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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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列国志-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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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性听了法藏的话,心里暗怒,面上愤然作色,正待发作,而法善已经起身赶了过来,走到法藏身边,咕唧了一会,想必是他叮嘱师弟不要再多嘴多舌。只见法藏离开座位,推说身体突感不适,需要休息,于是退席出厅而去。
  众僧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大家有了警惕,不敢随便发言。
  法善是普性的心腹爪牙,后者有权有势,所以他见风使帆,曲意奉承,事实上他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角色。
  法善目送法藏出厅后,走回自己的座位,接着道:“我想主席刚才所讲的话,大家都已听清楚了,现在我们决定这样做,不知各位有何异议?”
  众僧默然无言。
  于是法善又道:“关于脱脱的事,目前无法作出结论,且待了能,了悟,玄通和玄真等有了回报之后,再行商讨,好在限期是七天,我们还有充分时间考虑如何答复魔帅的公文……
  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在座众僧谁也不敢接嘴。
  这时,法善向普性递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
  接着普性道:“了然,你去请长老静谛大师进来,还有那厨房里的四个伙头也一起叫来。”
  了然应命而去。
  不久,静谛进入会议室,法善连忙起身迎接,请他坐在客位。
  普性道:“刚才会议决定,本宫拟派绝顶高手四名,随同大师立即出发,先走一步,我们的后备大军立即兼程赶来,车到没恶路,我佛如来自然会保佑你们,安渡难关。”
  静谛闻言,起身合十道:“善哉,善哉!多谢普性禅师,我教有救了。”
  这时,了然领着四位僧衣褴褛的老僧进来。他们就是普一,普善,法正和法海,原职是禅师和长老,但自从内部斗争之后,降级失势,罚做烧火,打柴,煮饭,挑水等苦役。他们都是大有修养的高僧,不屑与普性争权夺利,所以虽处卑位,却甘之如饴,且勤于锻炼,道行与日俱进,若论真材实学,早巳超越普性良多,目前限于佛门规律,只得听命于苷性,受其指挥。
  他们走到厅前,一字形排列立正,低头合十向普性作礼。
  普性看了他们一眼,说道:“魔国无端兴兵,杀害僧侣,烧毁寺院,作恶行凶,一言难尽。如今金轮寺又被围困,形势危急,所以静谛大师前来求援。教色虽异,佛门一体,奉宫理应火速助阵,但必须借重你们四位圣僧之力,前往降魔诛妖,为本宫争光……现在,快去把随身武器,应用什物,打叠起来,立即起程。”
  四僧同声称是,正拟转身出厅,忽听得普性又道:“且慢!本席替你们介绍,这位是红静谛大师,那四位乃是本宫高手中的高手——禅师普一、普善,长老法正、法海。你们一伙儿必须忙投急趁,切勿耽搁。”
  于是双方合十见礼之后,随即鱼贯出厅,各去整装,共同出发。
  普性等到他们出去之后,向法善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接着普性宣布休会,并另订会期,再行讨论脱脱案件。
 * * * * * *
  三天之后,玉版大师坐关期满,普性率领众僧,欢迎他进入禅房休息。
  正在这时,蓦地一个小沙弥促忙促急跑来,通报道:“前殿来了一位贵人,携着女眷,带了十六名家丁,和二个丫环,还扛来六箱财物,准备放堂,口口声声要见当家。”
  普性惊异地道:“如今多难之秋,谁有这种手面敢到本宫来放堂?”
  玉版大师道:“普性,你先去打量一回,如果来路正当,好好招待。”
  普性应命出去,走到前殿,眼睛先把对方的身份估计一下,顺便又瞟视了他旁边叠堆着的银箱,急忙上前合十道:“这位檀越,贫僧起手了。”
  那贵人回转头来,拱手还礼道:“在下刘统,来自中洲渝郡,奉了家母之命,来此还愿放堂……请问大师法号?”
