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链子虽粗,可那大小还是按着人的手腕脚腕做的。
力大无比的人。巨人?
也许这就是太子的秘密?
“此事还是先搁置吧,我们回到县衙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听到夏欢说这话的栾子辰却是摇了摇头,
“小骨头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回去的吧。而且……”栾子辰欲言又止,整个人扭过身子来就对着夏欢笑了笑,
“小骨头一心想要把关于太子的事情隐下去,甚至不惜杀掉二狗,可陆文杰的线索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你说,是谁在引导我们呢?县衙如今,当真安全吗?”
然后听闻栾子辰如此说的夏欢便是猛地一震。
赵典!
作者有话要说: 亏亏酱又断更了~正是对不住大家~今天迷你挑两门选修课考试~以为自己没关系,结果还是没顾过来~
早安~
☆、神将天赐(九)
小满在被关的这几天里,都是由赵典照料的。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照料,不过过去陪他说说话,开解开解他罢了。
其实要是仔细说起来,小满也不是被夏欢关起来的,夏欢也关不住他。谁不知小满的手上功夫了得?什么样的门能困得住他?不过是夏欢不让他出来,他便不出来罢了。
夏欢的话,小满总是听的。
如果不涉及到周澜的话。
周澜的事情赵典自然知道,整个大夏朝怕是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小满跟周澜还有那等渊源。
夏欢谁也没告诉,就连栾子辰都没说,何况赵典和周子昌。
不过赵典知道很多事。
比夏欢,比栾子辰知道的都多。
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别人,因为有些人有的时候是朋友,有的时候便就是敌人了。
赵典自嘲地笑了笑,推开门,进了小满的屋子。
“你在跟你家主子生气吗?他不让你出来,你就不出来。”
里头的小满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维持了有多久,反正趴在桌子上就不起来,整个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我哪里敢生爷的气,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我插嘴的余地。”
“瞧瞧,瞧瞧,都说这话了还不承认是生你家爷的气?”
小满撇了撇嘴。
“赵大人有喜欢过什么人吗?可曾为那人倾其所有,不留余地过?若是赵大人有过,便就不必再来劝我,爷的安排我不答应,大不了就是再也不出这个门罢了,我又不在乎。”
“喜欢,什么人?”
赵典这么一问,小满才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敢情把自己的老底都透光了啊!不过算了,赵大人也不是外人。
“嗯。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爷不同意,非要让我娶别人,我不同意,就被爷给关起来了。”
小满说的轻描淡写,可赵典却知道事态严重,小满喜欢的若是什么普通人,夏欢哪里会反对?夏欢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再者说了,当日小满跪在雨里的样子,县衙里头那个人没看见?那明显是犯了大错。
小满说了什么?
为一个人倾其所有,不留余地?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小满能为了谁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仁义道德,甚而不惜陷自家主子于险地呢?
好像京城里头,也只有那么几位了吧。
赵典敛眸隐去了神色。
这个世道里,有哪个人没有故事。
“你也别记恨你家爷,他总是为你好的。”
小满自然知道夏欢是为了他好,可这世上的事,不是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就会怎么做的,有些时候,你左心口那里会不同意。
十分地不同意。
小满从桌子上直起身来,迎着外头的日光看向了赵典,
“我知道爷是为了我好,我也会为了爷好,可我也想让他好。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呢?爷现在不也没有事情吗?也许,大家都能好好活着呢?为什么你们总不肯相信。”
不是我们不肯相信,而是那样美好的东西真的不存在。
赵典看着小满那张被日光照亮的脸,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等到小满终于忍受不了赵典的沉默时,整个大地却是突然猛烈地摇晃了起来!
这是……地动!
此等情形,作为从小长在京城的小满自然也是没有见到过的。不过赵典可就不一样了,在川蜀这么个三天一小震,五天一大震的地方,不遇到地动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呢!也幸亏这么经年累月的训练,让赵县丞练就了一身极其敏捷的身手,还不等小满反应过来,这就已经拉着小满跑出了房门。
只是这次地动显然来的更凶猛些。
“赵大人……这……这是怎么了?”
赵典将小满拉到院子里后,眼睛却是看向了他们刚刚逃出来的房间,整个屋子左摇右摆不说,房顶上的瓦片更是一片一片地往下掉,噼里啪啦地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这是惹到老天爷什么了?
“天塌啦,地陷啦!天塌啦,地陷啦……”
这么一路上鬼哭狼嚎从屋子里跑出来的人,除了周子昌,不做第二人想。
“小典典,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好好的在屋里画画,怎么天就突然塌了呢?你是没看到刚刚的情景,我屋子那根梁子都快要断了……”
周子昌一边说着话还一边跳着脚,整个人蹦达在赵典周围,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赵典也没法,只能双手按住周子昌的肩膀好让他冷静冷静。
“只是地动!没关系的!”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房子都快要塌了怎么可能没关系!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恶事!老天爷要来惩罚他啦!”
