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很久了，一直压抑在心底，到底卓越也是她的儿子，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心里也不好受。
看到她哭，路曼玉其实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哇的一声也哭了。
卓广义微微蹙眉，“好了，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可是卓越……”路天娥刚说了一句，就被卓广义轻轻的捏了一下胳膊。
他看向莫小染，“小染，最近还好吧？”
她倒是脸色平静，看着他们，微微的笑着，“爸，你回来了！”
朝着她张开了双臂，卓广义一向比较冷硬，但是对着她，也忍不住心怀愧疚，“能让爸爸抱一下吗？”
她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轻轻的抱了抱他，“欢迎回家，爸爸！”
卓广义有些动容，“孩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们是一家人！”她摇了摇头。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卓越，也许现在她还是活蹦乱跳，肖想有一天成为通天大盗的女贼，可是她遇见了他，选择了他，有过一段的甜蜜，自然也要背负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现在出了事，她需要一个答案，就这样！
“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别说那么多的虚话了，不如晚上出去吃一顿？”路天娥提议道。
她是闷了很久了，生性就是爱热闹的人，偏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然后一直这样的憋着。
“这……”卓广义有些犹豫，反倒是小染说，“是啊，那就出去吧，当为爸爸接风洗尘了！”
既然她都这样开口了，卓广义便点点头，“好吧，我们一家人也没有好好的聚在一起了！”
莫小染轻轻的笑着，眼睛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相片，一家人吗？还没聚齐呢！
楼外楼。
以前卓越在的时候，经常来的就是这家，本来走到门口，卓广义提议换一家的，小染却坚持要进来。
她说，“我已经习惯了这家的口味，爸爸就当迁就我一次！”
还能说什么呢？本来卓广义就自觉亏欠她的，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定这家了。
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有个多么多么幼稚的想法。
她现在要么不出门，出门就几乎是走遍所有以前卓越曾经走过的地方，他最喜欢去的饭店，商场，街道，心里总是觉得，也许一个不慎，就能碰到了呢？
每每都是失望，却每每还不放弃希望。
果然，这一次又是失望，自然是没有看到卓越的。
说起来真是矛盾，又希望看到他，又不希望看到他，看到他，就代表着不知埋伏在哪里的人，会突然冲上来把他抓住。
“吃什么？”卓广义问道。
看了看还在发呆的莫小染，路天娥接过菜谱，“我来点吧！”
点了几个爱吃的菜，就这样沉默了下来，气氛有点压抑。
“咳咳！”清了清嗓子，卓广义说，“小染，最近你外公身体还好吧？”
回过神，她说，“挺好的，谢谢爸爸关心！”
“有时间多回去看看他，毕竟他年纪大了，如果你想，在家里长住一段时间也没关系！”他说道。
这就等于是说，你可以回娘家不回来。
本来路天娥想说什么，但是看了卓广义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就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摇摇头，莫小染说，“我以前是不懂事，我既然已经嫁过来了，总是住在娘家这是什么事，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离开这个家的！除非……爸爸你赶我走！”
卓广义连忙说，“怎么会呢，爸爸怎么会赶你走，你不要想太多了！你能留下来，爸爸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家都很聪明的不去触碰那个话题，这个话题，是所有人心底的伤，谁都不敢去触碰。
菜很快就上来了，一家人便张罗着吃菜，很和乐的样子，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
吃完饭下楼，卓广义从来没有结账的习惯，一直都是秘书在去做，可是今天是他回家第一天的家庭聚会，所以也没带秘书，莫小染上了个厕所，便拿着钱包径直去收银台结账。
她挺着肚子不太方便，走过去的时候跟人擦肩而过，匆匆低头说着，“对不起！”
“你？！”疑惑的声音，杨斯墨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管走到哪里，几乎都能碰见，现在在这里居然又看到了她。
莫小染也没想到会是他，一时之间怔住了。
微微颔首，她转过身，僵直着脊背去结账。
杨斯墨三两步走上前，对着收银台说，“她的账，记在我头上了！”
“不必了，我不想欠杨先生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清清楚楚的账目！”她客套有礼的说，固执的将钱拿了出来结账。
收银员显得有点为难，看着杨斯墨不说话。
“何必这么客气，我跟你外公之间的账目可还没清！”他还记得，程欣说过，那块东西不可能是当年那地方的。
他只是最近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卓家戒备森严，连带着整个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他也不想在这个当口惹出什么乱子来。
