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冯母大声的呵斥着。
“不让!妈,不要,妈,别这样!绝冥不是坏人,他是好人。”冯亚秋使劲的喊着。她死死的挡在母亲的面前一步都不肯让。
“还好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鬼啊,鬼啊。”冯母大声的叫嚷着,一使劲将女儿挥到了一旁的床上,捏起手中的第二道乾坤符拍在绝冥的身上。举起第三道符扬起手就要往下按。
“妈,不要啊!”冯亚秋看着趴倒在地的绝冥,心中急得发了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抱着母亲的腿死死的恳求道:“妈,求求您,放了他吧,求求您,他真很苦了,求求您,别杀他。他不能死啊,女儿已经嫁给他了。他是我的丈夫啊。”看着母亲的架势,大概猜出母亲手中捏着那最后一道符就是一个夺魂索命的底牌,她怎么能母亲再贴在绝冥的身上,迫于无奈,她只得全交代。
“你……不孝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孽障来,我该怎么办啊?谁来告诉我啊!”冯母手一松最后一道乾坤符掉在了地上。
“绝冥,走啊,快走啊!”一看现在这样的情况,冯亚秋也没了主意,先保住绝冥的命才行。她大声的对他喊着。
绝冥趴伏在地上,身子直都直不起来。喘息声越来越重,这两道符咒几乎快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了。提起最后一丝的力气,凝起一股长风,消散在屋中。
“你真是让我伤透了心,你真是……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冯母不理哭泣的女儿,自地上拾起那道符,失声痛哭。她真的命苦啊,唯一的女儿,为了男人跟自己撕破脸,欺瞒了她这么久,生米煮成了熟饭,给她来了一出先斩后奏。
失魂落魄的走到外面,使劲打起了精神,撕下了屋中的几道黄符又奔回小屋。刚刚睡梦之中她恍惚中听到女儿在与人对话,一开始以为是做梦了,听错了,睁开眼睛往客厅一望,客厅空了,心中猛地一腾,猛然想到小屋中没有被自己贴符纸,她就赶紧奔了过来,结果……
现在她全给贴上,叫那鬼再也别想进来,再也别来与自己抢女儿。这一次她要让他们劳燕分飞,棒打了这对鸳鸯。
“妈,不要啊,别贴,我不能见不到他,妈。”冯亚秋赶紧站起身伸手去阻拦自己的母亲,只是她的手哪里有母亲快。
冯母是横死了一条心,誓要拆散他们。那一道一道的黄符拍在墙上,就如一把铲,一铲一铲刨着冯亚秋的心。
“我叫他来!我叫他来!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敢来,我就拿这道符弄死他。”冯母恶狠狠道:“你告诉我,他到底哪好,给你迷的五迷三道。啊?到底哪好?你连你亲生的老妈都敢骗,都敢瞒,你敢跟他结婚,你到底还有没有脸啊?”
冯母说着说着,骂着骂着,眼泪再次止不住的往下落。“亚秋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小时候多乖啊,你怎么一下子变了?你到底跟谁学的?谁把你带的?你说你是不是跟他?昂?是不是还跟他……”冯母想问的话问不出口,那真的让她丢尽了老脸。
“妈,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冯亚秋知道母亲想问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女儿已经嫁给了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我呸!想做他的人,想做他的鬼,没门,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到时在想吧!或是你现在就找把刀把我杀了,要不就叫他来把我的魂收了。来啊!来啊!”冯母的情绪很激动,连哭带喊的大声叫嚷着。“你怎么可以这么给老冯家丢人啊,你怎么可以……我宁愿没有你这么个女儿,我宁愿……没生下你。”冯母以手擦着面,踉跄的迈开脚步,朝大卧室走去。
冯亚秋呆愣的立在那里,泪水在眼中打着转,缓缓地落下。为了这件事,母亲竟不想再要自己,竟不想再认自己!没错,她是错了,错在没有问过母亲的意思就嫁给了绝冥,可是她没法问,怎么问?问了就会得到允许吗?问了母亲就能接受吗?
