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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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列国志-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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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躲在暗处,窥人秘事,偷听人语,然后转告主人,可惜还要加盐加酱,形同搬弄是非,利用它去做间谍,是最适当的材料。老四养了一只灵活的黑猫,取名家豹,善伺人意,替主人送信偷物,无往而不利。老五性喜玩猴,他的银丝灵猴号称白儿,能腾云驾雾,纵跳如飞,娇小玲珑,十分可爱。
  这时,黄衫客听到通天教主叫自己去当司仪,真是受宠若惊,觉得光荣之至,必里高兴万分,于是他走到大厅前侧右角,朗声报告道:庆祝狂欢大会开始!现在先发表大会的执行委员名单……
  (一)东方妖煞主席海东青一品光禄大夫兼任大会主席。
  (二)南方魔煞统帅甫宫操,旌持公安秩序。
  (三)西方精煞主将司徒文一品荣禄大夫,主办宝物展览及保管事宜。
  (四)北方怪煞元首杜充二品资政大夫,主持狂欢游艺节目。
  (五)东南方鬼煞指挥计真二级元帅安排节目演出事宜。
  (六)东北方乱神魁首孟元二品通奉大夫负责公共关系。
  (七)西南方力士统领铁金刚将军督导一切供奉事宜。
  (八)西北方散神总管温戎将军与十二地支的首领子真人为正副监察。
  (九)冷面阎罗金郎君与天山七奇的首领袁通将军为正副执法。
  (十)三品通议大夫兼太医院院使安全子野仙女散人白仙娘子和黑仙娘子执行医务卫生事宜。
  (十一)号称神厨手易牙子野仙供应膳食酒晶事务。
  黄衫客报完名单,大厅中轰起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和叫啸,同时担任职位的那些妖魔精怪人物等纷纷站起身来,指挥群下,负起应尽的义务。
  不久,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其实这份名单在事前早已内定,现在不过当众宣布一下,做出官样文章的姿态,使他们的职位成为合法化而已。
  接着,夫役杂工等扛来仙酒、交梨。火枣、蟠桃等,都放在十几只长桌上,但在中间的一张圆桌上排列了许多贮着金丹仙丸的磁瓶,那些奇珍异品都是从上界偷盗而来的。还有不计其数的鲜果饮品,山珍海味等分别放置在另外的长台上,那些食物也都是魔国的精选上品,准备给列席群众享受。
  最耀眼的是大厅左侧布置着三口巨型金缸,每只直径十尺,高约六尺。大家议论纷纭,准也不知道那些金缸是派什么用场。
  接着,群众又听到黄衫客朗声道:“大会主席奉上谕:赏赐在座各位仙酒—杯,火枣一只,仙丹金丸各一粒,立即分发,一切大小夫役杂工,同等待遇。”
  大厅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我王万岁!教主万岁……”
  霎时之间,全部工作人员做事十分起劲,大家手忙脚乱地把那些贵重的东西,依次分配,各自受用。
  不久,黄衫客高声道:“大会主席奉上谕:关于交梨三百枚,蟠桃一百个,僧多粥少,数量不够分配。现在把交梨和蟠桃都平均分贮三口金缸之内,用木棍捣烂后,再加入仙水调和均匀,作为饮料,在座各位与一切大小夫役杂工同等享受。”
  于是大厅之中群起次呼,高叫:“我王万岁,教主万岁,万万岁……”在群妖诸魔众人物中,有的竟然手舞足蹈,表示兴奋。
  全部工作人员又各动手做事,万分高兴。
  忽然,黄衫客高声道:“根据大会正副监察温戎将军及子真人报告:蟠桃一百个,只剩九十九,缺少一个,因为一百个分配于三缸,每缸三十三个,应该多出一个。目前这一个蟠桃不见了,显而易见,大会中有赃行窃。现在请这个窃贼自动走出来,当众认罪,罪可减轻,否则,如被查出,立即处死,不稍宽贷。”
  大厅中发出一阵骚动,大家都在议论,猜测谁是窃贼。
  忽然,黄衫客又高声道:“又根据正副监察温戎将军与子真人报告:“火枣缺少五枚,金丹三粒,仙丸九颗,交梨也少了一只。”
  现在请窃贼站出来,当众坦白认罪,罪可减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大厅中又是一阵骚动。
  不久,大厅后面角落里发出一个男人的粗糙而哑沙声音:“偷窃丈梨和蟠桃村贼捉到了!”
