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不用跟我说什么记不得的借口,神前的婚礼已经举行过了。你已经是我的王妃!”
而在另一个帐篷里,路卡沉沉昏迷着,虽然身上很痛,但昏迷中的他却是宽慰的。在昏天黑地的混沌中,他无意识地想着:“神已经答应我啦,这回王子该如愿了吧。”没人看到他嘴角隐隐扬起了欢喜的线条。
伊兹密很清楚,得到尼罗河女儿后最妥当的办法是立即抱了她上马,带她回赫梯,而非在这个危险的敌国逗留,但路卡的伤短期内经不起奔波,伊兹密不想把重伤后的他一个人丢在埃及,若是以前,伊兹密可能毫无顾忌,对这时代的王者来说,属下为己献身理所当然,有的国家里祭司们也这样训导:“民众的存在是为了侍奉神明和国王,奴隶的存在就是要好好侍奉主人。”尽管路卡已被释放成为平民,但自小伊兹密就习惯把他看成从属于自己的人,也习惯了他的奉献牺牲,但这些天来,伊兹密毕竟还是迟疑了,想起那个睡在他的房间门口寒冬里蜷缩着身子发抖只穿了单衫的小男孩,那个被鞭打得几乎死去醒来后却毫无怨言拼死救护自己所爱女子的少年,他的心毕竟是肉做的,何况他早已习惯身边有这个无条件服从的影子,于是踌躇了,不但没有带了尼罗河女儿立即上路,反而留下来度过这一夜,但他也清楚危险所在,在进哈扎斯的帐篷前就下令斥候们扩大巡逻距离,一旦发现埃及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准备拔营。
听到尼罗河女儿的怒骂:“卑鄙无耻!王子,你为了利用我征服埃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竟然让路卡潜伏到我身边,欺骗我的信任,盗取埃及的情报。你和路卡都是一样的阴险狡诈、下流卑鄙……”尽管深知其骂人功力有限,伊兹密心下还是一阵黯然,为她奔波千万里而她恨之入骨的场面他原本经历得多了,这回又如被刀扎了一般痛楚,上次她曾短暂表现出的善意已然消失,只剩下被欺骗后滔滔不绝的怨恨,伊兹密原本强忍着昨夜肩膀伤口重新发作的后遗症,也不由得抚摩着伤处蹙紧了眉。听到她对路卡的指责更使他难以忍受。
按了一会伤口后,他忍着晕眩感握住了她的肩膀,沉声说:“路卡是我的部下,受我指挥,他不是有心骗你,你别骂他。”正想说下去,却见她的小脸陡然由红转为白,眼角闪出了泪,他忽然意识到用了太大的劲,赶紧松开手,低声问:“痛着了么?我看看,有没有伤着?”那一瞬他原本正想着:“路卡刚刚救了她,她却……”但在她的泪眼中败下了阵来。
她的回答是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在这样近距离,即使是娇小的女子也容易打中一个钟情于她的武士。
伊兹密早已习惯她叫喊“住手啊,王子”、“不要靠近我,王子”之类的话,但被抽了耳光后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眼中闪出怒意,但跟着的却是无尽的伤痛。
她拼命朝后退去,大声说:“王子,请不要碰我!”伊兹密怔然地看着她。
“还有多久,还有多久,伊修妲尔女神,还要多久她才能爱上我?”没人看见他内心刮过的风暴,可那双茶色的眸子瞬息中却变得象破碎的宝石,点点都是伤透的心。
凯罗尔只忙着趁机从他的怀里逃开,看也未多看他一眼,夜色从帐篷门外漏进来,王子的面容半在蜡烛的光中半在夜色的影中,她努力爬到床边,就想滑下去,忽然,一双强壮的男子的手臂狂热地从背后圈紧了她,她吓得尖叫起来。王子的呼吸高热中带着不稳定的心绪,吐息间几乎带出炽痛:“我爱你,你为什么不愿接受!”她想也没想立刻喊了出来:“我爱的是曼菲士,我不爱你!”
被这个恐怖的王子爱上,她可从来就不觉得有什么好!
