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奶奶……”
云湾湾的确不想她知道，奈何她已经知道了，只好顺其自然，“倾城没事儿，不就是烫伤了嘛，我这样也挺好，平时让纱布包着，别人看不见的，七七也不会在乎。”
“傻孩子……这哪里是在乎不在乎的事？”
老太太摸着她的脸，眼里尽是心疼，“朱语嫣也太不懂事了，占着自己义父是大将军，就无法无天了吗！哀家还在，简直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皇奶奶……”
看着老太太哭，云湾湾也想哭，双眼打转着泪花。
十一的事以及十一现在的状况，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7卷 365
“皇奶奶……”看着老太太哭，云湾湾也想哭，双眼打转着泪花。
十一的事以及十一现在的状况，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太太牵起云湾湾的手，将她牵出和禧宫，边走边说，“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事。临儿的事哀家有所耳闻，陪哀家去皇后那看看。”
云湾湾没有拒绝，事实上，发生彩衣的事后，他们一直让十一一个人冷静，她自己的心情又很糟糕，也没来得及去劝他。听他们要去看十一，墨玺琛并没有跟过去，看起来他不太喜欢看见皇后，云湾湾也就没勉强他。
看得出来，她的夫君似乎一直不待见皇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皇后……也挺和蔼的啊，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从她身上看到什么后宫恶毒女人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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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皇后的寝宫就一副不对劲的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惨淡，要不是有初嬷嬷喊，他们恐怕都不知道皇太后来了。
皇太后常年不来一次这里，也难怪他们没想到了。
就是皇后也吓了一跳，“母后，有什么事让奴才们吩咐一声，让臣妾去和禧宫就好，怎敢扰母后大驾。”
“你是能来，哀家的临儿呢？哀家光是听奴才们的闲言闲语，就心疼得不得了，怎能不来看看他？”
“啊，母后，还是不要进去了，临儿……临儿……”皇后一提起十一，也是泪眼婆娑，没有哪个娘是不疼儿子的。
“临儿怎么了？哀家听说了好多闲言闲语，也不知真假。”
“也不瞒母后，臣妾虽不知道奴才们都议论了些什么，但大抵都是真的，”皇后说着，轻轻地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水，“临儿是彻底疯了……整日抱着琛儿家的丫头，说什么要奉旨成婚，母后……临儿若是失心疯了，臣妾也活不下去了……”
看得出来皇后并不是在做戏，是真心心疼十一。
“怎么会这样……”老太太一听也心伤，按着心口有些受不住，“哀家的临儿……临儿啊……那个风趣开朗的临儿……怎么能失心疯呢……孽啊……这都是孽啊……上代人造的孽怎么能报应在哀家的孙儿身上啊……”
“皇奶奶……您先别激动好不好……我们先去看看十一吧。”
“母后——”皇后阻止，“别进去，临儿现在不认人，谁进去都不给面子，仿佛我们要跟他抢尸体似的，疯了一样砸东西……”
老太太不管，非要进去，皇后只好认了：“母后！皇上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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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一会儿不远处的房里，传来了好多东西碎了的声音，老太太和云湾湾刚挪了一步，那扇门就打开了，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等他们看清那是十一时，墨君也从里面出来了，负手而立，不怒而威，“你要疯到什么时候！彩衣已经死了，你还要抱着尸体成亲！你看看你母后整日为你以泪洗面，你不会好好反省反省吗！”
墨君这个疯子！云湾湾心里大骂，十一都已经这样了，骂又有什么用？何况他们两个变成这样，又是谁害的？
真是不会教！
“皇奶奶，我们快过去看看。”
他们还没走到，瘦了整整一圈的十一就已经从地上踉跄地爬了起来，“让我进去！我就要娶彩衣！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就算她死了也是！没人可以取代她的位子！”
十一刚跌撞至墨君的面前，就被他狠狠一把推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临儿……临儿啊……”老太太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别说是皇后和老太太了，就是云湾湾的心里也心疼不已，扶着老太太往那边走去。
十一已经好些天没吃东西了，整个人瘦弱不堪，却还是倔强地要从地上爬起来。
“朕即日就叫人把彩衣下葬了！而你，给朕好好得反省！未央公主很快就到达京都，这姻，你是联定了！”
这一次，十一并没有冲上去，而是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然后仰头大笑，依如死前绝望了的容颜一般，看得那边三人都怔住了，无法走上前。
“父皇……彩衣已经被你们逼死了……她已经被你们逼死了！现在你还要我娶未央公主？儿臣在你眼里是什么？只是联姻的工具吗？我恨，我不甘……此生为什么要投生帝王家！为什么连最简单的幸福都得不到？既然今生已经无望，那么……”
