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焉连忙推了一把杏儿,让她远远避开。杏儿虽然武艺不俗,但是内力修为太浅,此时左慈的招数乃是内功中的绝顶武功,若非有浑厚的内息,绝无生还的可能。
果然左慈双掌之中的光亮愈发耀眼,之后呼的一声,燃起了真火。这火焰一开始便只有鸡蛋大小,渐渐膨胀起来,便如同一个西瓜。
烈焰焚天,看来这是丹鼎教派中十分强劲的一招功夫了,单从场面上来看,这一招所需真气,非数十年的积累而不成。
张梁似乎对此招数深有体会,当即黑袍舞动,浑身真气故障,便如同一座小小山峦。而陈焉不敢怠慢,也连忙凝聚起了浑身的真气,等待抵御这致命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左慈掌心中的焰火瞬间爆裂,只见他双手一扬,火焰如同烟花绽放!
登时,漫天尽是火焰飞舞,只见这树林之中,顿时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陈焉只感觉浑身炽热难耐,如同进入了火炉之中,之后眼前刺眼的明亮传来,皮肤开始感受到灼痛感!
就在这时,只听张梁一声呼喝,之后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便忽然出现在了陈焉的面前。
张梁竟然在这危急关头,纵身挡在了陈焉的面前!
陈焉心中感动,连忙呼喊道:“别!师叔!快闪开!”
但为时已晚,只见张梁双手撑开,一双肉掌之前竟然忽然多出了一扇气场保护,左慈烈焰焚天的火焰冲击在张梁的屏障之上,便如同潮水击打着堤坝!
左慈面目狰狞,须发皆张,此时如同魔王降世,而张梁面孔扭曲,双目无神,牙关紧咬,简直便是一名垂死的卫道士。
火焰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的拍击在张梁的双掌之前,而张梁此时的面孔已经转为惨白,真的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陈焉看着张梁一幅痛苦的神情,只觉得心痛不已,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竟为了保护自己,拼尽了最后一分力量,陈焉顿时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之后浑身真气涌动,便如炸弹等待爆炸!
左慈手上仍在加劲,张梁双手颤抖,浑身已近脱力。
陈焉怒火中烧,忽然一声清啸,双掌推开,一股真气气流如同利剑,猛地向左慈刺去!
左慈没料到陈焉竟会突施杀手,一时间连忙挥掌回救,轻轻松松便化解了陈焉的攻击。但是这抵挡之下,也减弱了烈焰焚天的威力。
张梁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一口鲜血喷出,软到在地。
陈焉连忙抢上前去,一把抱起张梁,连声问道:“师叔,师叔,你可还好?”
张梁呼吸微弱,脸色苍白,缓缓说道:“不碍事……放心,左慈固然了得,但是咱们黄巾道士,也绝非无能之辈……”
张梁此话说完,陈焉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不错,丹鼎教纵然厉害,可是黄巾教也绝不简单!陈焉猛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左慈,怒道:“左慈老儿,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第134章 困兽之斗
左慈见陈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当即手掌发力,冷笑道:“你有什么本事?不妨让贫道见识见识。”
陈焉双手持戟,上前一步,刚欲发难,却被张梁拉住了小腿。只见张梁拼命摇头道:“罢了,君郎,玉玺不在此处,你带着杏儿快走,有我在后面抵挡。”
陈焉却否定道:“不,师叔,咱们逃不掉的。”
张梁见陈焉执意不走,双眉一轩,道:“你莫非想弃定远城中的兄弟于不顾吗?你难道忘了我大哥临死前的遗愿了吗?”
陈焉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这一瞬间,李肃、徐荣、张绣、贾诩,甚至是董白、蔡琰、吕玲绮……他们的面容在陈焉的心中迅速闪过,似乎在于陈焉做着最后的诀别。
思考再三,陈焉仍是咬紧牙关,猛地先前冲去。
见到此情此景,远处杏儿泪如雨下,高声喊道:“不要啊!”
左慈似乎也没想到陈焉竟有如此勇气,双脚开列,双掌推出,口中呼喝道:“找死?”
只见左慈掌中又有火焰光华,之后极强的一股气流袭来,陈焉只觉得脚步不稳,便如同行走于狂风暴雨之中。
便在这时,左慈忽然身形闪动,一时间在陈焉的眼中消失!但仅仅转瞬之间,左慈突然出现,出现之处却与陈焉仅仅隔了三四步的距离!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瞬间移动?
当陈焉仍未反应过来之际,左慈已经出手,他两双手忽然变化万千,陈焉只看到面前密密麻麻,竟然全都是左慈的手,这景象当真骇人,陈焉竟吓得连反应的能力都没了。
电光火石之间,陈焉只觉得胸口频频中掌,口中腥甜难受,可见已经内伤出血,之后连忙后退,可是左慈的一双肉掌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如影随形。
“莫非我就要死了?”陈焉暗自嘀咕,忽然万念俱灰,恐惧感早已浸没了他的内心。
只见红光闪动,左慈手掌上真气流出,眼见着就要对陈焉发起了最后一击!
