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赵舒城勒住。雷鑫的力气真的很大,赵舒城掰不开后看准他的右脚用力踩了下去,胸前的禁锢变得脆弱,挣脱了右手对着雷鑫的脑袋就是一拳,最后赵舒城一个过肩摔把雷鑫摔在地上。
雷鑫只觉得脑袋发晕,连赵舒城的动作都看不清了。周围的人更是傻了眼,速度太快完全没看清楚啊。赵舒城也没有停手的意思,退后几步等着雷鑫起来继续打。就这样,几回合下来,雷鑫一局都没有赢过。“服了服了,我打不过你。”赵舒城递上右手把他拉起来,戴好帽子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打仗,光靠力气不行,还得有方法。午休结束,集合!”
这是自赵舒城接管以来集合速度最快最好的一次,每个战士都站的笔直。经过这次,赵阎王在他们心中可就不是一个只会发脾气的官儿了,这些人其实很简单,你打的赢我我就服你。赵舒城就是看准了这点,才和雷鑫对打的。
擒贼先擒王。
比起以前那些装模作样人五人六的,战士们还是更喜欢赵舒城,但还是有一点不舒服……不能说赵舒城不爱笑,是根本没见他笑过。每天面无表情,周围气压极低,雷鑫有一次还调笑过他。“连长,你每天冻着个脸不累啊?应该多笑笑啊。”赵舒城没说话,还是没有表情,甚至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充耳不闻。
每夜睡前赵舒城都会不自觉地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感受着一下下清晰的跳动,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吧。可是这样活着又怎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心还跳,人却废了。
赵舒城闭上眼睛,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再想下去是一定会想到那人……事情得一件一件办。
这是逃避还是什么别的怕是只有外人才看得透。
一个月后侯学问来找自己,就知道自己被诓了,荀县长根本没有处理这件事,房子的买主都找好了。赵舒城找他理论,荀县长也撕破了脸,警告他三天之内拿不出房契地契房子他一定卖了。
两人把赵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最后侯学问的一句话提醒他了。一个只有他们爷俩知道的地方,那不就是自己母亲的坟吗!房契地契终于找到了,可是荀县长还是不认账,用当年自己贴得无头帖子堵自己,逼得赵舒城掏了枪。
“我看谁敢卖我家的房子!”把买房子的那对父子吓个够呛,荀县长怕人反悔不买房子了,令人下了赵舒城的枪把他关进监狱。
虎落平阳被犬欺,牢房里的犯人和赵金虎有旧仇,当晚赵舒城就和他们打起来了。锋利的刀刃划破衬衫,全是伤口的上身暴露出来,子弹都打不死赵舒城何况是几个小混混。
正僵持不下,牢门大开,几个革瓛命军战士端着枪冲进来其中就有雷鑫。“大力?你怎么敢劫狱?”“连长,我倒是想过劫狱,可是这次啊是肖团长救你出来的。”
“连长,你没事吧。”赵舒城摇头,可雷鑫见到了他身上的刀伤,“你受伤了!你们几个狗瓛娘瓛养瓛的!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连长是吧,老子打死你们!”赵舒城抬手把他拽回来。
“打死了姓荀的还会找我们的麻烦,你们几个!”他看向其他的犯人,“他们先动手的,你们看到了吧!”“是,看到了……”“大力,让他们全都签字画押。”
衣服整理好后,赵舒城去谢肖团长。肖团长去救自己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像肖团长这样不务正业的不会在乎少他一个连长。
而肖团长就像看出他想法似的。“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每天只知道打麻将的糊涂蛋?”
“没有。”
“说实话。”
“是。”
肖团长很无奈。“你以为我靠成天打麻将就能混到团长?你是我的兵!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说啊?你知道姓荀的为什么不还你房子吗?因为卖了你们家的房子他能捞到油水。你不把他能赚到的钱给他,他能还你房子吗?”
“合着我拿回我家的房子还得给他钱?”
“没错,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肖团长松了口气,“天下乌鸦一般黑。”肖团长崩溃。
“你还是不明白。”肖团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不过肖团长在赵舒城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自己也是一腔热血,想要保家卫国,靠真才实学干出点成绩,可是岁月让他变得疲惫,在看清一切后他才明白——一腔热血不如用来打麻将。他希望赵舒城也明白,可又期待他一辈子都不明白,很矛盾。
赵舒城看起来就像个孩子,某种程度上讲他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不懂上下打点不懂官场黑暗;而肖团长是一位引导者,告诉他社会的黑暗,官场更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
肖团长的话让赵舒城沉默了好久,久到肖团长以为他睡着了。眼前这个人一看就是当兵的好材料,可他不是当官的材料,肖团长心里有点惋惜。“怪不得你打了那么多胜仗到现在还是个连长啊。”他抓了把瓜子起身离开。
“团长,怎么恨一个爱的人?”
“……忘掉他对自己所有的好。”
“那要是……忘不掉呢?”