听到这，云湾湾已经察觉不对，忙喊皇后搀扶住老太太。
“那么，只盼来世！”
十一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转动，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十一不要——！”
第7卷 366 冥婚
十一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转动，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十一不要——！”
“临儿！”
所有人大喊着十一的名字，然而十一却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那决绝的眼神，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那匕首的尖头已刺入胸膛，已是来不及！
“十一！”云湾湾大喊一声，抽出了软鞭，挥舞着缠上了十一的手腕。
彩衣和颜颜已经离她而去，不能再多一个十一，不能！
经过一番拉战，如今体弱的十一拗不过云湾湾，手连带着匕首被软鞭挥向云湾湾，匕首落在了地上。
在皇后的搀扶下，老太太也赶了过来，颤抖着手抚上她的孙儿脸上，已是泪涟涟，“临儿……临儿你怎么能这么傻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轻生啊……你就想着你那混蛋父皇，怎么不想想皇祖母和你母后会不会伤心啊！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狠心！那是匕首，刺着玩的吗？倾城若是再慢一步，你当真要为彩衣丫头殉情吗？”
看到老太太，十一的神情有所好转，心里一酸，就如同见到最亲的人一般，眼泪就是止不住地落下来，仿佛一个受了极大委屈吞咽了好久的孩子有了发泄的方式似的，扑倒在老太太的怀里痛哭。
“皇祖母……皇祖母孙儿的心好痛……皇祖母你知道孙儿现在有多难受吗……”
“哀家知道……哀家知道的乖孙儿……你痛哀家也痛，你就不想想刚刚你若是真的成功了，哀家的心会跟你一样痛吗？傻孩子……人生几多坎坷，不可能顺顺利利，有些坎是难跨了一些，但只要你跨过去了，前面就是一片光明了，临儿，你不要忘了，你的身边还有很多疼你爱你的人在，彩衣丫头是去了，可是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皇祖母……”十一此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靠在老太太的肩头不停地哭泣，如同一个孩子一般，什么都不顾地哭泣着。
皇后也心疼不已，看着十一的胸口还有血，冲过去跪在了墨君的面前，“皇上……臣妾求求您，绕了临儿吧……不要再逼临儿娶什么未央公主了……还有那么多皇子，谁娶都好，不要再逼临儿了……临儿失去了心爱的人已经痛苦不堪了，臣妾真的不忍再看他这样……”
墨君气急，“正因为有你这样的慈母才多败儿！”
皇后却兀自哭着，“如果……如果临儿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想活了……”
“你——你这是在用性命威胁朕？！”
老太太一边安慰十一，看着他心口的伤，吓坏了，“乖孙儿，让皇祖母先陪你去把伤包扎好不好？让太医给看看……啊？别吓皇祖母了……”
十一不依，冲老太太跪了下去，“皇祖母，孙儿不想娶什么未央公主，孙儿这辈子只认定彩衣一个，即便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孙儿也不想再另娶她人了，皇祖母，请您为孙儿做一次主，一次便好，赐孙儿和彩衣——冥婚！”
十一话音一落，就连云湾湾都怔住了。
她没有想到，十一竟会痴情如此，还要冥婚！
跪在墨君面前的皇后怔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相信对现在的皇后来说，如果冥婚能让十一变得正常，她也认了。
如果她早知道彩衣的死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如果当时她也在落山，她就是拼死，也要成全他们两个。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老太太还是有些犹豫，“孩子……你真的想清楚了？”
云湾湾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一这样，“十一，你知不知道彩衣为什么宁死都不愿嫁给你？你明白彩衣的一片苦心吗？彩衣想要你如同以前一样活下去，她不想你为了她失去了所有啊……如果你这么做，不就枉费了彩衣的一片苦心了吗？”
十一转过来，双眼一片通红。
“那么七皇嫂，你又知道彩衣不愿意嫁给我的真相吗？彩衣……她被墨坞那个混蛋玷污了！为了母后，我不能杀了他，我死不要紧，我不能连累母后……七皇嫂……七皇嫂如果你是彩衣，你会怎么想？她为我而死，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彩衣会不会心凉？彩衣活着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与我成亲，两人携手一辈子，如今她死了，我不在乎，就是守着她的灵位一辈子，那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如果不能冥婚，那我便下去找她！”
皇后和老太太都惊了，她们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云湾湾也惊了，她不知道十一原来知道真相？？
“十一……你……早就知道了？”
十一一愣，“你跟七哥知道？”
十一愣了愣，摇摇头，“不重要了……七皇嫂，那你又知不知道，是谁纵容那个混蛋的？是他——”
十一的手指向了墨君。
