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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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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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不再看他,吩咐道:“给他盖好被子。”又说:“替他拿几件衣服,就拿我平时做商人打扮时的那些吧。”其实那些衣服大半没穿过,而且,即使他装扮成商人,那衣服质料都仍然是上等货。
  路卡觉得,自己又做梦了。
  这时,伊兹密才转过头来,淡淡却不容拒绝地说:“你还不躺下?要是再把伤口挣破了,以后我要用你办事,难道到病床上找你么?”
  通常,王子如此面沉如水的时候,就是接近发怒的时刻了,路卡听了出来,一时间,看着那烛色中映出的雕刻般面容,心里涌动的也不知是感激,还是惶恐,但终于不敢反驳,悄悄地躺了下去。
  伊兹密的唇边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往床边一坐,附带效果是路卡吓得往床里一缩,却见王子随手朝后一伸,侍卫们知道他的意思,赶紧把准备好的汤药递了上来,王子轻轻试了下那银杯的温度,吹了吹,这才拿起勺子来。
  即使大地开个口来把路卡吞了,他也不见得有这么慌张,这……这……这!
  那杯子是王子平时喝药用的,王子那神情分明是要喂他,路卡蜷缩着几乎缩成了一团,心慌又害怕地瞧着那勺子朝他越来越近地伸来,双唇和牙齿上下打战,说不出一个词了!
  “张嘴。”王子轻松愉快地说。


  路卡不敢张。
  王子的眉头又严厉地一蹙,眼睛一瞪,虽然表情洋洋如平日,动定静止间还是那般的使人如沐春风,可那眼神,分明是绝对不允许人忤逆。
  “张嘴!”这一回是直接下命令了。
  路卡含着眼泪,几乎是委屈地喝下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的药,他哪儿是此时众人羡慕惊叹的对象,他分明就是在受罪。就好比英国女王某天进包厢看歌剧,仆人照例把椅子推到她背后让她坐下,她却忽然转头道:“请你坐吧!”那绝对是能震得地球也抖三抖的诡异情况。
  路卡也这样全身抖着地接受了王子的服侍,眼泪汪汪地几乎把被子都弄湿了,那样子倒好象在受了不得的刑罚。
  好在王子也并不是惯于服侍人的人,在喂了几勺后,就放了他一马,把手一伸,侍卫赶紧接着,王子这才笑了,对路卡说:“好好养伤,这一回是我没注意控制火气,伤着你了,以后还要指望你忠心为我办事呢。”他这话说得平和婉转,好似素日里慰问宫廷大臣似的,路卡又觉得受不住了,忍不住再次掉了泪。
  看着他的样子,伊兹密嘴唇隐隐抽了一下,但周边的人可不觉得有什么异样,都感激涕零的注视着王子,有这样体恤下属爱护随从的王子,他们太幸福了!太幸福了哇!
  王子温和地笑着,又问了几句病情——“还痛吗?”“有多痛?”之类的话,早就恨不得又一次五体投地的路卡赶着回答:“不痛。”“一点不痛。”“真的!”为了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他还大力摇头和点头。
  甚至,他还小心地问了:“殿下,您的伤没事吧?”
  伊兹密看着他跟小鸟啄食一样狂点的头,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关心,突然觉得有点滑稽,并没表露出来,但心里的感动却也是真的感动。默然一下,这才回答:“我没事。”但并没提起那日之后自己也因为旧伤发作而昏迷了一日。
  一会之后,他站了起来,表情分外严肃。那居高临下俯视路卡的眼神又变成了王者的眼神。
  “以后我再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无论路卡还是你们,都必须要赶在那时提醒我,绝不要只知一味顺着我,迎合我的错误,这样,反而会危害我的计划,知道吗?”
  他的眼神一个个地扫视过去,侍卫们,包括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哈扎斯将军和凯西将军都不由有些羞愧,虽然谁也不敢在王子盛怒时劝谏,但没有阻止主上的冲动,毕竟是不理智的不够忠勇的啊!
