眼里,印证心中所学,虽然现在还不解其意,但心中隐隐觉得这拳法比刚才的拳法更加厉害。
漫不经心的招式,却密不透风,牵一发而动全身,攻其一处,必然遭致其他攻击,并且毫无招架之力,特别是在关键点上也会出现瞬间刚猛的一招,实为骇人。
如果说第一轮的拳法,自己出招能在他完全气势生成之前,只要刚猛招数胜其一筹,便可先发制人,将其制住,大局定矣。而后一轮的拳法,琢磨半天觉得无处下手,无论从哪一点攻击,始终都是必败之间,但也暗暗觉得老爹打这套功法还是有些过于刚猛了,注重形似了,难以见到这套拳路的真正拳法,心中颇为颓丧。 。。
初问
一整套完毕后,张大德喘了几口气,暗忖:“这套三阶拳法怎么这么别扭,甚是不舒坦。要不是听说进北冥雪原宫的弟子要求中,这门功法是必修课。
那些很多四层功法败下阵来很大原因都是没有领悟这拳法的精妙之处,当年脑子一热也就练了起来,否则我才不练呢,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感觉这拳法有什么好的。”
歇息歇息后,张大德对二蛋说道:“小兔崽子,刚才看清楚了吧,刚才的第一套拳路是二阶才能练的,但我观你如今修为远胜同龄人,勉强可以练了。后来打的第二套拳路是第三阶的功法,等修为到了可以自己去练。”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二蛋待其走后,深吸一口气,双腿张开,呈马步状,便自顾自的练了起来,先是练习了老爹第一次使得刚猛拳法,顿时觉得酣畅淋漓,每打一拳,虎虎生风,如霹雳闪电、雷声怒吼,周围三丈之内冰雪近不得身,飞扬开去,好不痛快,想必是因为是常年练的刚猛路子,自然得心应手,熟门熟路。
一连打了三遍拳法后,颇觉有所感悟、收获。于是接着又打起后一轮功法,虽然知道拳法是慢腾腾的路子,但也颇为不适应,极力想要摆脱刚猛拳法的影子,效果却也并非能立竿见影。
自忖该不会是功力不够,使不上这三阶功法的拳法,刚柔的地方程度不够,过于刚;刚猛的地方程度不够,过于绵。不禁苦笑,从此激发好胜求索之心,既然别人能做到,自己为何不能。于是,细细思索,比划起来。
夕阳西下,漫天晚霞映得雪原一片金黄,浩浩数千里尽是金光。晚风煦暖,吹过这银蛇盘舞、原驰蜡象的北冥雪原,卷起漫天白絮,洋洋洒洒四处飘荡,落在他的鼻上,脸上。温暖而刺痒的感觉。
二蛋专注的练功忘记了时间,直到此时,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汗珠,望了望无垠的天际,面颊中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夜深了,一片静寂,雪原上偶尔有灯火阑珊散发出微弱的黄光,散发出迷离的色彩,安宁、祥和。
随着一声雄鸡的啼鸣,新的一天开始了,二蛋今天起的格外的早,按照惯例执行每日清晨朗读。
这是他听以前过往的商人跟他说的,在大同王朝里,许多和他一样年纪的人都从小朗读写字、吟诗颂文,每天的必修课都是早晨诵读加强记忆,十年寒窗才有收获。
想想从那商人处得到书籍算起才一两年的时光,哪比得上人家,他们比自己学习时间长,尚且如此勤奋,况且还有爷爷教导,已是落后一大步,就更加不敢懈怠了。
二蛋有个愿望,希望将心中所学教书育人,成为教会孩童培养成通读经史,识文断字的爷爷。二蛋的想法美好而单纯,如果被其他在雪原的人听到了,非惊世骇俗、震惊不可。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志向,在这么一个寒冷刺骨的地方,是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如果不是因为这儿有北冥冰雪宫,兼此地盛产野生人参,商人来往运输交易,获利丰厚,络绎不绝。这儿将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想到世间有这么一个地方,起码当初大同王朝可没在这驻兵守卫。由此可见一斑。
过了半晌,二蛋漫步走进老者所居室内,见老者盘膝而坐,闭目安神,鼻腔中隐隐有白气袅袅上升。二蛋不知其意,从未见此练功之法,不便打扰。遂负手而立。少顷,老者睁开双眼,眼中陡然射出尺寸光芒,白色呈乳状,宛如实质,仿佛能穿透一切。
二蛋惊骇不已,自问这几年的刻苦攻读,韬光养晦,学识与阅历已然不差,见多识广。却始终未见到此诡异现象。待得老者回过神来,拍了拍蓝白色锦缎上的尘土,精神抖擞的下床,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小家伙,是你救了老朽?这是你家”
“我在雪地中看到你躺在角落冻僵了,呼吸微弱,身体被大雪覆盖,我就把你带回家了,还有我叫二蛋,不叫小家伙”二蛋倔强道。
“哈哈,二蛋,这应该是你的乳名吧。你的大名是什么?老朽总不能不知道恩人的大名吧,他日传扬出去,实是对恩人的不敬”
