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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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列国志-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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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将那该死的人列入黑名单内;或阴官事忙,忙中有错,忘派丧门前往勾魂;或因那‘应亡人’是阴官生前的恩人,子孙亲戚,或良朋好友,所以阴官徇情,涂改死簿,以—字改为十字,或以—改二十,甚至为三十,诸如此类,甘犯法纪,企图私赠阳寿。上述情况,如被发觉,阴官立遭扣押,先查其失职之处,是否故意,抑无意造成?当然,故意罪较重,无意罪较轻;若是阴官徇情枉法,涂改死簿,私增应亡人的阳寿,那是知法犯法,罪不容赦,他就将被处极刑,可能连鬼也没得做……此外,阴曹再要查核那‘应死未死之人’在生前多活的年数内,做过了多少善事,干过若干恶事,善恶是否可以对销,功过能否相抵?假如善多于恶,按律阴官免罪,而有关的‘应死未死之人’也可免罚,阴官就凭这一条法律,钻空子,通关节。若恶多于善,阴官阳人同处应得之罪。”
  “怎么叫做应得之罪?”
  “这个……这个……我倒不曾研究过。详情无可奉告,但我可询问活阴差朋友便可知其究竟。”
  “没有关系,你不必急于去问……现在我想知道,阴曹勾魂,找错了对象,以致阳间死错了人,这种情况有否发生过?”
  “不但有,而且很多……”
  “哦?清你快些说下去,那一定是很动听的。”
  “王行,你看过聊斋志异,子不语以及阅微草堂笔记吗?”
  “看过,但那些讲鬼的故事,都是捕风捉影,乱话三千,不足为凭。”
  “不可能都是无中生有。我以为多少必有些事实根据。”
  “那么,除了古人所讲的人死复生之外,你能否提出别的事实?”
  “可以,但讲由我讲,信不信由你……”
  “那当然……你讲吧。”
  “我的族伯,姑隐其名,本是强横霸道的人,后来生了一次重病,危险程度已到达了只剩一口气,当他患病时期,一忽儿全身发热,肤呈灰色,嘴里突然大声道:‘我要窜火门去了’,说完话,就呼呼沉睡。不久,他从睡中惊醒,低声道:‘我要钻入水门去了’,于是又睡熟了,身上流汗不止,衣裤湿得好俾在水里浸透似的。又过了—会,他—边哀声呼痛,一边叫喊道:‘我要进入乱箭门去了。他说着,全身随即陆续地出现了许多红疮,密密麻麻,犹似蜂窠,又好比箭创。于是群医束手无策,暗示病人的家属准备后事。过了二天,他果然断气,但在六小时之后,那躺在灵床的尸体忽然讲起话来,有气无力地道:“肚子饿了,快拿粥来给我吃……他死而复生了!”
  “哦?有这样的事?是否阴官捉错了他?”
  “他只肯讲阳寿未满。”
  “那么,不是捉错……”
  “是捉错的。”
  “此话怎讲?”
  “后来由于他的九岁儿子传出消息,我才得悉详情。”
  “哦?那孩儿讲些什么话?”
  “他对我说:‘我听到爸对妈讲,爸在阴间窜火门,钻水门,过乱箭门,吃了许多苦头,后来阎罗大王查出爸还有二十多年可活,就放爸还阳,要爸做好人,还告诉爸不许在阳间乱讲阴间里的事情……”’
  “孩子是天真的,想来不会说谎,”
  “我也这样想,从此之后,族伯的性情也改得非常和善,近邻远村的人,对他都称呼仁翁,”
  “不过,阴阳子,我认为你族伯的那件事可能是冷热病作祟,使他神经错乱,幻出梦境,所以胡言乱道,其实这也不足以证明阴曹勾魂错误的事实。不但如此,我甚至不相信,阴间有阎罗王的存在,除非我能代替一次活阴差职务,亲自考察一下。”
  “你说来说去,只想做活阴差,是吗?”
  “不错……请你帮助我,去向你的活阴差朋友说项。让我王行替他到阴间路上去走一遭。”
  “抱歉之至,我无能为力。”
  “你不肯?”
  “不是不肯,因这种阎王路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得……同时,我的活阴差朋友也作不了主。”
  “为什么?你不是做过他的替工吗?”
  “是。”
  “你做得。我做不得?”
  “他信任我,不信任你,而且做活阴差替工也要先由阴官批准。”
  “你的意思是:他只能推荐,准或不准,是要阴官决定。”
  “不错。”
  “那么,你何不请他介绍我去见阴官?”
  “不行,我不是已说过:“我友活阴差与你素味平生,怎肯冒失地介绍你去见阴官?”
  “给他—笔介绍费如何?”
  “也不行,这是行贿,他绝对不会接受……总而言之,对你来说,此路不通。”
  “另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你想留难我?”
  “不敢。”
  “那么,你的活阴差朋友姓甚名谁?”
  “四维二火。”
  “罗炎?”
  “是,你认识他Y”
  “不认识,可是我听到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你想自己去看他?”
  ‘不,我也不敢。”
  “为什么不敢?”