  普性道:“阿弥陀佛!贫僧普性,乃是本宫副席禅师,因当家巨佛坐关刚刚期满,尚未视事,所以暂由贫僧摄政。”
  刘统听了,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普性禅师,在下失敬了。”
  普性双手合十道:“不敢,请檀越先到客厅小坐叙话。”
  刘统道:“禅师且慢!贱内女流,现在宫外等候,惟恐有碍清规,不敢擅入贵宫,让在下先去叮嘱一声,叫她耐心稍待。”
  普性道:“既然尊驾降临,何不请她进来?”
  刘统道:“多谢禅师通融……”
  他说着,连忙出去,不久,亲自陪妻进入殿内,后面还跟随着二个丫环。
  普性打了问讯,上前迎接,说道:“请贤伉俪随贫僧来!”
  他一边说,一边在前领路,恭引刘统夫妇进入客厅坐定。接着沙弥进来奉上香茗。
  普性开始问道:“檀越不远千里,来此放堂,真有心人也。”他一边说话,顺便仔细打量刘统,看到后者,年约三十出头,四十不到,衣衫华丽,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不禁心里暗自称赞。
  刘统道:“好说,母命难违,聊尽人子之心而已。”
  普性谄媚地道:“百善孝为先,孝心可嘉,但不知檀越的贵业是……”
  刘统惭颜地接嘴道:“不瞒你大师说,在下以种罂粟起家,但这生意为害之烈,甚于为盗,家母认为罪孽深重,因此,在下立志洗手,一心行善,以赎前愆。”
  普性合十道:“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僧谨向檀越恭贺了。”
  刘统道:“这次在下带来黄金六箱,准备放堂,但不知贵寺现有多少佛子?”
  普性听了,不禁暗喜。他起初还以为是六箱白银,如今听说都是黄金,怎不叫他心花怒放呢?
  可是,在表面上,他故意装作无动于衷,喜怒不形于色的洋子。他随口说道:“本宫约有僧人五千六百名左右。”
  其实,只有五千个和尚,普性妄生贪心,多说了六百名,这好比过去地国某些部落里的军官,虚报兵额,冒领军饷,乘机贪污,以便中饱私囊。
  刘统佩服地说道:“到底禅师道行玄妙,真能克算阴阳,未卜先知,在下恰巧带来五万六千两黄金,每名十两,烦劳你平均分派。”
  普性合十道:“多谢檀越布施。”
  刘统道:“还有,在下再想捐些香油。”
  普性听到刘统再要捐款,不由喜出望外,合十道:“阿弥陀佛……”他接着起身,从墙架亡拣出一本捐簿。
  他只顾把捐薄拿在手里,并不急于递给刘统,一边搭着虚架子,似乎对于刘统捐或不捐都无所谓,另一方面他正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刘统已经洞悉其奸,心里暗笑,但故意着急地说道:“禅师,你让在下看看,别人在捐簿上捐多少钱?”
  他的反应极为普性欢迎,所谓正中下怀。
  普性道:“依照本宫的规律,捐款是随缘乐助,不计多寡,可是,过去前来本宫捐助的都是各部落王公大臣,达官富商,为人极为四海,他们看在佛的面上,采取功德无量,往往就是一写百万两银,并不当它一回事。百万两银不是小数,但对本宫来言,那也算不了什么,因为我们司空见惯,眼眶子看得大了。如今檀越慨然自愿捐助,一为令堂大人消灾延寿,二为贤伉俪增福添丁,三为解除檀越过去生意上的罪孽,我佛一定会开例保佑,所以捐助数字倒也不便含糊。”
  刘统笑道:“这一点,在下省得,只要菩萨保佑我们;消灾延寿,增福添丁,解除罪孽,在下愿意多捐些钱。”
  普性听了,不禁眉飞色舞,口中念道:“阿弥陀佛……”一边走了过来,双手将捐簿必恭必敬地递给刘统,一边又从墙架上取了文房三宝——笔墨砚,并以剩余茶水作为磨墨之用。
  刘统接过捐簿,翻开过目,查看捐款最多的是谁。他从头页翻到末页,看到最少的金额是二十万两银子,最多是捐款二百万两。他看过之后,随即与其旁坐的妻低声耳语一番,似乎在商量什么。
  普性站立旁边,拿着笔等候着,虽然听不清楚这对夫妇之间的私谈,但推想起来,他们一定是在斟酌捐款的数目。他看到刘妻点点头。他心里暗喜,想道:“捐款与其内人商量一下,足见他们夫妻和睦,凡事有商有量,这是正常的。”一忽儿,他又看到那刘妻突然摇头。
  他心里有些发愁,暗想道:“不对头,事情弄僵了,这女人小器。”
  果然,过了一会,刘统把那捐簿退还给普性。
  这使普性吃了一惊,拉长着脸说道:“怎么,檀越不想捐款吗?”