“老爷爷,我就叫二蛋,我爹从小就是这么叫我的,大名我也不知道。并且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就算不是我,任何人看见你倒在路上,也会施以援手的。二蛋腼腆道。
老者怔怔的看了几眼二蛋,嘴角若有若无的现出几丝微笑,见二蛋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四肢修长、骨骼奇骏,竟是一个练武的天生胚子。复观其言行,眼神纯净,无一丝邪念,待人真诚,居功而不自傲,谈吐不凡,品行上佳,遂心中微微一动。 。。
对答
“二蛋,老朽观你好像练过武功?”老者含笑道。
“老爷爷说的不错,我们雪原这边的人都练北冥冰雪宫的一门‘融雪功’,这功夫我勉强练到二阶水平,我爹已经练到三阶了。我家旁边不远的王大叔刚有了四阶的水平。三年前想加入北冥冰雪宫成为弟子,运气不至,铩羽而归。我听说王大叔已经四五十岁了,可惜已经过了招收的年纪。”二蛋遗憾道。
“呵呵,想必你也极是盼望加入北冥冰雪宫的吧”。
老者拂髯撸须,暗思:他若想加入,我且花费些时间将其训练到功法四阶,然后在度冰考验途中暗中相助。或者过几日去冰雪宫告知这次九死一生获得的那件仙器下落,以寻求帮助,顺便直接将其带到北冥冰雪宫,凭我派与其交情,托老夫的面子加入一名弟子进去,也是手到擒来之事。便可成全于他,只可惜如此美玉竟要落入他人之手,实为痛惜。唉,也罢,此人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若是执意要去,不得不帮。
正当老者愁眉哀容,满脸怨屈的时候,“老先生,谬已,二蛋其实并未想要加入那北冥冰雪宫,练功只为强身健体,在北冥冰雪宫没有到这冰雪原的时候,听祖祖辈辈的老人传言,那时饿殍伏地,常有野兽下山食人,村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因大雪封山,食物短缺,薄如蝉翼的碎步拼接的衣物难以抵挡风雪的侵蚀,刺骨的寒风冰刃常将人刮的直哆嗦,雪原与世隔绝,几乎无人会医术,寒热病一起,稍稍拖延几天,无人医治病情加重,就大片大片的死去了。
后来北冥冰雪宫来到,给了大家抵风御寒的功法,我们是从心中感激、崇敬。我爹也希望我能加入成为弟子,虽然我不喜欢,但我也不能让他失望。”二蛋落寞道。
老者先是一喜,近而大皱眉头,思索起来,此子心术倒是纯正,言行颇有主见,却未免为人过于执着,且让我来敲打他,乃问道:“二蛋,此言差矣,岂不闻天地万物自由其发展规律,有生必有死,花开必有凋零日,万物强求不得。
在你观来,那些人死去是件可惜的事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依老朽看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与其活在那时受一切痛楚,离开倒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呢。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人应当为自身而活,与天斗、与人争。如若把一切希望借予他人之手,成为他人心中寄托,则自身生命何在,来到这世间所为何事呢。。。。。。?”
老者一句句振聋发聩的呐喊震动着二蛋的心房,这样的话他是第一次听说,本想反击,奈何难以寻觅话语中可反击之处,仔细琢磨,感觉言语观点,应该是错误的,却始终找不到错在哪儿。不禁有些暗自气恼。
“老爷爷所言极是”二蛋作揖道。虽心中不服,然而对于他的指教,受益匪浅,于礼节可不能废。
“你说你也不想成为弟子,那你想做什么”。老者对于其礼貌言行,微微颔首道。
“其实二蛋喜欢读书颂文,我尝闻远方的大同王朝,人杰地灵,文风浓郁,我欣欣向往,希望此生能去一次,与他人切磋、学习。如果能奢望个功名,已是最大心愿了。”二蛋淡笑道。
老者“嘿嘿”直笑,看的二蛋心里发毛,“居然有立志做那腐儒书生,也不做顶尖武者的痴儿。”老者暗道。
“也罢,人各有志,路是自己选的,要怎么做,事在人为了,至于结果只有上天来安排了。”老者鼓励道。
“嗯,多谢老爷爷”。
于是,这一老一少相视而笑,互相劝慰,相谈甚欢,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倒殊为难得,有为忘年之交。