伊兹密窒息了一秒,收紧了对她的束缚,凯罗尔在他怀中发狂地挣扎,但是,他双臂一收,她的呼吸就越来越紧张,而她背后的青年男子双眼再不复那般碎裂的伤痛,而是一股无以名之的坚定之意。
看着她慢慢失去呼吸,他只是静静地在她耳边说:“你已经是我的妃子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得到你!”凯罗尔心中有千万个诅咒想要发出,但身体却在那绝对的力量之下颤抖起来。即使这人受了伤,即使这人疯狂地迷恋她,但那恐怖的强力仍然让她全身僵直完全无力反抗。
“曼菲士,快来救我!”她的呼喊被窒息在鼻间口里,那银色的长发披垂在她金丝般的长发间,纠缠得入心入骨,少女浑身虚软,不住地流着汗,但反抗的能力是一点也没有了,在半失去意志的情况下,那人将她翻过了身,放到了铺在床上的毯子上。虽然预感到将要发生些什么,但凯罗尔已无法再挣扎了。
伊兹密默默地看着她,凯罗尔颤栗着试图把手指伸向他腰间的短刀,却立刻被握着。他亲了亲她的手,这才移上去吻她的唇,他的吻法很简单,虽然狂热而威压,但只会来回地磨蹭,但并没有如曼菲士那般将舌头都探入进来挑逗般的熟练技巧。凯罗尔被动地接受这个从相识之日起就没给她留下好感的男子的吻,只觉得全身都起了抗拒感,但却再没有了反抗的可能。
第 8 章
对伊兹密来说,这一刻却宛如梦幻成真,自从他被她的哥哥赠送了神秘创伤以后,他每每在极度痛苦辗转乃至昏迷之时,发誓要以她娇美的躯体作为自己的补偿,但每一次,在他要得到她之际,却总是遭遇意外的阻挠。在特洛伊刚举行完婚礼就被那个迷上他的雅典女子刺了一刀,经历漫长的日子才能再见到她,而今,她在他的怀里,虽说眼睛睁得大大地瞧着他,手脚吓得直发抖,丝毫没为他的亲吻所动,但她就在这里,他真的可以梦想成真了么?
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举行了神所赐福的婚礼就意味着对方是自己的人了,所以,在婚礼之后,伊兹密的心里已经认定她是他的新娘。他毕竟是个快到二十岁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虽然他那方面的经验确实少得可怜,长久以来的自视过高和耽于国事,还有对伊修妲尔女神许给他的那个绝世无双的聪慧女孩的幻想,使他和女人几乎没有什么深度的接触,在她之前,他所知晓的女性不过是向他献媚的舞女、忠心于他的宫女以及一见他就会脸红的民女等等,他还没有真正地恋爱过,也不屑于和他眼中人尽可夫的□们纠缠,而那些在世人眼里美貌无比但他看来却平凡已极的宫女们他也瞧不上眼,而民间女子对他的崇拜无非是助长了他的自傲和对那个神秘女孩的幻想而已,以至于他在如何挑逗起女人的暧昧情迷的实用操作技术还未曾真正开窍,那个深沉神秘宛如午夜后的月下的女性世界还未对他开启奥秘,他还不懂得女儿心的微妙和少女向成熟女子转变时的身体感觉,更不懂得如何去挑逗抚慰与撩动女性身体内最本能的情潮,就象他自己一样,在长久的忙于公事和军事化生活,在众人的簇拥和注视下生活,他早已习惯隐藏和无视自己的欲望,但他毕竟是一个到了成熟期的青年,他的身体已经懂得了渴望女性,而他早就渴望了她一年。
不懂技巧不等于他不懂得在古代的法理中她已经是属于他的女人了!所以,在极度的灰心痛苦后,他反而放了开来,准备执行在他和世人眼里他天经地义就拥有的丈夫的权利。尽管伊修妲尔女神可以做证,他是世界上最不想强迫她的那个人,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抗议也好,愤怒也好,他早已认定,和自己的新娘做该做的事并没有错。所以,尽管她躺着两眼在无力的昏沉中时而透出愤怒的火光,口中喃喃地低唤着曼菲士之名,他的手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向了她的衣服。
伊兹密并不是一个色狼,在之前和她邂逅过的那些时候,他也曾有好几次为她解开衣服查看伤情,但即使她昏迷不醒,他也保持了必要的礼貌,尽可能回避去看她的敏感部位,虽然那是没可能完全避开的,但在和她举行正式婚礼前,即使面对她的裸体,他都尽量克制住不去碰不该碰的部位,直到此刻,他才认定了自己已是她的丈夫,才第一次大大方方看她的胸部。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足足一年!其激动程度可想而知。
