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庄待的这些日子,我的头发也渐渐的长了,我将黑色的假发套除了下来,已经长到齐肩的红色头发披散开来。
他惊讶不已,我将自己的身世慢慢道来。
“难怪你一直想去东月国,不过据我在外行商听来的。东月国的确已经有新的女帝登基了,你确定你现在回去还安全吗?”
我没想到,他知道真相后,没有第一时间怪我欺骗他,而是担心我回去是否安全。
我一阵感动,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猜想现在当女皇的应该也是我同族的堂姐妹们,只是倒底是谁我并不知晓。而且我实在想不通,我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他们要扶持别人登基。
“看来此事尚要从长计议。”他安慰我,还对我说,他会尽力托人打听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现在这样子,实在不适合去,万一是有人故意谋夺皇位,我这样冒然前去。岂非自投罗网?
他分析的十分有道理,这些也正是我所担忧的事。
他又说了一番话,一句未提他所受的委屈和压力。只是安慰我不要把大夫人刁难的事放在心上。还说他会尽快在镇上买房子,到时将我悄悄的接过去,让我过安静的生活,不必每天在这里,还要受大夫人的气。
他待我如此,我却还顾及这顾及那。相比较起他的赤子之心,我当真惭愧。
那夜,我故意留他下来喝酒,他很快醉了,我将他扶到了床榻上。然后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裳,轻轻抱住他。“沈大哥,你对我这样好,青蔓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第二日清醒过后的沈大哥,看见我竟是脸色羞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慌张,支吾的说道,“对,对不起,青蔓,我怎么又闯祸了。”
我心里好笑,他肯定是以为他酒后误,他岂不知,这青蔓苑里现在至少潜藏了数十条毒蛇,好多小动物,若我不肯,他就算想用强,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我倒觉得他像是那个娇羞的女人了,我把沾染了血色梅花的帕子从床榻上抽了出来,递给他,脸上假装镇定,却仍有些烧得慌,“拿去给太太吧。”
他愣住半天,然后突然狂喜的抱住我,“青蔓,不是我做错事,是你自愿的,不过你不会是为了解围才这样吧?”
我娇嗔了他一眼,“你这个笨蛋。”
他傻瓜式的摸着头,突然跳起来,“我明白了,嘿嘿,青蔓,我真的好开心。那,我,我昨晚有没有弄疼你?”
“傻瓜,天不早了,我吩咐人做了早餐,你吃了再去花坊。”我已经不想理他了,他还一个劲的傻乐,这时候更是穿了衣服过来,非要替要梳头。
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不戴假发套,他抚摸着我红色如火的长发道,“真是奇怪,你说你除了这头发,其它哪里都和天启朝女人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头发会是红色的呢?”
这是血统问题,我哪里晓得,只得在铜镜里娇俏的瞪他,他却是越发高兴起来,替我梳好头发,又帮我戴上发套,还要帮我画眉。
虽然不太懂天启文化,但是沈大哥这样对我,我也感觉非常快活。
当沈大哥将那张带血的帕子拿出去后,外面的风言风语终于平静了,再没有那种我是残花败柳,千人枕,万人骑的流言出来了。
我的骨子里其实还是高傲的,尤其对于男人,我潜意识觉得他们应该忠诚于我。虽然我嫁了个天启男人,虽然在这里女人的地位比较低下,可是不自觉时间,我还是会带出这样的神态来。
所以我没觉得相公日日流连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好的,直到大夫人终于忍耐不住,对我动手,我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东月国,这里是男人为尊的世界。
幸好我能通兽语,要不然我一定会被那碟漂亮的点心害死,又有谁知道那点心里含有剧毒,只要沾染一点便会身亡呢?
当我想要报复的时候,我却听说大夫人怀孕了,为了沈大哥留下一丝血脉,我想想还是没有动作。
我是东月国的人,不管我以后会不会生孩子,在我的想法里,我都会把孩子带走的,不会让东月国皇室血脉流落在外。
。。。
番外:绝恋(下)
自从沈大少奶奶怀孕后,我发现云亭来我这里的次数好像减少了,开始的时候,我尚能理解,但是有一次我们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沈氏那边差谴丫头来说大少奶奶肚子不舒服,要他过去瞧瞧。
云亭对我很歉意,但为了后代着想,还是着急的去了。
或许我真是太善良了,把有些事想的太单纯天真了,以为只要我不去招惹她,便可以躲过。
我放过她一马,没想到她却要送上门来,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这日下午我正盘tui坐在chuang榻上,一条只有小手指粗细的竹叶青蛇用它的头亲昵的蹭了蹭我的手腕,我与它对视,用心神在与它沟通,它十分欢快的从我的袖上蜿蜒到我的肩膀上面,最后钻进了我的假发间。
这是它最近发现的新乐园,既可以靠近我,沾染了我的巫力之后,会有助于它的进化。
我们正沟通的十分愉快时,shi候我的丫头突然禀报说是大少奶奶来了。
我堪堪来得及让竹叶青把头缩进假发里,门就哐当一声被踢开了,我眉头不由一皱,淡淡的看向那个被嬷嬷和丫头搀扶进来的女人。
“青氏,你好大的胆子,大少奶奶来了,你身为妾室非但不到门口来跪迎,现在看见了大少奶奶居然连礼都不行,来人哪,把青氏给我从chuang上拉下来,掌嘴”!