“那就说明还不够恨。”锁舌咬合上,肖团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了,独留赵舒城一人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
他不清楚为什么问肖团长这个问题,许是觉得他比自己更加透彻,许是听了肖团长的话莫名的不想再躲。
忘掉对自己所有的好是吧……
赵舒城握紧拳头,朝着一处有西阳县最美花园的宅子看去。
事情得一件一件办,不过这次不再是借口,是真的一件一件办。先拿回房子,再杀霍啸林。这是自知道杀父凶手后第一次直视那人的名字,不过和以往的心情都不同。不是激动、不是嫉妒、不是无奈、不是愤怒、不是欢喜、不是难为情,什么都不是。
赵舒城:要加上一条了,忘掉怜悯、忘掉过去、忘掉人性、忘掉霍啸林。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电视剧的时候,城城、马霄汉、侯学问一起吃饭,总觉得霄汉哥脸上一副把侯学问当电灯泡的样子,忠犬不愧是忠犬←_←
不过城城啊,人家肖团长让你忘了蠢霍对你的好,你要把人家整个人都忘了是闹哪样?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蠢霍整个人都是对你的好?【明明就是你写的!pia飞】
写的好无聊,完全没写出那种感觉……对不起 魔女凌宇 让你失望了,我已经都觉得好失望,好想掐死自己或者砍掉码字的那只手……
☆、退无可退
人是逼不得的,让他人无路可退,下一个无路可退的就是自己。
荀县长和夫人在家里数钱数得眉开眼笑,荀夫人说道:“真没想到,卖了一间房子就赚了这么多。”
“夫人,你有所不知。那房子是真好啊,我都想进去住住。”
“呵,这些钱你打算,”她拿着银票在荀县长眼前晃了晃,“怎么办啊?”
“外头现在这么乱,当然是换金条啊。”
荀夫人瞪了他一眼,怪罪道:“合着我娘家给你买官的钱都白费了!你个白眼狼。”
“夫人,你就是我的天啊,我哪敢啊?你看我给你讲啊。”
没等说完,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黑衣土匪打扮的人走进来,荀县长刚要喊人那人抢先一步说道:“别喊了,门口那几个都被我解决了,没人会听见没人会管你。”“你是谁!”
“土匪。”两个字悠悠飘出,荀夫人用力攥紧刚刚藏在身后的银票。
荀县长倒吸口冷气,换了副样子赶紧求饶。“这位好汉,饶命啊,您想要什么我都给您!”
土匪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张嘴说说我就会信?”荀县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顾荀夫人的哭喊从她手里抢过所有的银票,毕恭毕敬地递到土匪手上。“好汉,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只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土匪打量着价值不菲的银票冷笑,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是卖了赵家的房子赚的?”荀县长的假笑僵在脸上,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那人随意地将银票一卷放进口袋,摘下脸上的黑布。“赵舒城!是你?”
见了土匪的庐山真面目后荀县长反而不怕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说道:“原来是你,胆子不小啊。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给我走人的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当你没来过。”
赵舒城轻轻歪了下头,眨眨眼睛,故作惊奇道:“是吗?放我一条生路啊?”看起来像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孩子,“我做什么了?”
“你私闯县长的住处,企图勒索!”
“我私闯?没有啊。这事不是土匪干的吗?”
“你……!”
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赵舒城一个跨步到他面前右手捂住他的嘴,左手一刀捅过去扎在荀县长的肚子上,一旁的荀夫人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赵舒城反手甩出的飞刀刺中,一刀毙命。
灯光把血迹斑斑的大厅照得明亮,更衬得赵舒城目光的凶狠与可怕,望着刀上的血迹赵舒城笑了,轻轻勾起左边唇角垂下眼睑看着已死的两人……
阳光铺满了整个西阳县,李家父子二人欢欢喜喜地拿了钥匙打开赵府的大门,等牌匾做好这赵府就要变成李府了。儿子李汉双手抱着钱箱子看着父亲李堂嘴里嘟囔着:“大把大把的银票就换了这么个破房子啊。”
父亲看着这个只知道守钱不懂得赚钱的傻儿子,说道:“你不懂。儿子,这是整个西阳最好的住处了,咱们花的数跟这房子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往后你就跟着爹好好学做生意。”
“爹你看!”顺着李汉指的方向看去,台阶的一处隐蔽之地上居然有一道红色的印记。父子二人过去一看惊得险些坐在地上!
“来人啊!杀人啦!”
当兵的来的很快,李堂看过去的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发凉,带头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几天前阻止自己买房的那个军官!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李堂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荀县长和夫人为什么会死、尸体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全都有了解释。看着赵舒城冰冷的目光,李堂意识到这房子买错了……
“军爷。”
“荀县长被杀了?”
“是……”
“在这儿被发现的?”
“是,但……”
“大力!带人搜查整个宅子,一砖一瓦都不能放过!找到线索立马报告!”