  路卡下意识地点着头,但其实他很明白自己是绝不会去违抗主人的。伊兹密又转过头来,看看他,忽然又笑了:“这段时间,我另外带人去搜索尼罗河女儿,你就暂时留在这里,等你好了,再跟着我一起行动吧!”
  路卡又点了一次头:“是,王子。”他下意识又想爬起来下跪,却被王子按着肩膀,按了下去。“我叫你服从命令,没叫你起来。”王子慢条斯理地说。“要行什么礼,也等伤好了再说。”
  瞧着王子眼中和煦多了的神色,路卡突然觉得身上都是暖暖的,他赶紧回答:“是。”王子微微一笑,忽然伸手把被子拉到他脖子下,这才转过身,斯斯然去了。
  身后,是侍卫们群起而惊叹的声音:“路卡,你好走运!”
  路卡觉得什么伤都值了,他红着脸听大家的羡慕之词,尽管背上的伤痛得他“咻咻”地抽气,可是,能得到王子如此的关心,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都值了,真的值了,就算做梦怕也会笑到醒吧!
  那天晚上,路卡睡在他平生所睡过的最温软的床上,闻着贵重熏香的味道,却居然失眠了。他那习惯了风餐露宿的身体居然不习惯如此美好的床,真是暴殄天物啊!
第 3 章
  之后好一段时间,路卡都被命令养伤,但他一觉得可以行动,就立即起身去追王子。王子已经从尼罗河的上游找到了下游,见到他时,正是在芦苇丛中,王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行动自如了以后,才淡淡说:“你先跟着我吧,等尼罗河女儿有了确切消息,你再去找她。”
  路卡又吃了一惊,若是往常那位神之女掉进河里,王子总是叫他单独行动,好消去她的警惕心,避免被她识破是王子在寻找她。可这回怎么改样子了呢?他赶紧说:“王子,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样只要她看到我,会以为我是她的随从,放心地现身的。”
  王子没说话,只冷冷横了他一眼,他不敢再讲,心想王子哪里又不高兴了,却不知王子瞧着他那似乎风吹得倒的小身板,突然想起尼罗河的鳄鱼,如果让他一个人去寻找的话……
  伊兹密很难得地考虑了一下路卡的安全问题,这还是由于上次他发现自己对员工的福利太不重视而自我反省之故,于是他说:“我叫你跟着,你就跟着,我自有主意。”向来崇拜王子的路卡马上打消了原来的念头,坚信王子的主张就是最英明最适当的,再不提出什么问题了。
  伊兹密不小心溜了他一眼,立刻看出了他那充满景仰意味的眼神,不知怎的,反而心里有点发虚,若不是上次扯掉这人的衣服时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处,伊兹密还不会注意到他的胳膊和大腿上被鳄鱼咬过后的伤痕呢。被撕去了一大块肉后明显治疗不得当,还留着大块伤疤的痕迹,伊兹密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这人经过了什么样的战斗。可是,他还是拖着这样的伤跑来承受自己的责罚……
  伊兹密难得走了一回神,头一次反省对路卡是不是太过分了,在他头脑清醒之前,手就自发自动把那人抱进自己的帐篷,让那人俯卧在床上,亲手给那人敷起药来了……
  “毕竟,要是少了这么一个忠诚的属下是个损失吧!”伊兹密对自己说,同时对心里头一次心疼起这人的难受感觉视而不见。他是主人,是王者,路卡么,则是生来注定要为他奉献的人,伊兹密很久以前就摒弃了那种软弱的善良,以及无谓的慈悲和同情,现在,自然也不会轻易动摇。
  不过他仍然把这人留在了身边,尽管觉得这样做确实效果不如让路卡一个人去找,但,伊兹密看着少年身上新的衣服,明显尺寸大了些而显得有些空荡,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顺眼多了,至少,路卡不再只是一身衣服从年头穿到年尾地在他眼前飘荡了……
  
