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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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列国志-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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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道是芸儿真的命不该绝吗?
  这又难道是李十八郎的运气好转,否极泰来吗?
  芸儿死里逃生,李十八郎弄拙成巧,冥冥中化乖戾为祥和,可能是天意如此,命运巧为安排。
  一念向善,芸儿做到了“将事而能弭,当事而能救,既事而能挽。”
  李十八郎也因一念向善,做到了勒马悬崖,放下屠刀不杀人,因此,他也就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当李十八郎用隐身法进入芸儿的房里时,艾武也早已用了隐身法,带了透视宝镜,在室内等待窥伺。他能够透视到李十八郎的隐形,而后者却看不到艾武。
  刚才艾武在阳府旅店门前,发觉二阵旋风飘进庙内,风含腥臭气息,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他轻声吩咐杜珍先去租房等候,而自己立刻从身边取出透视宝镜,同时使出隐身法,盯住了那三阵旋风。
  他发现那三阵旋风原来是一妖,一精,以及一个半人半鬼的骷髅儒生,果然,他们不怀好意,企图针对芸儿,乘机加害。
  一妖身躯肥矮,面黑目圆,双手如爪多毛,皂衣青靴,守住了山侠的房门,不知他是何种妖物,似乎要阻止山侠走出门槛。
  一精蛇首人身,长约八尺,绛衣紫履,手持木棍,把守着云中龙的门口,而且他时时从门隙里向房内窥视。
  他们也有隐身之术,所以旅店里来来往往的侍役伙计都看不到他们,除了带着透视宝镜也能隐身的艾武之外。
  一妖一精既然盯住了山侠和云中龙,不言可知,那骷髅人一定要去对付芸儿了,所以艾武就预先隐形走进芸儿的房内,在屋角的阴暗处埋伏。
  果然不出所料,艾武不久就看到那骷髅人也隐形进入房内,是以,骷髅人和芸儿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双方谈话的内容,都被艾武看在眼中,听在耳里。
  艾武随时准备着,只要那骷髅人动手行凶,他就先发制人,把那个半人半鬼的家伙杀死除害,但后来他发觉那鬼物尚有人心,似乎放弃了加害芸儿的心意,所以,他也就暂时袖手旁观,不过,他惟恐自己措手不及保护,他的防备并未丝毫松懈,因他知道鬼物之心是最靠不住的,可能随时会采取突击行动,对芸儿不利。
  又后来,艾武观察到事态并未恶化,过程渐趋温和,芸儿处境的危险阶段已经过去,直到那骷髅人隐形从屋顶出去,但这也使艾武疑心:为何那家伙要从屋顶出去?因此,他也不去惊动芸儿,立即追上屋顶,紧紧地跟随在那骷髅人的身后,以便侦查究竟。
  他看到那骷髅人站在屋顶,从身边拿出一把匕首之后,走向房屋的侧面,纵身下跃,跳到地面,迳入旅店后院的鸡棚里,伸手捉住一只公鸡,紧握鸡头,使它不能发出啼声,另一只手引匕插入鸡颈,割断喉管,把鸡血涂在匕首上,直到那公鸡一动也不动,死了,他才把它抛弃,立即回身,又纵身跃上了后屋的屋顶,再从前屋的屋顶跃下地面,同时挥手示意,叫那二个看守山侠和云中龙的妖精过来,并将那把沾着鸡血的匕首向他们面前扬了一扬,轻声道:“得手了!走!”
  那妖物并不疑心,但那蛇精好像有些不大信任,他问道:“怎么你去了这样长久?”
  骷髅人道:“那女人有金光护体,我一时不敢下手,所以要等待她睡熟后才能动手杀她……走……快走!”他边说边用手拉着那蛇精,向外走去,后面跟随着妖物,发动三阵旋风,飘飘出门而去。
  艾武看到一切情况,知道这事未了,尚有好戏可看,所以他也就发动飞行术,在后追踪。
  艾武飞行了大约十里路程,到了树林旁边,他就看到那三个家伙,收回隐身术,现出了身形。
  蛇精开始停止了脚步,不肯再走,转身向骷髅人道:“十八兄,不对呀!你不要骗我,刚才我嗅到你那把匕首上的血气,不是人血,好像是鸡血的气味,你再把那匕首拿出来,让我再仔细嗅一嗅。”
  那骷髅人听了,心里好像非常不悦,连忙高声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蛇精道:“不是不相信。我吃惯人肉,饮惯鸡血,岂有嗅不出人血和鸡血的气味?”