  接着,又有一个女人尖声叫喊:“非礼呀!……不要脸,摸我的鸡头肉。”
  大家都循着那声音回头过来,注视谁是窃贼,谁在吵架!
  原来男的是白痴大仙。他是由人类修炼得道,但因当年走火入魔,脑部神经受到刺激,以致他有时神智不清,疯疯癫癫,有时正常,和好人无异。恰巧他刚才饮了一杯仙酒,酒精发作,影响了脑子,使他的意志又糊涂起来,眼花缭乱,所以,当他看到旁边坐着那个女人,胸部两边高耸,以为一定是交梨和蟠桃,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到两个硬绷绷的东西,他心里想:“不错,不错,是交梨和蟠桃。”终于高声大叫“窃贼捉到了!”
  那女的原是天山千年雌鸡,修炼成精,能变化一个绝色女子,还是处女,由于她性情暴躁,男人见到她都怕,叫她司晨仙姑。她双乳高矗,从来不曾被男性接触过,所以还是硬朗绷的,不料现在那白痴大仙有此斗胆,竟然敢当众前去摸乳,还冤枉她偷东西,如此侮辱,怎不叫她羞愤交集?她一边大叫“非礼”,一边伸出雪白的玉手,拍拍二下,左右开弓,清脆可听,打了白痴大仙二记耳光,只见到那白痴大仙,双手捧着面部,口里高声叫:“你这丑婊子,偷东西还要打人,来人呀,捉捉捉!……”
  这种情形,引起了厅中的妖魔人物哄堂大笑。
  这时,公安部门的南宫操元帅赶了过去,正要把白痴大仙推出厅外。但后者好像自知理屈,跌跌冲冲,歪斜着身子,脚步蹒跚地自动走了出去,嘴里却不清不爽,叽叽咕咕叫嚷着,走到门口,忽然大哭起来。
  接着,黄衫客面色冷酷,高声道:“谁是窃贼,快快出来!”
  上界的宝物虽由偷盗而来,但竟然有贼从中窃取,真所谓强盗碰到劫贼了,何况那贼子在众目昭彰,严密监视之下,竟敢动手,胆量可真不小,而且行窃手法高明,干净利落,得手之后,不露痕迹,真是神乎其技。可惜那窃贼火中取栗,百密一疏,由缺少一个蟠桃,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于是重新仔细清点交梨金丹和仙丸等,发觉都有缺数,因此,这件窃案遂被揭发。
  这时,大厅之中一片肃静,群妖诸魔众人物知道事态严重,不敢作声,各自正襟端坐,你向我望,我朝你看,大家面面相觑,都希望从对方的面部表情上或态度上找出破绽来,以便决定谁是窃贼。由于互相观察,互相估忖,大家都不肯放松,终于变成了疑神疑鬼,猜此猜彼,凡是“鼻管向下通气”的都是窃贼了。
  “喂,老麻呀!你的口袋里是什么东西?怎么凸得高高的,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好不好?”
  大厅的东北角忽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在肃静的气氛中,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显得很刺耳。
  群众集中目光,朝着那边发出声音的方向。原来那说话的人名叫陈巴大头,乃是西方精煞,头发秃顶,牛山濯濯,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之下,他那颗光秃秃的大脑壳射出了反光,好像一盏汽油灯。
  “婊子养的,你以为老子是贼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另有一人发出这样回答的声音。此人名叫王麻,也是由人类修炼得道,野仙品极,生得满面黑麻,很不雅观。他一边骂人,一边从自己的衣袋里挖出了一些零星杂物,送到陈巴大头的眼前,接着又大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婊子养的!”
  陈巴大头道:“算了,算了!因为你的手脚一向不大清爽,老子就要大胆怀疑。怎么!
  你不服贴吗?龟儿子!”