“是他们联合害死了彩衣！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一切却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当时他阻止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若不是路公公偷偷给彩衣烧纸被我遇见，我永远被埋在鼓励！”十一说得悲愤，“路公公尚且知道心里愧疚，而他——我的亲生父亲呢？他不但没有愧疚！他还逼我娶其他的女人！皇奶奶……你现在可知道孙儿的心里为什么这么痛？不仅仅是彩衣！是有的人，在孙儿的伤口上撒盐！但他是我的父皇！我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十一痛哭，跪倒在地上，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都咳嗽起来，呼吸急促，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十一！”
“临儿！”
“临儿啊！”
第7卷 367 十一不见了
“十一！”
“临儿！”
“临儿啊！”
三个老老少少全都冲十一奔去，云湾湾一把扶住要倒下的十一，皇后也几乎是冲过来，老太太着实是吓坏了。
云湾湾大喊，“来人……传太医……十万火急，快传太医啊！”
一直在宫门外的墨玺琛听到里面的动静，随便拉了个宫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其他，冲了进去。
“十一！十一你怎么样？”拍了拍十一，没有反应，再一探他的鼻息，弱得几乎没有了呼吸，“来不及了，不能光等太医来，快，把十一扶到我背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云湾湾的错觉，但墨玺琛和皇后的视线撞在一起时，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云湾湾赶紧帮忙把十一扶上了七七的背，皇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老太太并不急着追上去，而是要云湾湾扶着她，拄着拐杖向有些心虚的墨君走去，像是在下什么军令状一般，说道，“皇上，哀家今天把话搁在这，临儿的决心哀家看到了，十几年前哀家不能替槐儿和婉婉做主，酿造了悲剧，如今，哀家绝对不会再妥协！临儿和彩衣丫头的冥婚，办定了！哀家就不信，未央公主敢嫁给一个要跟死人冥婚的人！君儿你给哀家听着，这次你若是想要阻止，除非踏过哀家的尸体！”
老太太说得很激动，紫檀木的手杖在地上用力地蹬了蹬。
“母后——”
“没有商量！你若是不想哀家永远都不原谅你，你就给哀家照办！”
说完，也不管墨君怎么说，在云湾湾的扶持下离开了后宫。
云湾湾回头看了墨君几眼，他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云湾湾是不会可怜他的。
无论他是什么理由，为公也好，为私也行，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他伤害彩衣和十一的借口。
她不会原谅他，依如不会原谅夙非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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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太后的懿旨，彩衣的尸体仍然摆放着，谁也不敢将她擅自下葬，墨君也没有再管。
十六的决定，云湾湾只告诉了老太太一人，老太太一听，心也放宽了下来，不但没有怪十六，反而觉得他做得很对。
老太太信佛，不愿多加罪孽，只是她的劝解一向不起什么作用。
十几年前的那场杀戮是如此，往后各国之间的强取豪夺更是如此，所以后来她索性常年呆在和禧宫，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过自己的日子。
既然她改变不了任何事，那么就干脆不要去操心了。
虽说不担心十六了，但戏还是要做足的，加上十一受了身心双重打击，老太太一“病”不起，太医不见，西燕皇也见，只让“懂得医术”的云湾湾每日去和禧宫陪着。
和禧宫都是老太太的人，加上墨玺琛也有把自己的人调过来保护她们，和禧宫内真正的情况没有人说出去。
而云湾湾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也没了多少笑容，说出来的笑话都能把老太太听哭，老太太知道小丫头心里苦，也就不再为难她。
一老一少陪着，想着以往和禧宫多热闹啊，十一十六和云湾湾一起玩耍时的欢声笑语都仿佛还在昨日，哪知事过境迁，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老太太的身边，只剩下云湾湾一人。
十一因为救治及时，总算是活了下来，刚醒来就急着要完成他跟彩衣的冥婚。
冥婚并不隆重，应该可以说是悄悄地举行的，墨君也不想将此事闹大。
墨坞不敢来，怕十一触景生情一怒之下控制不住就杀了他，墨誉本想来，好说都是一份心意，然而却被拒绝了，就连太子党的一众人也没有被邀请，既然十一没有邀请他们，冥婚又不比“明婚”，索性都没有去。
墨君同样没有来，十一同样也不希望他来。所以他跟彩衣的冥婚，到场的只有墨玺琛、云湾湾、冬香以及皇后和皇太后。
礼成的时候，十一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悲伤，抱着那刻有“吾妻彩衣”的灵位哭得不能自己，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特别是皇后，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往事，也哭得很伤心。
这是宫廷里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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