“是!连长。”
李堂惊恐地咽了下口水,走到赵舒城面前刚要说点什么就被打断。“说之前想好了,你们俩现在是这个案子的第一嫌疑人。”
“赵长官,这事真不是我们干的。”
“是不是你们我不想知道,查到了就知道是谁了。”
李堂凑到他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长官,我知道,这房子……是您家的祖产。房子我不要了,还给您。”
赵舒城奇怪道:“这房子原来的确是我家的,可是已经充公了啊,不想要你还给政府别给我。”
“您就别客气了,买这房子是小人有眼无珠……”
“我们家的宅子在西阳也是数一数二的,你挺有眼光。买了就住着吧,不过最近这里闹土匪,半夜千万锁好门,要是土匪进了家,”他轻轻翘起嘴角,“就麻烦了……”
说完,赵舒城背着手哼起曲子走向后花园,李堂琢磨着他留下的话是越想越害怕,可是仍然想不通。赵舒城这么做不就是想要回房子吗?如今自己还回去他却拒绝,看起来也不像是做样子不收,那到底该怎么办啊。
李堂仔细思索后找来了侯学问,请求他帮自己解惑。侯学问提点他,得把荀县长中饱私囊的事揭发出来才能躲过一劫,还很热心得帮他们写告发书,让李家两父子在白纸上提前按好手印,而身后的侯学问看着他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大少爷,和您预料的分毫不差。”侯学问把写好的招认书递给赵舒城,又从李氏父子给的银票里拿出一半递过去。
赵舒城右手食指点在招认书上,贴着桌子移到面前,又伸出大拇指,两根手指捏住纸张收手抽出,纸上的银票纹丝不动。“银票你拿去,辛苦你了。论辈分我也该叫你声侯叔……”“不敢不敢,能再伺候大少爷我就……”
“听我说完。现在钱拿到了,也该给西阳的百姓们看看,我们抓到的土匪了。”他望向窗外,从反光的玻璃中看到自己的模样。身在明亮之处,心却早已融入了那漆黑的夜。
“砰”
“砰”
寂静的夜晚传来了突兀的两声枪响,硝烟味唤醒了沉睡在赵舒城身体里的野性,好久没开枪了,真的好久了……当初在军营,自己打移动目标的成绩一直是最高的,当了特务之后整天忙着玩心机枪都变成了吓唬人的装饰,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准。他咂了下嘴,深吸了口气然后叹出,不是惆怅而是思索,如果当初那份清剿Gd的任务不是下达给自己的现在会是什么样?按当时的情况来看,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回汉口了,那然后呢?
不去深究,他下了那处一早就埋伏好的茶楼,李家父子已经被他杀了……
侯学问按赵舒城的吩咐和他们说,赵舒城要杀了他们而自己是来帮忙的。他让两父子换上了黑衣蒙住了脸,骗他们说帮他们出城,而赵舒城就在他们离城的必经之路上杀掉了潜入西阳县作案的“土匪”。
“尸检报告的结果是,荀县长是被一位左手持刀的歹徒刺中腹部流血过多而死的,其夫人是被飞刀刺中喉部而死的。”李秘书向暂代县长处理公务,刚升官了的赵营长汇报尸检结果,“根据多人的证词,李堂的儿子李汉就是一个左撇子,所以这凶手多半就是他们父子了。”
“李秘书,你这职位干的不错啊。”“您谬赞了,我……”“你这职位花了多少钱买的?”“啊?”赵舒城一个眼神雷鑫就把他摁在了桌子上,赵舒城探过身子说道:“荀县长已经死了,你现在要是能揭发他贪污受贿,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不说也行,反正我有的是办法。”他从军靴的靴筒旁拿出军刺扎在桌子上,红木桌上多了一个豁口,刀刃距离李秘书的眼睛只有不到十厘米。“我说!我什么都说!”李秘书战战兢兢地写完证词,把买官的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全都写下来。“赵营长,给您。”
赵舒城接过后看了看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李秘书,你抖什么啊?怕我不讲信用?”“不敢不敢。”“这次你立了一功,贿赂的罪就免了。”没等李秘书松一口气,赵舒城友善的笑就变得诡异起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他关进监狱。”临行前赵舒城还特意交代,把李秘书关到他上次住的那间牢房。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监狱里的犯人恨透了李秘书,想要出气却失手把他打死。领头的那几个也是上次和赵舒城打架的几人。几个人全都跪在地上跪成一排求饶。赵舒城拿出一把左轮枪,取出一颗子弹后用手一转上好膛。“还记得当初怎么对我的吗?这次,你们六个人,只有一个能活命。”抬手一枪,“砰”的一声,大家没等反应过来就有一个倒下了。第二个犯人拼命的磕头乞求赵舒城放过他,赵舒城一句话没说抬手又是一枪,又一个倒下。
前两人的血在地上蔓延,第三个直接吓得尿了裤子。“怕什么?”赵舒城的声音格外轻柔,“死的越多活下去的希望越大。”“砰”“砰”两声,第三个、第四个。
“现在,就剩你们两个了……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