“作孽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我怎么会生下这么个孽障来!”冯母的嘴中低低的念道着,边走边念叨,直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嘴里的话都没有停过,泪水止不住的自眼中往下淌……
冯母走后。冯亚秋就缩在小屋中,抱着那床上叠起的被子,使劲的抱着,不知道绝冥现在如何了?母亲已经气得不想再认她了,她现在无依无靠,心中无着无落的,被什么掏空了。她与绝冥真的做错了,这爱真的错了吗?难道人与鬼就真的不可以相爱吗?
阳间的夜真的好长,客厅中高挂的时钟走的很慢,滴滴答答的挪动着那指针,不紧不慢的在那个圆环上行进着。而这屋中的母女却几乎一夜未眠,两人明明只隔了一间客厅,不到几十平米的距离,心却如同相距天涯一般。
149:过年——棒打鸳鸯
用尽仅剩的力气绝冥终于回到了幽冥地府之中。只要最后的那道符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就真的魂魄飞散了,是亚秋救了他,可是他却失去了她。
身体落在鬼宫的大殿外,体力不支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昏厥了过去。
“鬼王,这是……”残殇想去搀扶,只是鬼王身上的乾坤符法力是这样的强,足以把残殇也牵引的吸附进去,一并封印。“琉璃,歆玉来人那……”哪里还敢再轻易碰触,只得慌忙的叫喊着。
绝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地府的天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他躺在寝宫之中的床上,是谁给给他抬进来的,硬撑着手臂支起半个身躯,恍恍惚惚地听见外面寂寥与女子的说话声音。
“夏昔真能找到冯父吗?”说话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秦凤瑶。
“那咒符好厉害,要不是夏喜来的及时,恐怕这地府就要遭到灭顶之灾了。”这是寂寥的声音。
寂寥刚被琉璃请来的时候,本是想以法力去化解那符咒,夏昔却快了一步,叫他停了手。看了那符咒半晌,哀哀的道出一句令人咋舌的话语。
“乾坤符咒,可以扫清这世间的污秽之物,魔,妖,鬼,怪,只要碰触便会被其封印住法力,无化解之法,只有施法者才能解开。”
夏昔用了仙法暂时抑制了那乾坤符咒的威力,但是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少则一、两天,多则三、四天,这期间如果冯母不能帮绝冥解开,那这幽冥地府就要换人来称王了。
这世间能劝动冯母的也只有那一人了,可是这人现在是仙道的仙家,不一定会在仙道之中,等过年之时一定会去收阳间的钱与礼,只是那时一切就太迟了。
这六道之中,天君,人王,妖王全去了人间,而仙道的忆渊前几日刚与鬼道发生了冲突,一定不会出手襄助,目前只有魔道的寂寥可以帮鬼道了,为什么这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个时间闹出这样的一幕,莫非是有人捣鬼不成,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不得夏昔多想,匆匆对寂寥交代了几句,大家分头行事,夏昔先去仙道寻人,寂寥在鬼道等待消息,到时再做其他的打算。
“那固本培元的魔药你可给他喝了?”收起飘远的思绪,寂寥对身旁的秦凤瑶问道:“那是魔道的魔皇草,能帮他蓄一些灵气,他身上的灵气几乎全被那符吸尽了。”那符咒好生厉害,竟连六道法力最强的鬼王的灵力都收了去。
“恩,给他喝了。只是他能撑多久?夏昔说能撑个三,四天,我看最多有个两天就不错了。你没看到鬼王那气色,真是差得狠,要不是夏昔的仙法撑着,估计……”秦凤瑶的话说都说不下去了。“冯母怎么能这样呢?谁家的孩子不是宝儿啊,想想我那会儿做的,也不是个人干的事!”秦凤瑶想起当初对绝冥的所做所为,心中愧疚不已。
“不是说好了吗?一起还他,别想了!”寂寥看着自责的凤瑶不忍道:“那魔药还有半瓶,等等,你再喂给他。至少得让他撑下去才是啊!”寂寥与秦凤瑶的声音越来越远,随着那离去的脚步,直到无声……
绝冥银色的眸子扫过桌上摆放的青瓷瓶,费力的抬起手臂,够到了手中,旋开瓶口的密封,一仰头将剩了半瓶的魔药全倒进了口中。