时光荏苒,匆匆而逝,张大德嘟囔着披衣进来。日上三竿,今天倒是睡过头了,“二蛋刚起床了,打拳去。”一连问了数遍,仍不见响应,张大德怒目圆睁,大步跨过去,只见狭小的室内空空如也,被子叠的四四方方,恰似豆腐般服帖,一卷名为《离骚》的书籍已被折成“山”字状放在书架上,中间用了张不知名树上白色的枯叶夹着。屋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臭小子,上哪儿去了。”张大德口中埋怨,双腿可没闲着,径直向一客房走去。刚走至门口,便闻到二蛋与一苍老声音的谈笑声,声音气息悠长,实为不凡。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张大德暗道。跨步到屋内,笑声顿时止息,张大德眼神一瞥,见一老者神态安然,面色红润,仙风道骨,二蛋道:“爹,你醒了。”张大德正要怒目训斥,但眼珠一转,心道:“可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
“嗯。刚醒。”
“爹,这是那个我们救的老爷爷。” 。 想看书来
取名
张大德虽然心中隐然猜到,但乍然一听,还是略显意外,这与昨日奄奄一息的垂死老者简直判若两人。
“昨日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老朽不甚感激,请受老朽一拜。”说完,作揖道。
张大德刚步进屋内时,老者就早已觉察到,心道此人功力颇为深厚,偌大屋内,气息浩然也唯有此人有此能耐,必定是给自己疏筋通脉,运功祛毒的高手,否则如果没有深厚功力,治愈之时,必然后续不及,遭受反噬。遂不敢托大,连忙致谢。
“不敢不敢,小事一桩,我张大德是个粗人,也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相逢即是有缘,咱们以后守望相助就是了。”
“呵呵,阁下说的极是,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张大德,你呢。”
“老朽萧原,敢问此小友大名是何?”
张大德一怔,一直二蛋二蛋这样的叫,也没想过给他取个大名,萧老当下如此一问,张大德面颊微红尴尬道:“农村孩子,这样的贱名好养活。哪讲究那些啥呀。”
萧老正色道:“那可不行,二蛋将来长大成人,难道就要整日被他人二蛋二蛋的叫吗?如若这样,叫他以后如何见人。阁下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二蛋的将来着想啊。”
二蛋听到此处,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珠里打转,从未有人想过为他着想。自己所受的委屈,过去没有人为他辩白,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心中酸楚,如若没有老爷爷,自己将一直都会这样。
“那我一大老粗,我也不会取名字啊。”虽然心中颇为不耐,被一旁人指手画脚干涉自家事情,偏自己摸不清此人底细,不敢妄言。
“人名要么是父母做主,要么是自己做主,既然你做不了,且让二蛋自己取名,如何。”
“也好。”
“二蛋,你自己好好想想”
二蛋感激的看了一眼老者,低头思索片刻还是不得要领,名字是一个人的一生印记,自知不可马虎。恰在此时放晴的天空中传来一阵雄鹰的鸣叫声,声音此起彼伏,高亢响亮,听其音,便让人望而生畏,气势不凡。声音的嘹亮使得成百上千在雪地中觅食的麻雀纷纷振翅惊飞,慌不择路,半空中“扑、扑”声不绝于耳。恰在此时,出现此景,萧老大感意外,暗忖道:难道此子并非池中之物?
二蛋望此情景,脑中顿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答道:“老爷爷、爹,我观雄鹰睥睨,张开双翼,翱翔于杳冥之上,众鸟惊吓逃遁,好不威风,我愿做那苍穹中的雄鹰。便想在名中取个羽字,因我是在屋舍庭院中取名,便取个庭字。我以后就叫张庭羽好了。”
“嗯,好名字”萧老不禁微笑颔首道。
张大德苦笑道:“好了,名字也有了,还不快去练功。”张庭羽一听,一个机灵,办了个鬼脸,不敢怠慢,兴高采烈的去屋外练功去了。
萧老沉吟半晌,捻须道:“我观庭羽这孩子,品行纯良,待人恭顺,老夫有意让其拜入我门下,成为老夫弟子,不知贤弟可否。”
萧老殷切希望张大德能让庭羽成为弟子,竟连称呼都改了。
张大德一愣,暗思:二蛋被你一番言语蛊惑,这次虽只是改名字而已,然而这小子心中恐怕已与我生了怨隙,让我大失颜面。如若此次答应你,让他拜入你门下,还只不定被你教成什么样子,到时候恐怕心中只有师傅,没有老子,那可不行。
遂不无嘲讽道:“多谢老爷爷抬爱,二蛋这孩子,不,庭羽这孩子,我是将来让其拜入北冥冰雪宫门下,光我张家门楣,我张大德虽蹉跎半生虽一无所成,但也好歹有了三阶功力,假以时日必成四阶,到时候可在旁督导于他,踏入四阶进入北冥冰雪宫成为弟子也是早晚之事。”接着傲慢道:“再者,我也不知阁下是何人,初次见阁下之时,已是生命垂危,虽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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