  骷髅人道:“好,你要嗅,就让你再嗅一次……”他话未讲完,迅速挥出匕首,插入蛇精的面门,顺势飞起一腿,把蛇精踢仆地上,又在蛇头上刺了几下,那蛇精立即呜呼哀哉,现出原形,原来是一条长约三丈,粗如瓮缸的巨蟒。
  骷髅人动作迅速,落手敏捷,弄得那立在旁边的另一个妖物莫名其妙。
  “喂!骷髅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妖物恐惶地问道。
  李十八郎还未及回答,而那妖物忽然也仆倒地上,立即死去。
  现出原形,乃是—只身躯庞大的黑熊。
  李十八郎大惊失色,连忙俯身察看,看到一定利箭,贯穿了黑熊的心胸。
  忽然,树林更传来—阵响亮的声音:“骷髅人听着!熊妖恶贯满盈,已被诛灭,看你今晚斩杀蛇精有功,饶你不死,望你从此改邪归正,否则,本天神随时前来收拾你的狗命……
  还不快滚”
  李十八郎一听是天神降临,惊上加惊,连忙跪倒尘埃,大叩其头。
  过了一会,树林里寂然无声,他知道天神已经走了,随即起身,迳向京城进发,上求姜太医治疗旧创。
  原来发箭射杀熊妖,乃是艾武,他乘机假冒天种,恐吓李十八郎,果然大收效果。
  后来李十八郎的宿疾痊愈,恢复了本来面目,从此他也改过自新,变成了好人,并且做了许多好事。她女友的父亲知道了他已归正,也就不反对他与自己的女儿结婚,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艾武回到旅店,把详情告沂杜珍,她也非常高兴,盛赞自己的爱人智勇双全。
  次日四更左右,芸儿、山侠以及云中龙继续行程。
  芸儿并未将昨晚的遭遇告诉他们,但她本人却处处深自谨慎,提防仇人可能再来寻事,有此隐忧,心中不免耿耿。
  阴阳河的渡船,船底钉满锋利的钢刀,以防何中黑水区域里的水怪在船底作祟。
  他们渡越阴阳河,进入阴司乡,恰在日出辰时,诸妖绝迹,群怪潜形,所以一路平安。
  天斗县面积很广,它所管辖的乡村不下三五百个,更兼群山蜿蜒,千水纵横,他们翻山越岭,渡江过河,沿途全靠山云两位散人共同照料,虽有小惊,却无大险, —路尚称顺利,何况后面还有艾武和杜珍暗中保护,无形中使芸儿受到了双重的保护,当然不会发生意外。
  晓行夜宿,急急赶路,他们又经过了一天,才到达天斗县的驿站。在那处,山侠和云中龙向接应的朋友潞令公野仙交了差,芸儿深深地谢过他们救护之恩后,就由潞令公招呼她继续就道。
  过了天斗县驿站,进入东南方的丁甲郡,魔国的边关就在丁甲郡,过了边关,乃是仙魔交界的二不管地带。
  东南方边关的镇守使是鬼煞李惇,绰号铁石心,在鬼煞阶级中信誉卓著,不但道行和武功都已登峰造极,而且他还是全国闻名最难纠缠的扎手份子,所以,当地情况虽是复杂,可是一般妖魔人物,包括牛鬼蛇神,以及偷渡逃亡之辈,谁也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野仙潞令公是大夫子和水金书生的好友,隐居丁甲郡已有千年以上,从未出门,平时洁身自爱,不问世事,由于这次为了水金书生的请求,再加上大夫子从中说项,他破例接受了护送芸儿的任务。他的道行已经超过了二千年,但看起来他好像还是六十岁左右。他保护着芸儿,驾了一辆马车,向边关进发,在路人的目光中,他们似乎是父女。
  从天斗县驿站到丁甲郡边关,路程千里,中途大都是苍凉之区,偶然也有小村小站,但并无邸舍,所以潞令公希望在一天之内赶到目的地。