  “听说此公不太好惹……他比阎王更难相处。”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叫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我一定要达到目的。”
  “我倒要问你,有什么办法达到目的。”
  “另钻门路……喂!阴阳子,你说的那阴官是谁?”
  “黄大仙宫的首席神探,不知其名。”
  “啊唷!是他……”
  “怎么,王行,你知道他的厉害吗?”
  “知道……这神探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我有通神办法。”
  “什么办法?……是不是用钱?”
  “不……再钻门路。”
  “哦,你用什么法道?”
  “我可以向黄大仙初平打主意……”
  “嘿!王行,免了吧!你想打他的主意?”
  “怎么?不可以?”
  “当然叮以,不过这是徒劳无功的。”
  “阴阳子,你不要小觑我王某,我和他有直接的交情。”
  “这倒看你不出,你竟然与黄大仙攀起交情来了。”
  “你不相信?”
  “不。”
  “你听我讲,……当年黄初平尚未成为正神,在中洲四川丹溪牧羊,我已认识他了…”
  “王行,你不要信口雌黄,胡吹乱讲。黄大仙几岁,你几岁?你在什么时候队识他?”
  “阴阳子,你听我说下去……当年黄初平在本乡牧羊,巧遇道士赤松子,后者把他和羊群携往中洲金华山石室中,修道成仙,他的羊群也得了道气,变为金华山的白石,继续修炼。
  后来一部分羊群,道心不坚,被黄初平驱逐出境,各白去世胎为人。”
  “哦!你是羊精投胎?”
  “不……是白石。”
  “何以为证?”
  “无以为证,……不过,三十年前我入籍魔国,经过三查四核,在妖魔录中说我王行是金华山的白石辗转投胎为人。”
  “哦?这样说来,你与黄大仙确有一段渊源。”
  “阴阳子,依照你的看法,我有做活阴差的资格吗?”
  “这也很难说……你千思万想,要谋活阴差职位,究竟有何目的?
  “没有什么,我不过是为了好奇而已。”
  “只怕你不仅是为了好奇而已吧!”
  “这个……这个……阴阳子,我也不瞒你……我想到阴间去找一个仇人。”
  “仇人?你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没有。”
  “杀妻之恨?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此人破坏了我的道行。”
  “多少年数的道行?”
  “四百九十九年。”
  “是怎样的一回事?”
  “当年黄大仙在金华山时,每天对灵石讲道,寒暑不缀,使我们群石道行大进,炼成了石魂出窍之术。唉!不料某日,忽然来了一位江湖术士,把金华山所有玲珑可爱的白石席卷而去,等到我石魂倦游归来,发觉自己的石躯业已失踪,顿使我魂无所寄托。不得已转入轮回,投胎为人,到目前为止,竟投了二十一次的胎,做了二十一世的人,每世做人都希望寻到那江湖术士,向他索回我的石躯,以便继续修行,可是天涯海角,到处寻觅,却无法发现他的下落……”
  “王行,且慢说下去,让我先来问你,你怎知你的石躯是被那江湖术士取去?”
  “是金华山土地公公告诉我的。”
  “为什么当方土地不阻止那江湖术士盗取白石?”
  “土地神力量有限,无法阻挡。”
  “那么,他为什么不报告黄大仙初平?”
  “那时,黄人仙正在打坐修炼,土地公公不敢惊扰。”
  “你的同伴们、数以千计的白石,难道都遭厄运?
  “不错……它们的命运比我还要悲惨。”
  “可怜!那真所谓五百年劫数难逃……王行,你说下去。”
  “有的人说:那江湖术士心肠恶毒,已遭横死……有的人讲得活龙活现,说那贼术士煮石炼丹,除了一块七窍灵石之外……”
  “你的躯壳就是那块七窍灵石吗?”
  “是。”
  “他为什么要留着你的石躯不煮?”
  “我也不明此中原因,可能是我的石躯生得太玲珑了,因此他保留起来,作为玩物。”
  “煮石炼丹,你的同伴惨了……不知它们被煮以后,情况怎样?”
  “不知道,想来它们都已化作尘灰,连石魂也变为一场春梦。”
  “可能是天意如此,否则,世界上花妖草魔,木精和石怪还要多了。”
  “阴阳子,你不要骂我石怪……”
  “对不起,我随口讲话,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说的,否则,我早已一拳送过来了。”
  “那么,王行,那贼术士抄空儿捞去门口么多的灵石,煮打炼丹,白白的进帐了不少道行,现在他可能已成神仙了。”
  “不,我已查地国中洲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地仙录中都没有他的姓名。他叫青符山人……你听到这过吗?”
  “哦?青苻山人……我没有听到过,半仙群中,有此人否?”
  “也没有。”
  “他点石炼丹,有否炼成?”
  “不详……但我不相信那贼子会遭横死?”
  “何以见得”
  “我二十一世为人,查过地国一百多个部落,以及整个地国所有的坟墓,都未发现此贼的踪迹或骨骸。甚至我也偷掘了许多疑坟,但都徒劳无功。”
  “可能他已成神了。”
  “不可能,这样的恶贼,怎能成神?”
