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强娶(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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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强娶(完结+番外)-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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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众人惊咋,王瑞娘悟了过来,由不得脸孔涨得通红。
  梅若依笑道:“王夫人还有何话说?”
  王瑞娘只恨不得挖洞钻下,自己眼皮子弌浅了。梅若依这时对孔氏禀道:“太太,大少爷心地仁厚,息事宁人不计较,人家却欺上门来,咱傅府里的人,也不容人轻贱,这卖身契依依撕了,太太把身价银子发还王家罢。”
  孔氏略一迟疑,抬眼示意傅开付还银子。那头王瑞却慌了。扯着他娘就给傅孔氏赔罪,要生要死的非要重立契约买人。
  梅若依只不许,一口一个青霜绿翘是大少爷的心头好,本就不愿卖的,孔氏虽不明因由,见梅若依如此作张作致,知必有其因,便咬定牙不卖人了。王瑞急得跳脚顿足,拉着他娘要银子,把身价银子加到四百两。朝梅若依作躬打揖不停求情,梅若依推道:“依依当不了这个主,王少爷去问我家太太。”
  这是允可的意思了,孔氏亦不愿留人,假意推说了几句应下,两家重立契约。契约写好,梅若依却又不依不饶,说青霜绿翘两人,一等一的人才,她家少爷的心头好,哪能什么礼数都没有领了人走?逼着王家办酒席,隆隆重重纳了青霜两个为妾。否则,卖身契她家太太不签字。
  夜长梦多,王瑞推了他娘回去准备,自已这个新郎倌也不走了,不久锣鼓喧天花轿上门,青霜绿翘两个由王家跟过来的喜娘挽扶着上了花轿,倒真是无限风光。
  孔氏由众人簇拥着走了,春桃愤愤不平地问梅若依:“依依,她俩一直害你,这小猫,说不定也是要来害你的,你怎么还帮她俩争来这样天大的脸面?”
  “天大的脸面么?”梅若依笑了笑,扶了扶发髻,道:“她们两个,以后不要再提起。”
  上房里,云霞云英扶着孔氏坐下,一人捧茶,一人拿靠垫。孔氏接过茶,抿了抿唇,忽地叹道:“这梅若依,若得有三个,可就好了。”
  云霞赔笑道:“可是呢!刚刚那行事,把王家母子压得说不出话来了。更难得的是性情厚道,还替青霜两个争要脸面。”
  “脸面?”孔氏摇头,云霞与云英不解地看她,孔氏不欲多言,闭眼想心事。
  她刚才使了傅开媳妇问过傅开了,大渊律法,淫人妾婢,依律监禁一年。梅若依随着儿子进学,知道这一律法,利用律法压制王瑞,这个也还稀疏平常,只她那看似给青霜绿翘争脸面的要求,却是激得王瑞母子更讨厌她两人了。
  青霜两人没了容貌依仗,若是夹着尾巴进王府的,或还有个安然栖身之地。而今,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今日却大宴宾客娶两个毁了容的姨娘,这脸面是丢尽了,这气,少不得撒在她两人身上,更兼王家虽是大富之家,那王瑞娘行事,却甚是孤吝,梅若依掀了绿翘两人的私房梯已底,只怕王瑞娘转眼就会盘剥了她们的银钱去,两人在王府里,恐再多心计,亦是生不如死了。
  孔氏想的没错,梅若依对青霜两人恨极,便施了这般手段,当时愤懑不过,静下心来后,到底心头郁郁难安,偏益胜堂又遣了人过来传话,傅君悦有病人需得出诊,要晚些回来。
  梅若依一颗心空落落的,傅晓楠用过晚膳后又来拉她玩儿,梅若依恹恹的,既没心情玩,亦且知道傅晓楠的心事了,再不敢跟他亲密玩笑了,勉强说笑了几句,道了声乏了,便回了自己房间。
  傅晓楠失望地目送梅若依的身影消失,愣愣呆呆回了拂云楼。若没有午间那声君悦哥哥,他还会以为是这几日的事惹梅若依心烦。现在却不再作如此想法,想着梅若依甜甜软软地喊着他哥君悦哥哥,由不得烦躁不已,也不练拳脚不雕刻东西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戌时,该就寝了,月影进来,拿起蝇帚赶蚊子,放纱帐,收拾完,又走过来替傅晓楠脱外袍,道:“二少爷,睡了。”
  傅晓楠看着她出神,直看得月影脸红耳热,心道自己这个傻少爷难道开窍了?