听到他这样说，反正也是在公众场合，莫小染也不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止，“我外公不欠你什么，你不要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你多少账一样。没人欠你，不要把别人的善意当成了理所当然！”
“呵呵，你这张嘴皮子真是利落，怪不得锦涵对你这么的死心塌地！”他笑着说。
锦涵。提到这个名字，她想到锦涵是不是又被他给带回了身边，本来想问，可是看到他的脸，自己就没有了问下去的**。
这时，卓广义他们也已经下楼来了，有些担心，这么久还没回来，“小染，怎么了？”
“没事，爸！”她立刻答应道，“我把账结了，咱们走吧！”
不由分说，直接丢下了五张大钞，然后挽着卓广义的手臂走了出去。
之所以挽着他的手臂，是想要借着卓广义的力量来支撑自己。
实在很难不生气，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遇到了，简直跟吃了个苍蝇一样的恶心。
察觉出不太对劲，低下头看向她，“小染，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可能里面空气有点闷，现在好多了！”
第231章 尴尬的对立
最近杨一鸣特疲惫，他从来没有这样带过孩子，几乎成天形影不离。
他也没有办法，不可能把她送幼儿园去，但是放在家里，锦涵自己又不肯，这孩子的不安全感实在太强烈了。
几天以后，他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开会上班，都得带个小娃儿，这叫什么事。
“二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莫老师？”别看孩子小，答应她的事，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呢。
看了看时间，杨一鸣想着也确实好一阵子没去看过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不过如果看不到，你也不能闹，知不知道？”
乖巧的点点头，她现在倒是不太会无理取闹了。
开着车来到卓家的巷子口，他就很惊讶，咦，警卫都撤了呢，看来应该没事了？
到了楼下想了想，还是先给小染打个电话，免得太突兀了。
可是电话很久都没人接，耸了耸肩看向一旁的锦涵，“看来今天是看不到了，我们先回去吧！”
“莫老师……”小手一指，她看着前方说。
“我知道你想见她，不过她看来不在家，我也没办法啊！”杨一鸣说着，正要发动车子，一扭头，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莫小染正走过来。
身边还有几个人，看着年岁都像长辈，公婆？
他还来不及开口，这边，杨锦涵已经一把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莫老师……”
远远的唤着，飞快的跑了过去。
莫小染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小家伙。
“你怎么来了？”她有点惊讶。
“二叔带我来的！”一手指向身后，杨一鸣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一边道，“锦涵，你怎么不听话自己跑下车！”
卓广义有些奇怪的看看他们，不认识。
“爸，我朋友，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回家！”她说道。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卓广义叮咛道，虽然是有些不放心的。
看着他们都走了，小染微微弯腰摸着锦涵的小脸蛋，她现在肚子愈发的大了，蹲已经不太蹲的下去了。
“你……快生了吧？”女人怀孕生子，变化真的蛮大的，怎么看，都不是当年那个学校里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了。
“嗯，还有一个多月！”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那……”杨一鸣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对了，好像好一阵子没看到你老公了，最近很忙吗？”
她脸色稍稍黯然了一些，淡淡的说，“对，很忙！”
“那岂不是你生的时候，也没办法陪你了？”杨一鸣说这句话其实是无心的，他还真不知道卓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知道前阵子她家里好像黑醋了点事儿，可是现在看着，不是也没问题了吗？
“没关系，到时候再看吧！”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可是就算想过又如何，一切不是她能掌控的。
“呃……”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杨一鸣有些讪讪然，气氛一下沉默了下来。
“老师要生小宝宝了吗？”摸着莫小染的肚子，锦涵一脸好奇的问。
“是的，所以可能有一段时间，锦涵会看不到老师。”莫小染说，“锦涵最近乖不乖？”
“我很乖的！”拍拍胸脯，自吹自擂。
杨一鸣提起这个就有些头疼，轻声的说，“不肯一个人呆在家，每天都要和我一起出门一起进门。你知道，我的作息不是很规律的，有时候有客户要谈，都得推了，不能带着个孩子去吧？晚上回去晚点，她在车上就睡了，我不方便，她也辛苦！”
听着他絮叨着这些，一个男人能这么絮叨，也是真的忍了很久了。
“但是我现在的情况，也照顾不了她！”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淡淡的说。