  王麻反膳相稽道:“嫂子养的,你是好人,好人的妈也不会嫁人哪。”
  这句话刺伤了陈巴大头的心,不禁怒火中烧,撩起一掌,用力打了王麻一个嘴巴子,并且说道:“婊子养的,你嘴不干净,老子手不干净。”
  王麻无故受辱,岂肯甘休?立即挥出五灵之掌,回击过去。
  野仙和精煞都不顾体面,打起来了。
  众妖魔人物连忙从中解劝,强拉也拉不开。
  这时大会的公安主管南宫操手中拿着皮鞭,已经赶了上去,夹头夹脑,打在陈巴光秃秃的大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同时反手一鞭,鞭在王麻的背脊上,痛得他俩呱呱大叫,双双抱头鼠窜,逃出大厅。
  这时,通天教主和玉猴等妖魔坐在席上,不发一言,一切事情都由大会的工作人员处理。
  打架的风波早息之后,大厅中又重趋静寂。
  只听得黄衫客高声道:“贼子静听!我现在叫数:一,二,三,如果我叫到三,你——
  这贼子还不站出来,大会主席就要用透视宝镜照射你的五脏六腑,到那时,不怕你这贼子遁形了。现在,我开始叫数:一……二……”
  “且慢!”这声音是从大厅的栋梁上发出来的。
  于是大家都抬起了头,向上观看。忽然一只绿色鹅鹉从梁上飞下,停住在中间一只金缸的边缘上。它伸一伸舌尖,说道:“是我偷的!”
  群妖诸魔众人物听了,包括通天教主和玉猴在内,无不大感惊异。
  这不是老三蓝衫客的鹦鹉——绿衣使者吗?黄衫客一见就认得。他大怒道:“畜牲,是你偷的,你有否搞错?”
  “是的,是我偷的,我绝不抵赖。”鹦鹉弄弄舌头,回答道。
  这时,蓝衫客心中狂怒,已经奔了过来,从身边拿出指挥棒来,要想把它当场击毙。
  “主人,饶命呀!救命呀……”那鹦鹉见势不佳,连忙发出惨厉的叫声,大喊:“主人,饶命,救命……”
  黄衫客连忙挥手阻止,说道:“老三,你走开!不关你的事。”
  蓝衫客听了义兄的话,就悻悻地退了回去。
  接着黄衫客道:“请大会正副执法冷面阎罗金郎君和天山七奇的首领袁通将军前来,依法究办。”
  金郎君和袁通连袂走到大厅的中央站停。
  “绿衣使者!是你偷的吗?”金郎君冷冷地问道。
  “是。”鹦鹉道。
  “你知罪吗?”金郎君问。
  “知。”鹦鹉答。
  “脏物呢?”袁通补充问道。
  “在肚子里。”鹦鹉回答道。
  “说谎,掌嘴!你小小肚子,怎么装得下交梨一个,蟠桃一只,火枣五枚,金丹三粒,仙丸九颗?”金郎君怒喝道。
  “有……有同谋!”鹦鹉无可奈何地道。
  “有同谋?谁是同谋?”金郎君吃惊地道。
  厅中的一部分大小妖魔人物居然担心起来,因他们都知道那蓝衫客的绿衣使者,专喜饶舌,是狡猾的扁毛畜牲。如果它胡言乱道,硬说某妖某魔或某人物是同谋的话,那么,被冤枉者就毫无办法辩护,即使用四海的水来洗,也洗不清那种冤情,这就是他们担心的原因。
  这时,那鹦鹉低着头,不言不语,它似乎装聋作傻了。
  “谁是同谋?快说,畜牲!”金郎君厉声催促道。
  “不快说,打死你。”袁通也威胁地逼道。
  那鹦鹉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好像不大愿意,但过了半晌,它把鸟头播动几下,眼睛向东望望,朝西瞭瞭,终于说道:“兄弟们,对不起,东窗事发,我没法包庇,要招认了。我看,还是你们自己站出来吧!”
  那鹦鹉刚刚说完了话,忽然大厅的东面厅柱上飞下了一对苍鹰,一雌一雄,飞到另外两只金缸的边缘上分别站住,态度自若,旁若无人,南面座位丛中的桌子下面钻出了一只黄犬,垂下着狗头,低拖着长尾,慢吞吞地走到金缸旁边蹲伏地上,好像罪犯似的,一声也不响;西面的坐位底下窜出了一只黑猫,同时大厅的北角带跑带跳地出来了一只银毛小猴,它们都走近黄犬的旁边,蹲坐下来。
  这时黄衫客心里发慌,暗说一声:“不好,祸事到了!”