就在此时,陈焉忽然觉得肩头被人一只手搭上,之后从那只手上传来极强的一股真气,而后背后一人柔声说道:“孩子,别怕。”
在此人的臂助之下,陈焉竟然觉得浑身涨了起来,前胸一股纯阳之气溢出,竟将那左慈震退了两步!
此情此景,在场之人都已经瞠目结舌!
左慈连连退了三步,方才立定,陈焉回头望去,只见自己身后忽然多了一名老人!
这位老人披头散发,头发、眉毛、胡子奇长无比,并且都已花白,老人的衣服破破烂烂,简直如同乞丐,但是却十分干净,甚至连一丝尘土都没有。
这老人身材并不高大,而且十分瘦弱,若不是他显露奇功,恐怕陈焉会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而他脸上最明显的特点无非便是那一个大大的鼻子,宛若一个茄子。
陈焉还未发话,不远处张梁却低声呼喊道:“师父……师父!”
师父?张梁的师父?莫非他是……太平仙人……?
“于吉?”左慈眉眼含怒,瞪视着那名老人,含恨说道:“你这老东西,为何此时要过来坏我的好事?”
果然是于吉!原来关键时刻出手救人的竟是鼎鼎大名的太平道人于吉!
只见于吉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望着左慈,幽幽说道:“左慈,做事不可太绝,你仅仅为了丹鼎教的好处,小心被别人利用。”
“利用?”左慈似乎十分不屑,说道:“贫道所作所为,又岂是你这种毫无志向的井底之蛙所能理解?”
虽然左慈言语上咄咄逼人,但是他却慢慢后退,可想而知,左慈虽然高明,但是要面对张梁、陈焉、杏儿、于吉这四位,他绝无必胜的把握。
于吉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左慈道友,你我相识多年,该知道无论如何,这乱世来临,是万万没什么好处的。君不见汉中张天师,早早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么?”
左慈眼白泛出,似乎更加不屑,仰天笑道:“英雄利用时势,而佣人,才会被时势逼退,只知道躲躲藏藏!休要多言,于吉,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言说罢,左慈忽然向后撤去,之后来到孙坚身旁,从怀中掏出一物,光华闪过,只见孙坚头顶忽然腾出一股红色气体,被左慈怀中的物什吸收了进去!
于吉看在眼里,低声说道:“帝王之气?”
左慈动作迅速,之后收起了那怪物,转身便走。树林隐蔽,天色幽暗,仅仅过了一眨眼的光景,左慈便消失不见,惟独留下孙坚的尸体,孤寂的躺在地上。
此时张梁受了重伤,陈焉也没好到哪去,于吉自然没有追击的意思。他快步上前,抱起张梁,轻轻度去真气,未过多久,张梁面色便红润了起来。
张梁感激之下,连忙说道:“多谢师父,您老人家为何来了这里?”
陈焉自然也有此一问,与杏儿坐在于吉身旁,等着他的回答。
于吉说道:“左慈的丹鼎教人前些日子大举东来,自然是惊动了我。太平教虽然以和平为己任,但是也不能容忍丹鼎教如此大肆侵犯的行为。这些日子我明察暗访,终于知道了左慈要在此处偷袭孙坚,正因为如此,我便赶了过来,要看看他有何伎俩。”
陈焉闻言点头,荆州虽是南方,但也接近江东,倒也算是太平教的地盘。
张梁刚欲继续追问,忽然树林外马蹄声响,显然一支骠骑正在接近!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树林被冲开,一支骑兵部队浩浩荡荡冲了进来,领头一人,身材威武,器宇轩昂,一身铁甲,红袍飞扬,手中长枪闪闪泛着月光,俨然正是孙策孙伯符!
此时孙坚已死,杀人的左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陈焉等人守着孙坚的尸体,不正是最可疑的嫌疑人吗?想到这里,陈焉不禁跌足叫道:“糟了!”
果然孙策一眼便见到了倒在地上的孙坚,此时孙坚早已气绝,双手被烧成漆黑,凄惨无比,孙策一声惊呼:“父亲!”之后纵马过来,痛不欲生。
孙策悲伤之下,竟也没忘了陈焉等人,他怒气冲冲的望着陈焉等人,暴喝发令道:“给我围住他们!谁都不许走!”
陈焉心想:“我与孙策在洛阳时还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然成了敌人!”
第135章 误会难解
孙策的骑兵部队马蹄声隆隆,没过了过久便把陈焉等人围在了当中。饶的张梁于吉两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老前辈,仍是对这局势深深皱起了眉头。
孙策抱着孙坚遗体,一阵痛苦,英雄泪滚滚而下,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哪怕孙策哭干了双眼,孙坚也仍是死尸一具了。
于吉看见眼前的情景,低声说道:“徒儿,陈焉小道友,此时孙策这孩子误以为咱们是害了他父亲的凶手,这误会是万万解释不清的,一会儿我来掩护,你们快走,免得多生枝节。”
张梁也点头道:“玉玺此时恐怕已经被孙坚妥善藏了起来,咱们万万没有找到的道理。既然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也不宜久留了。”
陈焉却道:“那于吉……不对,师叔祖老前辈一个人能行么?咱们要不要一起走?”