赵典见周子昌说说不停,这就失了耐心,一脚踹在周子昌的小腿上,就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只是地动!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事!”
被踹倒在地上的周子昌也不着急起来,躺在地上就接着撒泼,
“我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书里的地动都是发生在大荒年!这不是老天爷爷惩罚我们还能是什么!这都做了是什么孽呀……”
不是周子昌不接着喊,而是赵典扑到周子昌身上,带着他打了几个滚。
等到周子昌看清现状的时候,脸一下就变白了。
#地上那道比人还宽的裂缝是什么鬼!#
也幸亏赵典反应快,不然周子昌的小命可就难保了。掉在那样的裂缝里,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然后周子昌就不敢再撒泼了。
#天哪撸!抱住小命最要紧啊!#
所以平时干什么都不利索的周子昌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顺待还拉上了赵典的小手。
“这里好可怕,我们还是去个空旷的地方吧!”
赵典闻此,自然是点头答应,招呼小满过来之后,这就从县衙里头跑了出去。
然后发现外头,更是乱的厉害。
县衙外头是一条主街,平日人来人往自是热闹非常,可在今日的天灾下,便就只剩下哭喊撕吼了。整个街道乱糟糟地忙作一团,原本的小商小贩一个两个都在往外头跑,然后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也不知难撞散了多少骨肉。
只剩下小孩子的哭声,凄厉刺耳。
可最最惊心的还是东边的那堵墙,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照看太少的缘故,竟是在地动中整个塌了!
“当家的!当家的!你们行行好行行好!我家当家的被压住了,帮我救救他,救救他!”
东墙那里显然已经成了废墟一片,可那片废墟上头偏偏有个妇人哭得厉害。赵典他们一瞧,这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家男人被倒下的墙压了个正着!
妇人体弱,自然没有办法把自家男人数出来,只能四处呼喊求个好心人,却不知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帮她。
自顾尚且不暇,何况救个毫不相干的人。
“你干什么去!”
周子昌见赵典要往最最危险的东墙去,这就伸手拉住了赵典的衣袖。
“救人去!”
赵典一这么说,周子昌自然就明白赵典是要救谁去了!那个妇人哭得那么伤心,哪个人能听不到!可是现在……现在……
“现在……现在不是个救人的好时机!”
赵典转过头来看向周子昌,
“现在不是个救人的好时机,那么什么时候才是?等到那个人死掉的时……”
还不等赵典说完话,整个大地又猛烈地摇晃了起来!不过赵典却没有理会,甚而还趁着两个人都站立不稳的当口,一下子甩掉了周子昌拉着他衣袖的那只手。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就跑向了东墙。
呆子!呆子!
世上最蠢最傻最不可救药的呆子!
周子昌没有办法,自家媳妇儿都去了,自己还能不去嘛!所以周子昌一跺脚,这就也跟着去了。
倒是那个妇人显得有些错愕。
她可能都放弃了。
“谢谢两位大官人,谢谢两位大官人!”
这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止不住地给赵典和周子昌两个磕头。
赵典自然不愿意这个妇人继续给他们磕头了啊,何况这里的情况又实在糟糕,要是再多一个人被埋起来,那么救人的困难可就成倍了。
“大嫂子莫要谢了,你呆在这里我们反而会畏手畏脚,你还是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罢!”
说罢,就伸手招呼了下小满。
小满见了,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三下五下就把那个夫人带离了东墙。
然后赵典周子昌二人,就开始着手准备救那个被压住的人了。
那个人的情况不算好,石头正正好压在了他的背部,整个人已经昏迷,嘴角处更是流了大量的血。
看来是伤到了肺腑。
赵典和周子昌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
“先把周围的杂物清一清,然后咱们两个一起把这块大石头的抬开。”
周子昌听了,这就点头答应。
再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事情拖延越久对下头那人越不利,所以交换完意见的两个人这就开始一起动手了。只是余震不断,隔三差五便是一块落石。两个人的头顶上尽是泥土,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不过所幸没有更大的余震,两个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处理好了那些杂物。
可就在他们两个准备一起合力抬起那块大石头的时候,赵典却觉得自己的左眼跳个不停!
难道……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大人,赵大人!大事不好了!”
果然。
赵典回过头去看向来人,然后发现小骨头正向着他们跑来,
“栾大人和夏王爷被埋在地底下啦!”