这个叫白梅的少女是沈氏的陪嫁丫头,也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她的话其实间接就代表着沈氏的意思。
沈氏冷冷的,居然临下的,似是有意识的了现在还不怎么显怀的肚子,慢悠悠的看着两个粗使婆子朝着我奔过来。
她一定是想看见我求饶的模样,可惜她失算了。
因为我不打算再忍了,所以那两个婆子的手还未触及到我,就看见竹叶青哧溜一下从我的假发里露出半个身子,朝着她们的方向吐了吐蛇信。
“啊”!她们吓的脸se一白,竟是跌倒在榻底下了,而小蛇自然是得瑟完了又钻了回去。
因为两个婆子身形粗大,将她视线挡住了,所以她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只是看见两个婆子在快要接近我时,突然大惊尖叫的跌坐在地上了。
她眉尖一皱,脸se十分不悦起来,白梅接收到自家小姐的意思,当然立即唯她马首是瞻,开始喝斥起来,“没用的东西,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那两个婆子战战兢兢的看着我,像见了鬼一样,快速往她那边爬去,“大少奶奶,这,这青姨娘头上有蛇,太吓人了,她身上有毒蛇,奴婢们不敢接近她啊,奴婢看的真真的,是竹叶青,有毒啊。”
白梅朝我打量了一会道,“胡说,我怎么没看见,我看你们是不想得罪大爷吧?我告诉你们,现在大爷在外出做事,大少奶奶有了身孕,夫人老爷说了,内宅的事都是由大少奶奶一手管理,今天别说是大爷了,就算是老爷太太来了,也帮不了这贱人,所以你们趁早把眼睛擦亮点,别跟错主子,认错了门。”
两个婆子百口莫辩,互相看看,难道真是她们看花眼了?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下榻,反而拉过靠枕,比沈氏更加优闲的半靠在那里,“你们可真要想清楚了呢,就算大少奶奶再厉害,难道还能作大爷的主不成?大爷可是对外说了,这青蔓苑里我作主,偌大的一个青蔓苑都是送给我一个人住的,谁更受宠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
白梅没想到一向看起来软弱好欺负的我,竟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一时脸都变se了,开始催促那两个婆子快动手,还说有什么事自然有夫人担着。
两个婆子看看我,再看看沈氏,满脸为难。
我翘起兰花指,拿帕子捂着嘴笑着看她们俩,“你觉得你们有那么大的脸,得罪了大爷,大少奶奶会为你们俩个粗使婆子得罪大爷,得罪她的丈夫,她的天?”
那两个婆子还算是有点脑子的,终于站立起来,垂着手对着大少奶奶说道,“大奶奶,大爷曾明令说过,您的内宅管理范围不包括青蔓苑,所以奴婢们不敢违了大爷的意思。奴婢告退。”
沈大少奶奶原本的优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气的差点吐了一口老血,手帕直哆索,“白梅,你去,给本少奶奶扇她耳光,狠狠的扇,我让她笑,我看她还怎么笑的出来,就凭她无视主母这一条就够治她死罪了。”
白梅得令就要上前来扇我耳光,却见我对她冷笑,她有些瑟缩的尖叫道,“不准笑,你笑什么?”
“你们大奶奶快要倒霉了,我劝你还是快些回去护主,否则这沈家长孙出了什么事,你这小小奴婢可怎么担当得起?”
白梅以为我是故意这样说的,哪里会信,冷笑一声,捉住我的手臂,她的右手高高扬起,还未落下,就听见后面传来沈大少奶奶尖叫的声音。
白梅连忙回头,也瞬间吓傻住了,只见数十只大老鼠都纷纷从角落里蹿出来,朝着沈氏直扑过去,竟是丝毫不怕人,还想要咬她的手和脸。
“啊,走开,走开!”沈氏拼命的挥着双手,又乱跺着脚,一脚踩到一只圆滚滚鼠身体,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白梅这才惊醒过来,赶紧找东西去赶那些老鼠,拉住沈氏往外跑去。
领头的灰鼠将这讨人厌恶的主仆赶出青蔓苑后,便回来了,人立而起站在我的面前,我轻拍拍它的头,表扬起来,“做得好!”
