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年轻保安便从栏杆上掉了下去。估计听到吖吖的话,心里没做准备,心脏负荷太大,临时撒气了。
最后吖吖是以一个受害者身份,被解了围。那个脑袋清醒过来的年轻保安,坚决不同意就这样放吖吖离开,说要查看监视屏。
吖吖心里一急,当然知道事态严重,即使这小子放了自己,可灵若怎么办,她还困在里面呢!这小子吃了嘴皮子的亏,如果报复灵若怎么办呀??要是真找到了灵若,还怕找不着自己吗?到时闹到学校,闹到家里,老父还不拿着皮带鞭抽自己。一定要想一个办法,一箭双雕的圆满解决。
“前辈,你看嘛,我说还有一个的,她们是一伙的,她们合谋……”年轻保安望着录像监控,洋洋自得地说着。
“现在把事情交代清楚,”那个魁梧的保安问着吖吖。
“我,我是来这里找我大伯的……”吖吖突然想到老爸一个朋友,他就住在这个别墅小区,几年前自己还被老爸带着去他家做过客。
“哦?是吗?那你得到他的同意了吗?”
“我,我,”吖吖心里知道,进这种小区之前必须得到主人的同意,“哦!!!呵呵,他心脏不好,如果听到突然而来的电话铃声,百分九九会心脏病发作的……”
“那我们只有按照规定办事了,把你的那位朋友带出来了,如果你的伯伯看到突然出现的活人,犯了病,你的朋友更麻烦……”魁梧保安说道。
“啊!我,我还是打电话吧……”吖吖无奈地掏出了手机,心急火燎,几年前的电话号码还能找到吗?吖吖找着手机里的电话簿。啊!!她眼前一亮,没想到还在。瞬间又顾虑重重,他家如果换号码怎么办呀?最后吖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拨打过去。
“喂,是杨伯伯吗?”吖吖眉头皱了皱,杨伯伯的声音好好听哦!我怎么好像记得他不是做主持的,而且经常吸烟喝酒,没想到嗓子还那样悦耳好听。
“你是几岁的学生,怎么连话也不会说?是不是新来的补习的。”电话那头说道。
“恩?”吖吖皱了皱眉头,补习???难道杨伯伯改做家教了,不会在家办补习班吧?“杨伯伯,我今晚想找你探讨学问……”吖吖只好往兴趣相投的方向说了。
“一个求教的学生怎么能用这样口吻与老师说话,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的门牌号是……”说着那边挂了电话。
吖吖大惊,自己确实拨错了电话,怎么那么巧呢?也是个姓杨的,都浪费了那么大会功夫了,如果放弃,也有点不舍,吖吖看了看那两个保安,不行,不能浪费这难得机会。
“Hi, My Name is……”吖吖明知道自己英语很烂,但还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单词一个个说了出来。
两保安莫名其妙地看着吖吖。
“好了,你进去和他探讨外语吧!……”魁梧保安说道。
“先别打扰我,我和他正说到关键部分……”吖吖装出另一副模样,反倒在年轻保安面前走来走去,炫耀着自己学问。
“前辈,那个逃进去的,怎么办?我看她不像来学习的……”年轻保安突然开口了。
“啊?哎哟……”吖吖刚听到那保安的话,牙齿就不听使唤地咬住了舌头,“大叔,我跟老师说过了,今天我不去了,问题都在电话里解决了,我让那个女孩代替我进去了,我们之所以跳栏杆,就是怕老师不同意见她,现在老师同意了……”吖吖围了魁梧保安团团转。
估计这保安被吖吖忽左忽右的身影绕晕向了,被刚才的叽里呱啦的英语给忽悠怕了,于是迫不及待地说了句,“你快点走吧,别再这影响我们正常工作……”
“我可要在外面等我朋友出来的……”吖吖刚走几步又补充了一句。示意保安不要找灵若麻烦。
那魁梧保安色变,只知道点头,摆手了。
进入小区的灵若走在里面如逛公园一样,里面的草木是经过精心修剪的,道路两旁布满名贵花草,里面设施齐全,很难见到步行的人,大部分是飞驰而过的豪华轿车,灵若踮着扭伤的脚一瘸一拐地转了半天才找到车俊煞家的别墅。在核对门牌号码后,灵若走到他家门口,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檐下的吊灯已经亮出了五色的光线。灵若置身于柔和的光线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响了门铃。
灵若眼前的小扩音气里突然响起一个铿锵有力的老者的声音,“你是哪位?”
灵若环顾四周,在左上角看到一个摄像头,担心车俊煞在自己家监视屏幕里看到自己,会不愿见自己,于是一脸歉意地说,“您好,我是来找车俊煞……”
“你是哪位?”
“我是他同学。”灵若说道。
“少爷不在,有什么事情非要到家里来吗?”那边响起不满语气。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有些事情,我只想当面向车俊煞解释清楚……”
“少爷,不在!你请回吧!”