杨一鸣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想着再把她送过来，就是有点犯愁。学校她不肯去，就算去了，我怕我哥……”
是啊，如果不在自己的身边，杨斯墨随时有可能把她接走，这叫什么事儿，防亲爹跟防贼似的。
沉吟了一下，莫小染说，“送到国外呢？”
“国外？！”显然，杨一鸣有点惊讶，“她还这么小！”
“你以前不是也在国外呆过么，国外对于儿童的这种保护很严格，就算是亲生父亲，也不能蛮横干涉的，或许对她的成长，会好一些！”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也有道理，但是她这么小，我怕她生活会不适应！”杨一鸣有他的顾虑。
“说来也是！”年纪小，到底是不太方便的，“不然的话，找个可靠的家教或者保姆，能照顾她，你也轻松点！”
“这个说起来简单，可是她不要啊！以前都找过好多的，不然当初我哥为什么认定了你！”他摇摇头，这也是真没有办法。
“再找找，我也不是完人，天底下总有合适的人选的！”她就不相信，他们家这么肯花钱，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比她莫小染还要合适的人选吗？
又说了一会儿话，莫小染轻轻的抱了下锦涵，然后道，“乖乖听二叔的话，不管老师在不在，你都要好好的，好吗？”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莫小染又伸出小指，“拉钩！”
笑着拉了勾，她这才往自己家走去，看着杨一鸣说，“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杨一鸣点头，“你先回去，看着你进门了，我就开车！”
无奈，她便先进了宅院。
看着她进门，杨一鸣扭动钥匙发动车子，刚点燃火，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脸色冷了冷。
他装作没看见，继续开车，结果才启动，那个身影很快的走近，挡在了他的车前。
无奈，只得停了下来，却也没有下车，就这样隔着前挡风玻璃，静静的看着他。
“哇……”一张嘴，小家伙直接哭了起来。
杨一鸣有些无奈。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跟自己的哥哥，会见面就如此的剑拔弩张。
他不动，杨斯墨也不动，双手斜插入兜，静静的看着他。
到底是撑不住，从小到大，他的耐性就不如杨斯墨，开门下车，“哥，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做什么了吗？”摊开双手，他表示无辜。
看着他，杨一鸣咬了咬牙，“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无赖！”
“是吗？”他淡淡的笑，“为了你的女神，哥哥都成无赖了？”
“这事儿跟小染没关系！”
“我有说跟她有关系吗？”
一瞬间，气氛简直凝结成冰。
“好了，堵在这里没有意义，我跟锦涵说两句话！”他缓和了下口气，然后朝着后座的位子走过去。
刚刚低下头，就看到锦涵很快的缩到角落里。
他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怕爸爸吗？”
杨锦涵警惕的看着他，眼睛像一只受过伤害的小松鼠。
“爸爸也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他叹息着，有些事，身不由己，却又不能说出来。
“她不想看到你，你是她的噩梦！”杨一鸣拉了他一把。
虽然自己带着锦涵也很累，可是也不想让一个小孩子再这样受伤害了。
“是吗？”挑起唇角，他笑了笑，“噩梦……一鸣，我是你的噩梦吗？”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我想以后也不会是！”杨一鸣说，“我从来没想跟你为敌过！”
“一样，我也没想过！”杨斯墨说，“那就好好照顾锦涵吧，也许跟着你，真的更好一些！”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那么固执的他，突然松口了，杨一鸣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哥……”他忍不住唤道。
杨斯墨转身，看了看他，听到他说，“爸爸那件事，我相信真的跟小染他们家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有，也早都过去了，何必为了过去的事，让自己寝食难安！”
“你不懂！”杨斯墨笑了笑，“我没针对过她，我的事，你不要管了，好好照顾锦涵！”
说完，他转身走了。
“哥，哥……”连叫了几声，杨斯墨都没有回头，杨一鸣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
车子里，锦涵听到声音，把捂住脸的手慢慢的移开，露出眼睛张望。
看到父亲已经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坐直了身体。
重新坐回车里，看着她的样子，杨一鸣说，“锦涵，如果爸爸不让这么多的保镖跟着你，让你去幼儿园，肯让你自由自在，你还会讨厌他吗？”
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他不太懂。
“爸爸不会这么做的。”她很肯定。
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了，她才不相信，爸爸会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叹了口气，看来就算哥哥肯回头，想要挽回自己跟女儿之间的感情，还是需要努力啊！
莫小染在楼上倒是看到了这一切，她进院子没几步就听到了杨一鸣的声音。
想了想，还是没有出来，上楼从窗户看着这一切，杨斯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