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有身孕之后,我为你画的画像,仅仅是两幅画就有比较大的变化了。”
向恂说得一点不错,不仅是体态上的改变,最重要的是宛茗的神情,从最开始的羞涩含蓄,到幸福婉约,到慈爱如水,这些宛茗自己难以看到的细节,都存在于向恂的画笔之下了。多姿多彩的美,只是眼神的传达已经使得宛茗都不禁喜欢上了画中的自己。
“我真的是这样的吗?” 宛茗从画卷上抽回目光,问着向恂,“怎么可能那么好,我明明胖了,也憔悴了……”
看着宛茗煞有介事的模样,向恂笑出声,抬手拥住了宛茗,“你比画上还美,你的美是我用一生都描绘不完的,一颦一笑,或皱眉,或生气,或撒娇,不在纸上,而在我心里。你不需要青春永驻,因为我会陪你到白发苍苍,地老天荒。”
宛茗双手环过向恂的腰,靠在向恂肩膀,“恂,你的甜言蜜语,我永远都听不腻。”
“那好啊”,向恂放开笑脸,“既然你如此鼓励,那我更要多加表达,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宛茗弯起嘴角,贴在向恂耳边,轻轻地一声,“恂,我爱你。”
向恂愣了愣,一个简短而有力的字,被宛茗捕捉了,是比任何话语更直接,更令人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的时候重新看了一遍长评,现在想问问,这些甜足够弥补之前的虐了吗?
89 手足无措迎龙凤
窗前依稀有光透进来;向恂侧身卧着,好梦未醒。直到昨夜入睡时,向恂都在为宛茗轻揉酸疼的腰身。宛茗小心地动了动;偏头亲了亲向恂的嘴唇;浅浅地笑。
“恂;该起身了,早朝时分了。”
向恂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宛茗,扬起嘴角,凑近埋在宛茗颈窝;嗅着宛茗的香气,在颈间的一个吻弄得宛茗酥酥麻麻的。
“恂……” 宛茗温柔地制止了向恂,向恂也有分寸。
坐起身,向恂抚上宛茗圆滚滚的肚子,“这小家伙怎么还不舍得出来?可苦了我这个当父皇的,美人多娇,叫我如何坐怀不乱?”
“又不正经”,宛茗皱眉笑着赶向恂起床,“快些吧。”
“真羡慕这小家伙可以一直赖着你。” 向恂穿好朝靴,回身在宛茗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舌尖轻触,再不敢越界,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向恂离开了龙床。
不枉向恂一早从温柔乡爬起来,金銮殿上,好消息不断。
“启奏皇上,针对平州河,楼两县,瞿州全县的防旱措施已取得成效,农田干涸范围逐渐缩小,而且蝗虫的数量大大减少,不曾成片地祸害农物。承蒙圣恩,今年我朝必将在金秋时节迎来硕果累累的大丰收!”
“好”,向恂展颜,“粮食乃我朝根基,一年丰收一年强,是谓国富民安。朝廷指挥有方,地方执行有功,传朕的旨意,大小官员多加一年俸禄,以示嘉奖。”
“臣等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向恂心情正好,不料小舞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皇上,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要生了!”
“什么?!” 向恂一下子从龙椅上站起,脚不沾地的往寝宫赶,“告诉师傅了吗?叫太医和接生……”
“都派人去找了,娘娘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一直喊着皇上您的名字……”
向恂听了更加着急,大老远听见了宛茗的喊声,向恂已是心急如焚,统统免了宫女太监的行礼,就要推门而入。
“万岁爷,使不得”,福生冒死挡在向恂面前,“依照风俗,娘娘产子,您是不能进去的。”
“这有什么能与不能?你没听见皇后需要朕在身边吗?!” 向恂怒瞪着眼睛,大声斥责道。
“明宁大师和接生婆已经在里面,娘娘定会母子平安,还请皇上少安毋躁。”
“说得轻巧”,向恂一把抓住福生的领口,往旁边推开,“朕要进去,看谁能阻拦!”