于吉见陈焉竟还考虑自己的安危,捻须微笑道:“放心,这小小的阵仗,却还难为不了我。”
话音未落,忽然孙策身边一员猛将指着于吉高喝道:“于吉!这妖道乃是于吉!”
孙策立即瞪视过来,一双眼睛目光炯炯,仿佛能将于吉瞪死,他站起身来,咬牙切齿说道:“我当是谁,竟然深夜来偷袭我父子,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太平道人于吉!”
于吉见状不好,也是向前走了几步,幽幽说道:“贫道并未杀害令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贫道懒得解释。”
孙策听罢大怒,一张脸紫涨起来,霸王枪一挺,猛地向于吉冲来!
便在此时此刻,于吉忽然回转过身,之后双手一托,竟然将陈焉、张梁、杏儿三人齐齐托起,向着军阵之外抛去。
于吉修为惊人,仅仅这么一托,就将三人托出了老远,再加上这三人轻功底子不弱,在空中几个筋斗,便飞到了重围之外。
张梁回望了于吉一眼,高声叫道:“师父,保重!”之后头也不回,拉着陈焉和杏儿快速奔行离去,躲开这是非之地。
等陈焉三人渐渐走远,那树林中忽然充斥起了紫色光芒,光彩夺目,令夜空一亮。
陈焉不由得心头一震,忽然问道:“看来孙策绝不是师叔祖的对手了?”
张梁点了点头,道:“师父百余年的修为,绝非孙策可以对付的,你放心吧。”
陈焉此时忽然想起了《三国演义》中孙策杀于吉的故事,脑子里不停思索,心想:“莫非这两人就是现在结下了梁子么?可是于吉分明比孙策强大那么多,孙策到底又是如何才能杀掉于吉的呢?”
想了半天,陈焉始终没能得出结论,这个时代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陈焉也并没把握说这个时代就是真正的三国时代,也许这只是平行时空,茫茫宇宙中的另一个时代,谁知道呢。
但是陈焉毕竟十分欣赏孙策,毕竟白手起家之后打下江东基业的小霸王也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英雄之一,陈焉实在不想看见他过早殒命。
想到这里,陈焉忽然转向张梁,问道:“师叔,那师叔祖会不会杀了孙策呢?”
张梁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师父为人谦和慈悲,很少伤人性命。”
听到这里,陈焉才松了口气。
杏儿却嘟囔道:“没想到大人竟然还会担心那个孙策的安危,大人真是博爱啊。”
陈焉叹了口气,也没精神和杏儿继续扯皮了。
三人原路下山,一路上只见遍地都是黄祖的残兵败将,可见这一场战斗,孙策竟然击垮了本该获胜的黄祖。
不过从孙策的军力上来看,孙家军的损失也很严重。这场战争下来,恐怕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了。
张梁此时身受重伤,虽然被于吉草草医疗了一下,但毕竟不能立刻复原,三人没走出多远,便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不得已,陈焉只得决定暂且找了一处僻静了树丛,之后扒开野草藤蔓,席地而坐,一同调理。
陈焉第一次遇见左慈和于吉,却被这两人的修为深深震撼了。两大宗师,果然不凡。
天下四大道派,除了左慈的丹鼎派和于吉的太平教之外,还有黄巾教和天师教,黄巾教的张角已故,而他的修为在这四位掌门之中最浅,如今陈焉虽然传承在身,恐怕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而汉中的天师教,开派真人张道陵如今却相传已经破碎虚空,驾鹤西游了,但此言是否当真?却是谁都不知道。若张道陵仍然在世的话,恐怕修为最深的,就数他了。
当然,还有那最最神秘的南华老仙,到底是何方高人呢?陈焉更是一头雾水。
在这些奥秘之间,陈焉愈发觉得头昏脑涨,未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天已近黎明,三人睡醒之后,却已经临近傍晚了。正好,陈焉一行人此时乃是孙策极力想要追杀的逃犯,若是白天赶路,恐怕有被发现的危险。
于是乎陈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干脆便来个蝙蝠的作息,昼伏夜出,一来可以避人耳目,二来也可好好休息。
张梁虽然是一派宗师,修为不凡,但毕竟上了年纪,这一次被左慈重创,对他来说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转眼数天过去,张梁的脸色始终不如之前那般红润,呼吸之间节奏也并不舒缓,犹如换了疾病的病人。
陈焉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虽然每日都用自己的内力帮张梁疗伤,但他本领比起于吉左慈之流只在低微,每日的成效也很少。
而那疗伤神器血色古玉却是治疗外伤的宝物,对这内伤来说,其实并未太大效果。陈焉此时只能干着急,抓瞎了。
此时明月当空,繁星点点,陈焉走在前面,杏儿居中,张梁则在后压阵,三人三马,一路奔行,转眼便要进入北方。
陈焉这一趟南下之旅,转眼便要终结。虽说未能夺回玉玺,但至少没出太大的意外。
这时,张梁忽然打马过来,低叹了一声,对陈焉说道:“君郎,有些事情,我尚未同你讲明。”
陈焉没想到张梁突然过来说话,脸露疑惑,问道:“怎么?师叔有什么事情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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