这点上必须感谢他那神射手的良好视力,即使他不想看,从没正式看过,但为她验伤时的偶然一瞥也足以让他了解她的发育情况。她并不是妖艳型,身体原本很是稚气,胸部娇嫩,柔弱,但晶莹的皮肤宛如玉雪,许多次他都发誓:“尼罗河女儿,等抓到了你,我一定要你用雪白的娇躯来安慰我。”但此时细看,却觉得和印象中有了变化,那|乳峰从前若说是Chu女的鲜嫩,如今变大了些,最关键的变化是有了显眼的晕轮,那种色泽分明是被爱抚开拓过很多次的模样,轻轻一碰就挺了起来,浑圆的□中有着粉红色的妇人的|乳晕,再非许久以前的殷红,伊兹密的记忆足够良好,足以回顾她身体的变化,此时一看,顿觉极为刺心。
这样的|乳晕是曼菲士抚摩了多少次的结果?他原本以为神的预言中给他的女孩只会属于他,可现在她身上分明地印着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仅仅数月之中,她就不再只是纯粹的青色花苞,而是被开拓后成熟得呈现异样花色的果实,他的目光又是一怔,苦涩和悲哀都从心底反复翻腾,那想要触摸她胸口的手却又收了回来。
再朝下望去的话,就能看见她的小腹了,从前他曾经侧面瞥过,那平坦的少女的腹部已经为微隆的少妇的腹部所替代,那样的柔软与娇媚,不再是他所憧憬所记忆的青涩未开了,任凭他曾经再三安慰自己“我只是暂时把你留在曼菲士的怀抱”,也不由得一股酸涩直往心口上涌。想起她曾经为曼菲士怀过一个流产的胎儿,他更是说不出心里回荡的那种痛苦。他来晚了,来得太晚了,他的女孩,嚷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身体也印满了另一个男人的痕迹,而他却只能望着这些无法抹去的印记枉然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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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想做什么,怎么做,他只是无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摸她,却又觉得仿佛要伤到自己似的,两个人对视着,她有了些力气,叫喊“曼菲士”的声音又清了些,在他耳边形成更大的喧嚷。他一阵昏眩,心里满是流不出来的血……
就在这时,忽然帐篷外有人疾行而来,大声呼道:“有事禀报,王子!”他不知怎的,松了口气,替她掩上了衣襟。
探子们报告的是下埃及搜索尼罗河女儿的军队的动向,已身为巴比伦王妃但熟悉凯罗尔消失秘密的爱西丝也渐渐摸清了她再现的规律,下令锯齿神殿里依然忠诚于她的纳克多将军在下埃及沿河搜索,这天路卡刚被侍卫们带走不久,下埃及军队就到了他曾战斗过的河边,发现了三条鳄鱼的尸体,他们接着又发现了那个大汉的尸体。于是,这帮人顾不上已经入夜,打着火把朝上游方向而来,探子们立即回报。
伊兹密眉头微微一挑,那一刻他想到了路卡,这个时候把路卡丢下,很可能会让路卡落在爱西丝部下的手里,但如果带着他走,他的身体难以承受剧烈的长途奔波,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垂下眼帘,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但却没让人看出来,他平静地吩咐:“军医和他的助手留下,再留两名精干的护卫,把路卡尽快送到最近的村庄里去,设法找本地人家住下,暂时躲避埃及军,等他伤好了再回来。”他尽量不去想舍弃路卡的后果,转回身:“其他人立即拔营,分为两队,一队引开埃及军,其他的随我直接回国。”
侍从们正要应命,哪知后头来了一道声音:“殿下,不能让军医留下!”伊兹密一听便知是凯西将军的声音,正要回首,却听他道:“殿下您有伤在身,如果军医不能随时在旁,万一发生危险将难以救治,必须让他随军。”伊兹密心里不快,但也知道他是好意,只振了振袖说:“我的伤势已经稳定了,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就让军医留下。”哪知凯西依然抗辩:“不,殿下,你说过,以后你再做出冲动之举,无论谁都必须要赶在那时提醒,绝不要只知一味顺着你。您的身体比谁都重要,如果您有任何危险而我们能预防却没去做,那是我们的失职!所以我反对把军医留给路卡!”