  这条路上素来不大安静,贼人强监出没无定,牛鬼蛇神经常现形。潞令公是何等角色,那批妖魔人物岂在他的目中?半路上几次前来截击的歹人都被潞令公二鞭三挥,打得屁滚尿流,望风披靡。他对付那些毛贼毛虫,犹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尽管打伤的逃走,打败的吓走,前途依然还有不怕死的凶徒,拦路寻事,有的只身独斗,有的三五成群,甚至数十人结队布阵,前仆后继,处处留难,他们之中不乏武功杰出的好手,可是潞令公本领实在太强,除非他们不来阻挡,否则无不“阻者伤,挡者败”,弄得那条路上的许多妖魔人物和牛鬼蛇神相顾失色,深为惊骇,大家都猜不出那老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厉害。
  潞令公存心仁厚,打击他们,挥鞭很有分寸,往往兵下留情,只要对方并不过份相逼,他也不想施展辣手。
  当潞令公在天斗县动身时,他已发觉有双骑盯梢在后面偷偷地追来,离开自己有二三里之遥。他把马车放快奔驰,后面的双骑也急赶猛追;他拉缰缓行,后骑也迟迟前进,不多不少,前后相距始终保持着二二里路程。
  他对于后骑的形迹并不畏惧,但只不过觉得奇怪而已,因为后骑既未驰前侵扰,也不前来露面,是敌是友,意图难明,实为可疑。
  为了要明白后面双骑的真相,潞令公用了一计。于是他一边告诉芸儿不要惊慌,一边连续挥了三鞭,击在马尻,使马车速度加快,飞驰前进,到了山坡暗径旁边的森林,就让马车进入树丛,掩护了车辆之后,立即下车,纵上树梢观察。
  不久,果然后面的追骑双双出现,马上是一个年轻书生和—个书童,他们急驰而过,如飞地奔向前程。
  潞令公看出他们下像坏人。他等到双骑去远,方才飞身下树,跳上马档,驾车驰出树丛,又从山坡暗径转入大路,徐徐地御车前行。
  不到二柱香的时间,刚才过去的双骑重新由原路迎面而来,与潞令公的马车狭路相逢。
  潞令公立即把马车横拦中途,挡住了他们的来路。
  “老丈!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书生笑问道。
  “什么意思?老夫倒先再问明,你们沿途追赶,是什么意思?你这不男不女的书生,决不是好人。”潞令公道。
  他不但点穿他们沿途追踪,而且还指山那书生是女扮男装。
  那书生听到自己的行藏被对方识破,脸儿顿时发红,—时答不出话来。
  还是那书童心灵思巧,他暗想:“对方既已看了我们的形迹,何必再瞒?”于是他双手—拱,说道:“老丈请勿误会,我们是芸儿姑娘的好友,奉了家父之命,不远万里,前来暗中保护……”
  “是的,我们是来保护芸儿姊姊的。”那书生抢着道。
  “哦?令尊是谁?”潞令公问道。
  “家父是上艾下朋。”书童道。
  那时,在车厢里的芸儿,听到他们谈活的声音非常熟悉,连忙把头伸出车窗,向外仔细观察,发觉那男装书生貌不掩容。心中狂喜,高声叫喊道:“你不是花儿妹妹吗?”
  杜珍大喜道:“是我,芸姊姊,你好!”她说着,连忙除下帽儿,露出满头秀发,随风飘动, —边跳下马鞍。奔向车窗。两女相见,喜极而泣。
  那时,假书童艾武也接着下马,到窗前来同芸儿说话。
  芸儿随即为他们一一介绍,双方正式见礼。
  潞令公道:“既然你们都是旧识,很好,快些上马,—同赶路,旅途寂寞,大家也好作伴。”
  艾武说声:“是!”转身跳上马背。
  杜珍道:“我想和芸儿姊姊同车作伴,不知潞老前辈能否允许?”