  “那么,你怎知你的石躯未被煮掉?”
  “我想,我的石躯决不会在煮石炼丹的原料之中,否则,我的魂灵也不可能投胎为人。”
  “唔,你说得有理……那么,你认为要寻到青符山人,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阴间,是吗?”
  “是。”
  “既然你相信他尚未死掉,为何你要到阴间去查他呢?”
  “他的生死成谜,也不过是我推测而已,主要是我想在阴司查阅生死天录簿里的青符山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什么地方?”
  “阴间判官,不是好吃的果儿,他怎会给你查阅生死天禄簿?”
  “我自有办法叫判官听我的话。”
  “哦?看不出你到是个深不见底的人物。”
  “对付阴官,宜用诡计,可说是无往而不利……一言抄百总,我必须要谋得活阴差职位。”
  “好吧!我阴阳子就为你效劳一次,向罗炎说项,稍加吹嘘,或许有些希望。”
  “如此甚好,多谢了“可是你不要太乐观……你知道四维二火不是好惹的。”
  “当然……不过,凭你一言九鼎,想来这件事能够得到一锹掘个井的效果。”
  “我只能尽我所能,但事成与否却不敢肯定。”
  “那当然……”
  “后天上午,你到这儿来品茶,听我的回音。”
  “好,一言为定……”
  在罗炎的病榻旁坐着阴阳子,他是来探问病情。
  阴阳子道:“老罗,今天你的气色似乎比前天好些,是吗?”
  “稍有转机。”罗炎有气无力地道:“不过我的毛病三好二坏,只怕一时难恢复健康。”
  阴阳子安慰道:“你要安心静养,减少思虑,不久就会痊愈……
  今天医生来过了吗?”
  “来过了。”
  “他怎么说?”
  “他只说我的体内阴气太重,别的也说不出所以然,开了张药方之后就走了。”
  “阴气太重……这斯道你是活阴差吗?”
  “不,不知道……可是。他能讲出‘阴气太重’四个字,医术总算不错了。”
  “唔。”
  “最近你代我做了一次替工,多谢你帮忙,……这是苦差事,说不定以后我还要再麻烦你。”
  “叨在知已,何必道谢I”
  ”我自从担任这个差使以来,到如今差不多四十年了,理应退休,可是大仙官不允许我这样做……唉!没有办法。”
  “做四十年活阴差不是一个短时期,怪不得那医生说你阴气太重……喂!老罗,你何不聘请一位助手,帮你做些细碎的阴事。”
  “我也有这种想法,可是人才难得,除了你老弟之外……当然、你是最合适,而且名符其实的人物。”
  “老罗,你知道我生性傲慢,俗务繁忙,只能偶然为你添手垫脚,这是我义不容辞的。
  如果兼职阴事,日子一久,只怕要做出脱天漏网的事、连累了你,反而不美。”
  “我明白你的阳事已经够忙了,所以我也不敢启嘴,若论人才,你是当之无愧的。”
  “老罗,你不妨从别的朋友之中物色一位。”
  “唉!谈何容易。有能力的,不愿于这种苦事,没有资格的,我也看不上眼……喂!阴阳子老弟,我上次叫你替我想想办法,物色人才,可惜你老是不放在心里。”
  “老罗,你知道,我生平不爱多管闲事,除非好友知交,那就另作别论。即使卖命,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过,阴间的事情要比阳间更难处理,弄的不好,各方面都不讨巧,尤其是做你的副手,只有一等人才方能胜任,所以我的朋友中间虽有这种角色,我也不敢冒然推荐。”
  “老弟。你不要这样讲,其实我只是以事论事。不卖情面而已,并非蛮不奖励的人……
  只要对方做事肯负责任,我倒很愿意培养—个活阴差的人才……”
  “老罗,你说话这样起劲,吃力吗?”
  “我现在觉得很好,并不吃力,我继续谈下去……”
  “好!我先提出几个妖魔人物来,让你批评一下,不知你赞成吗?”
  “你讲“大眼魔煞王明为人如何?
  “此人口滑,肚子里藏不得心事,非活阴差之才。”
  “郭昌呢?
  “也下是这种人才。”
  “为什么?
  “此人心思太活、眼高手低,只旨埋头,而不能苦干,因此,也不宜担任活阴差。”
  “易猛如何?”
  “才有余而识不足,易招物议。”
  “朱越怎么样?”
  “因人成事,做不得活阴差。”
  “倪水?
  “忠厚之人而已。”
  “邹表怎样?”
  “此公武功超群。有资格……可惜,文事欠通,所川也不适宜做活阴差的工作。”
  “周明呢?”
  “性情太急躁了……当年我在森罗殿上,看到他投胎之前,阎王问他,你到阳间为人,要金钱,还是要爱情?”
  “他怎么说?”
  “他说要金钱。”
  “哦?后来怎样?”
  “后来他入世为人,长袖善舞,敛财有方。”
  “那么,周明何故不能做活阴差?”
  “不,只有不贪财的人,可任此职。”
  “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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