作者有话要说: 雅安地震的时候小亏正在成都,作为北方人真心第一次遇到地震。那天去做实验,刚进食堂的门,墙幕玻璃就开始震~然后旁边的四川姑娘就拉着我飞奔~四川姑娘反应就是棒棒哒有木有~
这几天没能日更很抱歉~不过亏亏酱可能没有与办法日更~最近太忙了~很多材料要准备~亏亏尽量写~大家包涵~
每天八点发文~要是没有就是今天不更了~
大家早安~
☆、神将天赐(十)
夏欢是谁?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朝廷里新封的逍遥王。这样的人物要是在雅安县里出了事,谁能担待的起?所以小骨头的消息一回来,整个雅安县的衙役都出动了。
至于小满更是自责。
他又把爷丢下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他要一直一直陪着爷!结果现在呢?因为跟爷生气的事情,又把爷留在了险地之中!小满啊小满!你如何能对得起爷!
所以小满二话不说,这就骑上马去了省城,带着令牌就要去调兵。
而留在雅安县的赵典则是带着一干衙役去了李坝。
先行救人才是要紧。
李坝此刻的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本来就十分荒芜的前头在□□的黄土下更显狰狞。最可怕的是现在还下起了小雨,雨水的冲刷让整条山路变得泥泞无比,便是顺顺当当在上头走都有可能会滑倒,何况还要带着灯笼四处找人,难度可想而知。
何况现在的天色越来越暗。
只是赵典还是觉得疑惑。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怎么会被埋起来?”
小骨头停了寻人的动作,这就转过身来回答赵典的问题,只是小骨头的脸背着光,让赵典怎么也看不清。
“其实是因为栾大人和小欢公子发现了线索!”
赵典闻言,当即就是一惊,
“线索?什么线索?”
“好像是什么密道之类的,就在前头的山谷里。”
听到小骨头如此说的赵典便却是不再说话了,整个人立在雨里,就沉默了起来。倒是后头的周子昌看不过眼了。
“这雨虽然不大,可顶不住现在要入夜了啊!你这样淋在雨里,明天不生病才奇怪!”
说罢,就把自己的伞打到了赵典的头顶上。
只是赵典明显是在想着什么事,所以周子昌的话赵典压根儿是一点没听见,等到赵典觉得自己身体暖和了许多的时候,整个人已被周子昌揽在了怀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
周子昌学着夏欢平日的模样眨了眨眼,
“给你关心给你爱喽!”
只是大哥,人家夏欢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难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人家眨眼睛是为了迷死人,你眨眼睛是可以吓死人晓得不?何况现在还乌漆麻黑的。
所以赵典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暖意注定是错觉。因为现在特别冷。
所谓恶寒是也。
周子昌就没有这方面自觉了,还以为自己的美人计使得十分顺利,脸上皱出一幅菊花笑就开始安慰赵典,
“没关系的,栾大人和夏王爷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有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赵典全部心思都放在刚刚那股子恶寒劲儿上了,自然没有听到周子昌的宽慰,就在他想怎么离开这家伙的胸口的时候,外头的衙役却是传来一声撕吼。
“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赵典心里一惊,难道是栾子辰和夏欢?赵典把周子昌往旁边一推,人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那满是死人的一幕。
死尸,映在寒光里的,无穷无尽的死尸。
这些死尸显然已经丢弃在这里很久了,腐蚀的气味已经非常浓重,而且这些尸体应该在雨里浸泡过许久,不然脸色不会那么苍白而身形又那么浮肿。
几天前,老天爷好像一直在下雨吧?
怎么会,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至于刚才那个发现死尸的衙役更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也是,正常人谁见过这么多的尸体?何况那些人的尸体还有了腐烂的迹象,情形实在是糟糕。
赵典转过身去想要拉他起来,结果却发现他的神色十分慌乱。
“你怎么了?”
那个衙役根本不理会赵典的话,整个人哆哆嗦嗦就躺在地上不起来,
“天神要处罚我们啦!天神要处罚我们啦!”
那个衙役一边高声喊着话,一边撑着双手不停地往后头退。
衣衫鞋袜尽湿。
“什么天神?什么处罚?”
那个衙役听到赵典说天神的事,这才算是有了点回应赵典的意思,只是他的眼睛依旧无神,神色依旧慌张,
“赵大人!赵大人!就是天神啊!三年前的罗城,三年后的李坝!都是一样的!神在惩罚我们,在惩罚我们……”
而听到“罗城”两个字的赵典也是猛地一震。
罗城。
可不由得赵典接着往下头想,那个衙役却是跪着扑到了赵典的脚下,连双手都扒在了赵典的衣服上,
“赵大人,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