  原来那些窃贼都是自己和义兄弟们的玩物,同时,另外四位狂客也很惊骇。他们担心的程度都不在黄衫客之下。
  厅里的众妖魔人物都料不到它们会是窃贼。
  “它们都是同谋?”金郎君迷惑问道。
  那鹦鹉黯然点头。
  “还有别的同谋吗?”袁通加问一句。
  鹦鹉摇摇头。
  “谁是主谋?”金郎君又问道。
  “当然是我。”鹦鹉答道。
  “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的主人唆使你去偷?”袁通追问两句。
  “不,不不!不是我的主人,袁通将军,你不要冤枉好人……”鹦鹉发急地辩护道。
  “孽畜作贼,由于主人教养不严,罪在主人。”袁通坚持道。
  “袁通,你心术不正,使用移祸江东之计,是吗?”鹦鹉严正地责问道。
  那鹦鹉的回答,引起了厅中的许多妖魔人物,一阵大笑,因它说穿了袁通的阴谋,顿时他被它说得面红耳赤,窘态毕露。
  “我不大相信你们会偷东西。”金郎君道。
  “如果你这样说法,我们就没有罪了。”鹦鹉道。
  忽然在大厅里的座位丛中发出声音:“你为什么要偷?”
  那鹦鹉连忙回答道;“这位朋友说话毫无道理。这些宝物也是你们偷来的,你们好偷,我却偷不得?”
  厅中的许多妖魔人物又是一阵大笑。
  “大胆畜牲,利口可恶,来人呀!先把这畜牲杀掉。”金郎君怒道。
  “不,不不!杀我不得,我是自首的。”鹦鹉理直气壮地道。
  “本来自首可以不杀,但你这畜牲利口强辩,不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有权杀你。”金郎君喝道。
  “那末,现在你问,我答,好吗?”那鹦鹉道,它的口气显然已经软化了。
  于是金郎君道:“好!现在我问。你说你是主谋,动机何在?”
  鹦鹉道:“我也想延年益寿,长生不死。”
  金郎君道:“你为什么不向国王恳求赏赐,却用穿窬行为,暗中行窃?”
  鹦鹉道:“这种天上的珍品,哪一个不想占有?所以,我预先估计,太宝贵的东西决不是恳求所能得到。如恳求可以得到,那只是我的痴心梦想。我考虑到机会千载难逢,只有用偷的办法。东西这样多,我以为少数偷一些,不要紧。”
  金郎君道:“少数偷一些,不要紧,你倒说得很轻松,畜牲!
  那么,我且问你,这些奇珍异宝都有大批人员监视保管,你们如何偷法?”
  鹦鹉道:“讲不清楚!”
  金郎君道:“为什么讲不清楚?”
  鹦鹉道:“讲不清楚,就是讲不清楚!”
  这时,袁通走近金郎君的身旁,附耳向他说了几句话。于是金郎君用手向黄衫客招了一招,暗示他过来。
  黄衫客走到金郎君的身旁,后者也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讲了几句。
  黄衫客听罢,转身回到原处,高声道:“现在叫绿衣使者和它的同谋实地表演偷窃的过程,作为庆祝大会的余兴之一。”
  大厅中响起一阵鼓掌。
  只听得那鹦鹉先叽叽咕咕讲了几句鸟语,也许是兽语,大家都听不懂,但那些同谋者—
  —双鹰、犬、猫和猴似乎都已会意。它们仍旧动也不动,在原处站停着、蹲伏着。
  又听得那鹦鹉道:“请你们把蟠桃和交梨都放回长桌上的原地方。”
  一群夫役杂工连忙跑过去,从金缸里把蟠桃和交梨都拿了出来,重新安置桌上。
  在另外的圆桌上还有不少剩余的金丹和仙丸,那是刚才分配后多下来的。
  恰正这时,那黄犬晋獒忽然从地上站立起来,开始坞呜地叫着,又汪汪连声狂吠,突然冲向黑猫家豹,向它猛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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