  在下游的询问也还是让他们泄气,那位神之女的影踪似乎被尼罗河完全掩去了似的,伊兹密忍不住想:“难道这回她又被母亲接回身边了?”可心里还是老记挂着她,每次肩膀的伤处一疼,她的面容就随着眼前猛然暗下来的视线一亮,那白莲花般的娇美面孔,洁白的身躯,令他辗转反侧了多少时日,几乎已成惯性,铭刻在身体深处难以分辨了!如今他又按着肩膀,蹙起眉头,眼前一阵阵发暗,路卡惊慌地扶住他:“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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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了下去,路卡几乎撑不住他的身体,大声喊着医生,侍卫们纷纷赶到,随从军医赶紧掏出药来。路卡紧张地注视着王子的伤情,忙着按军医的要求不停地做事,忙得连晚餐也忘记吃了,不仅是他一个人,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就连没机会服侍王子的侍卫也都聚在帐篷外,等着消息。
  到午夜的时候王子才醒过来,路卡先是欢喜,后来是担忧。每一次发作,都觉得王子象是醒不过来了似的,让他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是个尽头。他瞬也不瞬地盯着王子的眼睛渐渐睁开,那银色的睫毛上下扑簌,终于,仿佛和什么争斗似的,猛地一挣,那茶色的明润在烛光中陡然发亮。
  所有人都笑了,带着眼泪的笑,除了那些放哨的潜伏在外围的站岗的侍卫外,其他的侍卫都得到了消息,每个人心上的石头都落了地。
  路卡坚决要求守夜。哈扎斯将军点点头,却分派道:“你也累了大半夜了,服侍过王子喝药后,你先去睡一会,我安排别人换班,等黎明时你再起来接班。”王子生病的时候,哈扎斯将军就是头儿,路卡也不能违抗,只得应了。
  这一回和急救时不同,王子除了要擦身、抹止血药、喝治伤药外,还要略进些晚餐,再喝安神药。路卡做完擦身抹药等事务后,把王子扶起来靠在枕上,端起药杯来喂他,王子一边就着他的手喝药,一边询问自己昏迷时的状况和有没有突发事件、夜里的防卫情况等,突然听到一阵咕噜声。
  王子的眼冷而锐地瞥了路卡的肚子一眼。
  路卡大为羞愧,端药的手顿时一抖,不留神就抖出了几点药液,正好溅在王子的锁骨上,这一来,路卡更是惭愧。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他,他简直太没用了。
  “王子,对不起……”他立刻张嘴要承认错误,腿也习惯性地要往下跪,只有双手还本能地举着王子的药杯。哪知王子已截断了他的话:“好了,拿毛巾替我擦了吧。”路卡一呆,却听王子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让我把药喝完。”
  路卡赶快应了声:“是。”又想把杯子放下全心帮王子擦拭,又怕王子更不耐烦,矛盾了一下,放开一只手,只用一手托着杯子,另一手小心地拿过一条绣金线的毛巾,仔仔细细帮王子把污迹擦了。他不敢用力,怕又让王子恼,又怕手脚太慢了让王子等,于是这么点小事都让他忐忑不安地出了一身汗,不过好在王子没注意他的笨拙,他总算顺利地把事情做完了。
  这当儿,王子又就着他的手喝起药来,但却破天荒地自己伸了一只手托住那杯子,咕嘟几口都喝了下去,跟往常那即使喝药也仪态高贵的从容大不相同。
  路卡有些目瞪口呆,这么粗豪的喝法跟他习惯的那个王子太不一样啦,可是没等他想完,王子已朝后一靠,平静地说:“我饿了,叫他们送食物来。”
  路卡答应一声,收拾了杯子和毛巾躬身退出去,过得一会,厨子把晚餐送上来,在按惯例让侍卫先尝过确定安全以后,王子挥挥手,说:“路卡留下,你们先下去吧。”
  这时代地中海沿岸可没发明什么叉子筷子之类的,用餐时就一把刀子用来割肉,其余的食物么,即使再高贵的人也是用手指头抓,过后再用香花和水洗掉,而刀子往往也是由各人自行别在腰间。鉴于安全等原因,王子从来不用别人递上的刀子分割食品,他腰间那把短短的弯刀不仅有防卫价值,也有别的用途。