  “月影,你喊我晓楠哥哥我听听。”
  真是开窍了!月影羞红了脸,低声叫道:“晓楠哥哥。”
  “不是,不是这样叫,要柔柔的,甜甜的。”傅晓楠摇头。
  “晓楠哥哥……”月影连叫了几声,一声比一声柔媚。她也是有心人,进来时也不穿罩衣,大红薄纱里衣松松套着,葱绿抹胸遮不住雪…白饱…满的胸…部,散挽乌云,脸飞红霞,比白日更增了颜色。
  “不是,不是这样的。”傅晓楠却对眼前春色视而不见,摇头皱眉,口里念念有声,忽而道:“别喊晓楠哥哥,你喊声君悦哥哥我听听。”
  什么人才会喊君悦哥哥!月影心凉了半截,把手上刚脱下的外袍朝傅晓楠甩去,愤愤道:“哥哥妹妹能胡乱叫的吗?要叫,让你的依依叫去。”
  月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傅晓楠兀自摇头苦思,良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依依不肯喊他晓楠哥哥,却肯喊他哥君悦哥哥。
  不行,他要去找依依问个明白。傅晓楠往朗月轩跑去,他的外袍刚才让月影脱了,身上仅着中衣,他也没觉察,夜深人静,朗月轩院门闭了,没上闩,等着傅君悦呢!傅晓楠也不推门叫门,身体一蹲一纵,跃过了院墙。
  梅若依跟傅晓楠道乏,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了,待傅晓楠走了,又来到傅君悦正房。傅君悦一直没有回府,梅若依候到亥时,有些困了,自个脱了衣裳先上床睡下了。
  傅晓楠是知道梅若依哪个房间的,没找到人,开始担心得想大喊,转念一想也许去他哥房中侍候了,这一想即时怨气冲天,怪傅君悦不体贴人,把梅若依当丫鬟使唤,怒冲冲朝傅君悦正房而来。
  房门没有上闩,梅若依等着傅君悦回来呢。傅晓楠一径推门进去,房中烛火明亮,他清楚地看到大床上的梅若依。
  黑亮的青丝披散着,两截雪白的藕臂压在光彩流离的红绫紫缎薄被上,薄被撑起的身体线条柳枝一样柔美纤细,一只光裸的小脚从被里伸出来,脚趾圆润粉嫩。沉睡中的她似是微有不适,嘤咛了一声,那声音听在耳里如泉水叮噹,清澈动听,却又极柔媚,灯影下那张光洁的小脸纯净恬静,娇艳的脸颊美玉般晶莹滑腻灼灼生辉。
  一瞬间,傅晓楠整个的被改变,他感到周身的血液争先恐后往胯…间奔突,从大腿根部烧起的颤栗直往他脑门冲去。
  “依依……”傅晓楠喃喃地念着梅若依的名字,颤抖着伸手,那手在半空中定了许久,慢慢地落在梅若依的脸颊上。
  迷梦中的梅若依被摸挲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仅着白色中衣的傅晓楠时,高兴地跃了起来:“君悦哥哥你回来了。”她伸手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弓起上半身贴了过去:“下回别回来这么晚好吗?君悦哥哥,我想死你了。”
  君悦哥哥我想死你了!君悦哥哥我想死你了!傅晓楠被点穴般四肢不会动了,心跳也在这瞬间停摆。

共君沉醉

  朗月轩中发生的事,傅君悦一无所知,月上中天时,傅君悦坐着孟家的马车回府了,在府门口打发走孟家家人驾马车离去,夜已深,他没有再去上房见母亲,一径回了朗月轩。
    月光柔和地照在身上,傅君悦双臂交迭抚了抚手臂,他觉得很冷,这冷不是因入夜了冷,而是今日的打击。