“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灵若以为车俊煞不愿见自己,有些恳求地说着。
“我说过少爷不在!你请回吧!”那边叹了口气。
“您好!我知道车俊煞很生气,我只想把事情……”灵若说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得到我们允许,竟然……再不走,我叫保安了……”那边说道。
“请您告诉你们少爷,我会在这里等他的……”
“请你离开这里,我们老爷一会要回来……”
灵若默默地走到别墅对面的小林子,仰面望了望天空,幽蓝色的天际被黑色天幕逐渐笼罩。天空没有点点星光,只能让人感受到冰冷的秋雨,冷气逼人的秋风。
灵若撇了撇嘴角,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最后,她还是忍住了泪水,因为她想到林医生的话语,是的,要做一个坚强的姐姐,病痛的弟弟需要自己的坚强,爸爸妈妈需要自己坚强。
她依靠在一棵树边,树干上雨水瞬间浸湿了灵若衣服,灵若没有因为冰冷的雨水而移开身体,因为从林子里穿出的冷风,更令人畏惧,此时只有树才能为自己疗以暂时的寒冷。靠着大树,就这样一分,一秒地等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轿车停在别墅门前,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马上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擎着把伞迎了上来,那个身材魁梧的人在伞下走进了家门,在门还没及时关上时,灵若看到里面一个面色苍老上了年纪的女人恭敬地为那个男人去下了外套,那个女人虽然看似年老,面色却很红晕。从她的服饰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那个家里做事的下人。
灵若不禁蜷缩在树根处,有点失落,也许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就是车俊煞的父亲,但是车俊煞在哪里呢?车俊煞真的不在家吗?时间一分一秒地腐蚀着灵若的希望,决心,毅力,甚至是瘦弱的躯体。不知过了多久,看着眼前别墅窗户内的灯光一个个熄灭,心里孤独,害怕,难过,脚踝依然隐隐作痛,感到自己落魄到极点,难道自己就这样等到明天早上吗?等到雨停吗?等到曙光的到来吗?等到天际的第一抹淡云吗?等到明天清晨,从这所房子里走出的车俊煞吗?晨起的他心情一定很好,再也不会发怒了,他才能静静地听我的道歉,真希望今晚他能做一个好梦,醒来的他一定会有一个愉快的心情。灵若双手合在胸前,祝福着,祈祷着,也许只有心中有了希望,才能度过凄清,寒冷,漫长的夜晚。
次日清晨,意识混沌的灵若虽然等到了天际的淡云,柔和的阳光,却没有等来自己的希望,奇迹。
当林中响起了鸟儿清脆的声音时,刚走出家门的车俊煞的父亲,看到了蜷缩在大树边的灵若,一个衣服湿漉漉,面色苍白的女孩,看到了她渴望的,无助的,迷茫的眼睛,他怔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身后的那个年老的女仆人,于是就上了车。当车子开走后。那个女仆人看了一眼灵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转身进屋了。
灵若还想等下去,可是遇到巡逻的保安,在经过盘问后,灵若被迫放弃自己希望,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在离开时,她又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幢豪华别墅,始终没有看到车俊煞的影子,就这样默默离开了。
她不曾想到,在那幢房子里,一个人在窗边是注意着她离开的,那就是昨晚与灵若对话的女人,那个恭迎老爷回家,恭送老爷出门的年老女人,她是个下人,但也是管下人的人,她已经为这个家的大小事操劳几十年,资格老,所以平时只安排下人更好地伺候老爷,太太,少爷的饮食,保健等各方面,她的学识非常广泛渊博。看着灵若远去的背影,她叹了口气,“现在的女孩子呀!攀图富贵……”
“张妈,怎么了?又想入飞飞了……”刚起床的车俊煞拿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因为从小被她照看,车俊煞对她更为亲近,可能也是由于张妈照顾得细致入微,车俊煞对她的亲切感胜过母亲,平时更喜欢和她开玩笑。
“少爷,你昨晚回来太晚了,喝酒多了,会伤身子的……”
“我心里不痛快……”车俊煞又猛喝一口水。
“少爷,我从小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脾气,我了解,现在长大了,遇到男女之事,千万不要陷进去呀!想想你的父亲……”
“那个女人是个骗子,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丑事……”车俊煞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不要动怒呀!那个女孩昨晚还……”
“昨晚?昨晚她明明和那个摄影师在一起……”
“难道你说的是缨子小姐?”张妈睁圆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缨子小姐会去做那种事情,因为缨子爷爷与老爷是知交,又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他们的婚事是两家都很看好的。
“你一定眼睛花了,缨子一直和摄影师混在一起……”
“是的,不是她!”张妈叹了口气。
“恩……”车俊煞望了望窗外,象是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你刚才说什么,女孩?”
