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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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列国志-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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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虬髯黑汉击毙了赤仲之后,怨气犹未消尽,俯身从区吉祥尸体中拔出金枪,要想去戳死者赤仲,以便依样学样,挑起他的尸体向空中挥动,也像流星那样的甩,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武青立即加以阻止,不许他那样做。
  “尊驾何人,竟敢擅入武场杀人?”武青喝问道。
  那虬髯黑汉面现不悦之色,目露凶光,似乎迁怒武青前来干涉,高声道:“俺叫麻栗,乃是区吉祥之师,心恨此人,使用狡计诱杀小徒,倒也罢了,竟敢枪挑尸体,当众侮辱,这种行径真是猪狗不如,若不一报还一报,怎能消俺胸中之恨?你这试官呆立旁边,未能及时喝止那小鬼行凶作恶,却来阻俺报仇雪恨,是何道理?”
  武青正拟答话,那边观众席又窜下来二个大汉,不问情由,直扑麻栗,挥拳就打。
  麻栗也不示弱,立即抵抗,以一敌二,毫无惧色。三人恶斗不到十招,又有一个大汉飞奔而至,随即加入战局,变成了以二对二。
  那四个大汉功力雄厚,武青无法插手,心中甚急,连忙向菩提子请示意见,后者对他施了一个眼色,暗示稍安毋躁,静观事态发展。
  这时,各方面的武官——赫天云,梅展,欧阳英以及公孙元等听到这里发生了事情,连忙奔跑过来,但都被菩提子挥手示退,终于仍回原处而去。
  菩提子看了—会,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朗声道:“各位住手!”他一边说,人已进入战团,双手轻轻挥动,发出—阵狂风,已把那四个大汉分别隔离,被迫各退一丈,而他稳立中央,面现笑容,继续道:“你们四位想来是区村长,赤贵人,和麻赫二位老师了。”
  那区赤麻赫四人看到菩提子面如冠玉,年龄不过三十,竟能在举手投足之际,轻描淡写地瓦解了二个战局,这份功力真是世间少有,不由各自暗惊,即使像麻栗和赫博,平生阅人多矣,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赫博不愧是武林枭雄,首先喝道:“尊驾是谁?何故包庇那杀人凶手?”他说着,向虬髯黑汉一指。
  菩提子不愿显示自己的身份,以免炫世骇俗,只得假报姓名,道:“在下浦田芝,职居武场裁判,但井非包庇任何杀人凶手。”
  赫博冷笑—声,道:“好,既然你是裁判,为何这斯杀我爱徒,你不去问罪?”
  浦田芝道:“令徒以巧取胜,足见高明,可是他目无天道,挑尸逞能,迹近疯狂,这种形同鞭尸的行为,使区家祖宗子孙皆蒙羞辱,他与区吉祥生前既无不共戴天之仇,何故死后又加以残酷的刑罚,令人百思不解,实为仁者所恶,鬼神所忌,无怪那位麻栗老师挺身报仇了。”
  赫博正想反驳,但麻栗已抢先道:“浦裁判说得有理,俺因怒气填膺,挺身报仇,乃是名正言顺,义不容辞。”
  浦田芝目光如炬,向麻栗看了—眼,道:“麻老师,你也有错。”
  麻栗不服地道:“俺有什么错?”
  浦田芝道:“赤仲侮辱令徒尸体,已犯武场大忌,是非自有当局秉公处理,用不着你来越俎代庖。你擅入武场,藐视本邦考试法规,杀死我们的考生,在下必须向你讨回一个公道。”
  麻栗道:“你将对俺怎样?”
  浦田芝态度严肃,冷冷地道:“在下要废掉你那只杀人的右手。”
  麻栗色厉内荏地道:“你敢!”
  浦田芝冷笑—声,道:“有何不敢!”他说着,走上前去,忽听赫博道:“浦裁判,快废掉这厮的右掌!”