门打开,向恂险些撞上开门的洪欣。洪欣站在门口,摆明也是一样的态度,“皇子一定可以顺利出生,师傅让你在外面等,你要是为她们母子着想,就不要吵得宛茗分了神。”
“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向恂顾不上和洪欣纠缠,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宛茗“呜呜,啊啊”的喊痛声,眉心已经拧得不能再紧了,“宛儿怎么样?怎么会这么痛,这么久?”
“是你太着急而已,再耐心等等。” 洪欣说完就关上了门,将犹如热锅蚂蚁的向恂关在了门外。
向恂来回地走来走去,身后的太医和大臣们都不敢吭气,只能在心里求神保佑。向恂的一颗心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加躁动,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连连呼气,“怎么还没好啊?小祖宗,你就别折腾你母后了!”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哭开了向恂眉心的结。
“生了!生了?” 向恂急促地敲着门,“宛儿,宛儿……师傅,师傅!”
“啊,师傅,这……” 是洪欣的声音,并非喜悦,而是异常惊讶。
向恂伏在门边细听,除了孩子的哭声,宛茗的痛楚好像一点都没减,屋内仍旧是战场一般。向恂咬着牙,再也忍不了了,抬腿踹开了门。
“皇上,皇上!”
“恂儿,你……”
向恂没有心思管任何人,连新生的孩子都只看了一眼,立刻蹲在床头,看到宛茗苍白的脸色,向恂是说不出的心疼。
“宛儿,宛儿……”
宛茗咬着汗巾,伸出手与向恂相握,看着向恂,咬牙坚持着。向恂为宛茗擦了额头的汗,亲了亲宛茗的手,看着宛茗难受的样子,眼圈都急红了,“这是怎么了?孩子不是出生了吗?怎么还会这般痛?”
“恂儿,宛儿怀的是孪生子”,明宁简洁地解释了一句,继续引导和鼓励着宛茗,“再一点点就能看见孩子了,宛儿,你一定要加油!”
向恂心里已经是哭天喊地了,愿意用所有去让这个孩子尽快出生,可是却无能为力。
第二声更响亮的哭声传来,宛茗长长地松了口气,向恂也从紧绷的状态渐渐回神,双眼湿润。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喜得小皇子和小公主,儿女双全,龙凤呈祥!”
宛茗松开紧握着向恂的手,笑道,“恂,去抱抱孩子。”
向恂看了看宛茗,慢慢地站起身,从稳婆手里接过皇子,小心地抱在怀里。
“皇子生得俊,公主生得美,眉眼神情都像极了皇上和娘娘……”
稳婆还未说完,向恂抬手就在儿子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掌,“叫你调皮,折腾你母后这么久!”
“呜哇……”
才被哄住的孩子一下又哭了,宛茗着了急,“恂,你做什么?将孩子抱给我看看。”
“他还有理了!” 向恂本也没用力,看见儿子小脸哭得红红的也是不忍心了,轻手轻脚地放在宛茗身边,宛茗伸手拍一拍,哭声随即就变小了。
向恂又从明宁手中抱了女儿瞧着,摸了摸孩子额头,轻声说道,“你更不得了,偷偷藏在哥哥后面,弄得你母后这么辛苦!”
不同于哥哥,小公主睁着黑色的小眼睛专注地盯着向恂看,不吵不闹。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说得不对吗?”