  潞令公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桂珍进入车厢,她们互相细述数日来的遭遇。
  艾武放马领路先行,后面牵带着桂珍的空马,最后由潞令公驾车前进。
  在中途,他们又遇到几批妖魔人物前来堵截,但都由艾武打发掉了。潞令公袖手旁观,并不助阵,因为艾武的力量足够应付。
  潞令公看到艾武资质优秀,武功很好,心中极为喜爱。他很想收艾武为徒,以便燧火传薪,可是人家没有要求,他怎好先自启嘴?
  潞令公的马虽是良种,但素质与性能不够理想,尤其是长途弛骋,不堪负担车辆的重量,影响了速度。
  艾武和杜珍的马是从郎刚夫们那里夺来的,乃是龙种,所以他们就把潞令公的马易去,换上了杜珍的马,这样一来.马车前进速度大为改善,而潞令公的马由于不拖车辆,空身跟随,也不吃力,虽非并驾,也能齐驱。
  他们一路风驰电掣,去势如飞,在当天下午酉时左右,便已到达丁甲郡驿站,离开东南方边关仅有十里路程,但那时天色已暗,边关的城门已经关闭,要等到次日辰时方准通行,因此,他们只得投宿当地著名的丁甲旅店.以便芸儿明晨出关。
  在旅店里,他们开了二个房间,芸儿和杜珍两女合占一室同床,潞令公与艾武同室,二床分卧。
  晚餐后,睡眠的时间尚早,潞令公兴致极好。他极看重艾武,而艾武对潞今公也甚恭敬,视若父执, 一老一少就在房里对坐闲谈。
  令公问道:“年轻人,老夫看你的武功极有根基,不知尊师是谁?”
  艾武恭敬地答道:“承前辈询问,很觉惭愧,小子资质愚钝,仅向家父学得皮毛。”
  令公道:“你肯谦虚,很好。见其子,可知其父,想来令尊必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艾武道:“讲到家父,人称艾大散人,不知前辈有否耳闻?”
  令公道:“老夫乃是荒外村人,多年不问世事,所以见少闻寡。”
  艾武道:“前辈客气了,小子今日在路上看到前辈对付那批歹徒,其中几个乃是当世的魔头,但都不堪前辈的一击,因此,小子无须上前相助,但心里万分佩服。”
  令公道:“雕虫小技,不足道,不足道。武功之道,以防身为本,但炼气之术,能得长生。”
  艾武道:“小子也曾听到家父讲起,炼气之术,可惜无缘学到。”
  令公一听艾武只是这样说,并未乘机向自己提出学习炼气的要求,知道此子尘缘未满,不是学道之人,所以他也不说下去。
  恰在那时,门外剥啄一声,艾武起身开门,原来是芸儿和杜珍,她们双双进入房内,艾武随手把门关上。
  芸儿一进房中,就把潞令公床上的被褥摊开,铺好,以便他老人家就寝。杜珍看到芸儿这样做,也就把艾武床上的被褥摊铺妥当。
  服务虽是小事,令公看在眼里,心中甚喜,他也不道谢,只叫她们坐下来,大家谈谈。
  芸儿心窍伶俐,又倒了一杯香茗,双手送到潞令公前面。他毫不客气,顺手接杯就喝,然后她就坐在下首。
  令公问起芸儿家庭情况,她一一详告。
  他一边听,一边仔细观察芸儿的面相,不由点头,心里暗想:“此女娴静端庄,婉秀多才,兰心惠质,虚怀若谷,景星庆云,福慧双修,琢磨之玉,价值连城,可争长寿……”
  忽然,潞令公想起自己以前也有一女,不幸因痘早亡,此刻,他看到芸儿对自己如此孝顺,不觉触景生情,于是他情不自禁,问道:“芸儿姑娘!老夫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今日出山,虽是受人之托,但彼此相逢,总算有缘,老夫拟把你认为义女,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芸儿一听,心中甚喜,连忙起身,走到潞令公前面双膝跪下,口称:“义父大人在上,受小女三拜……”
  潞令公大喜道:“我儿少礼!”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衣袋里摸索。
  芸儿拜了三拜之后,站起身来,归坐原位。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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