    他跟孟祥宗下午到一个临产的妇人家出诊,虽奋力挽救,那产妇终是去了。一尸三命,产妇,她肚里的孩子,她自绝的丈夫。这一天,对傅君悦来说,冲击是巨大的,他在这一天直面了死亡。
    死去的妇人才十八岁,与夫君成亲刚一年,他们本来满怀喜悦地等着孩子的出生的。产妇昨日开始阵痛的,生产的时间足足拖了十六个时辰,至今日下午,产婆束手无策让准备后事,产妇的丈夫不顾爹娘的反对,奔来医馆请大夫,他说若命都没有了,要那规矩作什?可惜,还是迟了。孟祥宗说,若能早些救治,产妇还没力竭,神智尚在,婴孩说不准,大人是有很大的希望能活着的。
     傅君悦眼前闪过那产妇的比雪还白的脸,那张脸写满了不甘不舍,临死前还竭力要伸手握住她的夫君。
     原来恩爱緾绵的背后,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原来,一息的迟缓,是会要了爱人的命的。傅君悦的心一阵一阵抽搐,几个时辰下来那疼痛还不能消散。    “是你们拖着不让我请大夫,是你们说什么不能让大夫看到月儿的身体,是你们害死月儿……”这是产妇丈夫触柱自绝前的控诉,那控诉,一声一声抽打在傅君悦心尖上。
     我必须能作得自己的主。傅君悦在这一天,意识到自已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足够抵抗任何人,强大到能够保护梅若依不被伤害,强大到能随心所欲不受母亲管制。
     并州战事未了,父亲暂时没法归家,亲事短时间内不会提出来。傅君悦决定,在益胜堂再跟着孟祥宗学一两年,一两年后自己对各种病症都熟悉了,梅若依也大了,那时母亲如果不同意自己娶梅若依,就带着梅若依离开傅府,离开清风镇,上省城或者京城开一家医馆谋生。
     从这一天起,傅君悦陆陆续续将他房中的一些贵重物品,衣料古董,以送友等名目,不停地拿出府去变卖,折现成银子收了起来。何子蘅女儿满月后教馆复开,他也没有再去,日日到医馆坐诊,孟祥宗夫妇给他拿薪酬,他也没有推辞,都受了,拿回府后自己收着,没有交给傅开媳妇入公中的帐,他开始悄悄地攒银子,开始计划着他与梅若依的未来。
     孔氏以为他还在当学徒,也没过问过他有没有薪酬。
     傅君悦并没有把自己这个决定告诉梅若依,他认为这些事不能让梅若依忧心。在他心里,这些是该他自己操心的,梅若依只需在他疼着宠着中快快乐乐生活。
     朗月轩中烛火明亮,傅君悦轻轻地推门进去,意外地发现桌面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梅若依正站在桌前忙碌着,见他进来,迎了上来替他脱外袍。
    “怎么不先睡,我回来了再吩咐她们做就是。”傅君悦边洗手净面边笑着问道。
    “你把人弄醒了,还让人怎么睡?”梅若依嘟嘴,傅君悦直起身体擦手的动作顿住了,就那样伸举着手。梅若依挂了外袍过来给他擦手,瞟了他胯…间一眼,羞红着脸低声道:“刚出去就回来,它不用再散步了?”
     它不用散步了?那一晚他憋不住起身外出平息欲…火,告诉依依的就是要给它散步。你把人弄醒了,还让人怎么睡?刚出去就回来,它不用再散步了?这话似山谷的回音不停地响着,傅君悦两耳一阵轰鸣,许久,那话音消失了,却又来了群鸦在他耳边嘶叫,盘旋窥伺着欲将他点点吞食,忽而又是激涌的巨浪轰鸣着朝他涌来,他挣扎不开,整个人被浪潮罩住,浑身湿冷。
    “君悦哥哥,君悦哥哥你怎么啦?”梅若依惶恐的疾呼将他从巨浪冲击中拉回,傅君悦闭眼摇了摇头,脑子里天人交战:问清楚?别问!