“恂,别又把孩子弄哭了。”
“宛儿,你看她这是要哭的样子吗?” 向恂坐在床边,让宛茗看看女儿的小模样,“理直气壮,以后怕是会管不住。”
宛茗笑出声,“她才多大,你就知道?这一对宝贝,总算是没让我白辛苦十个月,健健康康的,平安的来到我们身边了。”
对上宛茗的眼睛,向恂笑笑,先亲了宛茗的额头,尔后分别吻了吻孩子的脸颊,“真不容易啊,宛儿,辛苦你了。”
宛茗笑着摇了摇头。
宛茗和孩子都还需要休息,向恂守在床边,看着宛茗和孩子睡熟,唇边自始至终保持着笑意,也会去细看孩子的模样,眼睛像了宛茗,鼻子和嘴角就是自己的缩小版,实在是一件太过神奇的事。
“皇上”,小舞在向恂身后小声叫道,“您要的图纸,福公公送了过来。”
“恩,放在一旁桌上。” 向恂边说边为宛茗掖好被子,起身坐到了桌案前,又有新的事情要忙了。
皇宫中,一些年代较久的石栏,凉亭,包括需要翻修的东宫计划图,都在向恂手里。先前忙于防旱治灾,现在孩子已经出生,这些安排也就没办法再搁置。打造小型称手的兵器,向恂也早有想法,只不过是怕宛茗觉得太早,作为父皇,向恂为迎接孩子出生的准备毕竟与宛茗有所不同。
“嗯,嗯……”
向恂放下笔,去听这小小的声音,赶紧站起来走到床前,和醒来的儿子大眼对小眼。似乎是觉得向恂没有要抱自己的意思,小家伙咧开嘴就要哭,向恂慌张地拍着儿子,另一只手伸到儿子颈下,小心地托在了怀里。
“径儿乖,不哭。母后累了,父皇带你到那边去,乖……”
“呜,呜……” 孩子虽然是不哭了,但还是不安分地在向恂怀里动来动去。
向恂贴了贴孩子的小脸,“这是怎么了?”
警醒的小舞听见声音进来,向恂摸了摸孩子,又摸了摸自己身上,明白过来,“小舞,传奶娘,小皇子尿了。朕抱到外室,免得吵醒娘娘和小公主。”
“奶娘一直在门口呢,就担心小皇子和小公主一会会饿,没想到”,小舞看着头一遭带孩子的向恂,大胆地笑了,“小皇子先尿湿了皇上您的龙袍。”
“你还有空笑?守着娘娘,有事立刻来找朕。”
换了干爽的衣物,吃饱喝足,小皇子在向恂怀里昏昏欲睡,向恂生疏地摇晃手臂,竟也让孩子睡得十分舒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向恂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进内室,被小舞接了过去,向恂一抬头,就愣住了。宛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依靠在床头,正在给怀里的女儿喂奶。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能够直接触碰到向恂的内心,凝聚了向恂所有的感官和感受,移不开目光。
小舞在宛茗的里侧放好小皇子,宛茗为儿子盖好被子,看向门口,正好看到了发呆的向恂,“傻站着做什么?”
“那”,向恂回过神,走近床边,“我又不能替你喂奶。”
小舞“噗哧”笑出声,捂着嘴弯腰退出了房间。宛茗一脸无奈,向恂笑着,低头看看闭着眼睛吮吸的女儿。一会的沉默,宛茗突然脸红地侧过身体,推着向恂的肩膀,“看什么呢?”
“看女儿呀,不然宛儿你以为呢?” 向恂若无其事,但眼底的笑意泄露了初衷。
“你别闹,女儿吃饱了就要睡的,你先去……”
宛茗一时也想不出让向恂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向恂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叹气道,“这下好了,一次来两个,这床上都没我的容身之处了。”
不说还好,一说宛茗才发现确实如此,抱歉地看着向恂,宛茗作势让向恂凑过来,偏头吻了吻向恂的嘴角,“我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就行了。”
宛茗的讨好每每都是如此奏效,向恂是被永久地打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鲜出炉的饭后甜点~
给点评论让我当睡前故事吧!
90 千言万语化终章
“宛儿;这俩小家伙怎么总是在睡?” 急急忙忙下了早朝的向恂一回寝宫,见一双儿女睡得正香,都没空理自己;颇感无趣;“我早起的时候;径儿还睁着眼睛盯着我看呢。”
“那是你吵醒了他”,宛茗挽着向恂的手臂,将向恂从床前拉开,“他们不睡,难道帮你打理朝政?”