伊兹密猛然回头,似笑非笑地直视凯西,但凯西尽管额头上满是青筋,却一副绝不让步的坚定神色,反而说:“我们都很关心路卡,当他是我们的好兄弟,但是如果为了他拖累到王子,我们只能以您为重!”其他的侍卫本来都在观望,这时也不由得点头,伊兹密缓缓望过去,凯西的神色更是坚决。两个人间的紧张气氛持续了几秒后,哈扎斯将军也开口了:“我同意凯西将军的意见,王子,您不应该让自己有机会置身于危险。军医必须随时跟在您身边。”
这本来就是伊兹密所担心的事,也是他回避去想的问题,但他不能不回答了,孰重孰轻,他早已熟知,此刻的决断分外分明,他看了哈扎斯一眼,又看了一眼路卡正躺在其中的帐篷,收回目光道:“好,那就留三个侍卫,多留些药物给路卡,军医跟着我走。”便吩咐起分队的事宜来。
过不多时,路卡就被一个临时做成的担架抬了出来,三个侍卫中两人抬着他,一人背着药物和其他物品,朝尼罗河上游处行去,伊兹密看着他们走去,身体动了下,想过去看看,却忍住了,转头继续和哈扎斯研究路线。
等安排妥当,他一脚踏进哈扎斯的帐篷,就见东西都被侍卫们收拾好了了,只剩尼罗河女儿,她已穿好了衣服正趴下来想从帐篷下钻出去,他皱了下眉,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杠上肩,在她的尖叫声中大步走出去,一跃上马,把她抱在自己身前,吩咐道:“拿面纱来,让军医准备好安神药,必要时给尼罗河女儿喝。”凯罗尔又气又怒,忍不住再骂:“卑鄙!”伊兹密此时哪有心思细细哄她,直接往她脖子边大动脉一按,没过一会,她就晕了过去。直到此刻,她才又乖乖在他怀里了,伊兹密朝下望去,粉面如花,梨肤似玉,那一头金发被火把和月色双双晖映,耀着了他的视线,让心腔里也起了莫名的感慨。他坐在马上,握紧了缰绳,下达着各种命令,侍卫们匆忙地把帐篷卷起来收入行囊,尽可能消除了扎营的痕迹后纷纷上了马。
伊兹密一手抱着尼罗河女儿,软玉在怀,本该如往日一般四体百骸无处不畅快,却觉得心里头堵着一股怅惘,他朝上游望去,月下只见云水苍茫,埃及的大地都在漠漠阴暗之中,那个被抬着的人早已远去了。伊兹密心上掠过一丝酸楚:“路卡要是醒了,发现我丢下他走了,会怎么样呢?”虽然明知道那孩子的性子是不会埋怨他的,可是,总觉得多了几分烦恼。他叹口气,下令:“出发!”
第 9 章
王子的队伍去了很远以后,路卡才醒来,醒来时埃及的夕阳在地平线上落下去,骨头里都没有力气,但,他只觉得全身软绵绵,并不觉得如何痛楚。
有那么一刻,他被夕阳照得眼花,觉得眼前那女人身上带了金芒,但定睛一看,却又不过是个衰朽干枯的中年女子,嘴里啃着一个苹果,身上挂着一件最平常的粗亚麻布裙子,连裁剪都几乎不用,就一块布裹着了上下,尾端再从腰上搭回来,那女子见他醒了,也并不叫人,只顾着啃完那个苹果,这才裂开掉了一半的牙齿冲他笑笑:“好了好了!”
路卡不明白她说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