  路卡赶紧递上掺了香花花瓣的清水让王子洗手,又提起壶来,帮王子冲洗了那把短刀,本来一直靠在枕上接受服侍的王子忽然睁开眼:“你忙了一天,手也脏了,洗干净点。”那样子好象很不乐意他用脏手端盘子。路卡的手虽然在服侍王子擦身前就已洗过,但做了这么事后,的确说不准又弄脏哪里了,他可不想违拗有些洁癖的王子,立刻理解地就着王子洗手剩下的水,洗了洗手,这才把王子扶起来,扶他用餐。
  王子拔出腰刀,那刀和他头发里藏着的匕首一样,清醒时都是绝不准人碰的,此时被水洗过后,那镀银的刃锋亮得象一弯新月。路卡跪着把盘子端到他面前,王子这才握着刀切起那羊腿来,路卡肚里很饿,但看到主人开始吃起来,他心里却很是满足。即使昏迷后刚刚清醒了没多久,王子仍是疾速从容,那王家的仪态不是盖的。
  冷不防,伊兹密从上往下看见了他的眼睛,蜡烛的光很是柔和,那双大大的浅灰色眼睛也同样柔和,象只小羊羔似的,露出那么信任敬仰的神情,那小小的鼻子尖朝上微微一翘,这种看惯了的脸竟然突然有种可爱的感觉,伊兹密笑了笑,忽然说:“张嘴。”
  “啊?——”路卡又愣着了,但他乖乖地张了嘴。
  一块被切得细细的嫩羊羔肉被扔进了他嘴里。他差点就因为太过惊讶而让小肉块掉了下去。
  伊兹密很满意自己的准头,虽然这是夜里,虽然这个人张大嘴的样子看起来很傻,可是,那张嘴被羊羔肉塞住的样子还很是有趣。
  于是他又犒赏了自己一块嫩得几乎融化的小羊羔肉,咽下去后,他发现这人还含着那肉没动静呢。“这个笨蛋!”伊兹密好奇地观赏着他发愣的样子,命令道:“吃下去!”
  路卡这才意会到他正吃着王子的食物,那……他又不知如何是好了,可是他不能不服从命令,他艰难地把那本来入口即化的羊羔肉吞了下去,眼里几乎又要晃动泪花儿了。
  王子拿短刀柄戳了戳他的脸,好奇又好笑,接受自己的善意那么艰难么?这个笨蛋!他突然很想笑,但却又朝路卡的嘴里扔了一块肉。
  那天晚上的帐篷里充满了王子快乐的笑声,而跪着的另一个人在好不容易吃了一肚子羊羔肉后,被命令道:“起来吧,你跪在那里,我都快吃不下了,坐到床边来,把下一盘菜端给我。”然后是诡异的“呵呵呵呵”的笑声。
第 4 章
  那晚的用餐变成了一场猫捉老鼠般的游戏,差别只在这只老鼠是乖乖地被猫玩着逗弄,如果有后世的蛋糕的话,伊兹密肯定会毫不考虑地把蛋糕糊路卡一脸,再拍着手大笑的,但即使没有那么多道具,他也故意把路卡弄得满下巴都是油渣儿和汤汁,再看着他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路卡很是心疼这件刚换上的衣服,这可是王子赏给他的衣服啊,也是他活到十六岁上穿过的最好的衣服,但他不敢说,王子让他张嘴他就张,王子把面包揉成球往他嘴里投,他也乖乖地接住,到后来,王子笑得差点在床上打起滚来了,那银色的眼睛眯到一起,嘴角高高翘起,每一下笑声都舒心无比。路卡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从王子爱上尼罗河女儿以来,他就没看见王子爽快的大笑过,听着这样的笑声,似乎那个受伤前意气风发的王子又回来了!
  路卡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冷峻的007形象,虽然他从事的实际上是后世人惊艳无比的间谍业,但他谦卑地把自己看成尘土般的小人物,所以牺牲一下,当一会被戏耍的对象,让王子抛开一切地爽心大笑,他觉得非常有价值,连委屈的泪花儿也不掉了,只是从帐篷里出来时还是难免心疼了一下衣服。
  因为不敢拒绝王子的赏赐之故,这一顿他吃得太撑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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