我不管沈氏会如何说我,但是我知道我还有份大礼送给她,就是刚才她在我层里耀舞扬威时,我专程派这苑里的小动物们送去的大礼。
果然晚间的时候,我听小动物们回禀说大少奶奶因为下午受了惊吓上,原本想上、chuang休息的,结果一掀开被子,里面全是爬涌翻滚的蛇,直接吓晕了过去。
但当白梅赶过来时,那些蛇早就不见了踪影了,沈大少奶奶被救醒之后,一个劲的念着有蛇有蛇,可是下人们将她住的听松苑都搜遍了,也未见到一条蛇影。
经此一事之后,沈大少奶奶总算消停一阵子了,而且那个孩子也因为受到惊吓差点没了,所以她不敢再乱来,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也总算得以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云亭事后来问我,沈氏房中的事可是我做的?我承认了,我没有隐瞒他,但是我希望他能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他并没有问。
他静静立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责怪我,但是那一晚,他却没有留下来,我听小灰说,他去了听松苑。
我以为自己会不在意,但是心却莫名的痛了起来。他曾说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相信我,但是这才过多久啊,他就变了。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国家,传宗接代的重要xing远胜于虚无的爱情。
转眼数月匆匆而过,自打那晚以后,云亭虽每每还是会来苑中陪我,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多了一层隔阂,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膜阻在我们之间,我以前在东月国,只有男人来讨好我的份,我从来没想过要去讨好男人,更别说揣摩男人的心思和想法了。
可能我的骨子里还是不屑去做这些的。
一直到云亭的长子沈自云生下来后,我才知道我错怪了他,原来他默默的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压力。
原来那次沈氏受了惊吓之后,便告到老爷太太那里去,说我是妖怪,说我会使妖法,又将那两个婆子找来,证明我头上有蛇冒出来,便说我是蛇精化身。
后来云亭知道这件事后,十分担心,匆匆赶来,只希望他听到的都是假的,传闻,但是我承认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幻灭了。
他去沈老太太和沈老爷面前立下血誓证明我并非妖孽,只是我的身份敏感,他又不能说实情,是以只能si下找沈大少奶奶谈条件。
沈氏提出的要条便是,在她生产之前这段日子,云亭不能和我亲热,不能和我同房,不得留宿青蔓苑,每天都要去她的住处慰问。
云亭一则是怕我担心会伤心难过,二则怕我冲动犯下更大的错,是以才会表现的那样淡淡的,他知道我是个自尊心很强,很高傲的人,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办法来激我。
果然我如他所愿了。只是他每每看见我对他淡淡的,好像又恢复到了最初那种相敬如宾的状态时,回回都觉得心疼不已。
沈氏成功产下了长子,我是妖孽的说法也慢慢淡去。只是不晓得是沈氏在孕中忧思过度,还是吃的营养品太多补过了头,那个叫沈自云的孩子,长的如同豆芽一般,细细弱弱的,而且还时常生病,沈家二老又因为其是长孙,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是以宠的不像话。
沈氏生完孩子的第二天,云亭来到青蔓苑,一进门便将我紧紧抱住,只喃喃念着,“蔓儿,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的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
“蔓儿,你会不会怪我?”
我在泪光中摇头,在知道了这些真相之后,我怎么可能还会怪他,我只会更加更加爱他。
“谢谢你,云哥,今生能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云亭激动的wen我,wen的那么凌乱,“蔓儿,这句话该是我说的才对。”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大踏步的走进了房里。
沈府有明确而严格的规定,是沈老爷子定的,即白日不得宣yin,但此刻已经处于**中的我们哪里还顾及得了,只任由那爱情的烈火四处燃烧。
我一直知道我的苑中有沈氏的人,不过我并没有将这颗眼线拨掉,因为我知道她和沈老夫人是一伙的,就算我拨一颗,还会有第二颗,好在这个眼线,她只是偶尔通风报信而已,还未做出太过伤害我的事来。
否则我哪里容得下她。
我和云亭白日欢爱的事,当天下午便传到了沈氏的耳里,听说她气的砸掉了一个很贵重的古董花瓶,还哭闹着喊来了沈老夫人,要惩罚违反家规的我。
只是云亭主动跪在父母院中,口口声声说是他先主动的,而且他是血气方刚男子,正妻生产之际,他已经有大半年未曾开荤,现在两方约定已过,为何他不能和自己的姨娘同房?
有时候规定也是死的,我就不信,她们每个人能做到,所谓规则无非是用来限制弱者的言行的。
沈老夫人虽然看在儿子的面上没有重罚我,但还是让人拿了一本女德过来,要我抄一百遍,长长记xing。
我对天启朝的语言本来也就只是在一通半通之间,至于写字那更是难上加难,但这些外人并不知晓,所以云亭每天忙完庶务后,会来青蔓苑,先是教我写字然后再帮我抄录。
我看着那本书上面的故事,当真是古怪之极,那上面居然说,女子若是不小心被别人看了肌肤便要嫁给那人,我不由好奇的问道,“若那看她肌肤的人是坏人,是丑八怪,是快入土的老头子,难道也要嫁吗?”
云亭偷笑,“这是古时候人用来限制女子言行的,现在天启朝对这方面倒没有这么多的规定。”
我这才叹了口气,同时又鄙视起来,“真搞不懂,为什么天启朝如此轻视女子,要知道在我们东月国女子可以撑起一片天空呢。”
云亭怜爱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将我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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