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宇文殇迅速收起书信,尚未开口,便有人焦急道:“皇上,皇上,金门关的急报!”
身旁伺候的女御急忙上前给宇文殇穿靴,却被他一把挥开:“立刻呈上来!”
“巳末午初,锦江谷地遇西覃兀子飞大军二十五万,战。”
“兀子飞?!”宇文殇一掌拍案,赤足站起,面上风云陡变,凤目几番波转,渐渐凝结成冰:
“朕到底低估了你……你竟然想划江而治!来人,立刻传召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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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关军报在众军士手中传阅,每个人都面色沉重,帅帐中一片暴风雨前的死寂,只闻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他奶奶的,想不到兀子飞竟然用如此强大的水军作幌子……”纪震虎第一个开口。
杨荣抱拳行礼,朝宇文殇道:“皇上,这封是今早的军报,恐怕现在战事已有分晓……”
众将士闻言,皆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此乃龙虎之斗,兀子飞、虞寰皆万人难敌之猛将,兵力相当,究竟鹿死谁手,谁也不敢妄加猜测。
“皇上。”杨荣出列跪地:“某愿领兵强攻锦绣关!”
宇文殇麾下一名谋士道:“不可,消息既然能传来离台,想必也传到了顺宁,恐怕西覃现在已经往瀚河以北增派兵力,严阵以待,依臣之计,不管目前战况如何,金门关绝不可失,不若立刻遣军绕道北炤山系,就算到时金门关已失,也可趁城破不稳将其收复。”
诸臣将士当即各抒己见,分两派意见。
一派认为离台应当分兵救援金门关,一派则认为离台战事紧张,若此刻分兵,恐中西覃声东击西之计。
宇文殇一直沉默不语,待听罢诸人意见后,方徐徐开口:
“离台的兵力,不可再削。但是兀子飞从一开始,就不是想真正想拿下离台,而是侵吞整个旧沧地区,沿邛江炤山,与大炤划江而治,相持东西。”
众人恭敬肃然聆听。
“杨荣。”
“末将在!”
“你率中军坐镇离台。”
“末将遵旨!”
“纪震虎。”
“皇上吩咐!”
“你统辖水师,确保银鼎湖北,绝不可落入敌军手里。”
“臣以全家项上人头担保!”
“飞鸽传书,令秦王自燕子台出兵往救金门关。”
“遵旨!”
“立刻于骑兵营中挑选精锐八百,即刻出发,随朕绕道北炤山脉,三天之内,务必赶到金门关!”
“皇上,您……”
“去!”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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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阜县已反!”
“王爷,右州百姓生事,杀了府令,归附西覃!!”
“王爷,韶远受匪军攻打,已经失陷!”
“王爷,并州沧北人集结,在市集里看见炤人就杀,官军镇压不住,他们已经杀入了府衙!”
“王爷……”
“够了!”
一封封紧急军报如雪片般飞入燕子台,楚怜焦头烂额,发出一声暴喝。
打架做生意,他是大能手,可镇压民变,他真不是做这块料的!摁西头冒东头,打南边翘北边。他狠一点,那帮刁民说替天行道推翻暴君,他仁慈一点,他们就加班加点煽动更大范围的群众愤怒。宇文殇当年在沧北一代的大屠杀,已经令大炤穷兵黩武的形象深入人心,尤其是当地人,见了炤军就跟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原本他是志得意满满怀信心来与民休养生息,如今却被这摊子折磨得形销骨立。廉老将军曾经安慰他不要灰心丧气,只要做好该做的事,五六十年后,民愤自熄。可他跟这帮人先礼后兵,他们干脆跟他玩秀才遇上兵!气得他简直等不到那天就想造个原子弹把这帮沧北人一口气全轰死算了!
不行不行,他这个接受过人文主义正统教育的现代特工,怎么能产生这样的纳粹想法。
楚怜掐着下巴,深深呼吸,强自压下心头怒火,冷静吩咐诸将:“即刻发军,如再有反抗者,不需再抓回牢狱,就地正法,先暂时隔离炤人,派兵保护,溟沧人聚居地实行封禁,严制粮草物资传入,一并由军队向他们发放;还有,一旦发现西覃人,不论出身,一律处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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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断魂
同云笼覆、遍锦原、青山改色。凭铁鞵、千磨百炼,貔貅功烈。瑟风落日旗帜摇,金铙鼙鼓嚎悲切。军威壮、四野笳声灭,风尘恶。
将安在?膏锋锷;兵安在?填沟壑。想男儿慷慨,嚼穿龈血,却作野鬼惨羁号,奄奄一土垂天光。哭断魂、一死何慨慷,肝肠烈!
逆龙十年八月十二日,锦江谷地覃炤大军激战,杀声震天,尸横遍野,骨积如山。后世名之“断魂坟岗”——
作者有话要说:满江红•;断魂(化用文天祥、岳飞满江红)
昨天被骂得狗血淋头,555555555555
只是我觉得以丹空墨的bt程度和对宇文殇一家的仇恨程度来说,焕儿不可能不被虐很惨的……
大结局一:殇?宠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怕群众激愤,我再次强调,本文不是悲剧!