“啊?没什么……老了,看嘴巴又乱说话……”张妈不想使少爷过早地陷入复杂的感情泥潭之中。缨子是个年轻美貌,家世又好的女孩子,难免会遇到追求者,估计是让少爷误会了,她知道少爷虽然总是对缨子不冷不热,刚开始还担心少爷不接受缨子的好,现在看来少爷还是在乎缨子的。
“张妈,骗我了吧!小时,给我讲故事时就这副表情,因为故事是编造的……”车俊煞又拿张妈开玩笑了,他诡秘地笑了一下,从小到大,张妈就是车俊煞在这个家里唯一的朋友,知己,是欢乐的源泉,也是平凡幸福的来源。他从小养成和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开玩笑的习惯。于是,他装出一副看录像监视的表情,没想到,刚打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站在家门口的女孩,那个风雨中的女孩,那个乞求哀怜的女孩,那个苦苦等待的女孩。他色变,飞奔到楼下,奔出了家门,跑到录像中那个林子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
因为今天是休息日,所以被赶出来的灵若狼狈不堪地走在回医院的路上, 脚踝疼痛得厉害,昨晚依靠在树边就发现脚踝肿胀着,现在应该很严重了。
灵若无意间看到路边一个药店,她傻傻地站在药店前,颤抖的手在衣兜里摸索着,剧烈的疼痛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她是不得已才想到买药膏的,很令人失望,她没有一分钱了,突然感到自己饥饿难忍,才想到,昨天中午自己没有吃饭,晚上也只吃了一点饼干,饥饿疼痛使她疲惫柔弱的身子难以前行,休息一下就好了,灵若自己安慰着,她正要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路边。
“灵若小姐,你怎么了?”一个从车里下来的人站在灵若身后。
小姐,灵若不解,以自己的身份怎能接受这样的称呼,尤其是此时这样狼狈窘迫的模样。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到西喃惊噩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西喃问道。
“我……”灵若把一缕头发挂在耳后,“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我的眼睛是骗了我自己的!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我……”灵若很想以车带步,因为自己脚踝疼痛得厉害,难以行走,自己全身上下连必要的医药费用都没有,更不可能奢打计程车,只是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还有那辆外观精美的车,还有车的主人斯文大方的西喃,灵若惭愧地低下了头。
“上车吧,就算为那天打破那杯酒向你赔罪……”说着西喃搀扶着灵若上了车。
“弄成这个样子,还是为了那条狗吗?”说着,西喃开动了车子。
“我!没有……”灵若不语。
西喃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因为他刚刚看到灵若被保安赶出小区的一幕,但是他不曾想到,灵若一个人已经度过了一个不眠的雨夜。没过多久,灵若发觉车子的方向有变,于是问道,“把车子停到路边就好了……”因为这条路离弟弟所在的医院还是比较近的。
“你的脚伤好像很严重,你需要去医院……”西喃停下了车,郑重地说道。
“我,我没事……我回家休息就好……”灵若说着推开了车门。
“你不去医院吗?”西喃问道。
“不了,谢谢你……”灵若忍着疼痛,朝弟弟所在的医院走去。
西喃当时并没有离开,他开着车一直尾随着灵若,当看到灵若朝医院方向走去时,不禁笑了笑,羞涩的女孩。奇怪的是她竟然直接进了住院部,西喃不解地跟着她走进那幢病床大楼,站在房门外,眼前的一幕令西喃惊呆了,他一直以来对这个女孩所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感到好奇,现在一切都一目了然。
看着灵若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疼痛,拿着一本宠物杂志给病床上的男孩讲故事时,想到了,那次灵若哀求车俊煞的一幕以及她的语言,也许这个满脸病容的孩子就是她所说的更需要关怀的男孩。
西喃木木地走出了医院,坐在车里,久久不能离去,于是拨通了车俊煞的电话号码。在电话里,西喃斥责了车俊煞不人道,并把他在医院里见到的一切一泄而出,车俊煞大吃一惊。
周一中午放学,灵若刚走出教室,便怔住了,吖吖躲地雷似地慌忙躲到灵若身后,她认为车俊煞又是来找麻烦的,看样子估计是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更心痛的是自己和那个年轻保安闹矛盾的事情,难道是那保安告状了??吖吖蹙眉掰着指头分析着利害关系。
灵若看着眼前站着的车俊煞,他双手插兜,旁边的赛德顽皮地笑了笑,向自己眨了一眼,当看到车俊煞另一边的男生怀里的犬时,灵若不禁向前走了一步,最后还是停下了步子,望着眼前的车俊煞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心里紧张害怕得令人不知所措。
“你很需要这条犬,是吗?”车俊煞口气很平稳。
灵若看着车俊煞温和的表情,竟然有些羞涩、拘谨,他和气的表情确实与发火时判若两人,但此时灵若更多的还是害怕,她害怕车俊煞又会突然发火。
“我,我……”灵若不敢看车俊煞眼睛,沉沉低下头,声音也很低,“是的,我需要它……”
“我可以还给你!”车俊煞说道。
灵若猛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他。待看到他黑亮的眸子时,灵若不自然地把视线挪到一边,心跳莫名其妙得变快了。
“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能要回你的犬!”车俊煞瞥了一眼天边,随后转过头,努了努嘴。
“是吗?我可以答应的!”灵若疑惑地看着车俊煞有些恬然的表情。自己又一点一点把视线挪移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