不一会儿就感觉身上的灵力稍稍提升了些许,只是那符咒再次发做,不停的吸食着他体内仅剩不多的灵气。只不过这吸食的速度变慢了,是因为夏昔的仙法的关系。绝冥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去人间寻她。一年之期未过,还阳不能超过十二天,否则她会折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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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亚秋整整在小屋的床上坐了一夜。
清晨,冯母拿着一套干净衣服,走进屋中,将衣服丢在床上“洗个澡,换上这套衣服。这都是什么衣服啊,你也不看看就敢穿。”对于那套复古的衣衫,让冯母很是反感。
“妈,您放过他好不好?他不坏,他没有害我啊,他已经很苦了,不能再受委屈了。”冯亚秋泪水模糊了双眼,依旧不死心的恳求着。母亲是个慈悲的人,杀生害人之事从来不会做,这是怎么了?
“洗澡去吧。他不是人,是个鬼,你不能再见他了,听见没有,如果他敢来,我就一定让他有来无回,你别求了,没有用。”冯母真是恒死了一条心,定要至绝冥于死地。
“妈!”冯亚秋哭哭啼啼的唉唉叫着。
“别说了!”冯母看着女儿的样子,其实也于心不忍,可是不忍由如何,她就一个女儿,就这唯一的一个至亲的独生女,难道真的就这样放任吗?那是个鬼啊,不是人。自己不狠下心,女儿就会被害,就算亚秋不孝,也是被那鬼迷了心窍,也是那鬼勾搭的。相信只要把那鬼除了,女儿就会回到往常的样子。
冯母拎着包,包里是取好现金,那积蓄的几万块钱,她要去找那道士,给人家报酬。将门锁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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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俗四四人。待到冯母回到家中,屋中空空如也,冯亚秋已然不知去向。
小屋中的抽屉大开着,钥匙,手机,还有那漂亮的钱包都不见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这个不孝的女儿,居然离家出走了。
冯母气急败坏的将小屋中的黄符全撕了下来:“既然你敢这么做,就别怪我这个母亲的心狠手辣了。”冯母知道女儿离家出走了,可是那鬼未必知道此事,所以她打算布个天罗地网,把它宰杀掉,叫她那不孝女断了这念想。想到做到。冯母从口袋中掏出那剩在手中的一道夺魂索命的底牌——紧紧的攥了又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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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冥果然来了,冯母的等待没有落空,她小心谨慎地缩在小屋中那装修时定做的磨砂柜子中。隔着磨砂玻璃她努力地往外看,企图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鬼勾去了女儿的心。只是那玻璃只能映出绝冥高大挺拔的身躯,却始终无法让冯母看清他的脸。
冯母一手握紧了符咒,一手紧紧的攥住一根桃木棍,老人都说桃木是辟邪的,能驱赶鬼怪这些污秽之物。
绝冥喝了寂寥的魔药,身体可以实体化,他慢慢走到窗前,抬起手,摇了摇那只风铃。铃叮叮当当的响了两声,他又转过身,朝着屋门的方向往出望,等来等去,都没有见到小女人的身影,他失望难过极了。再次挪走脚走到窗前,又去摇那铃……
冯母瞅准机会就在这时拉开了磨砂玻璃的柜门,从里面直接跃了出来,高举起桃木棍,劈头盖脸的朝着绝冥的身上猛打。
那突然飞来的棍子,力道并不大,落在常人身上该是不痛不痒的,可是那不是一般的棍子,是桃木的,是驱邪的。一棍子就把绝冥挥趴在地上,一下一下挨在本是带伤的绝冥身上,疼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冯母边打边骂,大声的咧咧着,心中害怕极了,再怎么说,他也是鬼,而冯母是个人。
直到绝冥眼前一黑,气一短,软绵绵的身躯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的迹象。
冯母一看绝冥不动了,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心却猛得提了起来,他不是被自己打死了吧?!冯母怯懦地伸出手去,探了探绝冥的鼻息,没气了,顿时傻了眼,桃木棍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她杀人了!