这两章大家看得群情激愤哦,有的环节我前面铺垫了很多,所以收尾就没有怎么提,可能草率了点儿,大改的时候我稍微会调整下,但是主要剧情不会改变,只是描述方法改变下,所以先说说我的看法:
1、关于焕儿被虐的事情:
(1)御驾亲征带上三岁儿子是非常非常非常不现实的事情……而且自古以来,大家比较熟悉的是康熙,康熙去旅游,都不一定带着儿子在身边,别说去打仗了。
(2)很多人说我为了虐而虐,但是同志们啊,一个三岁人质落到恐怖分子手上,这个恐怖分子还和他老爹老妈深仇大恨,断手已经是非常不现实的亲妈的写法了……
(3)在深宫里的皇子到底会不会被掳,同志们啊,内忧外患阿……
2、关于焕儿制衡的问题:
殇的安排相比大家都没有意见,关键是宠儿的安排。
1、谁能做皇帝:
秦王不可能,宠儿知道他根本不是宇文家的人,如果殇知道宠儿这么安排了,殇也不会高兴的,毕竟这是他宇文一脉的江山,所以宠儿不会这么做;
焕儿不可能,他根本就不在京城,一旦皇帝出事,这遗诏就是废纸了;
靖王更不可能:大家说到的关于英太妃对焕儿的负面影响,在靖王身上会更深地体现;
2、所以权衡利弊后,焕儿当皇帝是最好的:而且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英太妃的影响,所以宠儿要把她逐出京城,并且让楚怜当摄政王,还有一班大臣为辅。这里一定要注意两点:
(1)焕儿作为帝王,不可能让他奶奶回来,而且他有这个智力明白
(2)楚怜是摄政王,从朝政关系来说,他跟焕儿比靖王跟焕儿还要近,他对焕儿的控制会更直接,而且更重要的是,楚怜有军队,是所有朝廷势力中唯一可以和虞寰抗衡的军事力量。楚怜有军队,而靖王没有军队,最关键的制衡在这里。(所以有的人认为字字当皇帝时便宜了太妃不对,因为太妃只有点杂牌军,而正统军事力量在楚怜、虞寰手上)
(3)、所以,焕儿能当政,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可以是傀儡,而且他的身份属于中间派。
最后,我要再次强调,这是遗诏,他只应该在皇帝死后才出现,看他的角度是:如果我出事了,该怎么办。所以不是矫情阿。
3、关于殇的失败的分析:
这也是大家比较愤怒,认为不合理的地方。认为一堆精英被耍得团团转很sx,但是大家都看过三国的,连曹操这么jy的人,不是也跑了华容道么?所以是不是精英,关键要看他的对手,就像宠儿觉得的那样,她一直把殇当作神,大家也是,但是我的结局需要还原殇是“人”的身份
1、这次作为殇敌人的人,并不是白痴,也是精英,无论文治武功科技,公孙仁德,民心所归;兀子飞在军事上的威名远胜于殇;师姐的工艺不逊于南宫。因此,殇也会出现失算的时候,就像断魂谷一战,根本就脱离了殇和兀子飞的控制。
2、和遇刺那次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那次殇的精力是完全在朝廷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说是亲自过问。但这次他更多的精力受西覃战事牵制,朝廷的确周全不过来,而朝廷出的纰漏,宠儿和楚怜,包括南宫樇的确担很大的责任,因为这三个人毕竟不是政客,所以我选择让他们三个上面出纰漏。
3、殇的悲剧其实是要体现我的文一直探讨的一个问题:杀道和王道。
殇的杀债,要还,而且是要报在他最爱的妻儿身上,这才能最令他去最深刻地反思他的杀业,甚至应该用他的命去偿还……这是有佛教的因果报应和救赎。但是因为我是亲妈。So……
炤国最后惨胜,但是殇的失败(就是大家愤怒的没有算计好,导致出内忧外患的情况根本就摧毁了殇的形象)是他的性格导致的必然结果。
(1)、他暴虐,草菅人命,最重要的:他失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本文里,殇除了最后三年逐渐逐渐被宠儿感动,说到底就是个暴君,所以旧溟沧一代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但是你看最后楚怜假装殇一出现,那里就安宁了。这些暴民恨他,更怕他,他在的时候算计不到这里会出这么大的问题,甚至感觉不到,这就是纰漏,而且是最致命的纰漏。
(2)、他大胆冒进,我用很大的篇幅说了他处理士族问题的激进。就像书中提到的,他这样倒行逆施,在缺乏人才基础、教育基础上,直接武力搞翻士族,还能镇得住,是他这个人的本事,但同时必然埋下祸根,这也是为什么英太妃能在殇走后这么快掌持住朝廷。大家不要忘记了,他所谓的选拔人才,才多少年?所谓的士族势力依然很大,包括朝廷上制约南宫樇,包括军事上的近东诸侯势力。而第一次失踪不一样,那个时候士族还在,他有警惕心,但这个时候,士族在他的眼中是已经不成气候了,同样是有些祸根,从他来看,他能预料到,但是他算计不出会多么严重。当然,必须承认,这方面我为了篇幅原因简单带过了——
北炤山下一个隐蔽的洞穴外,一名独眼男子,身着赭色布衫正翘首以盼。不多时,但闻一阵风刮过,黛青色身影疏忽出现在丹空墨面前,一张脸苍白如冰,眼睛细狭,五官模糊,荫翳在额发下,几乎让人无法看清记清他的相貌。
“古月公子,如何?”