  刘统道:“要捐的。”
  普性道:“要捐,怎么把捐簿还给了贫僧?”
  刘统道:“因为在下不想把贱名写在捐簿上。”
  普性道:“为什么?”
  刘统道:“因为,因为不怕你禅师见笑,在下是个粗人,只识得几个眼头字,但不会写字,……要在下写字,简直是要我的性命了。”
  普性道:“尊夫人写也可以。”
  刘统道:“不瞒你禅师说,她连几个眼头字也不识得。”
  普性抓抓头皮,说道:“那么,檀越想捐多少?”
  刘统伸手在身边摸索,摸出一叠银票来,随手点一点数目,共计十张,每张一百万两银子,接着,他毫不在乎地道:“禅师,这里一千万两银子,都是钱庄本票,以无名氏身份捐款,区区之数,请勿嫌少。”
  他说着,把银票塞在普性的手里。
  普性料不到那财主竟然捐了那么多银子,都是义丰和永亨两家钱庄开出来的本票,起初蓦地一惊,继之以喜,因他素知义丰永亨在中洲渝郡,信用卓著,有这些本票在手,比现银还要靠得住。顿时他眉花眼笑,笑得合不拢嘴,但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忘形,于是立即双手合十道:“多谢,多谢!这倒是巨额捐款。既然出钱施主不会写字,贫僧就代替檀越写吧!”他说着,握笔掭墨,把这数目写在捐簿上。
  刘统道:“不过,在下有一要求。”
  普性道:“檀越尽管吩咐。”
  刘统道:“在下拟请贵寺为亡父拜七七四十九天梁皇忏。”
  普性欣然道:“欢迎,欢迎,但不知要用多少僧人?”
  刘统道:“五千六百个。”
  普性道:“五千六百个僧人,那么多?”
  刘统道:“如果禅师嫌多,那么三千个吧!”
  普性道:“也太多,依贫僧看来,一千个只多不少……不过费用不得了。”
  刘统道:“大约多少费用?”
  普性暗想:照一般的估计,大约十五万两银子足够了,如今这位洋盘施主进门,我们何不狮子大开口,敲他一次竹杠?于是道:“你是本宫大招寺的大施主,身份与众不同,四十九天梁皇忏费用理应特别便宜……估计……最公道的估计,约计一百五十万两左右。”
  刘统道:“这数目不大,确是公道,依你一百五十万两吧!”
  普性听到对方答应得这样爽气,顿感非常后悔,暗恨自己心不够狠,以致说得太少。
  他当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于是又补充道:“不过梁皇忏之后,檀越还须打个千人斋,方称功德圆满。”
  刘统笑道:“可以,在下就凭你禅师闲话一句。”
  普性合十道:“阿弥陀佛!千人斋的费用约需五十万两银子。”
  刘统道:“好的,梁皇忏与千僧斋合计二百万两……不过,现在,在下身边只有银票一百万两,至于短少的数目容后派人到渝郡去拿来再付,这样行吗?”
  普性道:“没有关系,随便檀越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梁皇忏几时开始?”
  刘统道:“明天好不好?”