半晌之后,冯母猛然缓醒过来,这是鬼,一定不会有气息的,他早就死了,怎么会被自己打死呢,鬼的死应该是彻底的消失。
“喂,我告诉你,别装啊,赶紧给我起来!”冯母抬起脚踹了踹绝冥冰冷的身躯。
绝冥依旧动也不动。
“不起来,我可拿符咒拍你了啊,赶紧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冯母现在总觉得心中很难受,就算面前这个男的是鬼,她打了他,她还是会不好受。
显然这威胁并不好使,绝冥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冯母壮着胆子,大白天,她没做亏心事,还怕什么?一手拉着绝冥的胳膊,将他翻了过来。那头柔顺的乌发遮盖在绝冥的脸上,苍白的脸色加上遮盖的头发,越看越让人毛骨悚然,冯母吓得一惊,手猛得一松,绝冥的胳膊软趴趴的落在了他的身躯之上。
亚秋那丫头就是被这鬼迷住了?这哪是好看的样子,死了的人,成了鬼,有几个好看的?都是吓人的。
冯母手抚着胸口拍了拍,不停的安抚着自己。就拿剩下的那道乾坤符咒送他上路好了,怪不得别人,怪就怪他不该不守鬼戒——人鬼殊途。
捏着手中的乾坤咒符,慢慢的伸了过去。可是心中一股欲念又把她伸出的那只手扯了回来。
她还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把自己的女儿迷的神魂颠倒,这鬼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让冯母着实好奇。看完了,再送他上路好了。
想到这,冯母俯下身,伸出手,拨开挡在绝冥脸上的乌发。这孩子长得是不是太漂亮了点?除了苍白的肤色,这相貌应该算是一等一的。怪不得能把亚秋那丫头迷得五迷三道的。这相貌如果还活着,那怎么也是个明星或是演员了。命薄啊,命太薄。
“疼。”昏厥的绝冥嘴中悠悠念着,泪水自眼角滑了下来,身上的疼痛,连昏迷的时候都不肯放过他。
“该,疼死你,谁叫你拐了我的女儿。”冯母嘴上虽这么说,心上却再也狠不下来。偷偷的把攥在手中的那最后一张乾坤符咒收进了口袋中,起身想走。不杀他已经算是够宽容的了。
“亚秋,别……丢下我……疼!”绝冥把冯母当成了冯亚秋,喃喃低唤着。
冯母离去的脚步被这声低喃又拉了回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次俯下身。一手拖起绝冥的胳膊,一手扶住他的腰,使劲直起身,将他轻轻丢在了小屋中属于亚秋的那张小床上。拉过枕头,垫在他的头下。拉过亚秋抱了一晚上的被子想替他盖上。
看见他使劲皱着的眉头,那疼痛好象要夺走他的命一般,冯母就算心是铁打的也无法再狠下去。伸出手,将绝冥向一旁一翻,自他背后把那两道符取了下来。“我告诉你啊,别想给我耍什么把戏,我可不是可怜你,就是暂时不想杀你而已。”嘴中固执的念叨着。
看着他的疼痛缓解,紧蹙的眉宇渐渐舒散,这才放心的把被子盖在绝冥的身上。“睡吧。醒了就走,听见没有?!”这几句话每句都是说给绝冥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冯母却说得格外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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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苦心人,冯亚秋在焱公司的大门前趴了小半天,终于守到了他。
“焱。”努力的挥着小手,一溜烟地跑了上去。
在妖王面前站定身,这才发现妖王身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那张瓜子脸上的怒火甚是吓人“焱,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