“戒备森严,无法过关。”影过无痕,冷匕如钩,来者正是古月清音。
丹空墨阴魅的目光微微闪烁,复问:“如今金门关战事如何?”
“两败俱伤。关内民变,虞寰腹背受敌,撤军急返,夺关死守。”
“丹空大人,这如何是好?”
丹空墨心下盘转。既然两败俱伤,纵使立即无法拿下,但只要西覃援军至,与炤山以北旧沧诸郡县共同起义生事,金门关失守,是迟早的事。与其犯险自离台潜入西覃,不若便在北炤山系人迹罕至处静观其变。遂吩咐下去,命众人小心隐蔽。
清音冷道:“带这这女人,只怕夜长梦多。”
丹空墨闻言,阴狠一笑,独眼中凶光毕露:“既然怕夜长梦多,那便挑断她脚筋手筋,令人日夜看着,只要她一闭眼,浇水也好,抽鞭子也好,随便什么办法,让她把眼睛给我大大地睁着,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有什么本事翻天!”
一旁刺客应道:“是,大人!”
丹空墨瞥眼望了望山洞,瞳底更加森然。
那夜制服廉宠后,他匆匆带人下崖搜寻风羿昊下落,孰料这道悬崖之下,竟然是座乱葬岗!一打听,才知数日前,此地沧北人集结杀戮炤人村落,燕子台派兵镇压,将此处沧北人聚居地秘密封锁屠杀,掩埋于此,结果昨天一场暴雨冲塌泥石,尸体全露了出来,丹空墨在这些包裹泥石的新尸里找了整整一天,根本分不清哪个是风羿昊,唯恐身后还有炤国追兵,只得愤愤离去,途经韶远,才找当地的西覃人赶过去把所有尸体草草葬了。
风羿昊先是为了这个女人将他逐出月坞,如今又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没了,丹空墨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剥其皮!若非为了复仇大业,廉宠落他手上,早不知死了千百次。
没过多久,西覃刺客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丹空墨睨过他一眼:“办妥了?”
“回禀大人,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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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月黑风高。
清音无声无息靠近洞穴旁,将木筒装着的文书放到了丹空墨手上:“离台到燕子台的急报,命燕子台出军。”
丹空墨露出欣喜:“只此一份,截住了?”
清音不置可否,交过文卷,再次消逝于黑夜中。
一阵风,摇曳树影如鬼魅。丹空墨望着漆黑的夜空,冷白的月色,渐渐无法遏止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笑声,给阴森的树林更添诡恶。
笑声渐渐歇止,他晦涩微红的瞳孔内渐渐蒙上一层浓黑的凄咧痛苦。
那夜的月色,也是如此清丽。
可是屠夫的镰刀,却无情地把他的世界泼上粘稠的鲜血,深入骨髓,日夜噬梦,永世不得脱离这地狱恶餍。
忽而,他的耳朵微动,下一秒,不知在何处栖身的清音已经掠至他面前,冷声道:“大批人马靠近。”
此乃荒郊野岭,道路不通,怎么突然会出现大批人马?丹空墨神色一凛,立刻率人扑灭踪迹,掩饰洞口,匿入黑夜。
整齐有力的马蹄声,迅捷如飞,声如雷霆,千里奔袭而来。
为首,乌甲银枪,黑袍翻飞,凤目鸷冷,面若修罗。屠戮天下,堕化为魔。
宇、文、殇!
丹空墨当即色变,与清音交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宇文殇亲率铁骑,奔救金门关来了!
十八年前,无名小将率五千骑兵奔袭云州,力斩溟鹰大将,溃敌如崩山。屠魔威名,海内扬。
十四年前,沧北王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屠魔为廉毅先锋,请精骑五百,千里奔袭景安关,直挫沧北先锋,时逢沧北大军感染瘟疫,连连退却,屠魔一路追击,拔七城,几活捉沧北王夜长崆,天下无人不闻风丧胆,谈虎色变。
屠魔铁骑,天下一。
凡有幸追随宇文殇参加奔袭战的,其后前途不可限量,几乎是一生引以为傲的资本,因此这批出征之士,个个猛若虎豹,悍比貔貅。丹空墨光看了这气势,都不禁双腿发软,当下连吸好几口冷气。他很明白,虽然只是数百人,可如果让炤之战神抵达金门关,炤军士气必振,形势绝对逆转!那些蠢蠢欲动的叛民,平日里恨不得把屠魔剁碎了吃肉,若真的见了屠魔,哪个不是肝胆俱裂噤若寒蝉,否则,当初宇文殇的军队也不会像如入无人之地般杀入溟鹰都城,尤其在太子昊失踪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反抗,就把整个朔京变作了乱葬岗!
眼底泛了泛冷光,他压低声音,仅以清音能听到的气声道:“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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