  浦田芝听了,连忙停步,回转身来,朗声道,“赫老师,不必怂恿……你教导出来的弟子太凶狠了。”他停顿片刻,尖锐的双目向对方注视,接着道:“过去,在黄叶村做了什么案子,你明白吗?清算你的人就要到来,只怕你无法再躲在赤贵人的家里了。”
  赫博听到浦田芝的话,面色大变,举月向四周巡视,似乎心有所惧,连忙飞跃后退,头也不回,逃出武场,瞬即消失,不知去向。
  接着浦田芝缓步走向麻栗,一边嘴巴微微颤动,显然他正以传音入密功夫,使用压力,威胁对方,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密语内容,只见前者缓步前进,后者缓步后退,等到前者正要快步冲过去的时候。后者已经转身飞奔而遁。
  浦田芝本来不想伤人,看到麻栗既已逃走,也就罢了,随即回头走来,对着赤本,道:
  “赤贵人,令郎既已身亡,不能复生,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也不必再想报仇了。赫博为人凶恶,你却聘他为护院武师,把令郎教坏了,所以这件事,你也应该负些责任……”停顿片刻,他继续道:“在下派人把令郎的尸体扛出去,快些入土为安,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赤本双目含泪,点头答应。
  接着,浦田芝走到区刚前面,劝道:“区村长,人死不能复生,你也想开点吧!令郎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麻栗已代为报仇,死者也可瞑目了。”
  区刚呜咽地道:“可怜我儿死得太悲惨了。”
  浦田芝叹息一声,表示同情,暗示武青派人清理现场,接着又下了半旗志哀。
  此处惊波初平静,那边骇浪又汹涌!
  再说安九峰与萨葆比武,初则双方施展避重就轻的战略,纠缠不休,但各无建树而退。
  不久,一个企图以虚招诱敌,一个使用隐藏杀机的把势,但两人都没有上当。须臾,彼此硬拼几招,旨在试探实力,兵器交击,铿然有声,却谁也未占便宜。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采取稳扎稳打的步骤,各寻对方破绽,以便乘机暗使绝招,可是功力不相上下,大战数百招之后,依然打个平手。
  这时,安九峰心里烦躁,暗思取胜之策,萨葆也不例外,要想速战速决。于是彼此开始运用狡计,准备不择手段,以达到置敌于死地的愿望。
  正在酣战之际,安九峰忽然低声道:“喂!四十二号朋友,你肯退出武场吗?”
  萨葆一边接战,一边也低声道:“十二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试官欧阳英站在较远之处监战,根本听不到他们谈话声音。
  安九峰道:“你若退出武场,代价是黄金千两,云土(鸦片)百担。”
  萨葆道:“你想得好主意!可惜我的双锏不肯接受这种小贿赂。”
  安九峰道:“再加上一个我的胞妹,嫁你为妻,如何?”他说话时,挥剑如风,绝招层出不穷,企图迫使对方就范,接受自己的条件。
  萨葆工于心计,乘机问道:“令妹的容貌如何?”他说着,故意装出好像是被对方凌厉的剑势所迫,步步后退的样子。
  安九峰道:“舍妹貌如天仙,只怕你这小子无福享受。”
  萨葆冷笑一声,道,“胡说!獠俚族的女子都像母夜叉那样,怎会貌如天仙?”说着,他立即反攻,双锏横砍直劈,施展浑身解数,招数之妙,似乎使对方难以抵挡。
  安九峰也假装大惊失色,同时咬咬牙齿,表示愤怒,道:“小子,不识抬举,我好意与你商量,竟然乘我不备,使用杀着,难道找真的会怕你吗?”他说着, 一边以牙还牙,右手剑,左手鞘,运劲进袭。一鞘重志得利,萨葆左手发麻,金锏被鞘震脱,铿锵一响,坠落地上。