    “君悦哥哥你怎么啦?”梅若依颤声问道。她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傅君悦刚才整个人僵直,眼睛空洞洞仿佛两个无底黑洞。
    “没什么,刚才在想今日的病患。”傅君悦极快地冷静下来,微笑着搂住梅若依亲吻爱抚。
    “君悦哥哥你以后别这样了,吓死我了。”梅若依用尽全力死死地缠住傅君悦,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刚才,深重的恐惧疯狂地碾压过她的心脏,她真怕傅君悦出什么事,她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亲人。“好的,以后再不这样了……”傅君悦将梅若依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吻掉那晃得他心疼的泪珠,吻过她冰凉的脸颊,温热的唇压住她颤抖的唇瓣,他柔声道:“别怕……君悦哥哥还要保护你呢,不会让自己有事……”
  承诺的话语浅浅道来轻如飞絮,内中的情意却重逾高山,沉沉地填满梅若依空落落的心,梅若依的哭声压制下了,泪水却流得更猛了。
    傅君悦轻轻地吻去梅若依的泪水,松了她的发髻,温柔地梳理她的头发,低声说:“乖,去睡吧。”梅若依吸了吸鼻子,柔顺地由着傅君悦脱了她的衣裳抱她上床。末了拉着傅君悦的袖子低声道:“你快些来。”
   “唔,好。”傅君悦笑着摸了摸梅若依鬓发,亲了亲她的眼睑,点头应好。背    对着梅若依坐到饭桌边吃饭时,傅君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食不知味地吃完饭,盥洗毕上床,梅若依自是还没睡着,傅君悦展臂,把人抱进怀里,轻吻了几下额头,心头到底有些郁结,把梅若依搂紧,闭上眼睡觉。
    梅若依心中有事睡不着,看傅君悦不亲热了,咬唇沉思了一会,问道:“君悦哥哥,咱俩的事不给太太知道是么?”
    傅君悦搂人的手臂一紧,窘迫难堪地道:“嗯,暂时不给娘知道,依依,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会不会认为君悦哥哥没本事?敢做不敢当?”
   “不会。”梅若依小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君悦哥哥,那二少爷那里呢?我想跟二少爷说,以后,我也不想跟二少爷进山了。”
  “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傅君悦笑问道,心头有些糊涂了,若是知道将晓楠误认为他,不应该这样平静,若不是,为什么突然间又要疏远晓楠。
    “二少爷好像……他今天突然要我喊他晓楠哥哥……”梅若依纠结半天,到底有些难以启齿,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说傅晓楠对她有不一样心思,傅君悦会不会生气?傅君悦忽地明白了,平时总觉得弟弟还是小孩子,却忘了兄弟俩同年同时出生的。
    “睡吧,别想了,明日我去医馆之前,先去跟晓楠把咱俩的事跟他说了。轩里没了那两人,你不想跟他进山,那就不进山。”
     说到绿翘两人,梅若依便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傅君悦瞳仁一缩,暗暗庆幸这两日让梅若依进山没有留在府里。
    “君悦哥哥,我这么做会不会太狠毒了?”梅若依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明净的大眼睁得大大的,不安地看着傅君悦。
     狠毒?傅君悦只觉眼睛一阵酸辣,把人搂紧狠狠地揉搓,良久方停了下来,叹道:“她俩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害人不思悔改,若是她们得王瑞的宠,虽是隔府,总是怕生枝节,你不过为了自保罢,谈什么狠毒。”
    “可是,她们已经毁容了,我这么做,是不是落井下石了。”梅若依仍感不安。
    “必得要这么做的,君悦哥哥当时要在,也是会这么做,她们虽是毁容了,等伤好了,若是舍得花钱,用白獭髓和琥珀屑敷脸,还是可以除去疤痕,须得这样绝了她们的后路方可。”傅君悦神色冷冽,若是他当时回来,他不会让王瑞把人领走,肯定要他娘亲把人赐死。这两日依依如果没有随晓楠进山,这时只怕那猫已扑抓了依依。如此狠毒之人,死不足惜。那两人,既已被王瑞领走,没法赐死,却也不能让她们有翻身的机会,王瑞意图对梅若依不轨之事,他还没整治呢,需得使法子让那两人和王瑞不得安宁。

    两人喁喁细语,梅若依又问傅君悦这一日医馆的事。这日的事儿让人不快,傅君悦不愿细说,只是说有一个病人病重,他与孟祥宗一起前往没有救过来。
    梅若依也没追问详细过程,听到死了人,她想起自己的娘,许多年过去了,现在又有傅君悦宠着疼着,那份悲凄略淡些,然想到仇人平安喜乐,心底的恨怨终是难以平息。
    丑时,梅若依倦极,靠在傅君悦怀里进入梦乡,傅君悦将头抵在她头顶,下巴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头发,心头敲演了无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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