  普性想了一想,终于答应了。
  刘统道:“在下拟在贵宫打扰四十九天,但不知宫外有无民间清静房屋可租?租金多寡不论。”
  普性道:“何必租赁民间房屋,奉寺下院有许多客房,随时接待各地施主。那处十分清洁,环境幽静,如檀越不嫌待慢,就请暂时屈驾。”
  刘统道:“那好极了,多谢禅师照顾。”
  普性道:“檀越你说要放堂,是否明天举行?”
  刘统闻言,连忙又与其妻低声耳语。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话,普性乃是方外之人,当然不好意思去听。停了一会儿,刘统道:“在下已与贱内商量妥当,放堂之举准定在梁皇忏功德圆满后举行。”
  普性心想:“横竖他们住在本寺下院客房,迟早放堂,都是一样。”于是他连声称谢。
 * * * * * * * * * * * * * * * * * *
  在当家巨佛的禅房里,普性把自己与大施主刘统捐款,放堂,拜梁皇忏以及斋僧的详细情形作了报告。
  玉版大师听了,非常欢喜,道:“刘统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财神,但美中不足,机会恰巧碰在魔帅来找麻烦的时候,只怕有碍佛事。”
  普性道:“大概不要紧,刚才我也想到那个问题,但因这是一笔大生意,我怎舍得放弃?
  所以梁皇忏,我只答应千名僧人……其实我们只要动员二三百名就能敷衍过去,其他的人手可以随时抽调出来,对付魔国的侵犯。”
  玉版大师道:“现在我们讨论如何应付魔帅的公文。”
  普性道:“今天我要安排明天的佛事,没有工夫了,我想还是明天再讨论吧!”因此,这样紧急的事情,又被搁置了一天。
  次日又发动千僧大做佛事。
  在禅房里,玉版大师召见普性。
  普性把二份公文送呈玉版大师过目,并将前后经过讲述一遍。
  玉版大师问道:“脱脱丑名四扬,本是油里滑的佛门败类,本教谁敢把他搭救,有否查出?”
  普性道:“本教区内,四至八道,无不细查,但查不出是准救走这油花和尚。”
  玉版大师道:“你派谁去查的?”
  普性道:“了能,了悟,玄通,玄真……他们运用法眼,查了三天,非常彻底。”
  玉版大师道,“那么,本教如何向魔帅交代呢?”
  普性道:“这是件荤不荤,素不素的事情,非常辣手,照实情,本教绝对无人敢把脱脱救来窝藏,我敢十拿九稳地说:魔帅装我们的榫头,这根本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想乘机与佛家作对。本教拿不出脱脱,无法交代,只得实事求是,否认脱脱是为本教所救,看他们的反应之后,再想对策。”
  玉版大师道:“我也这么想,魔帅文中子先把本教支派开头刀,然后拿本教作筏子,刀尖转过来对付我们,那是个别击破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之下,流血是难以避免的。”
  普性道:“血应流则流,但目前我们还未到流血的时候。”
  玉版大师道:“其实本宫应该多派人手,援助本教支派,助人即是助已,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普性道:“我已烦劳静谛大师,转告他们教主,援兵随后出发。不过,我有三个顾虑:
  (一)黄衫客业已摸清了我们的底细,此去必然召集同党,再来侵犯本教,假如多派人数往助,我们自己内部更加空虚,敌来如何应付?(二)当家在坐关时期,我委决不下,又不敢擅自作主,因这事情太严重了,万一出了乱子,担当不起。(三)自从莲花法师作兴以来,势力相当膨涨,他们兴旺终非本教之福。金轮大师平时挟技自傲,处处与我们作对,如今形势逼人,才来求援,但公文上措辞又是那么含着骨头露着肉,毫无恳切明白的句子,字体也写得非常潦草,显然他是骄气未退,对本教下眼相看。因此,我权衡事体轻重,挨磨了三天,让他们消耗一点实力,稍稍遏其锐气,那是对本教有利的。”
  玉版大师道:“你恁地做法,使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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