向恂撇了撇嘴;“话里话外都向着他们,那我不管了,今日天气正好,我和洪大哥狩猎去!”
宛茗一下没拖住,向恂月余没出宫,也实在是闷坏了,下早朝的时候,洪世昌说去骑马狩猎,向恂就有点心动,这会没人理睬,干脆就潇洒地走了。
宛茗无奈地看着向恂走远,“傻子,孩子睡了,就不会陪陪我吗?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偏爱孩子?”
脱缰的马儿,一时半会哪会乖乖回家,午膳都传在狩猎场,向恂身着轻盈,大汗淋漓,难得酣畅地奔跑了一回。
皇宫中,孩子醒了,宛茗就哄一会,与向恂相比,这一天时间对宛茗来说就漫长多了。想来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短暂地见不着,竟也变成了一件难以习惯的事,这是连宛茗自己都感到惊讶的依赖感。
夕阳西下,随着向恂一走而安静下来的皇宫有了动静,那是野马识途,回家了。
“娘娘,皇上回宫了。”
小舞高兴地通报,宛茗却不动声色,“小舞,你带着小皇子和小公主,我去师傅那里有点事。”
“现在吗?可是皇上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宛茗装作没听到,几乎是前脚后脚地和向恂错过,让兴高采烈回宫的向恂连宛茗的面都没见上。只失落了一会,向恂就转换了心情,吩咐今日狩猎得来的野味交由御膳房烹饪给宛茗补身子。洗净手,擦过脸,向恂带着一脸柔和的笑意,抱了抱女儿又抱了抱儿子,说不出的惬意满足。
待得不久,宛茗就回了和宛宫,喝口茶的功夫,宛茗环顾一圈也没看见向恂。
“娘娘,可以沐浴了。”
宛茗放下茶盅,看向小舞,“皇上呢?”
“皇上,她……”
顺着小舞的目光,宛茗起身朝内室走去,怪不得悄然无声的,一大两小,睡成了一片。向恂躺在软榻上,身前趴了一个,旁边搂了一个,龙袍盖在了两个小家伙身上。看见这一幕的宛茗哭笑不得,闷闷的情绪一扫而光,和小舞一人抱走一个,交待给奶娘好生带着睡觉。
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向恂迷迷糊糊地醒了,陡然间看见宛茗的脸,还有些没睡醒的不真实感,“宛儿,你回来了。”
“我哪都没去,不像你”,宛茗在软塌坐下,抚上向恂的脸庞,“睡醒了吗?累了一天,去洗洗。”
“一起吗?” 向恂极快地反问道,和前一刻的迷糊大不一样。宛茗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向恂顿时来了精神,欢欣雀跃。宛茗抬手为向恂解下腰带,瞄了瞄向恂的神情,语调极具调侃地说道,“本性尽显。”
闺房之中,向恂也不怕宛茗笑话,而且还挺委屈地圈住了宛茗,“你的心思都花在孩子身上了,这样为数不多的机会,难道不值得我高兴?”
“我看你适应的也不错……”
向恂直视着宛茗,露出了威胁的眼神,“真龙不发威,宛儿你当我是病虫吗?”
“啊,恂,别闹……”
才脱离了向恂的怀抱没多久,宛茗就被抓住了,躲躲闪闪的嬉笑,如同新婚一般。
纱帐放下,水气袅袅,向恂单手环住宛茗的腰,光滑的肌肤相贴,细腻的触感就像潺潺的泉水流淌于心间,一圈一圈的波纹都是心动。宛茗紧紧地攀住向恂的肩膀,向恂的温柔能将宛茗融化,偶尔的野性又能令宛茗爆发,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妙感,无法自控地,贪恋对方的每一丝热度。
爱极了宛茗洁白的脖颈,向恂的吻绵延而下,引得宛茗喉间的舒叹声不由自主地逸出,羞涩难耐,宛茗除了更用力地抱住向恂,别无他法。
指尖,掌心,唇间,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全是宠爱,理智在此时无可奈何,忠于内心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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