  萨葆失去了锏,看似惊慌,其实是别有用意的。他面现怒不可遏的神色,喝道:“你想以丑妹来赚我,大爷怎会入彀?现在你试一试我单训的滋味吧!”说着,挥锏猛进,但—触即退,表示单裥敌不过对方的剑鞘左右夹攻,如此三进三退,依然积极抵抗,一边节节败退,而暗中伸手入袋,摸出一个漏孔的纸包,等到安九峰迫近时,立即奋力反攻,一锏劈去,却被对方的剑鞘交叉架住,说时迟,那时快,他乘此机会,顺手掷出纸包,中其鼻梁。只听得啊呀一声,安九峰弃剑后跃,一边以手掩面,准备退逃,但萨葆生性凶恶,赶上去劈出—锏,中其肩部,又听得大声惨叫,因对方在垂死之前,却发动鞘上强有力的弹簧,射出了百余枚牛毛似的毒针,刺得萨葆体无完肤,也惨叫一声,立即倒地身亡,估计时间,他还比安九峰早死了片刻。
  原来那纸包里面都是石灰,安九峰以手掩面是为了石灰进入双目,感到一阵剧痛,显然他已失明了。萨葆若不追杀安九峰,也不会遭毒针射死。
  当安萨二人比武时,试官欧阳英暗奉菩提子之嘱,站在较远之处观战,因后者深恨这两个考生心狠手辣,在不久之前步战复赛中,分别击杀了对手,所以特把他们安排在一起比赛兵器,预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杀人者人亦杀之。如今二人白相残杀,均各死于非命,其结果恰与区吉祥和赤仲一样,使恶人得到恶报,也并不出于他的意表。
  当欧阳英会同两个医官开始检查尸体,彭志率领吏役多名正将清理现场的时候,观众席上窜下来二位老者,一瘦长,一矮肥,争相向欧阳英论理。
  瘦老抢先道:“敢问欧阳大人,小徒与萨葆比武,你身为试官监战,何故站立十丈之外,袖手旁观,他们以性命相搏,不加阻止,是何道理?”
  矮老接下去道:“是呀!我儿与安九峰比武,尊驾呆看他们自相残杀,未能及时劝阻,见死不救,于心何忍?真是太不应该了。”
  欧阳英向二老各看一眼,拱手道:“原来你们是安九峰的师尊。鲁亚公老英雄,和萨葆的尊大人萨黎土酋,清恕下官失迎了!”他停顿片刻,叹了—口气,道:“不瞒你们俩位,下官善观气色,令郎与令徒好胜成性,锋芒盛旺,准也不甘屈居入下,过去杀人甚多,今日死相已露,因此,下厂官远离战区,暂避其锋,若贸贸然前去调停,必为他们迁怒泄恨的对象,联手攻击,那末,目前横死现场的人,只怕就是下官,而不是令郎和令徒了。”
  鲁亚公冷笑一声,道:“这样说来,欧阳英大人似已预知小徒和萨葆今日寿终禄尽,这倒是奇事了。”
  萨黎摇摇头,表示异议,道:“我不相信尊驾善观气色,那只不过是现在看到了人已死亡,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藉以掩饰你自己见死不救,生性狠毒的罪行而已。”
  欧阳英态度严肃,冷然道:“杀人者,人亦杀之,并非奇事,但杀人者而不为人所杀,那才是奇事了……”他说到这里,向鲁亚公看了一眼,回头接下去对萨黎道:“萨土酋,你不相信下官善观气色也好,说下官生性狠毒,见死不救也好,我都不在乎,但不知你来责问,有何目的。”
  萨黎双眼满布红丝,对着欧阳英怒目而视,道:“你见死不救,必须赔偿我儿的性命。”
  欧阳英听了,暗想道:“有其父必响兴子,此人不可理喻。”也不回答,转身问鲁亚公道:“鲁老,你是否和萨土酋一样,也要向下官追讨令徒的性命?”
  鲁亚公道:“不,鲁某拟请欧阳英大人一观气色,不知是否也像小徒一样,死于今日?”
  欧阳英道:“依下官看来,鲁老,你的寿算正长,不过……”
  鲁亚公抢着说道:“不过什么?”
  欧阳英道:“刚才下官细察令徒所表演的武功招数,未能战胜萨葆,是何原因?”
  鲁亚公老奸巨滑,不答反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欧阳英道:“你最后一招‘柚底乾坤’,不教令徒,想来是怕他日后叛师,留着保你老命一条,是吗?”
  鲁亚公的隐事被欧阳英说穿,心巾不免暗惊,但面不改色,否认道:“岂有此理!”
  原来安九峰过去时常要求其师鲁亚公喂招,但他攻势凌厉,竟然施展杀着,企图迫师傅传授最后的绝招—一—“袖底乾坤”。刚才鲁亚公在观众席上观战,发觉安九峰因缺少这一招数,威力大减,所以未能击败萨保,深悔自己吝于倾囊相授,遂使爰徒苦战无功。
  这时,他一边说着“岂有此理”。—边思忖往事,觉得欧阳英明察秋毫,不愧武场试官。
  只听得欧阳英笑了一声,道:“鲁老,不要瞒下官了。你不肯教令徒“袖底乾坤”绝招,似已预知他早怀恶意,暗蓄对付你的阴谋了。”
  鲁亚公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英道:“过去你知道他的鞘中装置着毒针吗?”
  鲁亚公摇摇头,眼光瞟向萨葆的尸体,只见满插毒针,尸色已呈灰黑,不由懔然道:
  “那些暗器,难道是他准备要对付老夫吗?”
  欧阳英道,“不是下官信口雌黄,妄说死者的坏话,若以令徒不甘屈居人下的个性看来,未必无此可能。今日他与萨葆苦战,似有多次机会使用暗器,但心有顾虑,始终未敢轻试,直到中了对方的诡计,才施展此物,可惜太迟,使他死有遗恨。”
  鲁亚公想到安九峰最近行动诡秘,令人可疑。往往乘自己午睡或打盹时,在房中舞剑弄鞘,似有恶意,他之所以迟迟未下毒手,也许还是为了自己尚未传授“袖底乾坤”的原因。
  他想到这里,忽觉心神动摇,颤声道:“请问欧阳大人,鲁某侥幸避过—劫,但似乎尚有余殃,不知是抑不是?”
  欧阳英道:“下官生性鲠直,除非不言,言必尽情,决不稍留余地。依下官推测,鲁老,你目前已有杀身之祸,若不早自为谋,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鲁亚公听了,面色微变,但旋即恢复原状,笑道:“是否为了小徒在此牺牲,引起后果?”
  欧阳英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快走吧!”
  鲁亚公拱手道:“拜托欧阳大人料理小徒的后事,老夫告辞了,后会有期!”他说着,飞身跃出武场而去。
  原来最初安九峰坚决要求前来应试,安统不忍过份阻止,但知子莫如父,忧其过去杀孽甚重,树敌也多,惟恐发生意外,所以再三叮嘱鲁亚公沿途小心维护,而后者也一口应承,保证平安无事。如今变生不测,安九峰丧身武场,这虽非鲁亚公之过,但也无法向安统交代,只得溜之大吉,所渭走为上策。
  鲁亚公离开武场后,欧阳英回转头来,对着萨黎,道:“你要下官赔偿令郎的性命,只怕未能如愿了!”
  萨黎怒道:“何故?”
  欧阳英严肃地道:“令郎使用狡计,以石灰洒瞎了安九峰的双目,已属违犯考试法规,倒也罢了,但他却乘人之危,赶去偷袭一锏,务必杀之而甘心,这种神人同嫉,天地不容的凶恶行为,若非他现已受到了报应,下官也要擒而杀之,为人群除害,而你不知自爱,竟然如此厚颜,前来无理取闹,还不给我快快滚回去!”
  萨黎听了,怒不可遏,像疯狗那样,冲了过去,企图与欧阳英拼命,但后者怎会让他近身,飞出一腿,对方立即应声倒地,当由护场武士奔来,不问情由,加以捆绑,准备送官究办,治其擅闯武场,捣乱公安秩序之罪。
  欧阳英目光如炬,向萨黎注视片刻,道:“松绑!姑念你有丧子之痛,放你回去,否则定要严惩不贷。你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心里难过,但令郎杀死了他人之子,难道别人的心里会觉得舒服吗?”他说完话,把手向外一挥,众武士就把萨黎逐出武场。
  这时,别组的武生都已试毕,决赛结果,虽无伤亡事故,却发生了一件舞弊案子,牵涉到文场和武场的试官。作弊的具体情况是这样……
  武比决赛结束,其余考生都被淘汰,中式者只有六号王力,十七号孟春,以及九十九号贾崇。那三位考生准予参加口试,抡元者即将成为罗刹邦女邦主之夫,也就是驸马。
  无巧不成书,誉录王充偶然翻阅武场考生报到簿,发觉九十九号贾崇的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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